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看舅舅的笑話啊

  江珩看著他們,表情有些凝重,他問:「你們當真覺得我還能勝任這大盛的帝位?

  你們不知我這二十年的遭遇,我早已非當年的太子。

  與其把這個江山交到我的手中,不如交給我的兒子,他比我更適合。」

  蕭臨淵一掀衣袍跪在地上:「兒臣還年輕,當不起這江山重任,請父皇登基,容兒臣再歷練幾年。」

  「淵兒。」

  江珩有些錯愕的看著他,他們明明說好,待殺了顧魁為鎮國公府洗刷了冤屈便由他的兒子繼位。

  這小子怎麼還反悔了呢?

  蕭臨淵本來就沒打算這麼早繼承皇位,更何況他也怕諸事了結之後他父親會想不開。

  所以,還不如讓父親擔起這江山重任,讓他有事可做。

  「請殿下登基。」

  月知章也跪在了地上,他相信江珩哪怕過了二十年黑暗的人生,依舊能夠成為一代明君。

  這是他們曾經的夢想。

  江珩擰著眉看著他們,其實他們的良苦用心他不是不知,只是他不想讓這江山再生動盪。

  他嘆了一聲道:「容我好好想想,你們都起來吧。」

  眾人站了起來。

  蕭臨淵回頭對著朝臣道:「今日辛苦各位大人了,稍後本王會以攝政王的名義頒布顧魁罪證,向百姓道明真相。

  至於城外顧魁的兵馬本王會派人收復,你們暫且回去歇著吧,等明日早朝上再詳議新帝登基一事。」

  「是。」

  朝臣一一退出了大殿。

  待他們都走後,蕭臨淵對著謝既明道:「謝將軍,你帶著賀蘭驍和顧魁的人頭去城外收復顧魁的大軍。

  他們若是想離開,每人可領十兩銀子,若想留下則收入你的麾下。」

  謝既明點了點頭,就聽葉君澤道:「我同謝將軍一起去吧。」

  蕭臨淵叮囑道:「萬事小心。」

  兩人帶著人正要離開,謝既明忽而想起什麼,回頭對著蕭臨淵道:「把趙景軒的性命留給我,等我回來處置。」

  「好。」

  蕭臨淵答應他。

  待他們走後,江珩問著蕭臨淵和月知章道:「之前不是都說好了嗎,扳倒顧魁就讓淵兒登基,你們為何要反悔?」

  馮雪柔知道他們有話要說,便帶著江瑤歡和葉沉魚一起先退下了。

  月知章惦記自己的妻女,沒空和江珩在這裡爭執,他道:「問你兒子去。」

  留下這話,他就去追自己的妻女去了。

  江珩一臉的無語的看著離去大舅兄,他搖了搖頭,看向蕭臨淵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這些時日我已經想開了。

  我答應你會好好活著,所以這江山重任還是交到你的手裡,讓我做個富貴閒人不好嗎?」

  「不好。」

  蕭臨淵道:「您都已經清閒了二十年,還沒閒夠嗎?

  兒子這些年為了報仇勞心費神的,你就不能讓兒子歇一歇?」

  江珩:「……」

  他嘆了一聲道:「看來我是說服不了你了,我去找嬌嬌,我就不信她的話你也不聽。」

  說著,轉身就要走。

  蕭臨淵被他逗笑:「爹,你要是這樣的話,我就去母親跟前告你的狀了。

  說你壓榨兒子,一點都不心疼兒子,等母親回來看你怎麼和她交代?」

  江珩腳步一頓回頭看著他,心中默默無語,看來兒子是知道怎麼拿捏他的。

  蕭臨淵走過來握著他的胳膊道:「兒子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難道父親不想讓娘親回來嗎?

  三年,就三年的時間,你替兒子守三年的江山。

  兒子去尋訪高人,把娘親給接回來,咱們一家人團聚,怎麼樣?」

  江珩眸色一動問他:「你娘真的會回來嗎?」

  「會的。」

  蕭臨淵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道:「兒子這些年真的很累,沒有一日不繃著心弦不敢鬆懈,如今諸事了卻,只想放鬆放鬆。」

  江珩聽著這話有些心疼,是他太過自私了。

  兒子為了報仇苦心經營十多年,放下了仇恨還要讓他擔天下重任。

  而他這個做父親的只想著逃避,沒有想過為他分擔,若是漣漪知道了,定會罵他的。

  江珩摸了摸蕭臨淵的頭答應了他:「好,爹答應你,一定會守好江山做個明君。」

  蕭臨淵道:「那就勞煩爹辛苦辛苦去御書房寫告示,將顧魁的罪證公諸於天下。」

  江珩蹙了蹙眉問:「讓我去寫告示,你做什麼去?」

  蕭臨淵舒了舒眉,唇角含著淺淺的笑意:「我去看舅舅的笑話啊。」

  ……

  榮慶宮。

  馮雪柔前腳剛踏入殿門,後腳月知章就追了過來。

  江瑤歡看見他忙跑了過去高興的喚了一聲:「爹爹。」

  一聲爹爹叫的月知章心花怒放,他摸了摸江瑤歡的頭,滿眼都是慈愛:「對不起,爹爹來遲了,現在才和你相認。」

  江瑤歡搖了搖頭,自從目睹了她父皇的所作所為後,她就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中。

  她很慶幸自己不是父皇的女兒,而是鎮國公府的後人。

  江瑤歡抱著月知章道:「爹爹來得一點都不晚。」

  她抬頭看著月知章的那張臉問:「爹爹就長這個模樣嗎?」

  「不是。」

  月知章道:「我的臉之前被顧魁毀了,無法見人,所以一直戴著面具,不過如今已經恢復了差不多了。」

  說著,他將臉上的面具撕了下來,露出他本來的容貌。

  只是曾經那張疤痕交錯醜陋不堪的臉,已經恢復。

  只有左臉處還有一道淺淺的傷痕沒有消退,但不影響美觀,反而添了一抹歲月的痕跡。

  江瑤歡看著他那張臉,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氣,驚呼出聲:「爹爹,你長得真好看。」

  哪怕已是中年,依舊俊朗不凡。

  她伸手輕輕摸了摸他左臉的傷疤問:「疼嗎?」

  雖然她沒見過爹爹被毀容的樣子,但也知道那一定很疼。

  月知章眼眶微熱,搖了搖頭道:「不疼了,你和你娘親就是爹爹最好的良藥。」

  江瑤歡吸了吸鼻子,還想再說什麼,葉沉魚拽了拽她的胳膊道:「讓舅舅和你母妃聊,咱們先出去吧。」

  她拉著江瑤歡走了出去,還貼心的為他們關上了殿門。

  只不過,她們兩人沒有離開,而是雙雙拿耳朵貼著大門,聽著裡面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