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映骨一日不解,蘇瀾就無法安生。
「阿舅,家主禮後我要去東洲,您在京都要聽藥老的話。」
「蘇家古樓玄機多,帶藥老一起去。」
蘇瀾搖頭:「你體內的寒潭映骨太危險,藥老不在,我怎能放心?」
「可我同樣不放心你。」謝珩攬住她,蘇瀾感到一陣冰冷寒意。
「我會帶姜尚、乘雲和踏月逐星一起,蘇家也會派一隊醫術好的隨行,您不用擔心。」
謝珩的嘴唇顫動了下,剛要發聲,便被她吻住。
她是不怎麼會吻人的,每次都是謝珩主動,輪到她就有點像小狗,懵懂的亂闖著。
謝珩感受到她溫熱的氣息,與自己的冰冷不同,帶著引人衝動的魔力。
他咽下千言萬語,忽然便笑了。
蘇瀾害臊:「有什麼好笑的?我的技術也沒那麼差吧!」
謝珩將她打橫抱起向著後院走,笑道:「那我們比試一下吧!看誰的技術比較好。」
蘇瀾要下來,他卻不肯,硬是將人一路抱回寢室。
蘇瀾起身要下床,急道:「不行,您的身體不適合……」
謝珩伸手把她拉下來,讓她跌落在自己身上,柔聲說:「我是中毒,這個怎麼就不行?」
蘇瀾還欲再說,已經被他吻住,他很熟悉她的身體,知曉怎麼讓她動情。
他怕自己冷到她,衣冠完整,只攥著她的腰肢,冰涼的手透過單薄衣料,引得她滾燙的身子一陣顫慄。
她有些冷,想逃離。
謝珩因為她的動作,感受到體內外的溫差,冷得太陽穴突突地跳。
把她重新扣得更緊了些,控制著她不要亂動,情緒上來,也顧不得她是不是會冷。
總覺得要把這人揉進骨血里才好,如此就不會怕愛而不得,怕分開。
謝珩想得有些深,動作自然也有些狠。
他在床第之間素來強勢,蘇瀾跟他做夫妻久了,懂得怎麼適應他,可今天不行。
他實在有點凶得厲害,她推拒、捶打、咬他都不好使,只能哽咽著喚他。
謝珩太陽穴跳的更厲害了,忍不住又重了兩分,狠聲道:「想停下你就住口。」
蘇瀾抿唇,喚也不敢喚他了。
謝珩親著她的脖頸,低聲:「念念,我們要個孩子吧!」
孩子?
融合他們血脈的孩子?
蘇瀾發覺自己真的有點想要。
謝珩凝著她,心生不忍。
她年歲還小著,骨骼過於細弱,生產對她來說太危險。
他忍耐著退出來。
他們已經好幾日沒有了,今天算是個意外,他沒有吃避子藥。
謝珩啄她微濕的鬢髮,沙啞道:「還是等你再長大一些吧!」
蘇瀾忽然勾住他的脖頸,主動吻上他的唇,笨拙地動作,惹人憐愛。
謝珩輕笑,趁著空隙道:「小狗一樣。」
蘇瀾不理會,伸手握了他,謝珩頭腦倏地一下空白,男人體內的獸性被激發。
他扣住她,重重抵入。
他要的像是瘋了一樣,從未有過的狠厲,蘇瀾耐不住,哭得一塌糊塗。
明知聽風苑的侍衛個個耳聰,她還是忍不住,哭著罵他混蛋。
響動太大,有點眼色的護衛全都退出了院子,敢聽夫人,誰也不想被院首剮了。
大概三刻鐘後,響動終於停了。
蘇瀾軟得手指也不想動,由著他清理又抱著自己去沐浴。
謝珩瘋過了怕她冷到,沐浴後將她用棉被裹了,拿著布巾細細的給她擦頭髮。
「念念。」
蘇瀾不理。
剛剛那麼凶,這次不冷他一天,她就是狗。
謝珩垂眸,不輕不重的咳了幾聲。
蘇瀾抿唇,忍住,一定要忍住。
「咳咳咳……」
謝珩去給自己倒茶。
蘇瀾想幫他,但身上未著寸縷,只好道:「我衣裳呢?」
謝珩在衣櫥里取了套青色蓮紋衣裙給她,小衣和褻褲放在最上面。
蘇瀾穿好下地,見他還在咳,輕輕拍著他的背,低聲抱怨:「您是不是裝的?」
謝珩:「嗯?」
蘇瀾臉通紅:「明明剛才一聲都沒有咳。」
「剛才?」謝珩有點使壞,「夫人說的太籠統,為夫聽不懂。」
蘇瀾磨牙:「謝珩!」
謝珩又咳了幾聲:「為夫病弱,夫人莫要責怪,待我痊癒了再……侍候你。」
蘇瀾瞪大眼睛,怒道:「到底是誰在享受?你侍候我?要臉不?」
謝珩笑:「不要臉,要你。」
蘇瀾也不跟他計較,自己擦頭髮,氣呼呼的。
她現在還腿軟,身下也有點痛,他剛剛檢查過了,說是沒有傷到。
謝珩俯身,柔聲道:「對不住,你一主動,我就有點失控。」
蘇瀾彆扭地嗯了聲,誰要他道歉了?還一本正經的,老男人,壞得很。
她坐在鼓凳上,謝珩在她身邊單膝跪下,仰頭看著她,輕聲:「念念,安心。」
他生得高大,她才堪堪到他肩膀,很少有這樣被他仰望的時候。
在她面前屈膝是縱容她。
蘇瀾:「嗯?」
「你是我的妻子,沒人能將我們分開,再艱難也不會。」
蘇瀾紅了眼。
原來他剛剛那一瞬想要個孩子的衝動,和她內心的不安是相同的。
他們好似都想要一個紐帶,一個連著彼此,讓他們不會分開的紐帶。
「謝珩……」
「我在。」
「你當了皇帝,就有了延續皇室血脈的責任,他們逼你立後怎麼辦?」
謝珩握住她的手,聲音輕柔:「你是我的妻,我的皇后只能是你。」
「可我不行。」蘇瀾垂頭喪氣,「但我不後悔自己做過的決定。」
「娶你,我亦不悔。」
他們看著彼此,那我們就先做好自己的事,再愛對方吧!
*
蘇瀾接任家主時看熱鬧的人很多,都對這史無前例的女家主好奇。
「讓女人做家主,蘇氏怕是瘋了吧!不嫌晦氣?」
「女人怎麼了?蘇神醫擔得家主之位。」
「可不是嘛!管他男人女人,只要醫術好,能藥到病除,就是好大夫。」
蘇瀾對周遭議論充耳不聞,只是看向觀禮台中央坐著的謝珩。
有他在,她就安心。
張首輔坐在謝珩身旁,和他說著什麼,謝珩不大理會的樣子。
忽然,給他們奉茶的女官一個踉蹌,堪堪摔在了謝珩身上。
而謝珩竟是沒有推開她,任由少女細白的手指攥著他的衣襟。
蘇瀾蹙眉,看向那女官的臉,在看清的一瞬,身子一顫,手中的東西應聲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