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你知道她為什麼討厭男人嗎

  永嘉茫然想不明白腦中紛雜思緒,宋九兮看出來了,卻無法點破。【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有些事需要她自己去悟,況且這事談不上是什麼好事。如今沈長書落到此等境地,永嘉若是執念不放,只會留下後患。

  臨別送言,一來絕了永嘉日後想明白後會有遺憾,二來宋九兮也是希望永嘉藉此能放開。

  相比沈長書,宋九兮更加在意永嘉。

  前世永嘉和親的事應該不會發生了,那麼此世她希望永嘉能得到一個平安喜樂的歸宿。

  三日轉眼即逝,永嘉記著宋九兮的話,在京城外五里處,等沈長書到來。

  春寒已散,京城已近初夏。晨光熹微,微風猶自帶了點涼氣。寅時三刻,從官道上走來一行人,正是押解往西蜀流放地官差和犯人。

  永嘉讓自己的侍衛去跟官差交涉,又掏出銀兩塞到那官差的袖中,那官差才允他們耽誤半刻鐘的時間。

  沈長書跟著侍衛走到官道上旁的涼亭里,天色微明,涼亭里卻顯昏暗。

  沈長書遠遠地看到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人站在亭中,他看不真切,不知是哪路貴人。

  但當他拖著腳銬走近的時候,聽到了一聲喵叫。

  沈長書一下子頓住了,不敢靠近了。

  永嘉聽到腳步聲停住了,才轉過身來。寬大的斗篷將她全身都遮住了,這露出一張嬌小明艷的一張臉。

  她懷中的貓卻像是聞到了熟悉的氣息,從永嘉懷中躥了出來,幾步就躥到了沈長書身邊。又從他小腿往上,跳到沈長書肩膀上。

  沈長書全身都是冷的,傷口上的血痂凝固,露出在外面的肌膚遍布一條條淤痕,單薄的囚衣遮不住他瘦削頹然的身體。

  直到貓咪的尾巴掃在他面上,他陡然回過神來。看書溂

  他驚惶地站直了身體,雙手垂下,拘束又無措地往下扯衣角。

  他越扯越顯的他狼狽,沈長書久久後意識到了這一點,茫然一怔,又往後退了一步。「微臣……」

  他剛說口就改了稱呼,他已經被變為庶民了,發配邊疆了。曾經風光無量,太極殿登科進士,打馬遊街的探花郎,如今只不過是一介罪人:「草民參見公主殿下。」

  永嘉將斗篷的帽檐摘下,大咧咧地笑了起來,「沈長書,你怎麼還這麼……」

  她想說迂腐,但最後換了字語。「呆。」

  沈長書呆了一下,無措地說:「草民有罪,望公主殿下恕罪。」

  「本公主來見你可不是想聽你說這些酸話的。」永嘉往前走了兩步,走到沈長書書面前。要是換成以往,沈長書肯定要往後退一步,不敢冒犯了。

  但如今他卻不知因為什麼原因沒動,直愣愣地杵在原地。

  永嘉看了看沈長書,又看了看沈長書肩上的貓,找了一個話題開口:「你真的要把昭昭留下啊?」

  「草民如今已經是罪人,自身尚且難保,不能讓昭昭跟我一路吃苦。」沈長書將昭昭從自己肩上抱了下來,想自己抱到永嘉面前,又怕於理不合,於是想轉交給旁邊的侍衛。

  「昭昭又不喜歡我。」永嘉悶悶地說了一句。「我早上抱它出來差點被它撓了。」

  「公主有沒有受傷?」沈長書著急地問。

  「那倒沒有,本公主哪是一隻貓能欺負的了的。」永嘉剛揚起脖子驕傲地說了一句,又立馬想到什麼懨懨地垂下腦袋了。

  沈長書更加悽惶,面對永嘉的臉色,他抱著昭昭的手不知道如何是好。

  兩人靜默了許久,官道上停留的官差朝這邊望過來。侍衛急著催促,「公主馬上天光大亮,不宜再敘下去了。」

  永嘉點了點頭,她出來見沈長書不能被人看見的。否則被她娘知道了,她又要吃掛落了。

  「公主,草民該走了。」沈長書深吸一口氣,將昭昭放到侍衛手中。昭昭剛離開沈長書的懷裡就開始叫了起來,撲騰著爪子想往沈長書身上撲去。

  侍衛差點沒抓住它,被它撓了兩個口子,才將昭昭按下了。

  沈長書往後退了兩步,彎腰作了一個長長的揖。「草民祝公主殿下一生平安喜樂,無病無憂,無痛無災。」

  此去一別……不復再見。

  永嘉看著沈長書離開,心口恍然像是缺了一塊。

  她看著沈長書拖著殘疾的病腳,一步一步往官道上走去。儒巾青袍,一身正雅的探花郎已經落入了泥地里。

  而京城的牡丹照開,花開富貴,錦繡華年,當享無邊富貴,無盡寵愛。

  永嘉急切地往前一步:「沈長書你還沒告訴我,這隻貓為什麼叫昭昭?」

  沈長書聽到了也當沒聽到,他只慶幸宋九兮沒有跟永嘉說「昭昭」名字的由來。

  侍衛疾步追了上來,給沈長書塞了一個包裹。裡面裝有禦寒的衣物,還有防瘴氣的藥,治傷的藥。

  沈長書無法推辭,心尖劇顫過後收了下來。

  沈長書回到官隊裡,官差掃了他一眼說:「沒想到你一個窮書生還有人替你打點東西。」

  沈長書吶吶不言,被押送的人不只有他,還有此次其他被判流放的人。

  官差收了永嘉的銀子,不至於收了沈長書那點衣物和藥。

  其他人都羨慕地看著沈長書,有人送來衣物,代表還有人掛心。而像他們抄家流放的人,連個打點的人沒有。這一路過去,要是身體撐不住了,那就真的撐不住了。

  其中有個人伸著脖子望涼亭上看去,不知忽然想到什麼,他湊到了沈長書身邊,低聲問:「剛才那是永嘉公主吧?」

  沈長書心中一驚,懼怕永嘉來見他的事被人發現,影響了永嘉的名聲。

  他一回頭發現這人是周家的大老爺,沈長書的夫子是駙馬,這人是駙馬的哥哥,也算沈長書的長輩。

  但沒等沈長書行禮,周大老爺說:「永嘉竟然看上你了?她不是最討厭男人嗎?」

  沈長書臉色煞白,忍不住厲喝:「周大老爺請慎言,公主金尊玉貴,乃是天間明月,不是草民可肖想的。草民從沒有輕辱公主之心,草民對公主一直秉持禮法……」

  「你這麼急做什麼?我說她不喜歡男人不是事實嗎?京城中誰不知道永嘉跋扈,對於看不爽的男人動輒打罵。」周大老爺輕笑。

  沈長書氣壞了,這人算起來是公主的大伯,怎麼如此詆毀公主。

  他正待辯駁幾句,忽然聽周大老爺壓低聲音說:「你知道她為什麼討厭男人嗎?她是怕我呢,這麼多年從不進周府,連男人都開始討厭了。那像小時候玉雪可愛,被我偷偷按在床榻上時,還嬌嫩嫩地喊我大伯,叫我放過她。」

  沈長書腦袋「轟隆」一聲,有什麼東西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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