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母雖然心裡嘴上都念著我,但是回到客廳,面對各界名流的時候,還是將傷心收了起來,熱絡的跟大家打招呼,在她這裡,終究還是兒子最重要。
她要讓兒子成為整個深城,乃至全國最厲害的律師,那他就要為傅司南鋪路,加上她是霍家的人,多少有一定的影響力。
我的靈魂倚在了陽台門框邊緣,看著我親手種下的各種月季和玫瑰,不知道什麼時候都開花了,開的燦爛好看。
只可惜我有生之年沒有見到。
這些月季和玫瑰的種子是傅司南有一次去國外出差帶回來的。
我幫他整理行李的時候發現後就跟他說,我想把他種在祖宅的後花園,這樣每天晚上飯後就可以到後花園散步,在月光下賞花。
那時候我還以為他是從國外帶回來給我的,絲毫沒有想到,就是那一次,他不是去國外出差,而是去國外見了林語溪。
而月季和玫瑰的種子也是林語溪給他的。
我是怎麼知道的,是某天傅司南帶著林語溪來了祖宅。
當時的我以為她雖然是青梅竹馬長大的髮小,就跟我和顧斯年一樣,只是髮小僅此而已。
就好生款待她,順便給她介紹了我剛種下沒多久的種子,已經發芽了。
她很驚訝的看著我道:「星禾,你真是心靈手巧。當時我買這個種子的時候,很多人都說是死的,不可能種成功。沒想到你居然種成功了。」
我舉著澆花壺的手僵在半空中。
原來這個種子不是傅司南親自買來送給我的,而是林語溪給他的。可是他也沒有解釋就給我了。
那時候我只是有點失落。
直到飯後,林語溪在走廊拉著傅司南撒嬌的說道:「司南,你答應過我,只要死了的種子能種出來,你就會跟我在一起的。」
我躲在牆角,大氣不敢喘。一直在等傅司南的回答。
直到傅司南嗯了一聲,我剛剛提著的心終於都死了。
失魂落魄的回到後花園,把剛剛種活的嫩芽一根根的拔掉,這是我在傅家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這麼偏激的行為。
林語溪跑來阻止我,那時候我腦海里都是空白的,只知道要把這些都拔了,不然我就要失去傅司南了。
根本沒有看到林語溪在我得身後,直到一聲撲通水聲,接著就是「救命,我怕水。」
林語溪喊救命的聲音才讓我回神。
看到她在不遠處的魚池裡撲騰,我愣是沒有伸手去救她。
一陣風從我耳邊穿過,只見傅司南已經跳下水去救林語溪了。
他把林語溪抱上岸的時候,她就窩在他的懷裡瑟瑟發抖。
我這才想到剛剛自己拔花的時候,好像將勸阻我的人都推開了。
傅司南也是第一次用厭惡的眼神一直看向我,想讓我給一個解釋。
我搖搖頭說:「我不是故意的。」
也是因為這一次,但凡林語溪受點傷,傅司南都會第一時間想到時我發了瘋。
「不要再有下次。」他抱著林語溪冷漠的從我身邊走過,站在滿地的泥土和花苗的地方道:「你要是喜歡種花,明天我會讓人送月季和玫瑰來。」
我愣神了半響,也沒有理解他這句話是說誰喜歡?
是我喜歡還是林語溪喜歡。
但是第二天花苗送到了我手上。
傭人道:「星禾小姐,少爺說了,您喜歡花就讓您親手種。」
想到這個花是林語溪和傅司南之間相愛的約定,我就覺得有些噁心的搖頭:「我不喜歡。」
傭人只好為難的說道:「少爺說如果您不種的話,就讓我們把這些都丟了。」
我手在手袖裡微微顫抖,難道傅司南是要懲罰我昨天無意間推了林語溪下水裡?
要我親手種上他們的愛之花?
我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傅母走了過來打圓場道:「星禾,你別誤會,司南知道你喜歡花,但是又不好意思才這樣說的。至於語溪小時候被人綁架溺水,所以一向很怕水。你別往心裡去。」
說話間拉著我的手道:「我們一起種花吧。」
於是有了這滿花園的花,還有乾涸的魚池。
從那以後,傅司南就把魚池的水抽乾了,把魚都放生了。
我也是那時候開始一天天的魔怔。尋死覓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