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都沒有做!」
魏夢玲大聲嘶吼,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沈莫憂要這樣針對她,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
「什麼都沒做嗎?難道百花宴上,當出頭鳥的不是你?這些年幫著沈憐兒欺負我的人不是你?」
她可沒忘記上輩子魏夢玲和雲倩逼著她給沈憐兒跪下舔鞋面的場景,那般屈辱,此仇不報,如何對得起自己?
那時候她還把沈憐兒當做至親的妹妹,其實只是很小的一件事,她和沈憐兒一起去脂粉鋪買胭脂,誰知道下馬車時,不知怎麼的,腿一軟就沒站穩,不小心踩了沈憐兒。
魏夢玲和雲倩便揪著不放,硬是說她故意欺負沈憐兒,沈憐兒卻也不解釋,柔柔弱弱的裝可憐扮委屈,說沈莫憂一定不是故意的,讓她們不要計較。
有時候人性就是那麼離譜,沈憐兒越這麼說,魏夢玲和雲倩心裡越是有氣,強按著她的頭跪下去,無論沈莫憂如何掙扎,卻也沒有逃過用臉給沈憐兒舔鞋面的現實。
事後沈憐兒還一臉無辜,口口聲聲都是她也不想這樣,是沈莫憂自己做錯事在先。
後來沈莫憂才知道,這根本就是她們三人聯手戲弄她的,故意把她身邊會武的婢女支走,讓她求助無門,當著街上人來人往的熱鬧場面,無端端受這般屈辱。
也就是那次之後,傳出她這個沈家嫡女不受寵,沈憐兒身為庶女更高貴的謬論。
所以魏夢玲是怎麼好意思說她什麼都沒做,就算這輩子沒機會,可前世的仇怨,她又怎能消解?
「我沒有,我不過是言語上要強了些,難道就因為這裡,你故意陷害魏家,沈莫憂,你好歹毒的心腸!」
魏夢玲這回是真的怕了,從前的沈莫憂唯唯諾諾,跟肉包子一樣任人拿捏,無論她們怎麼欺負,都是罵不還口,打不還手。
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少女,一雙杏眸淡漠的看著她,仿若看一個死物般,這種眼神實在讓她膽戰心驚。
「故意陷害?你還是問問你的好父親,這些年來都做了些什麼,若真要說,我也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魏林身為戶部尚書,卻作惡多端,既然天不收你,那就我來收吧!」
沈莫憂的話,慢慢悠悠,卻一字一句直插魏林的肺管子,他生氣憤怒,卻又無可奈何,如今身在牢獄,怕是早就被當成棄子了。
對了……棄子!
魏林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衝上來眼神熱切的看著沈莫憂。
「沈大小姐,您不知道吧?我是您父親的人,這些年我一直都在為您父親做事,所以您不能害我的,您得想辦法救我出去啊!」
「哈哈哈……」
沈莫憂突然大笑起來,笑得魏林一臉懵,「沈大小姐,您……」
「既然是我父親的人,那便更應該安心呆在這裡,說不定很快,他就來陪你了。」
沈莫憂的話讓魏林直接心墜谷底,他後退幾步,滿臉不可置信。
「不可能,他是你親生父親,你怎麼可能……何況若相府倒了,你這個沈家嫡女……」
話說到這裡,他更加絕望了,因為沈莫憂臉上的冰冷不似作假,她是認真的,何況倒了一個相府,她還有莫家。
明瑧皇室還需要莫家軍守衛邊境,只要莫家開口,又怎麼可能會對莫無雙母女置之不理?
「魏大人,我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放心,黃泉路不會孤單,刑部侍郎雲家,馬上就進來陪你們了。」
她從來不是一個寬容大度的人,上輩子欺辱過她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沈憐兒已經死了,那魏家和雲家也不必留存於世。
只是死也得要死得其所,死的有用處,魏林是自己找死,而刑部侍郎雲啟生,他替魏林遮掩,同樣罪不可赦,一起下地獄吧。
「小姐,監牢陰冷,咱們走吧!」
羅蘭攙扶著沈莫憂時,碰到她冰涼的手背,當即開口要走。
「走吧!」
沈莫憂點點頭,既然已經送了故人最後一程,那她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
「不,別走……沈大小姐,只要您答應救我,魏林願為您肝腦塗地,您不知道吧,您父親瞞著您很多事,只要您讓我出去,我什麼都告訴您!」
魏林扒拉著牢門,看著沈莫憂決絕的背影,絕望的眼神染上一抹希冀,「沈大小姐,魏林求您了!」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魏大人,一路走好。」
魏林口中所說,以沈凌豐的秘密換取生路的交易,她壓根不感興趣,因為魏林所謂的秘密,她全都知道。
「沈莫憂,你會有報應的!」
魏夢玲撕心裂肺衝著沈莫憂的背影喊,她知道,無論如何也出不去了。
「九泉之下,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憐兒和雲倩也不會!」
「是嗎?那我等著,報應!呵呵……」
若說報應,她前世遭受的那些苦難又算什麼?
這些人難道有報應嗎!?
今生她不信命,只信自己,任何妄圖害她,欺辱她的人,她都不會放過。
如果真有報應,她想,應該也已經受過了。
「小姐,那個魏夢玲的話,您不必放在心上,屬下現在就命人割了她的舌頭!」
從大理寺監考出來,沈莫憂的臉色蒼白如紙,羅蘭以為是被魏夢玲那些瘋言瘋語嚇到了。
「她已是必死無疑,不必多此一舉,現在要做的,是雲家!」
沈莫憂按住羅蘭的手,示意她不用去,「大理寺的人一定會再審問魏林,一次不說就兩次,他熬不了太久的,畢竟這種時候,能拖一個下水是一個。」
「哼!」
白芷冷哼一聲,語氣間滿滿的輕蔑,說到後面又滿是唏噓,
「這些人滿口仁義道德,做出的事卻是天理難容,可惜了桑月的弟弟,再也活不過來了。」
沈莫憂的心情亦是有些沉重,就算報了仇,也只能獲得一些心理安慰,可畢竟死了就是死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死而復生。
羅蘭倒是看得開,寬慰道,「起碼桑月可以告慰她弟弟在九泉之下的亡魂,不是嗎?」
「走吧,這裡太冷了,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