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28章 嫌棄和被嫌棄

  說起自己的茶樓生意,那傅思瀅可是神奇得意得緊:「茶樓每天都是客流如雲,生意好得不像話。等把本賺回來,未來就是財源滾滾!」

  李氏看她這幅模樣,好笑地拍拍她的腦袋。

  不過傅思瀅這話說得著實不假。自打茶樓那天開張時打出了傅大小姐的名號,茗門茶樓真的是出了大名,滿皇城的人現在都知道傅大小姐對一家新開的茶樓情有獨鍾,尤其是茶樓開張當日的買一送一更博好名聲,鋪子裡的各種茶點物美價廉,得到百姓們的誇讚頗豐!

  在傅思瀅的再三要求下,李氏無奈地點頭答應帶她一同出府去給容辰買新衣。

  畢竟是一家人乘坐馬車外出,下雨也算不得什麼。

  得到母親的准許,傅思瀅立刻扭頭給晴音和孫丹一個隱晦的眼神,彼此心知肚明是什麼意思。

  對此,晴音和孫丹只能在心裡讚嘆,大小姐聲東擊西的本領是真的高強。

  外面的雨勢不停,好在並沒有加大,大家撐著傘也能無礙。兩輛馬車,主子們一輛,丫頭婆子們擠一輛。

  由於下雨,一家人沒有前去經常光顧的製衣鋪子,而是在街上挑了一家店面看起來還不錯挺順眼的衣鋪進入。

  只是,步入鋪子門檻後,傅思瀅等人並沒有看到有掌柜或小廝迎上招呼。扭頭一看,才只見一個小丫頭趴在衣台木柜上,正睡得香甜。

  李氏輕聲說:「看來下了這麼久的雨,很是影響生意啊。」

  傅思瀅笑笑,給晴音比一個眼神。晴音立刻悄摸上前,壞笑著去碰睡著的丫頭,突然大叫道:「喂,醒醒,走水了!快跑呀!」

  看鋪子的丫頭一個驚醒,直接蹦起來咋呼:「啊?!哪裡,哪裡走水了!」

  一邊大叫一邊往外面跑,直到跑了兩步才發覺不對勁。

  唔,下了這麼久的雨,哪裡還會走水嘛。

  定睛一瞧,看見晴音這麼一個陌生姑娘在沖她笑,鋪子裡還站著幾位衣著尊貴的人,小小的丫頭這才反應過來是來客人了。

  頓時不好意思地摸頭生笑:「對不起,是我睡得糊塗了,幾位客人見諒。」

  李氏溫柔地說:「沒事,倒是我這侍女太過魯莽,驚擾到你了。」

  「啊!」小丫頭驚訝擺手,「沒有沒有!夫人您是要買衣服還是買布,或者是做衣服?鋪子裡什麼都有,您隨便看。」

  正說著,從裡屋走出來一個年長些的男人,一臉疑惑地邊走邊問:「綠兒,你在鬼叫什麼,什麼哪裡走水了?」

  綠兒慌亂搖頭:「沒有沒有,掌柜您聽錯了,是來客人了,我問客人想要買什麼。」

  掌柜晚一些發現站在鋪子裡的客人,立即露出笑臉:「夫人、小姐、公子,想要什麼,儘管吩咐。」

  視線一掃,本來不過是打量客人的衣著打扮,以此來判斷客人的喜好和財力,可當視線看到傅思瀅時,立刻驚頓住。

  掌柜不敢相信地眨眨眼,驚喜疑問:「這位姑娘可是傅大小姐?」

  傅思瀅扭頭看向掌柜:「嗯?你認識我?」

  「認識認識!」掌柜連連點頭,激動地上前兩步,「有幸見過小姐兩面,對小姐是驚為天人啊。沒想到今日傅大小姐能光顧在下的鋪子,真是令在下這鋪子蓬蓽生輝!蓬蓽生輝!」

  掌柜的熱情令傅思瀅不好意思,伸手一指身旁的李氏:「這是我母親。」

  「哦!」掌柜更加驚喜,「宰相夫人!哎呀,在下這是祖墳冒青煙了,怎麼會有福氣得到宰相夫人的光顧!」

  說到這裡,掌柜又有點受寵若驚,害怕自己承受不住這般福氣。來人畢竟是宰相夫人和傅大小姐,平日裡穿過的好衣服多了去了,許多衣服還都是傅大小姐穿著好看,然後才在皇城中流行開來。他這個小店,真的能留住宰相夫人和傅大小姐嗎?

  「夫人您、您可有看上的?你想要什麼,儘管吩咐,在下想盡辦法也一定會達到夫人和大小姐的要求!」

  要是能和宰相夫人與大小姐做成生意,這傳出去多長臉吶!

  掌柜十分想要做成這單生意!為此,心中決定哪怕虧本都可以!

  李氏對掌柜的熱情也表示承受不得,笑得溫和,一指容辰:「天冷了,我是想給我兒子買幾身厚實衣服,你這鋪子裡可有適合他穿的?」

  這時,掌柜才正眼去看站在傅思瀅身後、一臉與已無關的傅容辰。

  「原來是令公子啊!果然是儀表堂堂、器宇軒昂!」先誇讚一番,掌柜急忙去挑選男子的衣裳,「正好鋪子裡的裁縫和繡娘才做出來好幾身少年郎的新衣裳,因為下雨,還沒有賣出去過呢,小少爺快來看看合不合眼。」

  聽到是新做的衣裳,還沒有賣出去過就表示皇城裡並沒有人先穿過同樣的樣式,傅思瀅立刻扭頭去推容辰:「快去看看呀。」

  容辰對衣裳這些是大為不感興趣,嘟囔道:「反正都是衣服,哪裡有那麼多講究。」

  掌柜將新衣服拿出來,平鋪在長案上,聽到容辰這話,不贊同地搖頭:「誒,小少爺這話說得不對,雖然都是衣服,但是規制不一樣、樣式不一樣,花紋不一樣,穿在不同的人身上又是不一樣。您比如說……嗯,就牆上掛著的這件和這件吧。」

  掌柜回頭,指向牆上掛著的兩身衣服:「這身呢,是芝玉公子的相同款式。想來小少爺肯定聽聞過芝玉公子的大名,您看,芝玉公子的衣裳就有風度翩翩、溫潤如玉的氣質,同芝玉公子自己相得映彰。而旁邊這身衣袍,則是近日來聲名鵲起的何長易何公子的同款衣裳,不用在下多說,小少爺您自己看,這明顯就不一樣嘛!」

  對於白傾羽和何長易的大名,容辰自然熟悉。

  看向何長易的衣服,容辰細細瞧了瞧,才緩緩道:「這身衣裳瞧著凌厲煞氣許多,很有攻擊的感覺。」

  「對呀!就是這股子揮斥方遒、駁斥惡行的厲氣!」掌柜一拍手,「何長易何公子在錦相樓連續十日撰文譴責衛氏毒婦,不管是學識還是風姿都風靡皇城,這身衣服就是何公子十日之中的第一天穿過的,也是近日來小店賣得最多的一身衣裳。」

  說罷,掌柜呵呵地笑:「小少爺要是感興趣,也來一身?」

  話音剛落,一旁就響起傅思瀅不屑的冷笑:「哼,就憑他,也配讓別人學他穿衣裳?」

  「呃……」掌柜一怔,當即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長姐,我肯定不會穿這身衣服的,你放心吧!」容辰緊跟著安慰。

  傅思瀅翻一個白眼,下巴向正站在長案旁邊給容辰挑選衣裳的李氏比劃一下:「你就從那裡面選吧,娘給你挑衣服呢,你看著點。」

  「好。」

  容辰乖乖行事。

  掌柜敏銳察覺在相府人面前提及何長易這個名字,容易惹惱人,於是立即不再說叨何長易的同款衣裳,而是改為詳細地為李氏和容辰介紹長案上的衣服。

  傅思瀅站在一旁,眼神不善地盯著掛在牆上的衣裳。

  沒錯,的確是衛蘭靈在遊街示眾第一日時,何長易當時穿的衣袍。她那日見過何長易,還依稀有點印象。

  白傾羽的同款衣裳會有人買,理由應當,她就納悶到底會有什麼人腦子進了水,竟然來買何長易的同款衣裳穿!

  她本來是很高興自己的穿衣打扮能夠引得旁人紛紛效仿跟隨,結果現在突然發現,這種情況只是人云亦云的結果。買同款樣式衣裳的人,根本不在乎效仿的人是人是鬼、是不是德行有缺,而是只要好看就行!

  什麼嘛!

  當下,傅思瀅惱得連立刻抽出一把劍把牆上那件衣服劃得亂七八糟的心都有。

  這時,那個看鋪子的綠兒小丫頭來到傅思瀅身邊,眼神很喜愛羨慕地看向傅思瀅:「傅大小姐,您的同款衣裳來買的人特別多,尤其您頭上這樣的頭紗,年輕姑娘們一買就是好幾條,天天換著顏色戴。」

  傅思瀅回神,看向綠兒小丫頭,敷衍地揚揚嘴角露出一個笑:「哦,看來大家都覺得好看。」

  「嗯!」綠兒重重點頭,只是又說,「大家都喜歡您,所以看見您穿什麼戴什麼好看,大家都爭著搶著來買。」

  「呵呵,喜歡我?」傅思瀅低笑兩聲,轉身不再看牆上的男子衣裳,而是轉悠著看看鋪子裡的布料,「哪裡會有那麼多人喜歡我呢,我又不是銀子,人人都喜愛。」

  見她不相信,綠兒有些著急,再次強調:「我說得是真的,大家都特別喜歡您!」

  在傅思瀅的眼中,小丫頭都是這樣,自己覺得什麼好,就認為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好。

  她笑:「雖然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都喜歡我,但我能看出來你這小丫頭是很喜歡我的。如此,那就夠了。」

  綠兒心跳一快,雙眼驚喜又害羞地瞪瞪盯著傅思瀅,不好意思地撓頭:「嗯,我肯定是非常喜歡您的。」

  「呵呵,把那幾個花色的布料拿過來讓我看看吧。就憑你的喜歡,我也得多照顧照顧你這鋪子的生意呀。」

  等挑選出幾匹適合李氏的花色布料後,李氏已經給容辰挑選好衣裳,指給傅思瀅看。

  「這幾身怎麼樣?顏色和樣式都不錯,方便他上山下水地隨便折騰,也暖和。」

  「好,」傅思瀅點頭,轉而對容辰說,「容辰,你找地方去上身試一試,看看合不合身,哪裡有需要改動的話,立刻便改了。」

  聞言,掌柜立刻往後面領路:「小少爺,請隨在下到後面廂房裡去,您可以試穿衣服。」

  容辰跟隨掌柜去試穿衣裳,傅思瀅則將挑選好的布料指給李氏看,問:「娘,您看這幾塊布料的花色怎麼樣?天氣冷了,您也應該做幾身厚衣服的新衣服穿才好。」

  見女兒想要給自己買布料定衣服,李氏連不迭地搖頭拒絕,可最後還是抵抗不得女兒的強求和撒嬌,裝似無奈實在滿眼笑意地應下。

  「你這丫頭,就會亂花錢,娘有衣服穿,還做什麼新衣服!」

  傅思瀅指著牆上掛著幾身女子衣裳,對小丫頭綠兒說:「按那幾身的樣式,拿這幾個花色的布料給我娘親做新衣吧。」

  綠兒開心地連忙領路往後走:「好,那夫人請隨我到後屋廂房去,我給您量量身形。」

  李氏滿臉笑意地和傅思瀅一起跟隨小丫頭也去後屋廂房。

  後屋的廂房有三四間,就是為了給客人試穿衣服或者是丈量身形準備的,沒有客人的時候,裁縫和繡娘在這裡面做工。

  繡娘和裁縫正在為李氏丈量身形,忽然,聽到外面傳來急促的敲擊聲,緊接著就響起不耐煩的呼喚:「人呢?這麼大的鋪子,怎麼連個看門的人也沒有?!」

  前面鋪子正堂和後面的廂房只隔了兩層木板和一條過道,所以正堂里的聲響大一些,處於廂房裡的人便能聽到。

  小丫頭綠兒正和傅思瀅、李氏在一個屋子裡,留神她倆有什麼要求,能及時認真記下來。猛然聽到外間的聲響,趕忙對傅思瀅和李氏道歉:「夫人、小姐,小的先出去招呼新來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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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吧。」

  綠兒匆匆走掉,從隔壁廂房路過時,還聽到掌柜在裡面催促:「綠兒,來客人了,你快去招呼。」

  「嗯嗯,我這就去!」

  傅思瀅不以為意,在無聊等候繡娘細緻地給母親丈量每一處做衣服需要注意的地方時,翻一翻繡娘給準備的繡花圖冊,打發時間。

  外間的動靜時不時地響起:「怎么半天才出來一個小丫頭?你們鋪子要是這樣開,遲早得關門!」

  綠兒連連道歉的聲音模糊傳來:「對不住夫人,廂房裡有貴客定衣服,小的去照看了一下,沒及時出來迎客。」

  兩次三番嫌棄沒有人迎客的聲音結束,另外一道稍顯克制但語氣也頗為不善的聲音響起,聲音聽起來還很年輕:「貴客?你家這種小成衣鋪子,也會有貴客願意前來光顧嗎?我倒真好奇會是什麼樣的貴客?」

  「呃……」

  這話頓時把綠兒說得是啞口無言。

  稱呼客人們一句「貴客」,客人們自己都喜歡。這位夫人倒好,不認為會有貴客光顧這種小鋪子,所以也是間接貶低自己不是貴客嘍?

  綠兒小丫頭沒有過多少應付難纏顧客的經歷,一時語塞,腦子混亂,靜了一下,磕磕巴巴地回道:「的、的確是貴客,挺貴的,我們鋪子小,所以從來沒有迎接過這般貴客。」

  對此,被綠兒稱呼為夫人的年輕姑娘譏諷地輕笑一聲:「呵,井底之蛙罷了,也說不得你們如何。」

  夫人身旁的侍女頗有幾分不好相處,滿是炫耀地說:「與其巴結那些是草是泥還真不一定的貴客,你這丫頭還是盡心服侍我家夫人挑選衣服為好。若是讓我家夫人滿意,以後衣服都在你家挑買。」

  綠兒不開心別人對傅大小姐的看不起,不過想著對方並不知道貴客就是傅大小姐,所以綠兒也不好生氣,只能氣鼓著臉頰忍氣吞聲地為這位夫人挑選衣服和布料。

  模糊聽到外間的這番動靜,傅思瀅稍微皺眉,喃喃道:「這位夫人的聲音聽著不僅年輕,還有點耳熟吶。」

  「娘,」她問,「外面的這位夫人,是不是您認識的?我聽著聲音有一些耳熟。」

  李氏靜靜聽了兩句,搖頭:「娘聽不出來,想來就算是認識,關係也並不親近吧。」

  「哦。」

  既然娘同樣沒有聽出來,那便罷了。關係不親近,沒什麼見面打招呼的必要。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又聽到外間那個不停在嫌棄鋪子的侍女,不耐煩地問:「這都是什麼衣服裝扮?這一片紗一片紗的,你們鋪子衣服沒做好都敢直接拿出來賣?」

  綠兒急忙解釋:「不、不是,這是頭紗,就是這麼一整塊一整塊的。」

  「頭紗?」那位夫人問:「什麼頭紗,怎麼用?」

  「就像這樣,」綠兒扯過一片頭紗,手指靈活快速地將頭紗包住頭髮,為客人示意:「您看,這樣把頭髮全部包住,又能防風又能防髒的,關鍵是只露出眉眼無五官來,女子們戴上都好看漂亮。」

  「哦。」

  見綠兒戴起來的確是好看,聲音聽起來很年輕的夫人應一聲,有樣學樣地拉過一條髮紗,往頭上包裹。

  正包著,又聽綠兒說:「這是傅大小姐想出來的裝扮,傅大小姐戴著極為精緻漂亮,讓人移不開眼。所以現在就是城中姑娘們最喜愛的打扮了!我們鋪子裡的頭紗賣得……」

  話還沒說完,便聽那年輕夫人突然嗓音發狠,兇惡低沉地對綠兒訓斥道:「閉嘴!」

  綠兒一怔,看著對方,不明白自己是哪一句話說錯了,惹到客人。她喜歡傅大小姐,今日傅大小姐也正巧來到她所做工的成衣鋪子,所以她就忍不住誇讚傅大小姐幾句,哪裡不對嗎?

  「那種女人的妖媚裝扮有什麼好學的!」

  一聲怒罵響徹鋪子,整個成衣鋪的人都聽入了耳中。大家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動作,兩隻耳朵豎起來,注意著外間動靜。

  其中,自然是傅思瀅最尷尬。她甚至都感覺到正在給娘親丈量身形的裁縫和繡娘,目光好奇地不住瞥她,應該是不明白為什麼傅思瀅會被別的女人罵作「妖媚」。

  實話說,傅思瀅自己也不知道。

  於是她耐著性子繼續聽。

  綠兒見對方一邊罵著,一邊惱火地將手中的頭紗從頭上一把用力扯落下來,甩到地上。

  那可是髮紗啊,只是薄薄的幾層紗,對方動作如此粗魯,髮紗毫不意外地被對方頭上所佩戴的花鈿珠釵劃破。

  好好的髮紗,眨眼間變成破布。

  綠兒心疼地將髮紗從地上撿起,見對方帶著侍女惱火地轉身往外走,心中一驚,急忙呼喚:「夫人,您把頭紗扯破了,這、這髮紗您得買下才是!」

  「你說什麼?要我買下?」

  對方嗖地轉身,語氣更加充斥戾氣:「你敢敲詐我?」

  「我、我沒有,是夫人您、您自己親手把髮紗給扯破的啊……」

  「笑話,我才多大的力氣,能把你的髮紗扯破?那只能說明你這紗本來就是破的!」對方冷笑,「既然是做傅思瀅的裝扮,那破了就破了吧,或者你去找傅思瀅給你賠銀子!」

  聽到外間的動靜,實在不是小丫頭綠兒能應對得了的,掌柜匆忙忙給容辰道歉一聲,然後走出後屋去前堂處理。

  容辰穿著剛剛換好的一身新衣,來到隔壁,敲敲門,進去:「長姐,看來外面的那個夫人不喜歡你。」

  傅思瀅剛站起身,打算出去看看對方的廬山真面目,見容辰過來,便讓容辰陪著李氏。

  「你陪著娘,我出去看一眼。」

  李氏叮囑:「別惹事。」

  「都是事惹我,我哪裡惹過事。」她張嘴便道。可是這句話,沒有人相信。

  傅思瀅是真的好奇外堂是何人,她不記得自己有與已經嫁為人婦的哪家哪府的小姐結怨。

  外堂,掌柜正誠懇地對客人道歉:「是我這小丫頭惹了您動怒,實在是我們的過錯。可這頭紗的確是您自己弄破的,您看,這紗上面被劃破被勾絲,您頭髮上的花鈿還勾著絲呢。」

  「與我無關!如果這個小丫頭早說是傅思瀅的裝扮,我根本不會往頭上蓋。我還覺得晦氣呢。」

  傅思瀅露頭一看,誰呀,這麼嫌她晦氣。

  這一瞧,呦,她頓時兩眼放光。

  竟然很久不見的老熟人呢,夏素昔!前幾日還聽連王說起過,今日就遇到了,也真是不經念叨。

  哈哈,夏素昔竟然敢自稱是夫人。夏素昔算是哪門子的夫人?

  一個連王府的小妾,還是個不敢自報家門的小妾,丟盡夏家的臉面,這會兒出門在外倒是裝模作樣地擺起夫人架勢。是仗著沒有人認識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