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她的答案
當然，當時的商卓妍也真的是嚇壞了，天知道聽見顧懷安跳海那聲「噗通」的聲音她嚇成了什麼樣！
她當時可沒有心思在意顧懷安會不會游泳，只在意他跳海了這件事！
她當時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逼顧懷安逼的太緊了，他撐不住了，所以要輕生呀？！
那樣的後果，她才是真的承受不住！
各種各樣的情緒匯聚到一起，本身就讓她處於崩潰邊緣……
當看到顧懷安沒事，只是躺在那裡放鬆的時候，她方才真正的破防了。
那種破防，會比他真的輕生跳海，要來的更加猛烈。
她很想罵顧懷安，罵死這個臭混蛋，他怎麼能讓她那麼擔心，而自己卻放鬆的漂浮在海面上啊？！
這也是顧懷安上車的時候，她那麼去打他的原因。
她真的想打死這個混蛋！
可是……
顧懷安真放開讓她打了，她卻又下不去手了。
最終，也只能被他抱著，還說著那麼殘忍的話……
她自己都納悶兒，她商卓妍什麼時候成了個哭包了？
怎麼好像總是在哭啊啊啊！！！
她不想這樣的，真的不想，永遠都不想！
「你想好了嗎？」
大抵是抱著商卓妍的原因吧，所以顧懷安的嘴巴稍微一側就能夠在商卓妍的耳朵邊上講話。
本來商卓妍在哭嘛，儘管聲音越來越小，卻也能察覺到她身體的抖動。
可直到聽見顧懷安這句話……
她的身子，方才像是一下子僵住了一般，一動不動了。
就像是個雕塑一樣，趴在顧懷安懷裡，再也沒有了任何動靜。
許久……
顧懷安只能聽得見她的呼吸聲。
顧懷安沒講話，商卓妍也沒講話，說實話此時此刻的他們非常貪戀彼此的懷抱，因為他們很清楚如果商卓妍做出那個決定，而且那個決定是一個……一別兩寬的……
那麼可能以後，這樣的擁抱，他們將再也沒有了。
她並沒有像是顧懷安以往對她那般，裝傻充愣，選擇逃避、躲避。
她商卓妍不喜歡優柔寡斷的人，也經常會罵那樣的人所以她絕不做那樣的人。
從顧懷安的懷裡起身，商卓妍倔強的撅著嘴唇，從一邊抽了張紙巾擦了擦眼角那無論如何都擦不乾的淚水。
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這樣盯著顧懷安，她沒有第一時間正面回答顧懷安的問題，是想好還是沒想好……
她只是朱唇輕啟，說著：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
顧懷安點了點頭，實際上身為魚肉的感覺也沒啥不好的，並不會很忐忑。
車裡的環境非常幽暗，此時天已經黑了，就只有他們兩個坐在拉了窗簾的車裡，為了避免被外面人發現他們在幹什麼連燈都沒有開。
但顧懷安視線所及的商卓妍的目光，卻好像始終會散發微弱的光亮一般。
或許沒有曾經那般明媚，卻也始終有著獨屬於她的光芒。
她問顧懷安說：
「伱看的來我跟別人談戀愛嗎？」
「……」
一個問題，一下子給顧懷安問懵了。
顧懷安瞪著一雙24K鈦合金純苟眼，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最後整了個：
「啊？」
他實在是沒想到商卓妍會問這樣的問題，所以他真不知道應該咋回答。
因為實在是懵大腦有些宕機，顧懷安都來不及思考她這話的言外之音到底是什麼意思。
商卓妍也一點不避諱，她的眼眶還是紅彤彤濕潤的，她的一雙玉腿還蜷縮在座椅上，那個姿勢怎麼看怎麼誘惑。
她又問：
「你看得來我投入別人的懷抱，看得來我跟別人秀恩愛嗎？」
雖說車裡環境昏暗，但顧懷安完全能察覺得到商卓妍那雙明媚的大眼睛裡寫滿了的……
銳利！
這一刻的她，不再像是這半年來顧懷安見到她時候的那種……迷茫。
而像是一下子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定海神針，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方向一般。
她誒！
商卓妍欸！
她什麼時候會是那種，任人魚肉，任人宰割，隨便誰都能把厚重的包袱丟給她的女孩兒啊？！
顧懷安這個不負責任的混蛋，自己做不出選擇，就寧願做一個案板上的魚肉，將那刀俎扔到她的手上，讓她當這個劊子手……
她又怎麼會這麼輕易的讓顧懷安如願？！
她想要表達的意思很簡單！
如果他們沒有以後了，她沒理由為了這樣一個負心漢孤獨終老，哪怕以後那個人不是她喜歡她愛的，她也肯定要結婚生子……
而如果有那一天，他顧懷安看得來嗎？！
他真的忍受得了，她擁入別人懷抱？！
她不信！
「我……」
get到商卓妍意思的顧懷安也的確傻掉了。
如果這會兒有燈光你可以看到顧懷安那張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有呆滯，有迷茫，也有各種各樣的……
不悅！
甚至是憤怒！
當然，也有很多的慚愧……
的確慚愧啊，他在思考跟商卓妍的這段關係的時候，總是在瞻前顧後的想，他和商卓妍如果在一起，那麼以後他們會面對怎樣嚴重的後果，道德層面、事業方面、關係這片兒……等等！
那是他們無法面對的後果！
但是！
他好像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萬一他們就此一別兩寬，就這樣結束了，那麼以後會怎麼樣……
商卓妍不可能為了他孤獨終老，在他這裡沒有希望，她肯定還要繼續走下去。
結婚生子是每一個人到了那個年齡都不可避免的事情，你不著急家裡也會著急，商卓妍哪怕不會再喜歡別人了，但如果能碰到一個陪伴她的人，她未嘗不會做結婚的打算。
誰都要為自己的未來考慮。
而如果有那一天，顧懷安又是否真的能夠坦然的看著她投入別人的懷抱？
答案很明顯……
顧懷安甚至不需要思考。
他的身體、心裡……等等各方面，都已經在第一時間給到了他答案。
「不能。」
他斬釘截鐵一樣的回答，哪怕他知道這樣說很不要臉也很自私，但他還是很自覺的搖頭說：
「我看不了一點。」
說實話，顧懷安自己也沒想過自己竟然會回答的那麼乾脆。
明明在面對要跟商卓妍走下去這件事的時候他猶豫了將近一年三百多天，可在面對不跟她走下去的後果的時候，他卻連三秒鐘都沒有猶豫上就回答了出來。
或許也就是在這一刻，顧懷安才真正意識到，原來對他而言，商卓妍也那麼重要……
「撲哧……」
商卓妍竟然笑了，很罕見的，一下就笑了。
明明就在不到幾分鐘前，她說這些話之前，她還哭的梨花帶雨又是哽咽又是傷心的。
現在竟然笑了？
笑的還……非常明媚。
她知道顧懷安喜歡她，一直都知道，但她並不確定自己在他心裡的地位到底如何，又是否能跟裴婧淑作比較。
但現在看來……
是她妄自菲薄了。
她在這個負心漢的心裡，重要程度一點不比裴婧淑低。
顧懷安默默扶額，一臉頭疼……
說實話商卓妍真的很聰明，她從來都不白吃虧，哪怕是選擇權已經交給了她，她也不會任由顧懷安把這個包袱就壓在她肩膀上。
她還是要逼顧懷安把他的態度表明出來。
一如她的性格一般，那麼的傲嬌……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想好了？」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無論如何好像也該作出決定了吧？
可商卓妍卻搖了搖頭，她說著：
「誰跟你說我想好了？我才沒有……」
「那你這是……」
顧懷安想說你特麼沒想好你問我這種問題，玩兒火很容易自焚的好嗎！
商卓妍白他一眼，說：
「我的確想好了，但我不要現在回答你，你欺負了我那麼久，我也要釣你一下……」
「……你擱這兒釣魚吶？！」
這魚釣的，苦茶子都沒剩下好嗎！
可能是在顧懷安這裡得到了一個超出預期非常滿意的答案，所以商卓妍的心情非常好，她打開了車裡的等，一邊照著鏡子用紙巾擦拭著臉上花了的妝，順便補妝，一邊說著：
「聽說你在大理拍戲，我下周剛好去那邊有個工作，到時候我會給你答案的。」
她的意思，是要去探班？
「隨你吧。」
顧懷安搖搖頭，說道：
「既然你沒事了，那我就走了。」
看看時間，差不多他也該去趕飛機了。
商卓妍沒有挽留他，只是輕輕點點頭，說實話她的確想今晚就給顧懷安答案，可是誰讓……
誰讓她現在太狼狽了！
她想，她在做那個決定的時候，一定要是最漂亮的，最好看的。
你看看她現在，哭的跟個女鬼一樣！
太磕磣了！
下車關車門的時候，顧懷安看了一眼車裡的商卓妍，說實話在這一刻顧懷安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商卓妍整個人的狀態都變得好了很多。
她不再那麼哭了，不再那麼鬧了，嘴角開始帶著笑了，開始俏皮，甚至開始補妝在意形象……
就像是那被燒焦了的樹木里，再次長出了新的嫩芽一樣。
這點讓人深感欣慰，好像她總算走出來了，果然只有擁有顧懷安，她才能好起來。
按理來說，顧懷安也該開心吧，可是不知道為啥，他就是開心不起來……
說句實話，不怕人罵，那晚顧懷安跟商卓妍說選擇權給她的時候，之所以說了那麼多後果，其實還是想讓她知難而退。
但她並沒有。
反而倔強的問了一個顧懷安沒法兒反駁的問題，巧妙地給他挖了個坑，還是個讓他不得不跳進去的坑。
這下反倒直接把顧懷安架住了。
或許她暫時還沒有給到顧懷安答案，但其實她什麼意思顧懷安早就已經心知肚明了。
真到了她給出答案的那一天，顧懷安可能也的確再也拒絕不了她了吧？
總之，現在商卓妍好了，反而emo的輪到他了！
顧懷安下車的時候，姜媽好像已經走了，說是節目組那邊有事找她。
「沒事啦？」
少婦瑤瞥見裡面商卓妍在補妝，不哭不鬧了，還挺眼前一亮的呢。
「嗯。」
顧懷安點了點頭。
「不愧是你……」
姜瑤兩隻手環繞在胸前，看了眼車裡的方向，又看了眼顧懷安，竟然又說了一句：
「還得是你。」
別人都不行。
她這話有點兒暗示意味，畢竟那天晚上顧懷安和商卓妍的對話她可是都聽的一清二楚。
顧懷安聞言嘴角抽搐……
這兩天沒提這事兒，顧懷安還以為她那晚喝多了第二天醒來就忘了以為做夢呢，鬧半天人家少婦瑤記得可清楚了。
姜瑤抬起玉手掩嘴淺笑，海風吹起她的裙擺，玉腿白嫩緊緻，少婦的風情一覽無餘。
她笑著說：
「別忘了下周的聚會，周一的晚上，在廣冬的****」
「……周一？」
顧懷安嘴角抽了下，之前姜瑤說「下周」顧懷安還以為是周末這樣，哪兒特麼知道是周一啊！
今天都星期天了，那不就是明天嗎？！
「你乾脆說明晚不就得了？」
他默默扶額……
「啊對，明晚。」
姜瑤咯咯地笑，逗一下顧懷安，批一下很開心。
「你不早說啊……」
顧懷安默默扶額，他這還得跟劇組請假了。
剛開機一個星期就請假，說實話這還真有點兒說不太過去……
「晚上八點，記得別遲到。」
很晚了，姜瑤都打哈欠了，她沖顧懷安眨眨媚眼說：
「還有，記得打扮的帥一點喔，給姐姐丟人了姐姐可不饒你……」
說完她就轉身走了，路燈下她的身影還是蠻凹凸有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生過孩子的原因，她屁股蠻大的，一扭一扭的，搖曳生姿。
顧懷安肯定不會貪戀於此，他就是蠻頭疼的吧，感覺最近各種糟爛事兒都湊一塊兒了。
時間也不早了，助理過來催，跟幾個熟人打了聲招呼，顧懷安也就上車趕飛機去了。
路上，顧懷安跟江暖說了一下周一的行程，這個倒是沒什麼，藝人總有些自己的人情世故，偶爾擠點時間出來趕個晚會什麼的很正常。
何況顧懷安今次又錄節目唱了《危險派對》和《你給我聽好》兩首新歌，這兩首歌本來也需要擠時間錄出來，周一就當請假去錄歌了唄。
「那我去給劇組請假？」
江暖問顧懷安。
「嗯……」
顧懷安想了想，說：
「我自己給導演打個電話吧。」
剛開拍一個多星期就請假這事兒不太好意思，找助理跟導演說總覺得沒啥誠意，搞得跟咱耍大牌一樣。
還是自己說一下吧。
說著，顧懷安就找到了張導的電話。
「喂，小顧老師……」
這個時間劇組那邊好像還沒收工，接到顧懷安電話的時候，顧懷安能聽見電話里有工作的聲音。
這部戲是群像，而且算是大女主了，男主戲份沒有女主多，顧懷安不在推不了男主戲份那自然先推別的。
戲裡有些夜間戲嘛，趁著剛開機時間不長有激情，能多拍就多拍。
「忙著呢……」
顧懷安跟導演寒暄了幾句，這突如其來的客套給張導弄得一臉懵逼，忍不住說：
「您有什麼話就直接說，這樣弄得我有點瘮得慌……」
顧懷安這才呵呵笑著說哪有什麼事，沒事兒就不能跟您通個電話了嗎？
導演說主要是我挺忙的這會兒盯著片場呢你要沒啥事兒我就掛了。
顧懷安老臉一黑這才無奈的將請假的事兒說了一下。
令顧懷安感到意外的是，導演聽後竟然奇怪的問：
「你也要請假？」
「什麼叫……也？」
顧懷安敏銳的聽出了導演話里的奇怪，忍不住問。
「啊哈……沒什麼。」
張導打了個哈哈，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竟說著：
「沒事沒事，我知道了，你忙就是了，記得周二趕回來就好。」
他也不是沒跟這種一線大牌一起拍過戲的，顧懷安這都還算好的，能專門空出時間來拍戲，那很多一線頂流小鮮肉恨不能白天拍完戲收工立馬飛走，第二天再飛回來的……
而且很多耍大牌的還都是讓助理以一個「通知」的口吻說的，人家顧懷安比他們紅那麼多還專門親自打個電話來商量，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喔，放心，周二肯定回得去。」
顧懷安也沒有多問，還以為張導說的是劇組有別的演員也要請假呢。
簡單聊了幾句，也就掛斷了電話。
雲南這邊。
掛斷電話後的張導無奈的撓了撓頭，苦笑一聲心說這男女主一起請假，你讓這戲怎麼拍啊？
但他又不敢多說什麼，誰讓人家顧懷安、西琳一個比一個大牌呢？
「咔！OK，休息一下！」
剛好那邊咔了一場戲，西琳過來休息嘛，張導便意味深長的沖她笑了下，說：
「明天跟小顧老師好好玩。」
西琳：「？？？」
當時西琳正喝水呢，聽見這話……
「噗……咳咳……」
熟女姐姐一口水直接嗆到了。
什麼鬼啊！
導演在說什麼？！
什麼叫跟小顧老師好好玩？
這怎麼說的跟他們倆要去偷偷約會似的？
哪兒跟哪兒呀！
還有你這意味深長的眼神是什麼鬼？！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