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舟賽在京城沸騰了好幾日,才漸漸平息下來。
與此同時,段明曦再一次被人談及,畢竟龍舟賽押注一事,是她一手搞起來的。
定遠伯府又一舉奪了第三名,逐漸沒落的伯府,上回因明曦封端王妃被矚目,這回確是因為自己的實力被人提及。
尤其是段二爺這次的表現堪稱亮眼,龍舟賽後,相邀段二爺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
二夫人有些擔心,先回了娘家跟家裡人商議。
二夫人的父親是吏部侍郎,知道事情是段明曦做起來的,就看著女兒說道:「你們府上這個找回來的大姑娘不簡單,你與其回來問我,倒不如去請教她。」
「爹,我這不是不好意思一直麻煩明曦,這才想著來問問您。」二夫人笑道。
「你也不想想,當初你這大侄女一口答應給女婿尋個官職,我看她是胸有成竹,這回的事情怕是個跳板,你們夫妻不要自作主張。
我也不好瞎出主意,萬一壞了人家的謀劃呢?再說,龍舟賽後,她就沒讓女婿再去做什麼?」喬侍郎看著女兒問道。
他在吏部多年,到了他這個年紀再進一步已經很難,大概就會在侍郎的官職上致仕。
親家這個認回來的嫡孫女他也知道一些,只是沒想到這幾個月下來,鬧出這麼多事情,她不僅沒有倒下,反倒是越發出挑。
「沒有。」二夫人搖搖頭,「不過,明曦給夫君尋了個幕僚,這次的事情就是他幫著老爺做起來的,是個做事很妥當厲害的。」
「叫什麼名字?」
「尤三平。」
喬侍郎仔細想了想,搖搖頭道:「沒聽說過這號人物,哪裡人士?」
「是明曦從江城找來的。」
「那就難怪了。」喬侍郎微微頷首,「段大姑娘在江城長大,她的養父又是江城首富,之前聽你母親說,她是被江城那位當繼承家業的兒子教養的,真有此事?」
「是真的。」二夫人忙點頭,「爹,您是沒見到,那段老爺夫妻對明曦真是好得不得了,怕明曦認回伯府受委屈,人家一家都來京城做生意了,如今搭上了內織染局的線。」
「五十萬兩銀子的公案,如今京城不少人都知道了他的名號。」喬侍郎長舒一口氣,「常說頭三腳難踢,你看看他們父女這才來京城多久,都打開了局面,這樣的本事一般人沒有。」
二夫人忙點點頭,「是,明曦這孩子有情有義,我就是不好一直給她添麻煩,這才找您問個主意。」
「你啊,該聰明的時候反倒是糊塗。」
「爹,你這是什麼意思?」
「女婿的事情,打一開始就是她謀劃的,你就更該去請教她。只是別把她當晚輩小瞧了,禮數要足,要有誠意。
回京沒多久,就能將端王妃的位置收入囊中,只怕以後前程……這樣的聰明人,你要有誠心待她,不然一腔虛情假意,最後吃虧的也只是你自己。」
「瞧您這話說的,我那大嫂是個眼瞎的,這麼好的孩子非要往外推,也是我當初機靈幫她一把,如今明曦待我比對她親娘都親近呢。」二夫人很是得意地說道。
「你記住這話就好。」喬侍郎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女兒雖然傲氣了些,但是真要看一個人好,也是那真心對待的,「去看看你娘就回去吧。」
二夫人應下,去見了她娘,又被叮囑一番,然後拿了一堆舅舅送來的土儀回了伯府。
先給太夫人請安送去一些,然後又給明曦送去。
也是巧了,明曦不在府里,她把東西放下就回去了。
明曦回府之後,見了二夫人送去的一匣子新鮮花樣的絹花,戒指,手釧,還有一壇美酒,另外還有一匹珍珠紅的流光緞。
她換了身衣裳就往二夫人那邊去了,二夫人聽到她來了忙迎出來,笑著說道:「今兒個出去忙了一天,怎麼不歇歇。」
「我見了二嬸送去的東西,讓二嬸破費了。」明曦笑著說道,遞上從外頭帶回來的一匣子九春齋的點心。
二夫人身邊的丫頭伸手接過去,二夫人拉著明曦的進屋坐,邊笑邊說道:「京城做點心的手藝,還就是九春齋最好。」
「回來的路上經過就順手買了些回府,給大家做個零嘴。」明曦笑,「我看二嬸給我送的那匹流光緞顏色花樣極好,可費了不少心吧。」
二夫人聽著明曦誇讚,面上也有幾分得意,輕聲說道:「我今日回娘家,是我舅舅給我娘家送去的,我娘讓我帶回來給你做身衣裳穿,你喜歡就好。」
「那改日我得給喬夫人請個安,多謝她老人家還惦記著我這個晚輩。」
二夫人聽著這話高興得很,「不過一匹緞子,哪裡值得你上門請安。」
「長輩的心意,做晚輩的自然要珍愛。」
二夫人聞言心頭一暖,笑道:「行,等哪日我回娘家,咱們一起去。」
明曦說完謝意,就開始說來意,「我托祖父幫我買了一處莊子,正好有些事情請二叔過去打理,不知二叔得不得空。」
「龍舟賽的事情忙完,整日就知道出去喝酒玩樂,別的不多,時間最多。」二夫人忙一口答應下來,「讓他去做什麼?你只管說。」
明曦笑,「讓二叔去問尤三平,這件事情他最清楚。不過,有一點,二嬸你要跟二叔說清楚,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要是傳出去,二叔的官可就落空了。」
二夫人渾身一凜,眼睛都放光了,抓著明曦的手問,「明曦,真的?」
「看二叔把莊子打理得如何了,做得好了,等入了冬事情就穩了。」明曦笑道。
二夫人盤算著也沒幾個月了,立刻說道:「你放心,你二叔現在做事可比以前謹慎,你的話他指定聽。」
二夫人雖然不懂做官跟莊子有什麼關係,但是明曦這樣說了,肯定不會騙她。
等二爺回來聽了妻子的話,整個人都蒙了,「讓我去種地?」
「什麼種地?是讓你去管莊子。」二夫人看著他一臉醉意,氣不打一處來,擰了涼水帕子,一把摁在他臉上擦了擦。
二爺被涼帕子擦臉,一下子精神起來,皺眉說道:「去莊子能做什麼,可不就是種地嗎?這可真難倒我,我這五穀不分地,怕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