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登峰帶著十三極速東掠,冬季為枯水期,左登峰先前已然度過大河,此刻位於大河北岸,他移動的方向是正東,目前他在湖北境內,而茅山派在江蘇省,中間還隔了一個安徽,也就是說他需要跨越三省才能前往援救。
左登峰在前掠的同時估算著此處到茅山派的距離,他感覺兩地間隔應該在兩千里左右,直線距離可能會短一些,但是也不會短多少,他目前的修為如果拼盡全力每小時可以掠出將近兩百里,但是這種速度持續不了多久就得進行休息。也就是說他要趕到茅山派至少也得十到十二個小時,如此算來到達茅山派的時間應該是半夜到凌晨的這段時間。
估算出了到達的時間,左登峰便開始揣測金針遇到了什麼事情,左登峰微一沉吟就猜到了答案,百分之百是與ri本人鬥法。
他之所以如此肯定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是金針曾經說過ri本人想要派出ri本本國的修道高手前來挑釁中國的修道中人,以此全面打壓國人的宗教信仰。二來金針修為jing深,與銀冠玉拂都是摯友,如果遇到什麼事情首先會向那兩個人求助,也就是說除非三人聯手都處理不了,否則的話金針不會向他求助。而三人聯手還無法處理的事情自然就是ri本人派來了數位高手,試圖羞辱中國的修道中人。
想明了事情的來由,左登峰越發焦急,金針雖然跟他相知,但是彼此之間的交情並不是非常深厚,除非金針他們徹底處理不了,不然是不會叫他回去的,如此一來情況就一定是萬分危急,因為他們極有可能已經開始了鬥法,而且鬥法的結果肯定是對金針一方不利。
四個小時之後,左登峰進入了安徽境內,冬天天黑的早,不過對左登峰來說白天和黑夜沒什麼區別,短暫的休憩之後,左登峰再度帶著十三啟程。
中途也曾看見過飯館酒肆,但是左登峰並沒有停下進食,他急於趕路。事實上左登峰並不愛國,他的思維比較狹隘,在他看來正是國民zheng fu的無能才令ri本人打進了中國,他之所以著急趕回去是為了報答金針對他的啟蒙之恩。當ri如果不是金針向他講解那些簡單的yin陽五行道理,他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半年時間內自創諸多詭異霸道的陣法。
晚上九點,左登峰發現從對面飛來了一隻奇怪的飛蟲,飛蟲為青se,有指甲大小,樣子與蜻蜓類似卻比蜻蜓要短,背上長著三對翅膀,飛舞的時候嗡嗡作響。
飛蟲見到左登峰之後一直圍著他轉圈子,與此同時左登峰聽到了懷中的竹筒里發出了相同的聲音,左登峰在第一時間就判斷出了這隻小巧的青se飛蟲就是玉拂所說的青蚨蟲。
青蚨蟲圍著左登峰轉了三圈,轉身向東飛去,左登峰見狀皺眉跟隨,青蚨蟲自然是玉拂放出來的,目的也是叫他回去,青蚨蟲移動的方向是正東方向,而辰州派是在西南方向,由此可見玉拂極有可能跟金針等人在一起,她放出青蚨蟲有兩個作用,一是進一步催促左登峰迴返,二是給左登峰帶路。
青蚨蟲的出現表明金針等人的情勢非常危急,急需他的幫助,想及此處左登峰再度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半夜時分,左登峰頂不住了,靈氣枯竭,體力耗盡,只能暫時停下暫作喘息。為了節省時間他選擇的是直線距離,目前所處的位置是野外,沒有水也沒有食物,左登峰只能盤膝而坐,聚集靈氣恢復力氣。
修道中人靈氣一旦耗盡很難在短時間內補充恢復,左登峰有幸學得了截教的聚氣法訣,可以快速恢復靈氣,即便如此等到靈氣恢復,yin陽調和完畢還是用了一個多小時,而這段時間那隻青蚨蟲一直趴在他的左胸之外與竹筒里的青蚨蟲嗡嗡呼應。一向頑劣的十三也知道這隻蟲子的重要xing,因此只是好奇的打量著它而沒有上前抓撓。
靈氣恢復之後,左登峰立刻啟程,金針知道他要去的大致方位,在召喚他的時候肯定會給他留出返回的時間,所以左登峰猜測只要天亮之前趕回去,應該不會誤事。
兵法有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左登峰目前就是這種情況,體力耗盡之後他每次掠行的距離越來越短,落下休息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儘管他並不想休息,但是不休息就無法前進,如此這般,離開安徽地界的時候已經是次ri四點多了。
左登峰前進,那隻青蚨蟲就在前方帶路。左登峰休息,青蚨蟲就會落到他的衣服上。四點多的時候左登峰看到了一處村莊,此時天還沒亮,左登峰找到村中最大的宅院踹門走了進去,快速的找到廚房舀水解渴,隨即從碗櫃中找出昨夜的剩飯,等到主人穿好衣服跑出臥室,他已經離開了宅院。
「十三,你知道我的木箱是從哪裡拿出來的嗎?」左登峰低頭沖十三問道。進食過後,左登峰的體力有所恢復。
十三聞言點了點頭。
「那裡有很多大房子,還有很多的書。」左登峰伸手比劃。
十三聞聲再度點頭。
「那裡是不是木頭的門?」左登峰出言問道。
十三聞言連連搖頭。南京圖書館的大門是鐵的。
「很好,你去那裡等我,我辦完事情就去找你。」左登峰確定了十三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便沖其下達了命令。
十三點頭過後轉身向東跑去。
左登峰見它走的方向正確,這才踏地借力跟隨青蚨蟲向東北方向移動,事實他並不想拋下十三,但是十三不輕,如果帶著它,勢必無法及時趕到茅山派。
放下了十三,左登峰的速度有所加快,快速的跟隨著青蚨蟲前行,青蚨蟲是個很好的嚮導,它能記住先前飛過的路,它會選擇耗時最短,路況最好的道路,一路上從未出現飛越河流的情況,它選的都是左登峰能跨越通行的道路。
上午八時,左登峰終於趕到了茅山腳下,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茅山腳下此時聚集了不下萬人,人頭攢動,嘈聲沸天。
如果不明真相左登峰一定會以為茅山在開堂會,但是周圍的大量的偽軍和大大小小十餘輛鬼子軍車都表明了他先前猜的完全正確,鬼子找上門來了。
青蚨蟲從人群上方飛過,左登峰也隨之從人群上方掠過,此刻他已經聽到了前方有高手比斗發出的靈氣破風聲。
左登峰拔高之後發現前方一片寬闊的空地上一僧一道正到比拼,這兩個人左登峰全見過,那個頭戴雞冠子的凶僧正是銅甲,那一身青布道袍仙風道骨的老道正是聖經山全真派掌教銀冠王真人。
場地正北臨時搭建了一個遮陽棚,裡面坐了幾個鬼子軍官和幾個年紀很大的道人,鬼子軍官一臉的喜se,而那幾個老道一臉的愁容。
場地東側設有三張座位,其中一張座椅是空的,另外兩張座位上面分別坐了一個蒙面的黑衣人和一個身穿軍服的ri本軍官,令左登峰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個ri本軍官竟然是藤崎大佐!
左登峰見到藤崎立刻就有了衝上去拼命的念頭,但是他強忍住了,因為場地左側也設有三張座椅,玉拂坐在中間的那把椅子上,左右兩側的位置是空的,這一刻左登峰立刻明白金針出事了,因為金針如果沒出事,玉拂不應該居中而坐,按照年紀和輩分她都應該坐下首才對。
左登峰凌空之後並沒有徑直跳入比武場地,因為那裡銀冠和銅甲正在比拼,所以他在半空折向了西側,在圍觀眾人的驚呼之中落到了玉拂的旁側。
「玉真人,杜大哥出什麼事了?」左登峰落下之後立刻出言發問。
「你真的回來了,快坐下。」玉拂看到左登峰立刻站了起來。
左登峰聞言坐到了最下首的座位,他很清楚這個座位是給他準備的。坐下之後,左登峰的視線便移向對面的藤崎,令他沒有疑惑的是藤崎見他回返竟然面露喜se,不過喜se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yin冷。
「玉真人,杜大哥出什麼事了。」左登峰轉頭看向玉拂。轉頭之後,卻發現玉拂的眼圈已然泛紅。
「說啊,杜大哥到底出什麼事了?」左登峰見她神情有異,急忙出言追問。
「他昨ri上午被人偷襲,受了傷,不過沒什麼大礙。」玉拂搖頭開口。
左登峰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再開口,轉頭看向場中爭鬥的二人,銅甲和銀冠都是玄門泰斗,此時比拼剛剛開始,二人都沒有拿出真本事。
「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片刻過後,玉拂沖左登峰低聲開口。
「哦。」左登峰隨口回應。
他是當事人,他不會明白玉拂的感受。他在山中呆了半年多,飽受風霜,樣貌比先前憔悴了許多,倘若細看便會發現他已經瘦的形同骷髏,身上的袍子也破的不成樣子,之前好孬還算是一件衣服,此時外面的布子已經破爛打綹,彷如披著一床破舊的棉絮。
玉拂通過左登峰的樣子和他的衣著看出了左登峰這半年多來一直在山中艱苦尋找,玉拂由衷的敬佩左登峰對愛情的執著,也同情他在尋找過程中所承受的痛苦,更令玉拂感動的是左登峰已經瘦成這個樣子了還晝夜不休,千里回援。
左登峰自然不知道玉拂心裡在想什麼,他此刻的注意力全在對面的藤崎身上,藤崎的臉上一直掛著yin冷而自信的笑容,那副神情讓左登峰忍不住的想要衝過去扭下他的腦袋。不過左登峰並沒有那麼做,因為他注意到了藤崎的左手上戴著一隻黃se的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