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我的傷並不重要

  流放地的糧庫實際上也沒多少糧食,這裡更像是一個廢棄的糧庫。【記住本站域名】

  宋九兮和方瓏一路趁著夜色,避開巡邏的人摸了過來。

  在糧庫外面,方瓏說:「主子還是我進去吧,主子身上傷還沒好,萬一再扯動傷口。」

  「不礙事。」

  沈長書是宋九兮答應永嘉要救出來的,她得親自看到沈長書才能放心。

  兩人掠了進去,隱在角落裡。這糧庫里也有一隊巡邏兵,舉著火把在糧庫里巡查。

  宋九兮和方瓏都是非常有耐心的人,直到摸清了他們巡邏換班的時間,她們才趁著空隙急掠了進去。

  糧庫很大,而且還有一把大鎖鎖著,宋九兮抬頭望向糧庫的頂端。

  「走窗戶。」宋九兮立馬下了命令。

  宋九兮和方瓏貼著牆繞到後面,看到糧庫上方有一個四方形大小的窗戶。

  宋九兮和方瓏對視一眼,兩人順著牆壁攀爬上去。方瓏手扒住窗戶的邊緣,看到宋九兮也跟了上來。

  宋九兮臉色有些白,沖她搖了搖頭,表示她無礙。

  方瓏用素光刀慢慢割斷了窗戶上的木條,宋九兮和方瓏兩人順著滑了進去。

  到腳落在了地上,方瓏點亮了手中的火摺子,照亮了糧庫里的環境。

  糧庫是空的,裡面竟然關了不少人。方瓏心裡一緊,擔心這些人尖叫,將外面的巡邏士兵引了進來。

  但這些人都睡著,也沒察覺到這邊的動靜。

  宋九兮和方瓏分開在糧庫里找人,不久後在一個角落裡看到了沈長書的影子。

  宋九兮蹲到他面前,看到眼前沈長書,心裡一驚。

  沈長書受了刑,身上的青色直身的血已經成了深黑色,手臂不正常地垂著,雙腳上還帶著鐐銬。

  宋九兮剛準備探向沈長書的脈搏,沈長書這時慢慢睜開了眼。看到宋九兮,他睜大了眼睛,驚愕地說:「明夫人?!」

  宋九兮道:「沈大人又見面了。」

  「明夫人你真的來了?」沈長書坐直了身體,卻牽動了身上的傷,他皺了皺眉頭,但下一瞬就平和了下來。微笑著道,「我如今已不是官身,明夫人稱呼我的名字就好。」biqμgètν

  宋九兮直接探上沈長書的脈息,又看了看沈長書手臂上的傷。她皺起了眉,手臂是硬生生被人折斷了,傷口一直沒處理,時間耽擱得太久了想要徹底恢復怕是難了。

  沈長書卻道:「我的傷並不重要。」

  「你傷成這樣我怎麼把你帶出去。」

  沈長書溫和地笑著說:「我讓我的學生來找夫人您,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流放地的百姓。」

  宋九兮抬起頭盯著他,忽然說:「沈大人如此不在意自己的身體,想來也不在乎永嘉看到你這樣會怎麼想了。」

  沈長書倏地睜大了眼,怔然地問:「公主她……」

  宋九兮說:「她在城外。」

  沈長書愣住了,宋九兮又加了一句:「我進來之前,永嘉拜託我一定要將你救出去。」

  沈長書動了動唇,卻半晌沒說出話來。但最後他像是想到什麼,苦笑了一下:「公主殿下金尊玉貴,怎麼能到流放地來涉險?將軍應該派人送公主回去的,流放地……不是公主該來的地方。」

  「沈大人這些話還是當面對永嘉說吧。」宋九兮沒多解釋,她掏出一瓶藥給了沈長書。

  等沈長書自己上了藥,她才問:「流放地到底發生什麼了?」

  沈長書說:「我讓人叫將軍過來,是因為我發現流放地一直和昭尚國有勾連。我來到流放地後,就發現流放地里有很多人昭尚國的人。這裡似乎早成了昭尚國的地盤,而官府卻視而不見。」

  「我聽到將軍在樊城大勝的消息了,剛想把消息傳給將軍,鎮遠將軍就帶兵占據了流放地。」

  沈長書臉色凝重,將他所知道的都告訴了宋九兮。

  「鎮遠將軍違抗軍令,擅自離營,還插手流放地的事宜。我懷疑鎮遠將軍與昭尚國的人早有牽連,他們的背後應該還有更大的謀劃。」

  「而且……」沈長書猶豫了會兒,還是說出口了。「流放地暗地裡似乎培養了一支私兵。」

  宋九兮的臉色瞬間嚴肅了下來,問:「這隻兵有多少人?」

  沈長書搖了搖頭,他也是無意中撞見的。

  沈長書擰著眉說:「而且我更想不明白的是,他們哪來那麼多銀子。流放地物資貧乏,百姓時常都吃不飽飯。這樣的地方怎麼有錢養一支私兵。」

  即使跟昭尚國勾結,但昭尚國這樣的小國可不富庶,養自己國家的兵都難,更別說出銀子養別國兵了。

  沈長書苦笑:「所有來流放地的人,都是罪臣,無法離開這裡,也無法將消息傳出去。這也是朝廷至今都不知曉的原因,可若再這樣下去,這些人的勢力被養大了,對大衍來說就是一個大患。」

  對於沈長書不明白的流放地的銀子從哪來,宋九兮倒是猜出來了。

  當初他們查江南案子的時候,發現江南七八年的稅賦都被太子私吞了。但實際上從太子處根本沒查出這麼銀兩,而且當初江南養的那些私兵也不足以吞下這麼大一筆銀子。

  如今看來盛明雪把這筆銀子用在了這裡,盛明雪不僅資助了昭尚國,還暗中在邊境培養私兵。

  這隻兵馬隱藏在這裡,就算大衍人發現不對勁,他們也可以往後退到昭尚國的地盤。

  進可攻,退可守。

  若不是沈長書派人來叫他,等她帶兵回京城,流放地的事就被掩蓋過去了。

  等朝廷發現的那一日,這支兵就成長到足以重創大衍的地步了。

  宋九兮緩緩吐出一口氣,她之前以為燕鶴卓占據流放地,是為了開邊市,如今看來他們還有這一層目的。

  這支兵要是隱藏著不出來,只怕麻煩。

  她得想個法子,將這支兵引出來。

  宋九兮站了起來,看向糧庫里其他人。「這些人是怎麼被關在這裡的?」

  「這些都是想往京城傳消息的,即使是流放地,也還有一些血性的人,不願與昭尚國串通一氣。」

  沈長書說完又抬起頭看向宋九兮,「將軍準備怎麼做?」

  宋九兮眉頭皺著,清凌凌的眸子覆上沉沉的霧氣,這是她一貫思索的樣子。

  過了會兒宋九兮舒展開眉眼,沉聲道:「燕鶴卓必然不想讓人知道他在流放地的事,他越是不想,我越是要宣揚出去。」

  宋九兮看著堆在糧庫角落裡的一大堆乾草,還有被乾草覆蓋下的糧食。

  「我們燒了這裡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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