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登峰騎著鬼子的摩托,十三坐在旁邊的車斗里,神情緊張,隨時準備跳車。
穿過ru山縣城,左登峰尋找到一處僻靜的地方研究機槍,他的悟性很好,很快就掌握了機槍的使用方法,隨即拔下子彈的彈頭研究子彈的構造,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子彈里的火藥並不是滿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過來,火藥的作用是產生氣體推動彈頭,如果彈殼裡裝滿了火藥,那就等著炸膛。
研究明白之後左登峰就把機槍扔了,這東西太笨重,有轉動槍口瞄準的工夫完全可以衝到敵人面前將其震斃。
隨後的一段時間左登峰一直在向西走,遇到鬼子就殺,摩托車騎著玩玩還可以,根本就不能用作交通工具,最主要的是日本鬼子已經不騎著摩托車來追趕堵截他了,而是派了很多拿長槍的鬼子隱蔽在他必經之路兩側的草叢裡埋伏著。後來左登峰才知道那些拿著長槍躲在草叢裡裝烏龜的鬼子叫狙擊手,不過這些狙擊手對左登峰根本就構不成威脅,他的視力超強,感官也極為敏銳,可以準確的發現那些狙擊手藏在哪裡。
發現了狙擊手之後左登峰就會跑過去將其打死,發現一個打死一個,在左登峰看來這些傢伙太卑鄙了,不敢明刀明槍的干,只敢躲在暗地裡打黑槍。
鬼子一看狙擊手也不頂事兒,便不再派人追殺他,左登峰無聊之下便四處端炮樓,炮樓里的鬼子數量少,殺起來方便,經過了先前ru山一役,左登峰就一直避免跟鬼子大股部隊正面交鋒,道術再厲害也經不住鬼子槍多人多。
在殺鬼子的同時,左登峰每次都會留下活口,明確的告訴鬼子,他之所以跟鬼子為敵為了尋找防疫給水部隊的藤崎大佐,找不到藤崎他就會一直殺下去。他要通過這種方式向藤崎施壓,逼藤崎露面。
左登峰並不擔心藤崎得到消息之後會跑回日本,因為他有任務在身,完不成任務他是不能走的,這些被殺掉的鬼子所屬部隊的長官都會埋怨藤崎為他們招來了無妄之災,他殺的鬼子越多,藤崎受到的指責和壓力也就越大。
用一句神出鬼沒來形容左登峰最為恰當,他沒有固定的前進路線和既定的目標,有時候一天之內跑出去好幾百里,有時候連續幾天都大搖大擺的在某個縣城裡走街串巷的追殺鬼子巡邏兵,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令鬼子極為頭疼,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閉門不出。可是左登峰有時候還會半夜跑回先前路過的縣城再殺個回馬槍,這令鬼子戰戰兢兢度日如年,暴跳如雷無計可施。
半個月後,左登峰來到了青島,青島和濟南都是日軍重點把守的城市,即便如此左登峰仍然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了大街上,做人不能欺軟怕硬,半個月來他殺了多少鬼子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多次的實戰令他陰陽訣運用的越發嫻熟,生死訣越發霸道,玄陰真氣已然收發由心。
來到青島之後左登峰發現了一個怪異的現象,大街上不時可見帶著貓的叫花子,這些叫花子在乞討的時候態度都很蠻橫,而被乞討者也對他們極為敬畏,施捨的東西也多。
「這裡的叫花子怎麼都帶著貓?」左登峰從街頭一處賣早點的攤位坐了下來沖老頭開了口。
「你不也帶著貓嗎?」賣早點的老頭看了十三一眼,面露不屑。
「從這裡要飯還必須帶貓嗎?來碗稀飯,再來兩籠包子。」左登峰從懷裡摸出銅子遞了過去。他最近一段時間不再單以窩頭果腹,長期不吃肉類和蔬菜令他極為貧血。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老頭接過銅子開始給他上包子和稀飯。
「我真不知道。」左登峰皺眉搖頭。
「這些要飯的都在冒充殘袍。」老頭壓低了聲音。
「殘袍是誰?」左登峰心中更加疑惑。
「最近咱這片兒出了一個帶著貓的怪人,行俠仗義,專殺鬼子,聽說殺了好幾萬了,這個人一直穿著一件破衣服,所以人家都叫他殘袍。」老頭是城裡人,城裡的流言蜚語比農村傳播的要快,他一天到晚在街頭,聽到的消息更多。
「誰給他起了這麼個名字?」左登峰愕然皺眉,根據老頭的言語來看,這個殘袍說的就是他,但是他壓根兒就沒殺什麼好幾萬,撐死也就二三百。
「那我就不知道了。」老頭轉身給別的顧客裝包子。
「他很厲害嗎?」左登峰出言再問。
「那是,一出手就能把人凍成冰棍兒,聽說連銀冠都敗在了他的手下。」老頭一副認真的神情。有句話叫以訛傳訛,瞎話越傳越離譜,事實上左登峰道術大成之後根本就沒見過那五位玄門泰斗。
「殘袍多大年紀?」左登峰皺眉打量著不遠處走過的一個乞丐,老乞丐有六十多了,用繩子拖著一隻花貓,這隻貓明顯是剛被抓來的,嗚哇叫喚著不願跟老乞丐走。
「那誰知道。」老頭隨口回答。
「殘袍殺鬼子,這些人冒充他不怕被鬼子抓走?」左登峰面露苦笑。
「鬼子見了你們都得躲著走。」老頭說完不再搭理左登峰,在他看來左登峰也是冒充大軍中的一員左登峰懶得跟街頭賣飯的老頭較真,轉而低下頭開始吃飯,吃完飯便離開地攤在城中四處遊逛,老頭說的雖然有點誇張,但是巡邏的鬼子在見到帶著貓的叫花子之後的確是側身而過,這一幕令左登峰暗自皺眉,李逵還沒出名呢,李鬼就出來了,還滿大街都是。
被冒充的感覺非常不好,這令左登峰動了殺機,不過他實在不想沖這些叫花子下手,可是這些人的存在混淆了大眾的視聽,敗壞了他的名聲,他雖然身著破舊道袍卻從來沒有乞討過,更沒有威脅城中居民不給錢晚上就來滅人全家。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對於這些人左登峰的痛恨多於憐憫,斟酌許久,最終決定干自己該幹的事情,這些人既然冒充他,就讓他們承擔冒充的後果。
心念至此,便冷笑著迎上了一隊巡邏的日軍,再施辣手,將其全部殺掉,玄陰真氣已經成了他的招牌,因為每次他都會留下一具冰凍的屍體。
殺戒一開,左登峰就沒打算停止,帶著十三快速穿行於各處街道,遇到鬼子和偽軍就出手殺掉,如此這般沒用多久,滿城的日軍就知道殘袍來了青島。
事實上鬼子並不怕左登峰,之所以不去招惹他是因為知道他的目標是藤崎大佐,而今左登峰找上門來欺負人,鬼子自然不會閉門不出,青島城駐紮的日軍數量極多,警報拉響,全城戒嚴,軍車上道,四處追殺帶貓的叫花子。
那些冒充殘袍的叫花子此刻終於知道了冒充的後果,但是已經太晚了,紛紛被鬼子打死在街道各處,此次鬼子是動了真怒,殺到後來不帶貓的叫花子也不放過了,甚至是衣衫不整的居民都難逃厄運。左登峰坐在高處俯視著發生的一幕,他之所以要殺鬼子並不是為了報復這些冒充他的乞丐,他只是在做自己該做的事情,這些人的死跟他沒有關係,總不能讓他在殺鬼子之前走街串巷的告訴乞丐冒充他會有危險。
全城戒嚴對左登峰來說根本就構不成威脅,他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沒誰能攔得住他。由於殺的興起,左登峰便飛檐走壁的穿行於城市之間,遇到小股敵人就出手搏殺,大有狸貓戲鼠的意味。
日軍侵華期間有大量的中國人當了偽軍,這些人有著很大的奴性,只要被左登峰碰到就會一律殺掉,治亂世用重典,殺漢奸不留情。
自甘墮落的不止是普通的民眾,佛門弟子,道家道人,習武中人,這些人也有一部分心甘情願的為鬼子賣命,左登峰穿行於街道房樓之間不時可見有人在遠處的房頂上急速掠過,不問可知是鬼子收買來的高手,青島和濟南是日軍在山東兩處駐軍最多的城市,自然有處理異常事件的武林中人或佛道中人存在。
「喂,你在找我嗎?」左登峰快速掠到一個身穿尋常服飾的中年人身後,這個中年人先前一直在上躥下跳左顧右盼。
「天助我也!」對方一見左登峰自動現身,頓時面露喜色,以為抓到了立功的機會,快速轉身向左登峰攻來。
左登峰並未閃躲,直至對方即將撲至方才抬手延出靈氣將其抓到了近前,右手陰寒之氣疾出,將其左臂封凍,隨即伸出左手將對方的左臂自手肘部位砍斷。
「快去治傷,一會兒就該疼了。」左登峰將那隻斷臂塞到了對方的手裡,被玄陰真氣冰封之後肢體是沒有知覺的,因而直至此刻那中年人才明白過來自己的胳膊被左登峰砍了下來,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左臂,又看了看手上的斷肢,這才亡魂大冒,面無人色。
「我要找的是藤崎大佐,你快滾,再磨蹭我把你腦袋給揪下來。」左登峰沖其隨意的擺了擺手,這些阿貓阿狗殺不殺的全看心情。
當漢奸的都是沒骨氣的人,沒骨氣的人都怕死,因此那中年男子反應過來立刻調頭逃走,他非常清楚不調頭就得掉頭。
中年男子走後,左登峰並未離開,他現在所處的是一座二層小樓的樓頂,據此西望,發現有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子正從房頂之上快速向他所在的區域掠了過來。
來人自然不會是朋友,因為他沒有朋友,不過左登峰也沒躲,他想看看這個女漢奸有什麼本事。這些被鬼子收買了的人穿的都是普通人的衣服,無法通過衣著判斷他們的門派來歷。
那女人的移動姿勢微顯僵硬,掠起之後雙臂下垂,只靠雙腿移動,沒過多久便掠到了左登峰所在的位置,不過她並未落到樓頂,而是落在了樓下的街道,落下之後快速的從掌心轉出一枚銅錢豎著插入了青石地面,隨即變幻方位再插一枚,連接施為,片刻之後八枚銅錢分別插入了八個不同的方位,隨後那女子輕身跳起,在一層陽台借力之後掠到了左登峰所在的樓頂,最後一枚銅錢離手插入了腳下的磚石。
「你怎麼長的這麼難看?」左登峰側目打量著那個塗抹著腮紅的女人,他知道這個女人使用的是一種陣法,但是這個女人的修為不行,跳上二樓還得借力,所以左登峰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裡。
對方聞言沒有開口,仍然面無表情的站立。
「你是道門中人?」左登峰出言再問,這個女人身上的陽氣正在快速流失,這讓左登峰微感疑惑。
對方仍然沒有回答。
「喵~」
就在此時,十三發出了叫聲,左登峰低頭反望,發現十三的右眼再度變為了黃色。十三叫聲剛落,那女人便直挺挺的仰臥倒地,陽氣在瞬間消散,眼睛變為渾濁。
這一刻左登峰終於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麼塗抹著那麼重的腮紅了,因為那是她死後化的妝,也就是說這個女屍先前是被人操控過來布下陣法的,而今陣法已成,它便沒了用處。
心念至此左登峰抬手延出靈氣將女屍抓起向外拋去,女屍飛出七丈之後立刻被反彈了回來,左登峰再度延出靈氣托住了它,他這麼做的目的並不是擔心女屍摔壞,而是要感受一下那道無形屏障的反彈力度有多強。
托住被反彈而回的女屍之後,左登峰心中有數了,這道由陣法引發的屏障威力著實不小,不過如果硬碰硬的話,左登峰仍然有把握打破它。
將雙方實力做了對比之後左登峰並沒有立即採取行動,他在想這個驅使女屍布下陣法的人是誰,對方是真的要困住自己,還是只想試探自己的實力?
思索許久,左登峰感覺後一種可能性比較大,因為陣法布成之後鬼子並沒有立刻趕過來,這就說明這個驅使女屍布下陣法的人不是跟鬼子一夥的。
但是這個人也絕對沒有善意,因為假如左登峰的修為不足以打破這座陣法的話,他就得被困在這裡,鬼子早晚得發現他。
沉吟片刻之後,左登峰氣凝雙目遠眺四方,如果對方真的在考驗他的實力的話,必然會躲在能夠看到他的地方進行觀察。環視左右之後,左登峰在二十里外的一處山林中發現了一道身穿道袍的身影,由於距離超過了十里,左登峰無法看清他的樣子。
此外,左登峰非常清楚陣法的威力與施法人的修為是成正比的,隔著二十里布起的陣法還有這樣的威力,那就說明這個人的修為可能跟他在伯仲之間。這一刻左登峰心中浮現出了一個道人的身影,十有捌九就是他。
皺眉沉吟了許久,左登峰冷笑出聲,轉身走到女屍旁邊,延出靈氣將它最後插入磚石的那枚銅錢吸到了手裡,左登峰看了看那枚銅錢的樣式,更加確定陣法的主人就是茅山掌教金針。
陣眼的銅錢被拔出之後,陣法立刻消散,左登峰抬手將那女屍抓扔了出去,隨後將手裡的銅錢放歸原位,銅錢歸位,陣法再起。
左登峰之所以吸出銅錢,是為了告訴金針他布下的這個陣法有著很大的缺陷,根本不需要硬闖。而他將銅錢放歸原位,則是準備硬拼硬的衝出陣法的屏障,他要向金針展示自己的靈氣修為。
心念至此,靈氣外散護體,踏足借力,抖眉前沖,一聲沉悶的巨響過後,九枚銅錢同時被震飛了出來,左登峰衝出屏障,凌空站立,傲然長嘯,從這一刻起,玄門泰斗不再是五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