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公審大會

  ()眾人一路北上,五天之後下了場大雨,行程拖延了一天,到達五台山的時候是第十一天後的晚上,這些天左登峰一直在囚車裡度過,他背負著漢jian的罪名,自然享受不到什麼好的待遇,圍觀眾人的白眼他已經習慣了,食物和飲水也得不到保障,不時還會有充滿正義感的「愛國人士」隔著囚籠踢踹他,ri曬雨淋更是不在話下,十幾天下來左登峰越來越沉默,除了要求解手之外幾乎沒有說過話。

  在眾人看來他是自知死期將近而心灰意冷,實際上左登峰並沒有放棄希望,沒有幫手,只能靠自己,能否活下去就看在公審大會結束之前能否聚集足夠的靈氣聚氣度劫。

  十一天,左登峰絲毫沒有懈怠,氣海之中靈氣逐漸充盈,先前預計的十五天時間可能要提前一天,也就是說最早也得在三天之後才能聚氣度劫。

  天辰和尚在此之前已經派人回五台山匯報了情況,五台山方面也提前做好了準備,為遠道而來的眾人騰出了僧房,為左登峰準備了牢房,甚至連公審他的木台都搭好了。

  客人被請進了客房進行招待,犯人被押進了牢房嚴密看守,只待天亮之後就召開公審大會,審判左登峰的罪行。

  五台山上有很多寺院,左登峰的牢房是一處位於山腰的山洞,之前可能是某一寺院長老修行的地方,山洞深有十幾米,有兩道拐彎,里里外外有二十多人把守。

  左登峰並沒有逃跑的打算,因為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他想的是如何拖延時間,他首先想到的是裝病,但是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給否定了,因為一旦裝病,對方很可能派高僧來檢查他是否真的生病,如此一來就有可能發現他身上有充盈的靈氣修為,但是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延緩明天的公審,畢逢chun等人迫不及待的要置他於死地,也不會允許他拖延時間。

  苦思半宿,左登峰也沒有想出可行的辦法,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與對方辯論,既然是公審,圍觀的人肯定很多,五台山不能盲目的給他定罪,畢逢chun說玄yin護手是他們白雲觀的東西也得拿出相應的證據。

  心念至此,左登峰便開始揣測對方會在哪些方面發難,以及自己該做出怎樣的回答,一直到四更時分才昏昏睡去,即便是睡覺之時聚氣指訣也一直捏著。

  次ri清晨,左登峰在一片念經誦佛聲中醒來,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情還是檢查自己體內靈氣儲量,這是十幾天來他每天醒來最先做的事情,但是內窺檢查的結果還是令他很不滿意,最早也得後天午後才能積累足夠的靈氣度劫。

  早上七點,有僧人為他端來了齋飯,左登峰狼吞虎咽的將其全部吃掉,人在飢餓的時候頭腦不靈活,不吃飽就沒有jing力應對接下來的公審。

  八時許,左登峰被帶到了五台山前麓事先搭建好的審訊台,審訊的木台長約三丈,寬有九尺,離地尺許,木台南側是一片寬闊的場地,並無座位,左側為大量的僧人,右側為佛門以外的眾人,昨夜到現在又有不少好事之徒趕來看熱鬧,人山人海,當有千餘之眾。

  此時五台山眾僧的誦經之聲已經停止,但是先前誦經時燃燒的佛香還在山間飄渺縈繞,醒人心神,定人心志。

  雖然先前挨了打,左登峰卻並不怨恨這些僧人,一路上都是他們供給食物和飲水,雖然少的不足以止飢解渴,卻也延長了他的xing命,所以時至此刻左登峰都沒有報復五台山之心,天弘法師雖然不是他殺的,他也並不是一點責任沒有,而天弘法師的徒弟也的確是他殺的,對方恨他也在情理之中。

  木台上空無一物,左登峰被帶到了木台zhong yang,十二名五台山的僧人環繞在木台周圍,這些僧人都是度過天劫的高手,坐鎮四周,防範可能出現的各種意外。

  面對著眾多的圍觀和審判之人,左登峰並沒有畏懼,人的智力至關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臨危不亂的定xing,如果沒有定xing就會自亂方寸,授敵以柄。

  左登峰站定之後台下的僧人再度開始誦經念佛,佛門經文種類繁多,左登峰聽不懂眾僧念的是什麼經文,但是誦經之聲微顯悲切,可能是超度一類的經文。

  一炷香之後,誦經之聲停止,一個身穿紅黃相間袈裟的老年僧人自僧群走出,此人長眉長髯,法相莊嚴,行止有度,不急不緩,此人一出,左登峰立刻猜到此人就是五台山住持天光法師。

  天光法師是天弘法師的師兄,年紀約莫在八十歲上下,此人走出僧群之後只說了三句話,一是對台下眾人遠道而來表示歡迎,二是對師弟天弘慘死一事表示淡定,佛門看透生死不喜不悲,三是指定由其師弟天辰和尚代五台山向左登峰問責,場面話交代完就坐回了百草蒲團。

  五台山是主人,自然是主人先發問,天光住持坐下之後天辰和尚就站了出來,走到台下看著左登峰,左登峰低頭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改掉雙手抱臂的姿勢,此時天氣很熱,他若繼續將雙手揣於袖管會令眾人起疑,雙手抱臂可以隱藏他左手的聚氣指訣,也符合他桀驁不馴的個xing。

  「阿彌陀佛,五台山是佛門清靜之地,老衲是出家之人,出家人不問俗事,老衲只問師兄天弘法師一事,望左施主如實回答。」天辰和尚合十開口。

  「天弘法師之事我記不清楚了,還是請其他門派的人先問,在此期間我好好回憶一下事發經過。」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說道,聽天辰和尚的意思五台山只管問訊天弘的死因,這就表示五台山問完就有可能將他交給其他人,如此一來審訊很快就會結束,而左登峰的目的是儘量拖延時間,所以他將五台山天弘法師的事情留到最後,在這段時間裡五台山還會對其嚴加看管,有五台山看管,他就暫時無喪命之虞。

  「阿彌陀佛,事有輕重緩急,左施主何故顛倒主次。」天辰和尚出言問道。

  他這話一出口,不待左登峰解釋,台下右側就有大量的圍觀之人對左登峰的提議表示贊同,紛紛要求先向他發問,天辰和尚轉頭看向住持天光,天光點了點頭,天辰退下,請右側遠道而來的「客人」先問。

  「左登峰,五年之前你做過什麼惡事你還記得嗎。」一個粗壯的漢子聞言立刻搶先上台,此人身穿嶄新的練功服,說話是南方口音,應該是江湖上的練武之人。

  左登峰聞言忍不住冷笑出聲,五年之前他還在文化所賺那幾塊大洋,即便想幹壞事也沒那本事,這個粗壯漢子明顯是無故詐他,試圖讓他自己將做過的壞事對號入座。

  左登峰發現了此人的意圖,卻並沒有說破,他在思考如何才能將審判儘可能的延長,一口否認肯定不行,要想延長審判只能順著對方的話頭往下說。

  「我做過的事情太多,你是哪裡人,說出來我回憶一下。」左登峰冷笑過後出言說道。

  「我是湖南人。」壯漢高聲說道。

  「糊爛人,不錯,我五年前的確去過糊爛。」左登峰模仿著對方的發音點頭笑道。

  「李氏滿門是不是你殺的。」壯漢見狀面露喜se,繼續空言詐他。

  「我想想。」左登峰再度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良久過後方才再度問那壯漢是在何時何地何處,每一次發問他都會猶豫很久,足足一個時辰之後他終於承認了李氏滿門是他殺的,實際上他連李氏是人是驢都不知道,但是他只能承認,只有承認才能令台下的眾人絡繹不絕的上來發問。

  左登峰的計策得逞了,台下眾人你來我往的上來審問,左登峰每一次都會拖延很久然後承認,不但承認還表示願意給予受害人補償,這話一出場面頓時失控,所有人都以受害人自居,都要審問他。

  左登峰承認了滅門,承認了搶劫,承認了jian殺,承認了偷盜,承認了誘騙,換來了一天的時間,他非常清楚親口承認莫須有的罪名會令自己徹底成為全民公敵,但是他沒有辦法,不這麼說就無法拖延時間。<都坐不住了,這麼鬧下去十天半個月也審不完,最主要的是這些人說的越來越離譜,左登峰怎麼可能會千里迢迢跑到福建去搶劫白銀五百兩,左登峰怎麼可能帶著同夥跑到陝北去輪污五十多歲的寡婦。

  但是對於這些,左登峰竟然還親口承認了,如此一來傻子也知道他在拖延時間,到最後對於那些想要無故栽贓獲取賠償的人,五台山的天辰和尚和畢逢chun就開口給予揭穿,如此一來二人反倒成了左登峰的辯護狀師。

  二人一出馬,那些閒散眾人眼見撈不到好處,也就退下了,河南那個習武的中年女子走上前來,她問的是左登峰為什麼要與ri本人合夥盜挖周陵。

  「ri本人抓了我滿門七十餘口,逼我為他們開路探陵,我沒辦法只能同意,但是我將ri本人全部殺死在了周陵裡面,不信的話你們可以挖開看看。」這個女人曾經端水給他洗臉,所以左登峰對她說了實話。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放走ri本女人。」中年女子出言再問。

  「她罪不至死。」左登峰嘆氣回答。

  「你有沒有自周陵裡面拿取陪葬物品。」中年女子每一句問的都是要害。

  「周陵兩座墳墓里的陪葬物品全部被我拿了出來。」左登峰沉吟良久點頭說道,他不但要認罪還要說明裡面的東西全都被拿了出來,只有這樣才能保全另外一座陵墓的完整,因為他無法確定另外一座陵墓里是不是yin屬地支,他不想有人因為垂涎裡面的東西而過去挖開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