第149章 不是什麼等閒之輩

  書房的氛圍一下子降到了零點。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蘇妘言語之間會這麼的激動。

  蕭陸聲淡然笑著,伸手撫摸她的頭頂,輕輕的安撫著,「容大人只是說蕭御命星過硬,但並不是無懈可擊!」

  「對,太子妃別太緊張。」

  容洵心間盪起一絲漣漪,他甚至不知道,當初自己奮盡一生,為她換來的重生到底值不值得。

  也是這個時候,蘇妘才反應過來,剛剛她有些激動了,語氣溫和許多,「本宮的意思是,太子乃是蒼雲國的儲君,怎麼會爭不過蕭御一個小小世子?」

  頓了頓,蘇妘繼續道:「不,不是爭,蕭御他根本沒有跟太子一爭的機會。」

  謝宴珩一拍手,「對,太子妃所言甚是,我就說嘛,太子身體康健,學識淵博,還是戰神,乃是當之無愧的儲君。」

  原先,容洵提議讓太子妃來共謀大事時,謝宴珩是覺得沒必要的。

  一個婦道人家罷了。

  可是現在,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了盟友。

  若是從前,蕭陸聲毀容殘廢,那平西王府的確是個天大的威脅,可是現在,那蕭御有什麼資格跟皇帝唯一的兒子爭?

  真不知道太子、容洵他們二人是怎麼想的,竟然要將蕭御列為第一假想敵。

  容洵淡漠的看向蕭陸聲,「太子殿下,臣以為,有些事可以一說。」

  蕭陸聲對容洵十分信任。

  因為,一來,他們自幼就有不少交情,二來,這容洵乃是欽天監的監正,他只需要聽父皇一人差遣便可。

  但,他向來為自己考慮。

  包括迎娶妘兒,接受妘兒乃是替嫁,並善待蘇妘這些話都是容洵提前交代過他的。

  他也慶幸,洞房花燭夜,給了她體面。

  也是在聞到妘兒身上的藥香之後,他才再次派人去漠北調查妘兒當年是否去過漠北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並非巧合。

  而是容洵,他的確有兩把刷子,知道他在乎什麼,在找什麼,然後將他想要找的人送到了自己的身邊。

  今日,他們議論當下處境的事情,原本是不會讓妘兒參與進來的。

  但是容洵說,不讓妘兒參與進來,她會急得發瘋。

  剛剛,容洵不過是正常分析了一下天象、命星,妘兒就急了,回想二人相處的日子。

  妘兒對他將來是否能登頂很在意。

  對蘇雨曦、蕭御二人更是毫不掩飾的忌憚,可見容洵分析的很對。

  蕭陸聲抿了一口茶,放在杌子上後,將御書房,父皇與他說的那些話一併說了。

  其餘三人皆是一臉震驚。

  謝宴珩一口喝光一杯茶,再呷了一口點心,「怎會如此?」

  就是容洵也皺起了眉頭,他師父,前欽天監的監正曾說過,蕭陸聲的儲君之位不穩,癥結在平西王府邸的內宅之中。

  他試探的,猜測的道:「我師父曾說過,癥結在平西王府內宅。」

  所有人都盯著他。

  容洵卻問蕭陸聲,「其中緣由,想必端貴妃娘娘是最清楚的,太子何不直接問端貴妃?」

  「我曾試探的問過,但母妃只說,只要我能登上皇位,她不在乎是太后,還是太妃。」

  「所以,端貴妃不會說?」

  蕭陸聲點頭。

  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

  蘇妘則拼命的去想原書中的內容,可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隨著她重生的時間,許多的內容早已想不起來。

  她循著容洵說的話去想,為什麼癥結在平西王府?

  「父皇看似獨寵母妃,卻不肯讓母妃為後,甚至要求太子登基以後,也不許立母妃為太后,這分明是恨!」

  蘇妘淡淡的說著,她仰頭看向蕭陸聲,「我沒有惡意,唯有這個解釋能說得過去。」

  從前他就懷疑過。

  但,母妃說,她要的只是父皇的獨寵,位份什麼的,並不能代表什麼。

  直到父皇要他立誓,將來絕不能讓母妃封太后,他才深刻的知道,父皇對母妃的愛意,不過是蝶化莊生,虛幻夢影罷了。

  容洵道:「平西王府中,除了世子蕭御乃王妃所生之外,其餘子女,均是妾室所出,且生的都是女子。

  而皇上,也除了太子之外,並無旁的兒子。」

  這些難道都是巧合嗎?

  不,就如容洵所言,癥結恐怕真的在平西王府,所以,要想知道這個秘密,還是得找到一個口子。

  撕開口子,才能知曉全貌。

  很明顯,皇上憎恨端貴妃,便是掐著端貴妃的脖子,她也是不會說的,那麼只能從平西王府入手。

  蕭陸聲喟嘆一聲,「我這些年對平西王府一直有所監視,可,並沒有半點可疑之處。」

  蘇妘很清楚,若是失敗,他們這些人悲慘的下場,說道:「那只能以絕對的武力壓制著。但,怕是會委屈母妃。」

  對於端貴妃。

  她雖然是蕭陸聲的生母。

  可前世,她命人打斷自己手腳,丟棄在蘇家門口的事情,她做不到去怪罪她,但也做不到當這件事從未發生過。

  封太后和太妃又如何?

  若他們這些人不能全盤勝利,統統都只能成為一縷冤魂……

  沒有什麼比活著重要。

  夜幕拉上。

  容洵、謝宴珩請辭。

  蕭陸聲和蘇妘起身相送,臨走時,容洵回頭看了蘇妘一眼,那雙眼裡,是她讀懂的善意。

  又好像是告訴她,他什麼都知道。

  蘇妘微微頷首,什麼也沒有說,直至容洵、謝宴珩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容大人讓你過來時,我原本猶豫了。」蕭陸聲拉著她的手,走出書房,往主屋走。

  清寧在前頭打燈籠。

  簡順則帶著兩個侍衛走在後邊,蘇妘這時才發現,好久沒看到疏影了。

  耳邊有蚊蟲嗡嗡作響。

  她伸手拂了拂,好看的眉頭也皺了下,「疏影去哪兒了?」

  蕭陸聲道:「讓他去辦一件事,」想了想,全都和蘇妘說了,「他跟著蕭止躍。」

  「蕭止躍?跟他需要疏影親自出馬嗎?」

  「從前不覺得,但,羽十一跟丟了一次,後來羽十七也跟丟了一次,能讓他們二人跟丟的人,絕不是什麼等閒之輩。」

  她又想到了原書,這蕭止躍根本就是個無名小卒,因平遙王蕭衡惹怒了蕭御,最後讓蕭御將平遙王府斬殺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