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37章 有心無力

  「不驚擾不驚擾!」

  衛侯爺有氣無力地說罷,一屁股在主位上坐下,頗為隨意地開口:「只是這個時辰,衛蘭靈應該還在掃大街吧?傅大小姐若是沒有在本府門外見到人,那便只能到街上去看看了。」

  傅思瀅看到在衛侯說這話時,跟在其身後的徐氏很自然而然地同在一旁的主位上坐下,這令她忍不住高高挑眉,目光意味深長地看向徐氏。

  已經被休戚了,卻光明正大地繼續彰顯女主人地位穩固的感覺,怎麼,是在給她示威嗎?

  傅思瀅想了想,噙笑道:「我並沒有在貴府門外看到衛蘭靈,想來是時候不巧。不過看侯爺的態度,想來是有好好懲處她的,那我也不便多問了。」

  「哼。」衛侯怪聲調地應了一聲,似乎是在說傅思瀅自己清楚「不便多問」就好。

  客人坐在堂中,沒有茶水、主人怠慢、氣氛古怪,擺明了是在等傅思瀅自己忍不住告辭,而傅思瀅是個厚臉皮的,穩穩坐在位子上,氣定神閒。

  「不過難得見一次,我還是等衛蘭靈回來看一眼再告辭吧,正巧也無事。」她很輕鬆地笑道。

  聽到這話,衛侯的臉色瞬間一黑,滿臉寫著一句話:這丫頭怎麼這麼沒有眼色!

  「傅大小姐想等就等吧,只是恕本侯無暇奉陪!」說罷,衛侯作勢起身要走。

  見他動作,傅思瀅挑眉,不懷好意地道:「只要衛侯爺不擔心我在貴府閒逛迷路,那您奉不奉陪是無妨的。」

  立即,衛侯欲要離開的腳步一停,很是不悅地看向她:「那就請傅大小姐在府外等候。寒舍廟小,裝不下您這尊大佛閒轉。」

  「哦,也好,」面對衛侯不快的回擊,傅思瀅面不改色,「我可以在貴府門前等候,只是外面再傳出什麼閒話來,還望侯爺不要怪罪到我的頭上。」

  聞言,衛侯臉色更黑,思索片息,只能氣呼呼地轉身重新落座,看向傅思瀅的眼神滿是憋悶惱火。

  這還真是尊大佛,一旦招來就不是能輕易送走的。

  衛侯府不讓傅大小姐進入,讓傅大小姐在侯府門外乾等。這種消息一傳出去,勢必會引起能瞬間遍布皇城的流言蜚語。雖說虱子多了不怕咬,但衛侯府如今的閒言碎語實在是太多,而且一些腌臢醜事和怠慢傅大小姐相比,影響顯然不可相提並論。

  見衛侯重新落座,傅思瀅滿意了。既然主人客人都在,不能冷場嘛。她很和善地主動挑起話頭,瞥眼看向徐氏,似笑非笑地問:「這位夫人看著眼熟,不知如何稱呼?」

  霎時間,徐氏的臉面漆黑,衛侯則極為尷尬。

  徐氏緊捏帕子,咬牙陰惻惻地道:「傅大小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才幾日不見,就不知我是誰了。」

  傅思瀅在聽到徐氏說話之後,露出恍然大悟的驚訝神情:「呦,原來是侯夫人……啊,晚輩失言,你已經不是侯夫人,我還真不知該如何稱呼了。」

  轉瞬間,傅思瀅的態度便有如此大的轉變,一點也沒有對長輩的恭敬之色,真叫徐氏氣得壓根發癢。

  雖然之前也不見得傅思瀅能對徐氏有多恭敬,可畢竟徐氏有個「侯夫人」的名號在,傅思瀅對其說話做事比較客氣。如今,徐氏只是徐氏,和傅思瀅相比,毫無身份地位,傅思瀅自然用不著再對徐氏維持表面的虛假客氣。

  徐氏皮笑肉不笑地說:「傅大小姐不僅貴人多忘事,連脾氣和教養也不能牢記,如何稱呼長輩都不知道嗎?」

  呀。傅思瀅雙眼一亮,露出好笑神色。都被休了,徐氏的脾氣也不見得有所收斂嘛。看來被休戚以後,在衛侯府中的確地位仍然穩固啊。

  勾唇一樂,轉而看向衛侯,意味深長地說:「晚輩不曾知曉,侯爺原來是個重情之人。想來皇上是知曉的,所以才會對侯爺多有照拂。」

  這個時候提起皇上,擺明了是在警告衛侯,小心她把徐氏仍然留在衛侯府中這般主人行事的行為告訴給皇上。

  衛侯立刻神情緊張,轉頭瞪徐氏一眼,埋怨徐氏做什麼在傅思瀅面前擺出長輩架勢。

  徐氏被瞪一眼,心中的委屈憋悶可想而知。

  雖然是人到中年被休戚,而且由於有兒子和與衛侯多年的感情在,使她能夠繼續留在衛侯府,可她將衛侯當作家、當作自己地盤的觀念從未變過。

  在自己家中被外人嘲笑身份,這是何等的羞辱!

  衛侯對傅思瀅說:「徐氏年長,留在府中伺候我兒罷了,並無不妥。」

  算是給徐氏找了個能合理留在衛侯府的理由。傅思瀅緩緩點頭,不屑地說:「哦,原來是個使喚婆子啊。只是一個使喚婆子也敢對我說是我的長輩,這可真是叫我羞恥。」

  在徐氏備感屈辱的神情里,傅思瀅起身,說出了終於叫衛侯爺和徐氏大鬆一口氣的話:「行了,晚輩也是要臉面的人,就不留在貴府受辱了。告辭。」

  衛侯和徐氏沒說話,只下意識趕忙跟隨起身,送傅思瀅走出外堂。

  這尊煞神可是要走了,趕緊得吧。

  只是他二人不知,此時的衛侯府門外,連王正帶著五個美人安靜等候呢。連王拍去叫門的小廝已經在衛侯府門外等了許久,一看到衛侯府的大門打開,趕忙上前裝作正要敲門的模樣。

  同時開口大喊:「有人嗎,連王來看望侯爺了!」

  府門一開,傅思瀅與連王對上目光,二人心知肚明,當著衛侯和徐氏的面兒,裝作意外對方的存在。

  連王驚訝道:「傅大小姐怎麼會在這裡?」

  傅思瀅神情淡淡:「我來看望衛侯懲處衛氏女的安排。」

  「哦,」連王點頭,走路姿勢吊兒郎當地進入衛侯府,「那傅大小姐此時可是要走了?這多不巧啊,本王才剛來。若是傅大小姐無事,多留一會兒聊聊吧。」

  傅思瀅跟隨進入衛侯府的連王轉身,餘光掃到神情複雜擔憂的衛侯和徐氏,淡淡說:「我和連王爺似乎並沒有什麼好聊的。」

  對此,連王不以為然:「怎麼會沒有?慕王下個月生辰,本王還想著能送什麼禮物來討我這位九哥的歡心呢,好讓本王來年能繼續逍遙自在。傅大小姐心善,不得幫本王出個主意?」

  意外連王會拿此話當藉口留下她,傅思瀅挑眉:「哦?好吧,此事的確可以聊聊。」

  她倒是不知,下個月是漠蒼嵐的生辰。

  聊吧。

  一見傅思瀅和連王雙雙留下,衛侯和徐氏霎時間如同天塌一般抑鬱。一尊煞神沒走便罷,怎麼再多加一個搗亂的?

  衛侯語氣實在不善:「不知連王爺有何事需要駕臨寒舍?」

  連王一邊大步向衛侯府里走,一邊滿不在乎地說:「哦,沒什麼,給衛侯爺送幾個美人罷了,不用太感激本王!」

  「美人?」當即,衛侯的腳步一頓,不可思議地看向連王,「連王爺為何要給我送美人?」

  此時,其身後跟隨的徐氏的臉色別提有多難看。

  連王轉身回頭,以比衛侯更為詫異的神色回應道:「難道本王不該給你送幾個美人嗎?」

  衛侯瞪眼:「為什麼要送?」

  「為什麼不送?」

  看著兩個人大眼對小眼,尤其是連王裝傻的樣子尤其好笑,傅思瀅輕笑兩聲:「今天我倒是看了稀奇,連王給衛侯送美人,連王爺送得沒理由,衛侯收得不感興趣。」

  感興趣,肯定是感的,就是不知道理由,衛侯如何能安心收下連王相送的美人。

  連王看傅思瀅一眼,才故作恍然大悟地點頭:「哦,是本王誤會了,本王還以為衛侯是問本王為什麼要送美人呢!」

  聞言,衛侯更加皺眉,嗯,這話有什麼不同嗎?

  連王哈哈大笑一聲,根本不將一旁的徐氏放進眼中,笑道:「衛侯爺不必客氣,本王與寧瑞成也算是好友玩伴,自打寧瑞成出事,本王一直出不上力。眼下寧瑞成已然無救,本王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衛侯府斷後吧?正巧前幾日新得幾個美人,奈何府中已有美眷,這幾個美人就留不得了。所以本王便想著把美人給侯爺你送來,助侯爺開枝散葉、子孫滿堂!」

  連王的解釋令衛侯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在傅思瀅這個外人並且是年輕女子的面前,被連王說出衛侯府目前的窘境,這如何能令衛侯淡定。

  身後徐氏的陰沉暗怒之氣更是陣陣襲擊後背。

  衛侯汗顏沖連王抱拳:「多謝連王爺的美意,只是家中災禍連連,我尚無這些心思,只能對連王的美意敬謝不敏了。」

  聽到衛侯會拒絕,連王好生驚訝:「誒,你竟然不要?你家中災禍連連,都遭的是什麼災禍,你自己心裡沒數?這種心思怎麼可以『尚無』?衛侯哇,你可得抓緊時間,不敢再耽擱。再耽誤下去,日後想努力都使不上勁嘍。」

  臉色青白的衛侯現在開始臉皮漲紅,被連王這個慣會胡說八道的給氣到了。

  見衛侯無話好說,連王直接揮手讓下人將那五個美人從馬車上喚下來,帶入衛侯府中。

  望著從府門外款款而入的五個妙齡女子,一直憋悶著沒說話的徐氏終於再忍不住,惱火地沖連王開口:「連王爺,衛侯府日後如何,侯爺自有安排,不用連王爺多費心思!」

  「嗯?」冷不防聽到徐氏開口,連王被嚇一跳似的渾身一抖,然後轉頭看向徐氏,困惑地說,「你是誰,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大放厥詞?」

  又一次被人裝作不認識般的嘲笑,徐氏又羞又惱,面目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同樣的話語回敬連王:「連王爺也是貴人多忘事,您方才還說與犬子瑞成算是好友玩伴,怎麼連瑞成的親娘都認不出來?」

  聽到徐氏說自己是寧瑞成的親娘,連王立刻目瞪口呆:「哦!原來是夫人!哎呀,這不能怨怪本王眼拙,實在是本王沒想到嘛。」

  方才傅思瀅還是隱晦地提及徐氏的身份不當,這會兒輪到連王,連王可沒有那麼多臉面給衛侯和徐氏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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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王直白地道:「夫人不是已經被皇上下旨命衛侯休戚了嗎,怎麼現在人還在這裡?難道是衛侯私下裡違背聖旨,並沒有將夫人休戚?本王實在沒想到還能在這裡看見夫人,一時沒有認出,還望夫人見諒啊。」

  說著「見諒」,臉上一點愧疚之色也沒有,反而滿滿都是「別人的錯,與本王無關」的神情。

  生怕連王與傅思瀅同樣,會說出要把消息傳到皇上耳中的話,衛侯急忙再次解釋:「王爺切莫誤會,我哪裡有膽子抗旨不尊。徐氏的確已經被我休戚,只是家中尚有瑞成需要人照顧,所以徐氏是留下來照顧瑞成的。」

  「哦,原來現如今成了個使喚婆子。」

  和傅思瀅同樣的反應,讓徐氏再次受到羞辱傷害,恨極了眼前這一男一女兩個人,都是一樣的嘴毒可惡,偏偏自己現在身份尷尬,想要反擊都無話可說,反而還要擔驚受怕這二人告到皇上面前。

  不過,連王滿不在意地揮手:「既然是個使喚婆子,就不要摻合本王和侯爺說話了。就算不是使喚婆子,夫人年紀也大了,總不至於指望單靠夫人一個給侯爺開枝散葉吧?」

  拐著彎地刺撓徐氏幾句,連王向衛侯連連招手,指向五個美人:「衛侯,來來來,快看,本王給你送來的這幾個美人,漂不漂亮,動不動人?本王的眼光一向不在話下!」

  連王所說的兩點:一是徐氏已經被休,沒資格摻和衛侯的事情;二是徐氏年紀大了,再孕困難。這兩點是傅思瀅之前交待連王一定要說出口的。

  徐氏被休戚,卻還留在衛侯府中,甚至當著衛侯的面擺出女主人的架勢而不被衛侯責備,可見衛侯是仍然顧忌與徐氏的感情和餘威。

  論感情,知道杜娘子存在的傅思瀅不相信衛侯能對徐氏有多真摯的感情。論餘威,呵,既然是餘下的威力,還是趁早消散為好。

  在數道目光的注視下,衛侯情不自禁地邁出腳步,跟隨連王站到了五個美人面前。見之,傅思瀅淺淺勾唇,不動聲色地餘光瞥向徐氏。

  只見徐氏緊盯衛侯,臉色青黑,一雙眼目正在燃起怒火,神情即恨又怒也悲傷。

  連王說:「這是春兒,這是夏兒,這是秋兒,這是冬兒,這是小四季,哎呀,個個都和她們的名字一樣,別有風韻。」

  衛侯定睛細瞧。春兒滿面春情笑意,夏兒面容絢麗嬌艷,秋兒羞澀嫻靜,冬兒清冷勾人。最妙的便是小四季,眉宇間靈動活潑又嫵媚多情,看一眼就能讓男人目不轉睛。

  衛侯自然也是男人,還是個被徐氏管束多年的男人。

  當即,衛侯再說不出拒絕的話來,而是雙手相握摩挲,一副頗為心動的躍躍欲試之態。

  見衛侯十分動心,連王誘惑一般地問:「怎麼樣,衛侯爺,本王親自前來送美的好意,你就不要再推拒了。都收下吧!依侯府的現況,你應該儘快再培養出個少年郎來,重振家運啊。」

  勸慰的話,還頗帶幾分苦口婆心的味道。

  傅思瀅便瞧著衛侯猶豫再三,回頭看徐氏一眼,也看她一眼。

  不知道是想避開徐氏,還是想避開她這個外人,衛侯低聲對連王說:「連王爺,此事咱們坐下詳說吧。」

  只是幫傅思瀅一個忙的連王,才懶得與衛侯坐下詳說呢,當即擺手:「唉,這事兒有什麼好詳說的?衛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本王這就把這些美人帶走,另尋其他舊相識相送了,哪裡有什麼好磨嘰的?」

  見連王脾氣不順,似乎自己再多詢問幾句,連王會扭頭就走,衛侯心急,再不顧得徐氏和傅思瀅的存在,忙道:「要,要的要的!連王爺莫氣,我也沒說不要。只是……這、這五個是不是太多了點?」

  衛侯面露窘迫尷尬之色,乾笑兩聲地說:「我只收下這位四季姑娘就好,不好耽誤其他四個姑娘的前途。」

  連王皺眉:「要收就全收,單挑一個,你叫其他四個美人怎麼想?本王覺得她們姿色相當,誰也不比誰差,才想著一起送出的。更何況,衛侯啊,你就能肯定一個美人便夠,便肯定能生兒子?不一定吧!所謂有備無患,你多備幾個才是萬全之法。」

  被連王這麼一個毛頭小子說道這種事,衛侯滿臉的難堪為難。見之,傅思瀅實在沒忍住,低頭憋出笑來。

  連王聞聲,看向傅思瀅,口吻中有二人彼此才知道的不懷好意,問:「你看,傅大小姐都笑了,覺得本王說得有道理。」

  見衛侯看來,傅思瀅趕忙用帕子遮住半張臉,笑目彎彎地搖頭:「我可不是覺得連王爺你說得有道理才笑的,而是在笑……衛侯爺的有心無力。」

  「哦?有心無力?」連王雙眼一亮,似乎是發現同道中人一般,輕輕重複這四個字,帶著幾分邪壞地對傅思瀅說,「傅大小姐這話說得很妙啊。」

  衛侯也在須臾間重新漲紅臉,想反駁,同樣有心無力。

  多大的年紀了,這是事實啊!

  傅思瀅翻連王一個白眼:「連王爺,你覺得憑侯府目前的家境,衛侯能養得起這五個美人嗎?方才我到來時,坐在堂中許久連半口茶都沒有,下人更是只見到一個。這會兒你要給衛侯爺送五個美人,這份禮著實太重。」

  這也是她之前疏忽了的。

  直接想著給衛侯送五個美人,卻忘記衛侯能不能吃得消、能不能養得起了。

  說衛侯養不起,總比說衛侯用不來要好得多,衛侯立刻點頭應是:「對,對對,還是傅大小姐心細,方才怠慢傅大小姐了。連王爺,不怕您笑話,您看看我府中的如今處境,就算是能養得起五副碗筷,那也是讓佳人留下受苦的。不是我不承您的美意,實在是……」

  有心無力。

  這四個字,衛侯是肯定不會說的,只能「呵呵呵呵」,乾笑四聲。

  「唔,不能同時留下五個,那怎麼辦?」

  連王擺出苦惱的模樣,目光隱晦地掃向傅思瀅。傅思瀅光明正大地回道:「不管是送一個,還是送五個,都是連王爺的情意,我想連王不必因為這個計較。」

  明白她這話的意思,連王立刻沖衛侯攤手:「好吧,看在傅大小姐善解人意的份上,衛侯想留哪個就留哪個吧。剩下的本王另作安排。」

  得到連王同意,衛侯大喜過望,連連道謝:「多謝連王盛情!」

  本來還想著會不會惹得恣情肆意做事的連王不快,何況今日有傅思瀅在旁,這五個美人怕是一個也留不下的。沒想到峰迴路轉,還能挑選。

  好!

  衛侯挑選了冬兒和小四季二人留下,兩位美人各有風韻,足以將衛侯迷得神魂顛倒。

  看到事了,傅思瀅與連王潦草敷衍幾句,雙雙告辭。衛侯還一直將二人相送到府外,滿面春風。

  至於徐氏,則沒有再跟出來了。

  想來用不了多少日子,留下的小四季和冬兒兩位姑娘會叫徐氏知道什麼叫做:鳩占鵲巢。

  傅思瀅與連王的兩輛馬車一前一後行過一條街,在一處岔路口停下。連王坐在馬車裡,掀開帘子探出頭,沖旁邊的馬車喊:「傅大小姐,剩下的這三個美人你作何打算?」

  聞言,傅思瀅掀開小簾,似笑非笑地瞥他:「自然是從哪兒挑出來的,再送回哪裡嘍。」

  「哦……」連王撇撇嘴,一副好心腸地說,「可憐她們三個被挑出來,然後又被送回去,指不定要叫其他同伴怎麼笑話呢。」

  傅思瀅輕笑兩聲:「那可如何是好,我又收不得她們三個。」

  「這嘛……」

  見一向放蕩的連王這會兒還有點難以開口的意思,傅思瀅曉得連王是不太好意思開口向她一個小姑娘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