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顯榮怎麼都沒有想到一出來會看到這樣的場景。
他府上的護衛全都被踩在腳下,那群刁民像是瘋了一般在他的府里到處翻找,糧倉被他們硬生生地撞開了。
「住手!你們給我住手!你們私闖民宅是要被抓起來吃牢飯的!」吳顯榮著急去擋要去開另一個庫房的人。
「你還知道法令?」木錦沅譏諷開口,「那你教唆縱容李大他們出去燒殺搶掠的時候怎麼不說會被抓進去吃牢飯呢?」
「就是你煽動這些人來我家鬧事,等一會兒縣令來了先抓你!」吳顯榮看向木錦沅,眼裡除了怒氣,更多的是驚艷。
身姿曼妙,眉若遠山含煙,一張臉明媚卻不落俗,一雙杏眸流轉間似有千言萬語,卻又靜默無聲,帶有一絲清冷的疏離感。
不禁讓人沉醉於那雙眸子的深邃與清澈。
比這些年他娶進府里的任何一個女人都好看,他總算知道了什麼是養在高閣的貴女。
這要是能讓他睡一晚上,他死也情願了。
木錦沅注意到吳顯榮猥瑣的眼神,感覺被蒼蠅添了還噁心,往於媽媽身後測了測。
「小娘子,你恐怕還不知道我在這鄉里是什麼地位!」吳顯榮手扶腰帶,挺了挺身子,「你趕緊讓這些人住手,和我進屋細細聊聊,說不定還能給你留條活路。」
不等木錦沅開口,莊戶們七嘴八舌地就開口了。
「你真以為你還有縣令做靠山呢!這位小姐可是從京城來的,家裡父親是大官,外祖父更是護國公!」
「該求饒的是你,你完蛋了!」
「縣令也完蛋了,京城的人馬上那個就到了,你還得意什麼!」
有了木錦沅的撐腰,大家的腰杆子都挺直了。
「你們這群賤民知道什麼,你真的以為我們……」吳顯榮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縣令帶著一群官差闖了進來。
「木小姐!」縣令笑著沖木錦沅拱手,低頭的時候瞥了一眼吳顯榮。
吳顯榮囂張的錢呢瞬間消失了一半。
「原來縣令是會出來見人的?」木錦沅=陰陽一句。
很明顯是吳顯榮把縣令給找來的!
「不知道木小姐帶這麼多人是鬧什麼?」縣令急急忙忙跑來,腦袋上都出了一層薄汗。
事情要是真的鬧到京城去,他上面那位也保不了他啊!
「鬧?」木錦沅冷哼一聲,「縣令覺得吳顯榮養了一群無賴在鄉里為非作歹,還說他是你的親叔叔,看來是你縱容的了?」
「胡說!」縣令立刻否認,「我和吳顯榮什麼關係都沒有是他胡亂攀咬,我作為一方父母官,怎麼可能做這種事,絕對是誤會!」
和木錦沅想的一樣,縣令要不是個傻子,這個時候來了7也沒不可能站在吳顯榮那邊,肯定會著急撇清關係。
但是吳顯榮就急了,「縣令,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平時撈來的好處沒少給縣令,這個時候說和他不熟,這不是過河拆橋嗎?
「誰允許你說話了!」縣令焦急地呵斥一聲。
「既然縣令說和吳顯榮不熟,那為何之前受到吳顯榮迫害的人去報官,你怎麼不管?黃石莊的糧食都被吳顯榮搶走了,你們府衙是不是該有個說法?」木錦沅冷冷看著縣令和吳顯榮之間的眼神交換。
「不是不管,是沒有證據。」縣令看似很無奈。
「糧食都在這裡,李大他們也都承認了,人證物證都在,怎麼沒有證據?」木錦沅語氣冷冽。
「糧食都長得一樣,憑什麼說我家裡的糧食就是他們丟的,李大他們都被打的快沒有氣了,分明是屈打成招,不算證據!我看是木小姐故意煽動村民鬧事!」吳顯榮順著縣令的話反駁。
「他說的也有道理。」縣令不由得點了點頭。
呵!
有道理!
這縣令明擺著包庇,來死不承認這一套!
沒等木錦沅駁斥,忽然外面一聲馬蹄長鳴,謝晏辭一雙修長的雙手輕輕一勒,人翻身而下,凌冽而來。
皇城司的人將縣令和吳顯榮團團圍住。
「原來武安縣的縣令是個睜眼瞎。」謝晏辭一身威壓,負手立於霞光之下,顯得他冷峻的五官沾染一絲暖意。
「謝,謝指揮使,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縣令後背一涼,不敢和謝晏辭直視。
這位煞神怎麼來了?
不會是……
木錦沅抬眸正好對上了謝晏辭看過來的眼睛,心裡緊了緊。
「這麼多莊戶都指認吳顯榮魚肉鄉里,你作為縣令不為民做主,還為此等惡霸開脫,還敢說你和他沒有牽連!」謝晏辭挑了下眉,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卻嚇得縣令一個後仰。
「是我糊塗,但我真跟他沒有關係。」縣令忙不迭地命人將吳顯榮抓起來。
「吳顯榮以保護鄉里為由,欺男霸女,豢養無賴,先拖下去打一百仗再按照律法定罪。」
木錦沅心頭譏諷,這不是會辦案嗎?
只不過是要有謝晏辭這樣位高權重的人壓住他才能辦案,否則就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百仗,輕了點。」謝晏辭扯了下嘴角看向吳顯榮。
吳顯榮被謝晏辭陰狠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他雖然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什麼地位,可讓縣令在他面前頭都不敢抬,定是個狠角色。
一百仗命都沒了。他還說輕!
落在他手裡怕是下場更慘。
「不是我一個人做的,都是縣令指使我乾的,沒有他我一個市井小民怎麼敢做這種事!」吳顯榮一看縣令不管他了,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縣令轉頭狠狠地瞪向吳顯榮了,威脅意味十足。
吳顯榮卻視而不見,指著縣令全都招了,「我舉報!舉報他是不是能減免我罪責?」
舉報?
木錦沅眼眸微動,再看謝晏辭略帶無玩味兒的眼神,忽地意識到這個男人出現在這裡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這裡怕是還沒有別的事情。
「那要看你舉報什麼了?」謝晏辭似笑非笑地問。
縣令連忙擋在吳顯榮的面前,後背的冷汗已經浸透官府,「謝指揮使,他就是罪行暴露,故意攀咬我,他都是亂說的!」
「我讓你說話了嗎?」謝晏辭語氣急轉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