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制不住段明曦，她敢答應這件事情，明日她那女兒就能鬧得伯府上下都針對她。
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好多次，姜氏已經不想再試一回了。
腦子轉得飛快，姜氏定定神，再抬起頭來，一臉為難的開口，「娘，大嫂，不是我不想幫忙，實話跟你們說吧，當初為了三弟的事情，我跟那孽女鬧翻臉，如今她的事情老太爺跟太夫人不許我再插手。」
說到這裡，她一臉真誠地看向姜大夫人，「大嫂，素潔跟徽柔交好，你應該知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不是我不想幫，而是幫不上忙。
現在全家都把她當眼珠子哄著，我要是敢在她嫁進端王的大門前，就給她安排個側妃等著，你信不信太夫人就敢把我送回娘家來。
你們總不想我一把年紀了，還被伯府給休了，回來讓娘家養著吧？我倒是無所謂，但是就怕大嫂不同意。」
姜氏本來不想在娘家丟臉，但是丟伯夫人這個位置跟在娘家丟臉，她寧可選擇丟臉，也不能被休回家！
姜大夫人被哽了一下，她當然不願意，如今姜家本來就在走下坡路，再有個被休回家的小姑子，以後姜家的姑娘婚事就更難了。
姜太夫人自然不能讓女兒被休回來，皺眉說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為段家生了幾個孩子，他們怎麼敢？」
姜氏一聽這話，就知道她娘還不死心，非要把她推進坑裡，心頭剩餘的那點火一下子就滅了。
「為什麼不敢？」姜氏苦笑一聲，「娘，有件事情我沒跟您說，愉兒的差事，便是她請王爺幫忙，還有我們家二爺三爺的差事，也跟她有些關係。你們說，她現在是我能惹得起嗎？」
姜太夫人跟姜大夫人皆是一愣。
姜大夫人道：「你開什麼玩笑？」
姜氏木著臉，「這種事情我能開玩笑？」
姜太夫人卻思量著說道：「端王還沒把人娶過門，就肯為了她做這麼多事情？」
這裡頭的內情姜氏哪裡知道，但是她知道二夫人跟三夫人把明曦當寶貝似的哄著，沒好處她們能這麼放得下身段？
再說，二爺三爺待明曦態度比對自己長子都要慎重，老太爺對她也看重，她就是個傻子，也知道是不一樣的。
但是，話到嘴邊，姜氏不知怎麼就說道：「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這門親事就是端王親自求來的。」
姜氏看著母親跟大嫂難看的神色，心裡也有些說不出難受。
她是真的幫不上忙，也沒想到娘家為了素潔，會這樣算計她。
一時間覺得很沒意思，懶懶地說道：「不管是豫王府的側妃還是端王府的側妃，我看都不是什麼良善之地。大嫂，你就看今日豫王跟何婉怡的事情鬧出來，就知道宮裡的水深著呢。
你又何必讓素潔趟進去，一不小心就要掉層皮。那何婉怡我也是見過的，水靈聰明的姑娘，結果惹這麼一身腥，就算是真的做了側妃，名聲也都毀了，以後再也抬不起頭，何必呢。」
姜大夫人知道小姑子幫不上忙，就不再那麼客氣，有些刻薄地說道：「我倒是想讓女兒體體面面的嫁個好人家，可要不是段明曦鬧那麼一場，讓姜家名聲掃地，素潔的婚事又怎麼會這麼難！
妹妹就不要站著不知腰疼說這些風涼話了，你自己的女兒做了端王妃，你自然是能輕輕鬆鬆體體面面，可我的素潔怎麼辦？」
姜氏：……
她氣得心口一陣陣疼，沒忍住怒道：「當初是我讓三弟那麼做的嗎？」
若不是三弟做那種混帳事，段明曦能恨她入骨？
姜大夫人嗤笑一聲，「你在這裡甩什麼鍋，若不是徽柔跟她舅舅訴委屈，三弟能出手？說起來你們母女想要摘得一身乾淨，倒是讓我們姜家搭進去了，真是好本事！」
姜氏眼前一黑，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轉頭看向母親，「娘，你也是這麼想的？」
姜太夫人皺眉說道：「你大嫂在氣頭上，你又何必跟她爭這個？」
姜氏眼前一片片發白，火氣再也壓不住，怒道：「你們都當我是傻的不成？三弟為了徽柔？真是笑話，只怕是借著徽柔的名聲，是看中了段平昌的銀子吧！」
「混帳！」姜太夫人猛地一拍桌子，「你說的什麼話？」
姜氏瘋了一樣，怒道：「怎麼，你們做得出來，我不能說出來？大嫂一口一個徽柔是罪魁禍首，一口一個我對不起娘家，怎麼，我們娘倆就得給你們當牛做馬不成？」
說到這裡，姜氏眼神兇狠地盯著大嫂，「大嫂不是說賢妃娘娘看重素潔做側妃嗎？好啊！我就豁出去這張老臉，親自進宮問一問賢妃娘娘，到底有沒有此事，如果真的有，我就是豁出一條命，也把素潔送進端王府，大嫂，你說呢？」
姜大夫人從未見過這個有些笨的小姑子如此伶牙俐齒聰明過，一時間竟被懟得啞口無言。
她當然不能讓姜氏去跟賢妃問話，一問就戳穿了，只能做出惱怒的樣子，道：「好好好，我只是請你幫個忙罷了，沒想到竟如此多的怨言。也是，姜家日落西山，小姑可不得與我們劃清界限，免得牽連了你。
既是這樣，就不敢勞煩小姑，你還是趕緊回伯府享你的榮華富貴去，我們這些窮親戚可不敢叨擾了。」
姜大夫人扔下這話就拂袖而去，似乎連背影都燃著熊熊火焰。
姜氏知道自己猜對了，大嫂這是心虛了，所以採用這樣的話刺她。
姜太夫人看著女兒，面色很是不好看，「這下你滿意了？」
姜氏滿意什麼？
滿意她里外不是人嗎？
伯府那邊她如今小心翼翼，連個兒媳婦都要壓不住了。到了娘家，親娘跟嫂子，還想把她往火坑裡推不說，連徽柔都利用上了。
就段明曦睚眥必報的性子，若知道是徽柔牽的線，能饒了她？
「娘，沒事我就回去了，您老保重身體。」姜氏福了一禮，轉身就往外走。
她這一輩子，真是活成了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