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裡,太醫進進出出,四下卻一點聲音都沒有。【Google搜索】
空氣中壓抑著一股莫名的凝重,所有的侍女和太監都低著頭,默默做事。
這時有個侍女端著一碗藥輕聲走到床邊,她跪了下來,盤子上的藥被一隻素手端了起來。
盛明雪用勺子攪弄著黑色的藥汁,她的動作不緊不慢,即使如此凝重的環境下也不失優雅。
半晌後,她拿勺子給躺著的聖上餵藥。
聖上昏迷著,餵一勺就會露一勺。她臉色平淡,沒有不耐,不過三次之後,她就停了下來,將藥倒進了旁邊的花盆泥土裡。
侍女眼角瞄見了,眉心一跳。
盛明雪淡淡地問:「你看見了什麼?」
「奴婢什麼都沒有看見。」侍女嚇得猛地低下頭,肩膀發抖。
盛明雪站了起來,手一伸,方瓏就抬住了她的手臂。她走出乾清宮的寢殿,外面跪一排太醫。太醫後面是一眾朝臣。
盛明雪垂著眼,神色哀傷。「陛下已經喝下了藥,但一直不見醒來。」
太醫們心臟一抖,臉色灰白了下來。龍體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們這些人腦袋也難保。
盛明雪走到朝臣面前,賢王一臉擔憂,透露著切切憂心。
盛明雪說:「賢王殿下進去看看聖上吧。」
賢王真誠地道:「兒臣願侍奉父皇,直到父皇醒來。」
盛明雪低垂著眼,道:「賢王殿下有此孝心,想必聖上知道了,也不忍殿下憂思過甚。」
賢王眼含熱淚,憔悴非常。大臣們見了,也點了點頭。
盛明雪說:「閣老們都在不若商量商量,朝中諸事之後該怎麼處理,總得有個人來拿主意。」
盛明雪此話一出,大臣們臉色都變了。
這個時候不論哪個皇子暫代朝政,那都是向朝臣和百姓釋放一個信號。前太子被廢後,新太子遲遲不立,如今聖上龍體抱恙,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來。
這個時候接手朝政的那就是下一任新帝。
朝臣心中清楚,正因為此有些朝臣就開始急了。因為在陛下面前侍疾的只有賢王,而另外端王和明王都不見人影。
閣老們穩重大局,其他人卻竊竊私語起來。
有臣子當即推舉賢王殿下,誇讚賢王殿下至純至孝,當為新太子的人選。
端王一派的人不樂意,直接吵了起來。燕述白的人混在其中,眉頭皺的厲害。
燕述白不在,他們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燕述白要是一直不出現,這局面真的就偏向賢王殿下了。
盛明雪靜靜聽著他們爭論,要不了多久,朝臣們就會商量出一個方案。
在端王和明王消失的情況下,只有賢王是最合適的。盛明雪不擔心他們不選賢王,因為他們已經沒有其他人可選的了。
這時有個太監匆匆走來,念巧走過去,低聲問:「怎麼了?」
那太監拿出一封信:「賢王府剛才送了一封信來。」
念巧迅速拿了過來,走到盛明雪面前,遞給了她。盛明雪打開後,本來平靜從容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念巧心頭一跳:「主子怎麼了?」
盛明雪臉色陰沉,攥緊了手中的信,眸中冒出了火。「大哥被宋九兮抓了。」
念巧臉色也跟著變了,驚愕地問:「宋九兮怎麼知道盛大人在賢王府?」
盛明雪咬牙:「她膽敢傷害大哥,我會讓她後悔一輩子。」
她猛地甩袖往前走去,念巧急忙跟上。旁邊的太監侍女都縮著肩膀,不敢亂看。他們從沒見過雪妃娘娘發火的樣子,雪妃娘娘一向冷淡,似乎萬物都入不了她的眼。
如今她卻雙眸噴火,失去了冷靜,臉色陰森的可怕。
盛明雪走到卻乾清宮後的一處宮殿裡,這個宮殿被禁軍包圍著,由祁東俊親自守著。
祁東俊看到盛明雪來,忙行禮。「娘娘怎麼來了?」
盛明雪冷聲吩咐:「把門打開。」
祁東俊聞言立馬讓人將鎖著的門打開了,盛明雪大步走了進去。她滿臉怒容,衣袍帶風,直到走到燕述白面前,她才冷靜了下來。
燕述白坐在地上,他靠在牆上,半邊身子都是血,衣袍凌亂地散在地上。那張跟盛明雪肖似的臉,失去了血色,反而有種蒼白孱弱的凌亂之美。
但他慢慢睜開了眼,眼底的鋒利神色給他精緻的五官添上了幾分肅殺。
念巧朝身後的祁東俊遞了一個眼神,祁東俊將旁邊昏睡過去的端王帶了出去。
盛明雪抿著唇,胸膛起伏。
燕述白卻勾起了唇:「什麼事惹的雪妃娘娘這麼大的火氣?難道是陛下醒來了?」
「燕述白,我告訴你,你們要是傷害了大哥,你和宋九兮都別想好過。你不是想要這天下嗎?那我就毀了這天下!」qqxsnew
燕述白眼底微怔,隨後反應過來了。「盛驚風果然在京城。」
盛明雪怒視著他,燕述白淡淡笑著說:「讓我猜猜,我夫人是從哪裡抓到的人。嗯……賢王府是嗎?」
「
燕述白。」盛明雪語氣森寒,「宋九兮讓我把你給她,那我們來猜猜,你要是斷手斷腳了,宋九兮還會管你嗎?」
燕述白輕笑,笑意卻深入不了眼底。「想必盛大人斷手斷腳,娘娘也不會介意的。」
盛明雪臉色陡然冷沉,她死死盯著燕述白,半晌後冷笑一聲。
「此局算我輸了,但下一次就不知道誰贏誰輸了。」
燕述白勾著唇輕聲道:「我也很期待,娘娘要保重好身體。」
盛明雪冷哼一聲,驀地笑了出來。她身上緊繃的怒意緩了下來,神色恢復了從容:「燕述白你渾身上下都是弱點,你拿什麼贏我?」
「彼此彼此,娘娘要是想拿我夫人威脅我,不若想想怎麼保護盛大人。」燕述白笑著,「雖然你不認我,我也不想認你。但你看,我們母子倆有一點還是很像的,那便是愛上了一個人,就會義無反顧。」
盛明雪瞳孔皺縮,眼睛睜大。
「但你比我可憐。」燕述白的聲音冷了下來,目光涼薄地看著她,「你的愛意只是他拿來謀權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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