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門口停著一輛很破舊的牛車,牛在外面嚎叫著引來小廝的不滿,奈何這是蘇家旁支蘇五老爺家的不能不管。
掌柜的看見牛車沒說什麼,讓小廝通報蘇蔓溪一聲說自己有要事相商。
蘇蔓溪正在聽小廝匯報蘇氏繡莊今天發生的事,再叮囑鶯兒:「你幫我招待下掌柜的,等會我去見蘇玉父母。」
鶯兒點頭,「我這就帶掌柜的去後院。」
蘇蔓溪等他們走了,才去前院。
這蘇五在家排行老五因此得名,本是最遠的旁支,其父入贅給一個小商賈,奈何其母家犯了事,最後還是改了蘇姓,理論上和他們這邊沒有過多的血緣關係,要不是後來投奔了蘇近,也不可能知道京城還有蘇氏宗親。
前廳里,蘇五和夫人錢氏打量豪華的宅子,想著自己何時才能住上這麼好的房子也就知足了。
錢氏小聲嘀咕:「這大哥家裡的閨女當真要做太子妃?那豈不是未來的皇后?」
論輩分,他們兩口子應該叫蘇興一聲大哥。
蘇五說:「我看這件事八成是真的。」
錢氏露出羨慕的眼神。
女使提醒蘇蔓溪來了,但見她身著素淨的裙衫難掩美麗的面孔,暗想這大戶人家的風水當真是好養人。
蘇五起身笑道:「此番是我們老兩口打擾你和大哥了。」
蘇蔓溪很熱情的招呼他們。,說:「堂叔不必客氣,你和堂嬸來大老遠過來真是辛苦,就和蘇玉一起住下來吧。」
錢氏高興地笑著:「這怎麼好意思,我家蘇玉這段時間沒少給你添麻煩吧?她這孩子得嚴加管束才能聽話。」
蘇玉離開家有段時間了到現在也沒有消息,蘇五和她這才著急過來。
蘇蔓溪剛來的鶯兒去吩咐廚房裡廚子準備好酒好菜,再讓女使在客房裡多添加一些適合中年人用的東西,扭過頭看著錢氏:「嬸嬸莫擔心,蘇玉是個不錯的苗子,我自是會好好教她。」
錢氏這才放心,只希望這蘇玉是真的在好好學。
蘇五問道:「我那大哥何時才能回來?」
靠著姻親關係得了個官位的蘇興實在是讓他感到羨慕,又覺得官場不適合自己,還是得和這京城首富多多來往。
蘇蔓溪喝了口茶,抿著嘴笑:「父親他去給商隊的人說最近的生意合作去了,事情比較多無暇顧及家裡。」
「明白,畢竟大哥是個忙人。哪像我們鄉下清閒得很。」
蘇五又和蘇蔓溪聊了些家常,很快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到了飯點。
掌柜的苦著臉走了過來,蘇五也就停止了聊天,等他跟蘇蔓溪說事情,要不是聽聞蘇蔓溪是這裡當家做主的人,他哪兒會想到讓蘇玉跟著一起學做生意。
蘇蔓溪問道:「孫掌柜的這是怎麼了?」
之前的那些掌柜的都不怎麼老實,只有孫掌柜對她還算忠誠。
孫掌柜立刻哭了:「姑娘,小的沒用管不了繡莊的人,還望姑娘另請高明,小的實在是無能為力。」
這蘇玉若不是很過分自己何須跑到這來說。
鶯兒問道:「孫掌柜你這是怎麼了?有事情好好跟姑娘說,畢竟還有客人在。到時候姑娘和主君會給您做主的。」
孫掌柜看了眼蘇五覺得眼熟沒怎麼在意,說:「小的實在是拿玉姑娘沒轍。」
聽到玉姑娘,蘇五開始有些擔心又不敢去問。
孫掌柜的把蘇玉這段時間做的事,和今天說的話全局告訴了蘇蔓溪,還說:「姑娘,小的實在是沒有這個能耐,今兒她還搶了繡娘的東西,也是那繡娘老實沒有跟她計較。姑娘,若是繡莊裡都是玉姑娘這樣每天只想著出去,不好好做事兒,怕是蘇氏繡莊早晚要關門。」
何止是關門,甚至還會影響蘇家在京城裡百分之風評。
蘇五和錢氏臉色越來越難看,趕緊打圓場:「侄女,蘇玉年紀小,不懂規矩,等她回來我和她母親好好教訓她。」
蘇蔓溪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客套,對鶯兒說:「去把蘇玉找回來。」
鶯兒神色複雜:「姑娘,方才孫掌柜的也說了,玉姑娘經常偷偷跑出去,奴婢不知道玉姑娘去了哪兒,又從何找起。」
蘇五的臉色更加難看,又不敢繼續說情。
錢氏更擔心女兒這樣任性,會得罪蘇興一家子。
「那就算了,等她自己回來再說。堂叔堂嬸一起去吃飯,任何事等飯後再商量。」
蘇蔓溪繼續以禮相待這兩口子,又讓人請了母親和弟弟出來吃飯。
梅倩頭一次見這麼遠的親戚,面子還是要給對方,同錢氏說了很多話。
錢氏看著得體的梅倩,笑:「嫂嫂真是年輕,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侄女是一對姐妹花。」
梅倩笑:「哪裡,弟媳婦你和五弟一路風塵僕僕過來,待會可要好好休息。」
錢氏連連點頭,想到女兒又不指望以後還能過上這種日子,蘇玉的脾氣她知道,單純又有些衝動。
晚上,蘇五坐立不安,在蘇家的院子看著夜空,心裡很是心急如焚。
錢氏擔心地說:「都快到亥時了,再不回來恐怕真的要出事。」
蘇五早已經怒火中燒:「我還以為她在這裡好好學,沒想到是這樣子!」
話音落下,他就看見蘇玉高高興興走進來。
「爹娘!你們怎麼來了?」
「你這死丫頭!整天就知道瞎胡鬧!一點都沒有想過以後,更沒有為你母親和我考慮,我今天得打死你不可!」
蘇五拿起女使放在旁邊的掃把抓著蘇玉又打又罵,不管她怎麼求饒都當做沒有聽到。
蘇玉哭著:「爹!你為何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打女兒!」
她還想著要說自己和袁康的事,卻落了一頓打!
錢氏更是失望地說:「你以前都不會這麼黑燈瞎火回來,老實交代,每天偷偷跑出去做什麼?」
蘇玉心想一定是孫掌柜的出賣了她,「女兒沒有瞎跑,就是陪那些買料子的夫人聊天吃飯。」
蘇五又狠狠打了她的小腿,「還說謊,什麼人家會留你到深夜?懂點禮數的都不會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