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說完就讓人扒了蘇淮的衣裳,渾身上下只給他留了一套中衣。
「我管你食宿,供你讀書,都是因為你是我的胞弟,如今你不是了,你占我的東西自然要歸還。」
蘇淮咬牙切齒:「你不是人!你這樣是想逼死我!你信不信我撞死在蘇家門前!」
「我若是死了,別人會怎麼說你?連帶著你的好阿舅,都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蘇瀾完全不受威脅:「你要是真捨得死,我倒是敬你有幾分骨氣,會為你收屍的。」
說完就不耐道:「將人扔出去,遠遠的,晦氣死了。」
蘇淮還在咒罵卻被人堵了嘴。
蘇明啟看了看路今安,柔和道:「你現在叫什麼名字?」
「路今安。」
「不成,咱家早年請欽天監的人算過,財運已盡,需要有水相助才成,所以你們這一輩的名都要帶水。」
「想來你也不願用蘇淮的名,不如就取個潯字,讓族老們入族譜吧!」
蘇潯。
路今安看向蘇瀾。
他想要阿姐卻不想要蘇潯這個名,可如果不同意,阿姐會為難的吧。
蘇瀾牽了路今安出來。
「族譜是一回事,你叫什麼是另一回事。不喜蘇潯,可以自己另取一個。」
「我可以不讓你改名,但那樣沒法入族譜,旁人只會說你名不正言不順。」
「其實名字只是一個代號,叫什麼都不當緊的,待你加冠時也會取字。」
「那時和你相處的人都會稱呼你的字,到時候我們還叫路今安好不好?」
路今安見蘇瀾笑得狡猾,像只小狐狸。瞬間就明白,當初答應他那麼痛快,只是權宜之計。
他有點不開心。
可仔細想想又覺得阿姐說的對。
一個名字能換許多好處。
如果不姓蘇,他就沒法跟阿姐生活在一起,阿姐想庇護他,也必然受制肘。
阿姐是活生生的親人,不比一個名字重要嗎?
「我答應,但是我不叫蘇潯,我要你給我取。」
蘇瀾見他這般模樣只覺可愛,上前摸了摸他的頭,柔聲:「好,阿姐給你取。」
蘇瀾看著路今安,清清澈澈的少年,雖然剛剛發過瘋,但一點都不影響她的喜愛。
「蘇安澈好不好?我希望你未來清澈明亮,平安喜樂。」
蘇安澈。
路今安有點兒喜歡。
見他面色緩和下來,蘇瀾笑道:「我讓小廚房給你做了蒜汁肘子,還有東坡肉。」
路今安:「東坡肉是甜口的嗎?我喜歡吃甜的肉菜,素菜喜歡吃辣的。」
蘇瀾特別有耐心:「你才剛回到阿姐身邊,我需要慢慢了解你,你給我機會好不好?」
路今安忽然就有種被寵愛的感覺,巴巴跟著蘇瀾走了……
蘇瀾看完帳冊已經是後半夜,周身疲倦,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習慣真是件可怕的事。
開始還嫌謝珩的床硬,如今倒覺得自己的床軟得過分了。
起身撤了一床墊子,躺下還是睡不著,翻來覆去,最後乾脆坐起來,想他這會兒在做什麼。
應該睡了吧!
也不知道有沒有想她。
以後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都不會睡在自己身邊,要儘快適應啊!
蘇瀾泄氣般躺回床上,盯著床頂看,盤算著明天去拿阿舅的沉木香回來,有了他的味道估計就能睡好了。
咔咔咔……
窗戶處傳來響動,蘇瀾轉過頭,正瞧見謝珩跳進來,又小心翼翼關了窗。
蘇瀾愣住。
這人看著比誰都正經,還能做出爬人家閨房窗戶的事?
她盯著他。
待他走到床前,掀開帘子時,她卻心虛地閉了眼,假裝睡熟。
讓他知道,她想他想得睡不著,怪不好意思的。
好歹是女的,矜持,矜持!
謝珩輕輕坐了下來。
蘇瀾調整了呼吸,但還是有點急,她只好佯做翻身,背對著他。
謝珩輕笑一聲:「還要裝睡?」
被發現了。
蘇瀾翻過身來看著他。
「您怎麼發現的?」
「你要是不給屋內留燈,我約莫發現不了。」
「我留燈也不是為了等你。」蘇瀾睨他,「謝大聖人也學毛賊偷香竊玉?」
謝珩將大氅解開搭上屏風,眉一挑:「何為偷?名正言順的可不算。」
上床將蘇瀾抱在懷裡,聽著熟悉的心跳聲,蘇瀾內心安寧極了。
「您是不是沒我在身邊,睡不著?」
謝珩嘆氣,可不是麼。
忙完回去睡覺,明明還是從前的居室,卻讓他覺得非常不習慣。
他盯著床頂看了一會兒,睡不著,懷裡空空蕩蕩,連帶著心都沒有著落。
孤枕難眠。
可他明明娶妻了。
於是,便趁著夜色來了。
謝珩:「今天累不累?」
蘇瀾用額頭蹭了蹭他脖頸,糯聲:「累呢,府里積壓的事剛處理完,明日還要去商行。」
「路今安要入族譜,免不了還要跟族老們打交道,我最煩他們了,都是老頑固。」
「那便早點做事早點睡。」
蘇瀾剛想問做什麼事,謝珩已經來低頭親她。
蘇瀾還想跟他說要路今安行商的事,剛想避開他,他卻又追上來。
溫熱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溫柔輾轉,又移至脖頸上,最後扯了她的中衣。
蘇瀾睜著眼,有些尷尬道:「這是我的閨房,按制不能行……」
夫妻在外家不行房事。
可那是因為旁人不常住外家,她以後大半時間都在蘇宅,他又不能日日來,忍不得。
謝珩想早晚都有這一步,破便破了,更何況,幾日沒有他屬實想她了。
他握住她兩條細細的腕子,緩慢又不容抵抗地壓在頭頂,翻身覆上來。
蘇瀾的臉頓時紅了。
成親這麼久,她還是會在赤誠相待時覺得羞澀,抑制不住心跳如擂。
大抵喜歡一個人就是如此。
「念念……」
他聲音低啞,氣息在她耳邊吹拂著,讓蘇瀾周身發軟,他偏又來親她的耳垂。
老男人越來越會了。
蘇瀾連腳背都在酥麻,動也動不得。
謝珩覺得小妻子真如姜尚所說,婚後出落得愈發好看了。
雪玉一樣的人兒堆在水紅被褥間,好看又誘惑。
他氣息粗重,熟練解了小衣帶子,垂首含住。
蘇瀾倒吸一口氣,羞得周身滾燙,想伸手按住胸口,卻被他死死扣著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