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縉與渝州觀察使馬奇的長女定了親已經兩年了,去年的時候,二夫人就想定一定婚期,但是馬家那邊一直推脫。
她想著女方抬一抬身價也是常事,倒也沒生氣,今年年初她又請了媒人跑了一趟,結果馬夫人那邊又推脫,說什么女兒小,還想留一年。
呸!
再留一年就成老姑娘了!
她憋了一肚子火,正好明曦這裡有松山書院那邊的門路,就讓兒子去讀書了。
想到這裡二夫人看著丈夫,「怎麼是不是有人給你遞話了?」
二爺嘴角一抽。
二夫人一見還真是,火氣一下子上來了,「我跟你說,誰說都不成,馬夫人可是說了,她閨女小再留一年,那就讓她留!縉哥兒還要讀書,可不急著成親!」
二爺知道妻子因為這件事情生了兩回氣,忙說道:「這事兒是馬夫人自己拿的主意,馬奇又不知道,這不是才得了消息,就給我遞了話過來……」
「呸!一個被窩裡睡不出兩種人,馬奇說不知道就不知道?去年我讓媒人上門他不知道,今年又上門他還不知道,你當我傻呢。」
「總不能一直拖著。」
「就拖著!反正不是咱們不娶,是他們不嫁!再說了,你傻不傻,這是明曦成了端王妃,馬家這肯定是得了消息,這才過了多久,馬奇就發現他媳婦乾的缺德事兒了?」
二爺沉默了,輕輕嘆口氣,「總不能這婚事真的要毀了,這對兒子也不好,別人只會說咱們府上出了個端王妃,就目中無人了。」
二夫人聽到這話氣得差點跳起來,但是一想知道丈夫說得有道理,黑著臉憋著火不說話。
二爺一見,皺眉說道:「你先別生氣,我先跟馬奇通個信,就說馬夫人先後兩回說要多留一年女兒,得了這個話,咱們就讓兒子去松山書院讀書了。」
二夫人臉色這才好了些,「這還差不多,那馬奇也不過是個觀察使,他的夫人就敢這麼猖狂,當初這婚事又不是咱們搶來的,她要不願意直說就是。」
說到這裡二夫人嘲諷一笑,「不就是看著你身上沒掛職,馬夫人就想壓咱們一頭。等你做了官,看她的臉往哪裡放。」
二爺聽著妻子這話也有些愧疚,他要是早兩年發奮,也不會讓妻子受委屈了。
這麼一想,二爺更氣短了,看著妻子說道:「行,我一定好好干,讓你以後能抬起頭來。」
二夫人臉上一笑,「你這話我可記住了,就等著跟你享福了,誰想到我這都一把年紀了,丈夫居然上進了。」
二爺:……
幸好他臉皮厚!
二夫人這邊沉得住氣,馬家那邊把話遞到丈夫那邊她就當不知道。
反正,馬大人不也不知道她妻子幹的好事兒嗎?
大家彼此彼此。
二夫人心情大好,第二天帶著女兒段蓉回了娘家,得跟她娘說說這件事情,看看接下來怎麼辦。
這門親事她是真不想要了,沒嫁過門就這麼能折騰,等到人嫁進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但是退親,他們這邊不能主動開口,不然別人還真會說他們府上出了個王妃就猖狂了。
要是給明曦抹了黑,以後還怎麼處?
所以她一時半會兒沒好辦法,只能跟親娘求教去了。
二夫人跟太夫人打了招呼開開心心回娘家,明曦今日沒出門,就聽說老太爺帶著段琪去拜訪周編修了。
明曦把李全叫來,「之前我讓你買的城外的莊子買了嗎?」
李全忙說道:「姑娘說的那兩處我都問過了,一處要價極高,一處主人不賣。」
「開的什麼價?」明曦問道。
「與那莊子差不多大小的才開價三千兩,姑娘看中的那處只多了個溫泉眼就貴了兩千。」李全覺得不值當,一個泉眼能值多少。
再說,溫泉那種地方,一年到頭姑娘也去不了幾回,他覺得這銀子花得不值。
明曦皺眉,「那莊子以前就這麼貴?」
李全一愣,「這我沒問,不然我再去問問?姑娘,您為何非要買那處莊子,除了個溫泉眼,也沒什麼好的。」
「我有用,你先去問問,仔細打聽一二。」明曦看著李全,「你悄悄的在周圍打聽,別讓人發現了。」
李全聽著姑娘說有用,立刻正色起來,「那我今日就再跑一趟,姑娘放心,我一定打聽清楚。」
「去吧。」
明曦想要給二叔謀的官職,這溫泉莊子就非要拿到手不可,加了兩千兩,這的確是加得太多了。
明曦總覺得這個價格有問題,會不會主人家察覺了什麼故意抬價?
李全當天下午就回來了,臉色很是難看。
明曦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姑娘,那莊子主人已經賣了。」
明曦一愣,「誰買走了?」
「高國公世子。」李全憤憤,「出了五千五百兩銀子。」
明曦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什麼時候買下的?」
「就在今日中午。」李全的臉更臭了。
明曦長舒一口氣,「看來你被盯上了。」
李全一愣,隨即說道:「都是我沒用,耽擱了姑娘的大事。」
「跟你沒關係,是衝著我來的。盯著你,不過是想看我做什麼罷了。」明曦冷笑一聲,高湛肯定不會花這麼多銀子買這種地方。
高國公府雖然能拿出這筆錢,但是以他們府里的情況,怎麼會願意拿出一筆錢,買一處對他們無用的莊子。
高湛怕是給太子打掩護,替太子買的。
看來太子這是盯上她了!
段明曦看著李全,「這樣,你去那莊子周圍繼續打聽價格,做出一副這裡買不到,就買別處的架勢。」
李全一愣,「姑娘,真的要買啊?」
「當然是假的!」明曦嗤笑一聲,「不是有人盯著我?那我可得好好替他散散財。」
太子有本事就把她打聽的莊子都買了!
李全聽到這裡眼睛一亮,「我這回一定給大姑娘辦好,姑娘放心。」
「去吧。」明曦淺淺一笑,「記住,做事情一定要做真,別讓人看出破綻。」
「是。」
李全一走,段明曦就起身往外走,她真是何德何能,能讓太子給盯上。
這麼一份大禮,她可得好好回敬一把。
這不過是個開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