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穢亂宮闈

  長春宮婢都退得遠了些,怕擾了主子興致,而皇貴妃的翊坤宮同樣春情泛濫。

  室內黑壓壓的,只有那一縷不甚明亮的月光,讓人能模糊看見人影。

  王妙希在黑暗中屏氣凝神,隱約看見大腹便便的女子,被忠勇侯按在窗邊索取。

  他要的那般凶,孕女受不住求饒,若不是染了情慾,忠勇侯該是能聽出不是故人。

  「妙希,跟我走吧,我們再也不回京了。」

  「不行。」哪怕頭暈眼花,孕女始終記得自己的任務。

  她的拒絕激怒了忠勇侯,換來更兇狠的鞭撻,語氣也更加凶戾:「為了這個孽種?」

  孕女搖頭:「除非侯爺休妻娶我,不然我好好的正頭娘子不做,要做您的外室嗎?」

  為了籠絡住他的心,孕女極盡討好,媚態情靡。

  「真想讓蘇明啟看看,你是個什麼貨色,他見過你這副淫相嗎?」

  孕女支吾道:「我只在侯爺身下才會如此。」

  忠勇侯推開窗子,加重了力道。

  「叫!」他喊道,「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王妙希,你是我的!」

  王妙希在暗處心驚肉跳。

  若不是提前有準備,將宮人打發到別的院子,非得暴露不可。

  忠勇侯這個莽夫,這麼多年也沒變,做這檔子事,還是喜歡大馬金刀。

  從前他就喜歡幕天席地,周圍越是有人,他越來勁,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做這個。

  「妙希,你還是一樣美,這麼多年都沒有變過。」

  王妙希看著孕女的窈窕,再看看自己的肥碩,心頭不由一陣淒楚。

  她如今這副樣子,肯定沒人喜歡了,別人她不在乎,可王悟非若見了呢。

  一定要減下去。

  王妙希告訴自己。

  忽然,院門被撞開,王妙希還沒反應過來,一隊羽林軍已經舉著火把進來。

  火把將屋內照的明亮,所有情形一覽無遺。

  王妙希驚恐地睜大眼睛,這是翊坤宮,這些人怎麼敢闖進來?

  待她看清領頭人時,眼睛睜得更大了。

  王景言!

  「陛下留侯爺在宮中敘舊,侯爺可好,竟敢穢亂宮闈!」

  疊在窗邊的男女驟然驚醒,忠勇侯也看清身下人的臉,如遭雷擊。

  他後退幾步,胸口驟痛,甚至顧不得自己下身光溜溜,怒吼道:「賤婢!你是誰!」

  王景言冷聲:「侯爺,請先穿上褲子,隨我去見陛下。」

  忠勇侯這才回頭,一眼就看到被人捉著的王妙希。

  他皺眉。

  再皺。

  終於眼睛一瞪,怒吼:「你才是王妙希?你怎麼胖成這樣?」

  此時的王妙希,比身旁強壯的男人們都要壯,原本清秀的瓜子臉下,肥肉就有三層。

  脖子粗如少女的腰,腰腹處更是有兩人那麼寬,普通門怕是都難以擠進去。

  因為過於肥胖,原本緊緻的皮膚已被撐裂開來,留下一道道紫紅印記,蜿蜒在裸露的皮膚上。

  越看越不可置信。

  忠勇侯眼珠子通紅:「你用這個女人引誘我,為什麼?你是想害死我嗎!」

  王妙希清楚在他眼中看到幻滅。

  她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

  忠勇侯撕心裂肺:「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你為什麼這樣騙我!」

  王景言不耐:「帶走。」

  王妙希哀求:「景言,能不能放他一次?算姑母求你。」

  王景言神態冷漠。

  外祖父費了好大的功夫,求了不少人,才讓他接替了衛明之職。

  皇帝對他猜疑頗多,肯重用無非是看外祖父,他如履薄冰,不敢犯任何錯。

  王景言語氣凜冽:「我早已棄王姓入崔家,與王家人再無關係。」

  王妙希垂下頭。

  其實她心裡比誰都清楚,只是說出來安忠勇侯的心,讓他少恨自己一點。

  長春宮內,皇貴妃剛睡下,嬌嫩的面頰泛著粉紅,如桃花艷麗。

  皇后換了件素緞褙子,重新坐到書案前批奏摺,卻見掌事女官進來。

  「娘娘,翊坤宮出事了。」

  「嬌嬌。」皇后走到榻前,輕輕喚皇貴妃。

  皇貴妃倦極,剛睡著又被叫醒,難得沒有發脾氣,只是伸出手臂勾住皇后脖頸。

  皇后低聲說了翊坤宮的事,皇貴妃猛然驚醒,「呼」地一下坐起來。

  面露惶恐:「姐姐,陛下接下來會不會傳我?我要怎麼說?」

  這穢亂宮闈做實,沒人能有好下場,只怕翊坤宮上下都不例外。

  皇后摩挲著她的頭髮,柔和安慰:「嬌嬌不要害怕,我來教你怎麼說。」

  有了這句話,皇貴妃的心一瞬間安定。姐姐那麼聰明,有她在,一定會逢凶化吉。

  這一晚,翊坤宮註定不寧。

  皇貴妃跪在御書房請罪,整整跪了兩個時辰,皇帝才肯見她。

  所有人都覺得皇貴妃失了王家,又失了德行,該是會失去聖心。

  眾人都等著看她笑話,誰知皇帝竟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只逐了王妙希出宮。

  至於忠勇侯,雖說睡的是個皇子的預備乳母,但畢竟是在皇貴妃的宮裡。

  皇帝盛怒,削了他的侯位。

  失去忠勇侯之位,意味著不能再帶兵,可皇帝並未提及此事。

  只在言語中誇讚,忠勇侯世子顧北辰忠孝節義,德堪大任。

  這讓忠勇侯重新泛起希望,他是失了侯位,但如果兒子能繼承,那他顧家就不會勢弱。

  王妙希被趕出皇宮。

  忠勇侯也要動身離開,沒了侯爺之位,灰頭土臉,因在宮內偷歡受人鄙夷,連個相送的人都沒有。

  這一次,明知她無家可歸,忠勇侯亦沒有來尋她。說什麼真愛,其實愛的不過是一副皮囊。

  王妙希在街上飄蕩了大半日,不知能去哪。

  她摸著碩大的腹部,想著肚裡的孩子是蘇家骨肉,不管如何,蘇家總會給她一瓦遮身。

  她可以好好培養兒子,將來出人頭地,她這個做母親的,自然能跟著過好日子。

  如今,她已經沒了任何資本,也生不出豪情壯志,只求安穩度日就夠了。

  到蘇家時已近黃昏,他看到門口負手站著一人,青衫落拓,身影筆直。

  這個背影讓她追逐半生,化成灰她都認得。她含淚看著,遲遲不敢上前。

  見了面能說什麼呢?

  況且自己這副樣子怎能讓他看到?

  王妙希轉身就走,卻聽身後人冷聲道:「王妙希,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