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直瞞的密不透風,木錦沅怎麼能知道?
「徐嬤嬤,將你知道的都寫下來蓋印上手印,我可以讓你在這個莊子上一直活到死,不然……」木錦沅語氣忽地加重,眼裡冰冷一片,「我看這平李莊旁邊的河挺深的,挺適合下去泡個澡解暑的。或者是後山的晚上應該挺涼爽的,正好送你過去和山裡的野獸作伴。」
「你威脅我?」徐嬤嬤輕蔑地哼了一聲,「你就不怕我回去告訴老夫人她們,說你知道了這件事情,看你還怎麼在府上偽裝下去?」
「誰給你的信心能讓你從這裡跑出去?」木錦沅冷笑。
徐嬤嬤的臉瞬間僵住了,猶豫了一下,又道:「我可以寫,但是你要給我五百兩銀子,拿了銀子我保證絕對不會亂說。」
這離木府山高水遠,她身上都是傷,木錦沅還帶了這麼多人,看她這架勢絕不是開玩笑。
在這裡木錦沅殺了她就和碾死只螞蟻一樣簡單。
而且她忠心了老夫人一輩子,可到頭來還不是淪落到了這個地步,還是多要點兒銀子現實。
「徐嬤嬤,看來你是沒有搞清楚情況,如今是你聽我的乖乖給我寫下你們做的那些齷齪事情還能活命,竟然還想和我談條件!不自量力。」木錦沅起身甩了徐嬤嬤一個白眼。
「我的耐心有限,晚上我要是看不見你寫的認罪書,那你就見不到明日升起的太陽。」
說完,木錦沅就離開了,把門關的死死的。
出了門準備回宋秀麗準備好的房間修整一下,一路著急趕路,有些疲憊。
卻忽然聽見「咔嚓」一聲,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誰在那裡!」木錦沅冷冽的目光頓時向那面看了過去。
人也往房間後面走。
「小姐,小心!我去看看。」紫竹看見木錦沅從房間出來就迎了過來,意識到不對勁趕緊沖在小姐的前面。
木錦沅緊張地盯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紫竹卻抱出來一個雪白的糰子。
「小姐,是只貓。」
木錦這才放下了心,不過這隻小白貓白白胖胖的,臉圓鼓鼓的,不由得讓她想起了芙姐姐肉嘟嘟的臉。
她沒忍住想要伸手去摸它,沒想到小白貓卻忽然「喵嗚」一聲,從紫竹的懷裡竄了出去。
嚇了木錦沅一跳。
逃走之時,小白貓還不忘轉頭瞪了她一眼。
木錦沅無奈搖頭,沒想到看上去挺可愛的,還怪凶的。
「不知道哪裡跑來的野貓,嚇到小姐了。」紫竹連忙扶木錦沅往房間裡去。
身後卻又傳來了一聲貓叫,似是在反駁紫竹。
「有種出來啊!」紫竹叉腰在院子裡喊了一句。
「喵嗚!」
就是看不見那隻貓在哪裡。
一人一貓,惹的木錦沅莞爾。
天色漸晚,木錦沅小憩完以後,收到了徐嬤嬤寫下的認罪書。
還算是個識相的。
其實她根本沒的選。
莊子裡簡陋,簡單的幾個時蔬和一個魚湯就是晚膳。
她讓人去叫木雲衡哥哥過來一起吃飯,順便想多了解一下這些年他過的生活。
但紫竹是苦著一張臉回來的,「表少爺說他已經吃過了。」
木錦沅期待的心瞬間落到崖底,不過她也能理解,木雲衡一個人被拋棄了這麼多年,想一下和他拉近距離是不可能的。
換成是她,她也很難接受。
她隨便吃了兩口,便讓人撤下了飯菜,叫宋秀麗進來問話。
「我想知道雲衡哥哥這些年在莊子上的生活是怎樣的?你詳細和我說說?」,木錦沅沖宋秀麗招手,示意她坐下。
宋秀麗立於木錦沅面前,不敢逾矩,如實答;「玉衡少爺這些年一個人獨來獨往,不太和莊子上的人接觸,莊子上和他同年齡孩子經常說他是沒人要的……」
野種!
木錦沅從宋秀麗的眼睛和欲言又止的表情里讀懂了她的意思。
「有一次被欺負的狠了,雲衡表少爺和一群孩子拼命似的打在一起,腦袋破了好大一個洞,留了好多血,我向府上通報卻一直沒有回信,請來的大夫都說他活不了了,卻奇蹟般的活了下來。」
「自那以後,雲衡表少爺更加的沉默寡言,但不知為何欺負他的人越來越少,這幾年過的還算順心。」
木錦沅聽了以後心裡很不是滋味,估計通報到木府的時候消息被婉娘攔住了。
不是她的親兒子,她又怎麼會管!
「不好了!」
木錦沅還想繼續問,卻聽見了外面人來報。
「徐嬤嬤不見了!」
木錦沅一個激靈,忙往關徐嬤嬤的房間去。
一看裡面已經空無一人了。
「人怎麼能跑?」木錦沅冷冷的看向看守的人。
「後面窗戶都被盯住了,誰能想到她竟能夠撬開窗戶跑了了,是我們大意了,但已經派人去找了,她傷成那樣肯定跑不遠!」
但願吧!
可徐嬤嬤已經寫下了認罪書,跑回木府找老夫人也沒有用,東西都攥在她的手上了,以木秉文和祖母她們的貪婪,徐嬤嬤回去只有死路一條。
畢竟徐嬤嬤能活到現在就是因為她知道老夫人她們做的那些事情。
她最好的選擇便是留在這個莊子裡,至少能活著。
她為什麼要逃跑?
皎白的月色在晚風中搖曳,不遠處的山巒在月光的勾勒下顯得更加深邃。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等到消息。
紫竹伺候木錦沅睡下了,可木錦沅一個晚上都在提心弔膽,總覺得透著古怪。
次日,天微微亮,木錦沅就起來了,還是沒有找到徐嬤嬤。
老夫人的壽宴在即,不能在這裡耽誤時間了,留下兩個人沿路找尋,她們得回府了。
本來想著木雲衡會有情緒,卻未曾想到一出房間就看見他坐在門檻上,手邊放著一個包裹。
「我和你回去給外祖母賀壽。」木雲衡看向木錦沅,聲音不大,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好。」木錦沅唇角上揚。
昨日還彆扭說不回去,今日卻早早收拾好了東西等著,想來心裡還還是盼望回去和家人在一起的,只不過是嘴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