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在海里肆意

  我站在霍華華的身後看著變得自己已經不認識的顧斯年。

  忍不住問道：「顧斯年，所以你早就知道我的孩子是霍焰的，也是你讓人引我去6088，你用我去陷害霍焰，你想著只要霍焰有了私生子，那麼族人肯定會去攻擊他對嗎？還有就是可以讓傅司南討厭我，恨我，這一切都是你想出來的一箭雙鵰的辦法對嗎？」

  我本來想問他，謀害自己兩世，是真心的嗎？

  可是後來想想，如果告訴他自己重生了，他會不會拉著自己去精神病院，解剖自己大腦研究一下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星禾，我承認這些都是我做的。」顧斯年不打算隱瞞。

  而我眼淚已經模糊了眼眶：「所以你從頭到尾都不是真心把我當妹妹，對我的好都是因為你為了謀害我，取得我得信任，你就更有利，讓我從來不會懷疑你。」

  我只覺得心臟在這一刻，真的要撕裂開來了。

  聽到他承認的那一刻，我真的只想快點拿到父母的骨灰遠離他：「把我父母骨灰給我，我原諒你對我做的一切，但我們沒有以後了。」

  顧斯年也不再爭辯，低著頭，佝僂著身子，讓他身邊的人將我父母的骨灰遞給了我。

  那個傭人將骨灰交給我的時候，嘀咕了一句：「這是我們少爺好不容易從霍家長輩手裡搶.....」

  話沒有說完，顧斯年就怒喝了一句：「多嘴！」

  我看著骨灰，不管顧斯年是怎麼拿到我父母的骨灰的，在我這裡，跟他的關係也只能是一別兩寬。

  「顧斯年保重。」

  我轉身的瞬間，身後傳來了一聲花瓶被掃落在地上的聲音，但是我沒有回頭，顧斯年啊，承載了我從小到大的所有回憶，他護著我，謀害我，打著所有愛我疼我的名號，做盡了傷害我得事情。

  他說為我遮風擋雨，可是風雨都是他給的。

  我閉上眼，抱著父母的骨灰，他們這一生動盪不安，就連死了都要受人威脅。

  霍家長輩想要我父母的骨灰，無非就想威脅我，讓我離開霍焰，只是這一世，我選擇了，與霍焰比肩戰鬥。

  「華華，我們去海邊吧。」霍華華看著我，又看看我手裡抱著的骨灰，點點頭：「真的想好了嘛？」

  我笑道：「嗯，與其有很多弱點被敵人拿捏，不如都消散，而且我爸媽應該也不想要被他們這樣總是打擾，生前不安寧，死後還要被爭奪，不是他們想要的生活。」

  車子開往海邊的時候，我打開了窗，夏天的風，吹在臉上很舒服，頭髮隨風揚起，就好像我爸媽在輕柔的安慰我。

  我站在海邊的一處高高的峭壁上，霍焰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他接過我手裡的其中一壇骨灰道：「你跟我的選擇一樣。」

  我側頭看向他：「選擇一樣？」

  他望向海的遠方：「是啊，我母親去世那年，我在海的另一邊，將母親的骨灰灑進了海里，她熱愛自由，海能帶她游向遠方。」

  他母親去世的那一年，霍焰應該也就十幾歲吧。他當時一個人應該比我現在更痛苦吧。

  我們兩人無言的將兩壇骨灰灑向了大海後，好像心裡已經沒有了負擔。

  我們手挽手漫步在海邊，感受浪拍打沙灘的浩瀚，感受海風拂面的咸澀。

  「霍焰，你會游泳嗎？」還沒等他回應，我就把他推進了海里。

  可是他倒下去的那一刻，拉著我得手把我一起帶進了浪里。

  我不會游泳，掙扎的喝了兩口水，他將我撈起來：「想玩誰？」

  我搖頭，我只是想逗他。

  「帶你衝浪？」霍焰說完就看見霍華華拿著衝浪板跑來。

  「我不會。」我搖頭。摸摸臉上的鹹鹹的海水，但是雙腳泡在海水裡，好像心裡的壓力都放鬆了很多。

  「衝浪很刺激，我解壓的方式之一，我教你。」

  他說著就帶著我衝進了海里，跳上了衝浪板，我嚇的抱緊他，可是他把控的很好。

  越大的浪，衝刺的越快樂。

  我從一開始的害怕，變成了開心，順著浪又逆著海，那種感覺，放飛自我，放空心態。

  「學會了嘛？」

  我搖頭：「我不會游泳，還是不敢一個人。」

  「那接下來的任務是要教你游泳了嘛？」

  我笑著說好，其實我會游泳。上次洪水還想去救人，可是洪水太大了，就算我會游泳，也被嚇得不敢上前。

  我其實很懦弱。

  而霍焰沒有拆穿我，說要教我游泳，他應該是想教我什麼叫做勇敢吧。

  在他身上，我總能找到不同的自己，學會成長。

  學會大愛，學會醫者救治病人無好壞之分，學會勇敢，學會相信自己是最好的，學會不再自卑。

  「霍焰，謝謝你。」

  我們站在海里，相擁在一起，有一種人生得意須盡歡的感覺。

  「星禾，我也謝謝你。林錦溪說的沒錯，我確實有阿斯伯格綜合徵，但是在遇見你之後，一切都好了，我強迫自己學會與人交流，學會怎麼處理各種人際關係，當時想的是，只有強大起來，我才能去將孤兒院的你接出來。可是等我強大的時候，孤兒院的你不見了，孤兒院也被改建了，一切都散了。後來再遇見你，你眼裡只有傅司南，那時候我好嫉妒，但是我都願意成全你的一切喜歡.....」

  我接著海水的浮力，踮著腳尖，捧著他的臉，吻住了他的唇，這是我第一次主動跟他親吻。

  他是我的創可貼。

  我是他的繃帶。

  我們要互相救助治癒對方。

  夾著海水的咸澀還有彼此的甜，在海里，肆意放縱。

  直到很累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被霍焰抱著上岸的，只知道醒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乾燥的衣服，安安靜靜的躺在霍家的祖宅。

  睜開雙眸，我現在要做的是怎麼成為更好的自己。

  閉眼想了想，滿腦子都是桂城那些無家可歸的老人家，他們沒有了家園，後面是怎麼樣了。

  再遠的山裡，是不是還有很多人的醫療條件不好？

  我是不是要去發掘更多心臟方面的疑難雜症。

  等霍家這邊的長輩整頓好了，就跟霍焰說自己的計劃，要去山區支援一段時間。

  他會答應的吧？

  不對，他不會答應，因為我懷孕了，想想都有點頭大，這個計劃好像要因為肚子裡的孩子停滯一段時間。

  「想什麼？想的這麼入神，我進來都沒發現。」霍焰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