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他背後站著段大姑娘，這一位可不好惹。這次的事情，你真的有把握？」佟高卓又問道。
「那段寧不過是個庶子，我姜家的庶女還能配不上他？這要是往前說，他想娶姜家的姑娘，那都是做夢。」佟高卓因段明曦之故，現在對定遠伯府也是一肚子怨懟。
「是啊，如今也不過是個編修就如此猖狂，翰林院的編修多了去了，想要熬出頭，也得看有沒有那個本事那個命。」
"就是，等他坐上侍講學士的位置再來得意吧。就怕他沒那個運道。"佟高卓嗤笑一聲，「姜兄，這可是最後一次機會了，不然以後再想要拿住伯府就難了。」
姜秉源紅著眼睛醉哄哄的，滿腦子都是討個公道，讓伯府吃個啞巴虧。
就在這時，姜秉源身邊的小廝進來回話，「三爺，姑太太真的回姜家了。」
佟高卓眼睛一閃，立刻說道：「姜兄，這可是大好機會，拿出你做兄長的派頭來。」
姜秉源站起身，面色帶著幾分猙獰，「好，我這就回去，你且等我的好消息。」
姜秉源扶著小廝的手離開，佟高卓這才慢條斯理地坐回去。
這下他倒要看看，段明曦會怎麼做。
總不能真的把姜氏這個親娘從伯府踢出去，若是這樣的話，她的名聲也就完了。
還是殿下棋高一著，這一步走得妙極了。
姜秉源回了姜府，且不說如何與姜氏大吵一架，逼著她答應段寧娶姜家的庶女，還做出一副為她好的架勢。
姜太夫人與姜大夫人也在一旁勸說。
姜大夫人看著姜氏，「你現在倒是一心要做慈母，也不看看那楊姨娘母子信不信。妹妹，嫂子也是為了你好。只有將段寧捏在手裡，楊姨娘才會真的認輸。現在對著你伏小做低，不過是樣子貨罷了。」
「大嫂是為了你好，我這個做哥哥的也是為了你好，難道我們還能害你不成。你不要忘了，咱們才是真的一家人。」姜秉源道。
姜氏本來就意志不堅定，被家裡人這麼一勸，就有些動搖起來。
歸根結底，她心裡就是信不過楊姨娘母子。
姜大夫人與姜秉源捏住了她的心思，字字句句針對楊姨娘母子，又不斷地提起早些年楊姨娘與她做對的事情，姜氏的火氣就被挑了起來。
「可是這門親事，家裡是肯定不會同意的。」姜氏皺眉道。
姜大夫人與婆婆對視一眼，似是不經意地說道：「這有什麼難的，素來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你是她的嫡母，自可做他的主。
若是你不放心，不如這樣，把段寧帶出來，讓他與惠安見一面。這要是不巧被人撞見了，可不是板上釘釘的婚事了嗎？」
姜氏心頭一跳，顯然有些動心了。
姜太夫人此時開口了，「就這麼定了，以後惠安嫁過去，也能幫著你做事，你在伯府就有了膀子，總比現在要好。」
姜氏想想自己現在在伯府的處境，丈夫指不上，兒子離了心，兩個女兒大的把她當仇家，小的現在指不上。
若是惠安嫁過去，她確實有了膀子。
姜氏狠狠動了心。
***
「夫人回來後，沒有做什麼？」明曦看著李媽媽問道。
李媽媽點頭，「是啊，夫人從姜家回來，老奴遠遠看著竟似心情不錯的樣子。」
明曦坐在那裡半晌無語，她其實不該有期待的。
她還以為姜氏吃一塹長一智，這回許是能公允些。
但是，她錯了。
姜氏這人自私自利，姜家那一群人吃人不吐骨頭，上一世她爹爹慘死，姜家可是出了大力氣。
她本想這一世爹娘平安，只要姜家不再來招惹，上一世的事情就過去了。
但是，有些人骨子裡了就是惡的，又怎麼會輕易改的了。
尤其是姜家現在遠比上一世更慘一些，他們只能死死地掌控姜氏，然後試圖通過姜氏吸伯府的血，掌控伯府的人。
段寧，是個最好的口子。
庶出，現在根基還不穩，正是好拿捏時。
明曦冷笑一聲，做的一場好夢。
有她在，那就絕不可能。
明曦思來想去，拿不準姜家要怎麼做，才能讓段寧認栽。
等到了晚上，段愉跟段寧下了衙回府，段琪也讀書回來了，用過晚飯後，她把幾個人都請了過來。
三兄弟前後腳在明曦門外相遇，都有些驚訝，彼此看了一眼，怎麼回事？
「大哥，二哥，你們怎麼也來了？大姐姐叫你們來的？」段琪看著兩位兄長問道。
段愉點頭。
段寧應了一聲是。
三兄弟面面相覷，對視一眼後，一起走了進來。
明曦正在等他們，見到人請到了書房，讓降香送上茶，把書房的門關上了。
「明曦，你臉色怎麼這麼不好看，叫我們來有什麼事兒？」段愉皺眉問道，仔細想想最近府里也沒鬧出什麼，難道是他不知道的？
段寧跟段琪對視一眼，二人也是一臉茫然。
明曦給三人斟了茶，這才開口說道：「確實有件事情，想來你們還不知道，但是事關二哥，又牽涉到姜家，所以就把你們叫來一起商議一下。」
一說牽涉到姜家，段愉還沒怎麼想明白，段琪的眼神立刻就變了。
明曦看了段琪一眼。
段琪面色難看，雙拳緊握，深吸口氣，這才看向大姐，「跟二哥有關係，之前就曾有過不愉快的事情對不對？」
段琪這麼一說，段寧也想到了，他眼神微沉，身體下意識地挺直。
明曦微微點頭，「是。」
「不是，你們說的什麼？什麼不愉快？曾經發生過，我怎麼不知道？」段愉急了，看著弟弟一連串地問道。
段琪看著他一字一字地說道：「是為了二哥的婚事，大哥你想起來了嗎？」
段愉：……
弟弟一提醒，他也想起來了。
段愉跟段琪四目相對，兩人最是尷尬。
段寧卻看向明曦，「什麼時候的事情？」
明曦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仔細講了一遍，三兄弟聽完之後，臉色已經不是一般的難看。
段寧只是怒火上涌。
段愉跟段琪不只是惱火，更多的是因姜家尷尬與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