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灝此刻的心情很複雜,傷口很痛卻忍不住想要笑。
又擔心蘇蔓溪說的夫妻只是客套話。
他本來想放下了,可是蘇蔓溪這樣為他付出還是會有些感動。
顧景灝想了會,道:「孫太醫,你說的那個方法是什麼樣的?」
若是可以活命還是會想試試。
孫子謙臉色難看,道:「需要以毒攻毒,還需要蛇蟲鼠蟻做實驗,臣懷疑此毒還是來自瓦香國或者是異域,絕非是中原人士會煉製的毒藥。」
當日,在宮裡他不敢在阿蓮宜的跟前說。
就是怕那位段位很高的蓮貴妃多生事端。
顧景灝發現自己現在吃了輕微的藥還行,道:「那就試試,但是別讓溪兒他們知道,我得在父皇去山莊後繼續安排一些事。」
既如此,他也想為蘇蔓溪和顧朝的百姓活著。
孫子謙在顧景灝的眼裡看到了很強的求生欲,道:「殿下當真要試試?」
連自己都沒有把握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敢隨便給顧景灝嘗試。
顧景灝道:「我都已經這樣了為何不能試試?」
聞言,孫子謙也只能點頭去準備東西。
書房裡的門被緊緊關著。
鶯兒身上也是有些淤青但是沒有處理,她有些擔心一鳴和蘇蔓溪。
蘇蔓溪道:「你去照顧一鳴吧,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回來了。」
她不希望鶯兒總是跟著自己耗著時間。
鶯兒不解道:「姑娘,您真的要一直悶在書房裡?您的臉和眼睛都有些破皮了……」
「我沒事,現在重要的是殿下的毒。」
蘇蔓溪懷疑這是榮王策劃的一場陰謀,即便不是榮王也會和一些人有關係。
她不希望到最後,自己和顧景灝與那些人兩敗俱傷。
鶯兒皺眉,「可是殿下應該不會想看到您這樣勞累。」
之前殿下和姑娘吵架冷戰分房睡,看著就跟來真的一樣。
這會子,蘇蔓溪這樣認真給顧景灝解毒,倒是鶯兒未曾想過年的。
「因為太在意,我不得不找辦法,何況,殿下他雖然身邊人有很多,但是實質性幫助他的人又有幾個?」
蘇蔓溪的眼神有些無奈和落寞,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深愛顧景灝。
但是這次的感覺並非無動於衷。
若說之前為了顧景灝擋刀是出於合作關係,以及那一絲感情,那麼現在的她更是覺得她很在乎對方。
鶯兒感到驚詫,道:「姑娘,你……」
她嘆了口氣。
突然也有些明白蘇蔓溪這樣猶豫不決,不代表心裡不在乎對方。
而是裡面摻雜了很多的因素。
鶯兒想了會,還是出去關了門。
三更半夜的肯定是需要一些茶點墊墊肚子,她得多準備些。
門外有個渾身是血的人走進來,嚇得鶯兒臉色蒼白如書房裡的宣紙。
「一鳴!你不要嚇我!」
鶯兒連忙和宋樂一起扶著滿身是傷的一鳴,趁著孫子謙還沒有離開把人叫過去。
孫子謙費了個把時辰才把一鳴的傷勢處理好,道:「鶯兒姑娘,一鳴大人傷勢很嚴重,短時間內下不了床,還請姑娘多費一些心思。」
聞言,鶯兒已經是泣不成聲。
宋樂想安慰她又怕越界,只能護送孫自簽離開。
而蘇蔓溪還在翻閱諸多的醫書,這個時候她很慶幸顧景灝收藏了這些孤本,也想過讓季雨雪和季雨楓幫忙參考,可是已經很麻煩孫子謙,再把他們兩口子拖進來不合適。
關鍵是她不知道顧景灝的毒裡面包含著哪些東西,若是她心裡明白,定不會這麼苦惱。
蘇蔓溪走出來拿走了顧景灝換下來的繃帶,上面還殘留著血,好在太子府最不缺的就是銀針,她可以實驗下。
此時的顧景灝已經帶著傷口的疼和毒性的侵略入睡,說實話這樣的情況很難入眠。
他知道蘇蔓溪很擔心自己,可是他心裡又不忍她會如此。
蘇蔓溪看著辦顧景灝的睡顏始終沒有伸出手,只是站在那看著嘆了口氣離開。
半夜,蘇氏醫館的老大夫還沒有睡醒,就聽到鶯兒的聲音:「梁大夫您在嗎?」
梁大夫連忙穿好了外衫,看了鶯兒好一會才認出來:「原來是鶯兒姑娘啊,我還以為是隔壁的阿月姑娘呢。」
「不是我說啊,最近總是有些小姑娘半夜頭疼腦熱的,老朽我也已經習慣了,只是咱們姑娘已經是太子妃,何以還用得著我這個江湖郎中?」
梁大夫倒是沒有挖苦的意思,只是認為孫子謙這些年輕的太醫更為專業。
鶯兒擔心一鳴撐不住今晚,道:「不是姑娘找您,是我未婚夫危在旦夕,雖然處理過傷口了,可是現在高燒不退,我很害怕!」
梁大夫看著她哭的淚如雨下,道:「別急喊,老朽這就過去。」
老爺子鎖好門隨著鶯兒過去。
「鶯兒姑娘,我想跟你打聽個事兒。」
「您說,我知道的肯定告訴您。」
鶯兒的眼淚從未止住過年,心裡更怕失去一鳴。
想著若是他醒來再也不賭氣了,以後吧好好和他過日子。
梁大夫看了眼曹家的門,道:「你可知曹國舅的梁小娘和女兒曹雲夏的下落?」
之前都說蘇蔓溪把曹廣的遺孀安排在祁連省,他一直都沒有確認。
畢竟他已經和那對母女早早斷了關係,現在想來心裡多少是會感到愧疚。
鶯兒道:「您說雲夏姑娘啊?她是跟著姑娘一起回來幫忙打理抱月樓的,她母親現在也是祁連省那邊酒樓的主事,日子過得還算可以吧。」
「再就是曹國舅出事以後,朱大娘子對這詞兒庶出的子女也很關心,除了在本家受了點在所難免的氣,其餘的倒也沒有遭罪。」
鶯兒對曹雲夏的印象還不錯,做事風格很像朱大娘子和梁小娘很有眼力見,現在提起她也就不那麼為一鳴擔驚受怕,只是希望這姑娘真的可以幫到蘇氏。
梁大夫神情微妙,道:「原是這樣啊,老朽也是幫一個朋友打探。知道她們好好的,我也可以給他一個交代了。」
鶯兒沒有多疑,道:「原來如此,鶯兒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