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夫妻倆打的好算盤

  京城裡到處都是新年的氣息,但明府上下卻靜悄悄的。

  府里兩個主子,好不容易救出來一個,又進去一個,他們都沒了心思過新年了。

  宋九兮一回來,青姨看到了她眼眶微微發紅。

  宋九兮坐了下來,安慰地說:「我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已經吃過內服的藥了。青姨再幫我傷口敷點藥,過段時間就能好了。」

  「哪有那麼容易。」青姨道。

  但她還是拿過藥箱來,給宋九兮清理傷口。

  小姐跟將軍不一樣,將軍一直在戰場上征戰,受的傷多了,青姨就算心疼也知道在所難免。

  但小姐這麼多年一直在京城,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傷。

  這一身細皮嫩肉,從詔獄裡滾一趟,出來就傷得不像樣子了。

  宋九兮看青姨的眼淚,知道自己怎麼勸也不管用,只好閉嘴。

  等傷都敷上了藥,宋九兮披上衣裳,往外走。

  青姨急切地說:「小姐你去哪裡,受了這麼重的傷,你得好好歇著,哪也不能去。」

  宋九兮回頭,平靜地道:「燕述白還在牢里,我得將他救出來。」

  青姨嘆了口氣,小姐是明將軍救出來的,如今明將軍又折了進去,小姐怎麼可能不管呢。

  宋九兮直接去了書房,她對段昶說:「段牧在嗎?我有事需要段牧去辦。」

  段昶說:「我馬上叫他過來。」

  宋九兮點了點頭,沒一會兒段牧就進來了。

  宋九兮直接說:「我想動用七星門的信息網查點東西。」

  段牧二話不說跪下道:「但憑夫人吩咐。」

  「我不會動你們七星門的核心,我只是讓你們幫我查點東西。」

  七星門是燕述白手下的勢力,在獲取信息這塊,紅纓暗衛比不上七星門。但燕述白不在,宋九兮也不會直接去動用七星門的核心。

  段牧說:「夫人,主子早把號令七星門的玉佩給您了,如今主子不在,七星門上下全聽您號令。」

  「玉佩?」宋九兮訝異。

  段昶忙說:「主子剛和夫人成親的時候,送過夫人一塊漢白玉佩,那塊玉佩就是七星門門主的身份象徵。」

  經段昶一提醒,宋九兮想起來了。

  那時她剛替嫁到燕府,燕述白還是病怏怏的模樣,某日掏出一塊玉佩給她,說是補償給她的聘禮。

  宋九兮將玉佩收在箱籠里,差點將這塊玉佩給忘了。

  沒想到這竟是七星門門主的身份象徵。

  這麼早的時候,燕述白就曾給過她這麼重的禮。那時燕述白玩笑著給了她,宋九兮壓根沒當一回事。

  她心口發熱,又似淌過涓涓細流。縱有皺痕,也被一一撫平了。

  宋九兮說:「好,既然如此,段牧你幫我查查盛家,我要盛家所有的信息。另外還有燕大夫人……將她從小到大所有的事,能查到的所有事我都要。」

  段牧道:「是。」

  宋九兮吩咐完,又將付辰雲叫了過來。

  宋九兮問:「如今太子這邊是什麼動靜?」

  付辰雲說道:「太子年前出了刑部後,一直在太子府,只有新年夜進了宮。另外刑部大牢里的清泉死了,是忽然犯了心疾走的。」

  宋九兮意外地問:「太子下的手?」

  這手筆不像是張策干出來的,清泉死了,雖然看上去是死無對證了。就因為是死無對證,所以清泉有個任何意外,別人都會懷疑到太子頭上。

  張策行事穩重,就算要解決清泉,也會用更隱秘的手段,應該不可能明晃晃地讓太子沾上這樣的污點。

  果然付辰雲說:「這事應該是皇后動的手,太子聽聞,似乎氣壞了。」

  皇后此舉不僅沒幫到太子,還讓太子陷入了更加麻煩的境地。

  宋九兮沉思了會兒,道:「在端王身後推一手,讓他們的人藉此咬上太子。」

  雖然如今是新年官員都在休假期間,但朝中大臣有事還是能寫奏摺呈報的。像是御史每年都會抓住在新年期間有違禮制的人,進行彈劾。

  但只怕燕述白為了救她,闖進後宮的事,御史也會緊抓著不放。

  宋九兮揉了揉眉心,付辰雲給她倒了一杯熱水。「主子,你身上還有傷,還是好好歇歇。明將軍那邊刑部大牢不會對他亂動刑的,聖上如今還在怒火中,但他們真要動明將軍,聖上的怒火就得轉移到他們身上了。」

  宋九兮也明白這個道理,但她不能眼睜睜看著燕述白在大牢里過完這個新年。

  而且燕述白越早出來,御史才沒辦法一直抓著他不放。

  宋九兮道:「我讓你查的事,你查清楚了嗎?」

  「還沒,當年的事只有當事人清楚了,如今再去查,也沒了痕跡。」

  宋九兮知道很難,這次聖上對她動了殺心,卻不是為了乾坤圖。若要是為了乾坤圖,殺了她,反而得不到乾坤圖了。

  那聖上是為何,非要她的命呢?

  除了跟娘親有關,或者跟凌雲閣有關,宋九兮想不到其他理由。

  宋九兮起身出門,她身上有傷,門外的冷風一吹,她忍不住肩膀顫了一下。

  浮翠忙給她肩上披上大氅,宋九兮攏了攏脖子上的衣領,隨後踏入了寒風中。

  她知道燕述白將盛明雪關在東院的一間屋裡,宋九兮直接走了進去。

  盛明雪看到她依舊是一副恬淡的表情,這裡沒有佛堂沒有佛像,她就捻著手上的佛珠,低聲誦經。

  只是想到她背後做的那些事情,實在跟她吃齋念佛的行為大相逕庭。

  宋九兮進去後,低低咳了兩聲。

  盛明雪看著她蒼白的臉,笑了一下。「才在詔獄待了兩日,你就被動了刑,怪不得燕述白急了。」

  「詔獄的凶名,人人都怕。夫君擔憂我,才會冒犯了燕大夫人。」

  她嘴上說得客氣,但神情上沒有一點溫色。

  盛明雪:「怎麼燕述白要關我到什麼時候?你已經出來了,他還要繼續關著我?」

  「我們請母親來府上做客,怎麼是關呢?年節里就請母親住在府上吧,也讓兒媳在您跟前儘儘孝心啊。」

  聽了宋九兮的話,盛明雪不置可否,過了會兒她問:「燕述白呢?」

  「被關進了刑部大牢。」

  「你想救他?」盛明雪笑了出來,「你們夫妻倆打的好算盤,都想通過我來救對方。」

  宋九兮淡淡地道:「誰叫母親有這麼大的魅力呢,自古選擇江山的人多,而選擇美人的人少。母親有傾城容貌,就算我是男人,也要傾倒在母親的容顏下。」

  盛明雪身後的嬤嬤厲喝:「放肆!怎麼如此對夫人說話……」

  盛明雪道:「我要是不同意,你也要繼續關著我?」

  宋九兮抬起眼,鋒芒逼人:「燕大夫人可以試試,看我明府能不能困得住一個人。」

  盛明雪沉默,這兩日她已經體會到了。

  即使是她的人也進不來明府,更別說將她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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