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所以沒有繼續追查「吳莎莎失蹤案」,是因為查到最後,發現倪思偉毀屍滅跡的方式,可能是將吳莎莎的屍體,扔進天海水泥廠的石料粉碎機中。
天海水泥廠是四海的產業,而且,當時生產的水泥,主要提供給四海集團內的各個建築工地。
水泥中摻入女屍,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勢必會引起市民極大的恐慌,給四海集團的商譽,帶來難以挽回的打擊。
是否委託徐偵探幫忙調查吳莎莎,還是需要和我父親商量一下。
聽完我們的講述,我父親沉吟了一會,說道:「該調查還是調查吧,做好保密工作就是了。」
「在調查過程中,說不定會出現一些能為我所用的線索。」
「況且,建築工地出現生產事故,甚至挖出個把屍體都不是啥新鮮事,而且,我記得那段時間,我們開工的大多是些公路橋樑,民居不多,這個影響,也可以限制在比較小的範圍內呢。」
有我父親這句話,謝承之馬上打電話,請徐偵探幫忙調查吳莎莎的案子。
我父親用指節輕輕敲擊著書桌,我知道他,這個動作,表示他正在思考著一件極為棘手的事情。
我們今天帶回來的徐偵探的反饋,確實再一次對我父親造成很大的衝擊。
十四年前,倪思偉不過是個二十四歲的年輕人,他居然已經有了如此深沉可怕的心機,而且,謀殺的還是他的親生父親。
如此惡魔,到底是如何練成的?
我父親皺著眉搖頭:「倪思偉這個人,殘忍程度超越我們的想像。」
「我真是沒想到,他連親生的父親都不放過。」
「還好是芙蕖聰明,讓承之和陳家佳假訂婚,暫時穩住了倪思偉。」
「可是爸爸。」我說:「他太狡猾了,到現在,都沒有找到任何可以將他定罪的證據。」
我父親嘆口氣道:「芙蕖,我現在真是覺得倪思偉越來越可怕,為了大家的安全,現在首先是要找個罪名將他控制住!」
「如果殺人案這邊暫時沒有證據,我們可以先從經濟犯罪入手。」
「先把他整進去關幾年,然後我們再慢慢查找其他的線索!」
「關進去了,辦法便多得很!」
好主意!
要論狠辣,我和謝承之,加起來都不是老狐狸沈其鈞的對手。
我父親繼續說道:「他在東山市文星鎮搞的那個羚羊電子廠的項目,只做了第一期五千萬的投資便擱淺了。」
「擱淺了?怎麼會這樣,這個不是倪思偉和四海的財物總監勾結起來,專門為搬空四海成立的公司嗎?他怎麼捨得這麼不幹了?」我有些著急。
如果羚羊電子廠真的擱淺了,要等倪思偉重整旗鼓,不知道又要等多久。
他能等,我是等不起來,我腹中是雙胞胎,很快便會顯懷,那個時候,如果有人將我腹中胎兒和倪思偉聯繫到一起,我會非常難受。
「公司里的一些忠臣,堅決抵制那個項目。」我父親說道。
「來找我說過好幾次呢,說現在經濟環境並不好,沒看到任何合作意向便灑那麼多錢,是對公司的不負責。」
「忠臣們說得正確,我不能寒了他們的心。」
「而且誠如他們所說,經濟不好,掙錢不容易,我現在真擔心如果我放任不管,倪思偉的那個所謂的項目,會像一個黑洞,將四海的利潤吸走!」
謝承之想了想道:「其實要合作意向,也不難。」
「他能圈地騙投資,我們也可以騙他啊!」
「我們謝家就是做高科技的,而且,倪思偉不是相信沈叔叔在接觸科技新貴麥格集團嗎?」
「我們倒是可以利用這一點,給倪思偉做個局!」
「好!」我父親興奮地一拍桌子:「承之,你布置一下,給他做個局!」
「請君入甕!」
「可是,」我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可是,倪思偉現在畢竟是四海的董事長。」
「你們設下陷阱,他即便是上當,是不是也可以用經營不善為自己辯護。」
「哈哈,承之,你看,我們芙蕖成長了!」我父親指著我笑道。
「她這個問題,考慮得真是周到!」
「放心,承之和我,都管理了這麼多年的公司了,知道怎麼打時間差。」
這個時候,謝承之的手機響起,他拿起一看,笑道:「我未婚妻陳家佳小姐找我來了。」
他自覺得很,按了免提。
「兄弟,在哪裡?」陳家佳小姐那聲「兄弟」,差點沒讓我笑出聲來。
在舞台上優雅大方的大提琴家陳家佳,誰能想到私底下是這麼個性情。
「怎麼了,還查房啊?」謝承之沒拿她當女人,隨隨便便開玩笑。
「我不查你,我家老爺子要來我這裡查房!」陳家佳道。
「查就查唄,你說我上班不就好了?」謝承之道。
「我wife在我這裡啊,兄弟,救急知道嗎?」
「我老是不交男朋友,我家老爺子是懷疑過我的,見到我單獨跟個女人在一起,再查一查不就露餡了!」
「好吧!」謝承之起身,正打算摁斷電話,陳家佳叫道:「等一等,帶上芙蕖!」
「帶她幹什麼,關係這麼亂?」
「愛人變朋友有什麼奇怪,受刺激了性取向都可以變的,就說我wife是芙蕖的朋友!」
……
不過,我都是真的想去。
我很好奇陳家佳的愛人,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臨要出門,我又折返回房間,胡亂收拾了一大箱子謝承之平時穿的衣服,鞋子,用過的剃鬚刀,洗漱用品等,還給自己換了身瀟灑的褲裝,跟著謝承之往陳家佳的住處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