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觀主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落在我的身上,用意已經十分明顯。
我父親察覺到不對,身子往前傾了傾,說道:「何仙人,你們這七星鎖魂陣,若還是缺人,我這裡,倒還認識幾位高人……」
何觀主微笑搖頭:「沈先生,這江城之中,你認識的高人,只怕我也認識。」
「只不過,我們這七星鎖魂陣,所需要的並非普通的高人,我們所需要的,是能處靈穴之位的人。」
「靈穴?」
「對,靈穴。」何觀主繼續說道。
「靈穴乃七星鎖魂陣核心,為能量匯聚關鍵。」
「從道家之理,靈穴如混沌奇點,匯天地靈氣與陰陽二氣,乃陣法根基。如北辰為靈穴樞紐,維繫平衡,缺之則七星失位,陰陽亂序,陣法崩塌。」
「七星鎖魂陣之所以難以成陣,實乃能擔靈穴之位的人,實在難尋,即便是修煉多年的高人,也未必有此靈根。」
「因此,別說普通人,就是我們五位,也沒有誰敢說自己勝任靈穴,必須要尋找那靈根深厚、通陰陽之人處靈穴,方可使陣法陣法威力達到最盛。」
怕我身邊摯愛之人擔心,也怕他們知道我重生的身份,我央求何觀主,隱瞞了我腹中所懷是回生雙胎,正是魏道士所覬覦的目標這一事實。
我心領神會,趕緊明知故問道:「何觀主,你口中所說靈根深厚,通陰陽之人,莫非指的,就是我?」
「不行!」還沒等何觀主回答,謝承之首先表示了否決。
「芙蕖他現在大腹便便,怎麼可能去充當什麼靈穴?」
「魏道士在林城和江城傷害了這麼多人,造成這麼大的恐慌,軍方和警方,都不會放過他!」
「我不信他孤身一人,能擋得住那麼多荷槍實彈的戰士和警務人員!」
「何仙人,我求求你,你只需幫我們加強血陣,讓那妖道不能趁虛而入,我們只需等著,相信很快,那妖道便束手就擒!」
「讓我去!」我厲聲說道。
「阿東和戰士們的犧牲難道還不夠嗎?」
「你們也是看見的,怨魂的攻擊,能殺人於無形,手中即便有武器,也不是他的對手!」
「難道你們還希望,見到更多無辜的人,在魏道士手中喪命?」
「如果是那樣,我覺得我和我的孩子們,都是罪孽深重,即便是安全了,餘生都不會活得安心!」
「芙蕖……」我母親流著淚,也試圖阻止我。
何觀主說道:「沈先生,謝先生,沈夫人,你們的擔心,我很理解。」
「不過,上一次我跟隨你們下山布置血陣,沈小姐請求我向你們隱瞞了真實的原因。」
「事實上,魏道士真正的目標,並非倪曉陽,也不是鬼冢里的嬰靈,他吞噬這些怨魂,只不過為了增強自身元氣,來傷害沈小姐。」
「何觀主……」我對何觀主搖頭,示意他千萬不要將真實的情況講出來。
何觀主對我微微頷首,示意我不用擔心。
「魏道士修煉的噬魂術,乃陰邪之術,反噬自身。」
「此術雖強卻如飲鴆止渴,致其體內陰陽失衡、體內陰煞之氣積聚,魏道士雖嘗試壓制卻成效甚微,這導致他這麼多年苦練噬魂術,雖實現了長生,容顏卻無法返回青春之時。」
「而沈小姐靈根深厚可引純淨靈氣,通陰陽能調其紊亂二氣。」
「他深知唯有借沈小姐之力,方可擺脫噬魂束縛,實現返老還童,從而踏上無上道境,超脫生死輪迴之限。」
何觀主說這番話的時候,我父母和謝承之,都聽得入神,時不時地點頭,何觀主這番道理,說的並非不是事實,只不過,將我腹中回生雙胎的靈根,加在了我的頭上。
「可是……」我母親還在猶豫。
何觀主指了指身邊的逸塵道長。
「這位道友,對靈力的控制出神入化,他的一招『太極靈盾咒』,聚天地之靈氣,化作一道堅不可摧的靈盾,能抵擋天地間一切邪祟。」
「你們放心,即便最終陣法失敗,我們五人,拼卻性命,也會護沈小姐周全!」
有了何觀主這句承諾,我父母和謝承之,稍微寬心。
我父親問道:「何仙人,只是那魏道士神出鬼沒,該如何能找到他?」
何觀主和幾位道長交換了一下眼色,說道:「我們幾位,討論了很久,或許,可以先打開鬼冢,釋放嬰靈!」
「今天,我們看到倪曉陽反殺倪思偉的視頻之後,更加確定,這個方法可行!」
「鬼冢之中嬰靈,因其與生母葉靈血脈相連,且葉靈殘魂相伴身側十餘年,與生母感情深厚。」
「葉靈的怨魂前日為魏道士以噬魂之術吞噬,時間比較短,並未完全消散,才會拼卻全力,救下倪曉陽。」
「嬰靈感應到葉靈即將魂飛魄散,必循血脈之引而尋找葉靈的殘息。」
「在道家之論,此乃陰陽相感、血脈呼應之理。嬰靈為陰靈之體,其母殘魂雖弱,然血脈之連如絲縷不斷。」
「魏道士噬魂之術雖強,卻難斷母子之間的天然血脈。」
「我算了一下,今晚亥時為陰陽交接之際,此時陰氣漸盛而陽氣未絕,布七星鎖魂陣打開鬼冢、釋放嬰靈最為適宜。」
「若拖延過久,葉靈的靈魂恐完全消散,難以再尋其蹤跡,故宜早不宜遲,今日下午便去鬼冢布陣,開啟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