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音在一旁,看到就這樣,洛家侍女便同意了小姐的要求,不得不對小姐大大佩服。
來之前,主僕二人在屋裡琢磨,怎麼才能給洛淺蘇補償,想了許多說辭也覺得八成沒用。還是傅思瀅聰明,想出這麼一個先重後輕的法子來。
先直接給銀子,嚇這侍女一跳,讓她驚慌,等她拒絕後再給一個更為合理的要求。有了對比,侍女不好拒絕兩次,自然就會應下。
這下好了,洛家侍女都要幫著她們討好洛小姐。
反正都是要給洛淺蘇賠禮的,由侍女親自採買,到時候哪怕洛淺蘇不收都不行,畢竟東西都是按照她的喜好買的。
片刻後,洛淺蘇睡醒。看到傅思瀅坐在一旁,瞬間就紅了眼眶:「可算是見到你的人了,快讓我瞧瞧身上傷勢如何?」
傅思瀅急忙擺手:「誰給你說我受傷了?我可好著呢。」
她之前有特意叮囑過旁人不要告訴洛淺蘇她的傷勢。且看她現在包裹得嚴嚴實實,走起路來也努力維持身姿,誰能看出來她受傷?
「你還想騙我?」洛淺蘇躺在床上朝傅思瀅伸手,「那晚沉船落水,你被人在水下偷襲,叫聲悽慘得直接穿透風雨撞到我的耳朵里,還敢說沒受傷?快讓我看看,是傷到腿了,還是傷到腳了?」
見洛淺蘇確定她受了傷,傅思瀅只好無奈地在床邊坐下:「是傷到腳,被匕首扎到了。」
聽著都疼。洛淺蘇眉頭緊緊一蹙,滿面擔憂:「肯定很疼,你可是叫得那樣慘的。快脫了鞋襪叫我看看。」
傅思瀅無奈,脫鞋:「都包紮好的,你可能看見什麼?哎,你還顧著擔心我呢,我可比你強多了,至少沒有躺在床上起不來,還能出門去開封府衙威風一回。」
這話倒是不錯。雖然看不見傅思瀅的傷口,但根據傅思瀅表面上看起來並無不妥的模樣,洛淺蘇也能放心。
「怎麼去威風了?」
「哼哼!」傅思瀅得意地揮手,「我不是王婆,不會自賣自誇。這事兒讓別人說才能顯出我是真威風。」
洛淺蘇好笑不已,看向晴音:「晴音,你家小姐是不是真有那麼威風?」
晴音汗顏,想了想,無情地吐出一句話:「那是,狐假虎威,好生威風。」
「討厭!」傅思瀅佯裝翻臉。
接著,晴音將今天上午在開封府衙發生的時候,一五一十又生動形象地為洛淺蘇講述了一遍,聽得洛淺蘇也是激動不已。
「可氣我這虛弱身子,沒有機會親眼看到這齣好戲。」
「得虧你是沒有親眼看到,」傅思瀅嚇唬道,「那七個奚家護衛齊齊自盡在你面前,你這小膽子肯定會被嚇破的。在和胡家人分別之時,我瞧胡家小姐的臉色都還是白的,遲遲回不過神。」
這般,又打消不少洛淺蘇心中的遺憾:「啊,那的確是個嚇人的事兒。唉,你呀,怎麼會惹上這麼一個死死咬住就不鬆口的仇家!」
「好說,我也是氣得夠嗆。」
屋外響起前來送午膳的下人通稟聲。等飯食端進來,傅思瀅體貼地親自餵洛淺蘇喝湯吃菜。
她一前傾身體,頭上包裹的綠紗垂到身前。洛淺蘇見了,便下意識地伸手幫她把綠紗撩到身後。
就這麼一伸手,洛淺蘇忽然覺得怪怪的,直接問出口:「思瀅,你的頭髮呢?」
說著,還想再伸長胳膊往傅思瀅後腦勺摸:「怎麼全挽起來了?」
害怕被洛淺蘇發現自己頭髮的異樣,端著湯的傅思瀅急忙起身躲閃:「誒誒誒,別動,我端著湯呢。」
雖然說還是未出嫁的姑娘,不應該把頭髮都挽起來,可是她的頭髮那樣短,全部披在身後,即使有綠紗遮蓋也會被人看出不對勁,所以她才會把頭髮都挽起來的。
顧忌傅思瀅手上端著湯水,洛淺蘇收回手,可視線一直古怪地盯著傅思瀅的頭後。
確定傅思瀅是真的把頭髮全部挽了起來,洛淺蘇一點一點皺緊眉頭,沒再多問。
等到一起吃完午膳,傅思瀅適時提出讓洛淺蘇的侍女月兒和晴音一直出去採買禮物。
洛淺蘇自然應允,吩咐侍女:「月兒,咱們此次出門也沒有花什麼銀子,你和晴音上街多買點東西。」
侍女應聲:「是。」
「淺蘇,讓她們倆這就去吧。我無事,在屋裡陪著你。」
洛淺蘇溫溫柔柔地點頭:「好。」
傅思瀅將晴音和月兒送出房門,囑咐道:「乾脆讓吳此派人趕車跟著你們吧,省得買東西多了拿不下。」
「是。小姐放心吧。」
傅思瀅剛要進屋,瞧孫丹守在門外,就順口問一句:「你可要跟著她們一起去上街逛逛?」
孫丹立即搖頭拒絕:「屬下要留下保護您。」
傅思瀅笑,抬頭向晴音和月兒離去的方向高聲喚一句:「你們記得回來給孫丹也帶些好吃好玩的。」
晴音遠遠應聲:「好!」
沒想到傅大小姐會想著自己,孫丹有些難為情:「多謝小姐。」
傅思瀅擺手,不認為這有什麼好謝的:「明日換晴音留下,你出去轉轉。」
「不用,」孫丹的表情很鄭重,「從現在起到花嬈被抓到,屬下會一刻也不鬆懈地守在您身邊。」
注意到孫丹的神情無比嚴肅認真,傅思瀅的心頭一時暖和和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調侃道:「被慕王爺訓得狠了?」
孫丹點頭,又搖頭:「不是王爺訓得狠,而是屬下的確失職。這次沒有保護好小姐,令您受了這麼嚴重災難,屬下萬……」
「誒!」傅思瀅趕忙打斷孫丹的話語,語氣輕鬆道,「不是因為被慕王爺訓得狠了才說要好好保護我,那我心裡就舒坦多了。哼,你總算是讓我有當主子的威嚴了。」
孫丹剛剛升起的愧疚自責之情被打斷,能感受到傅大小姐無聲的體貼,孫丹點頭:「您是屬下的主子,用性命保護您是屬下的職責!」
聞言,傅思瀅輕哼兩聲:「呵,行了,就會說好聽的,讓我還怪不好意思的。」
退回屋子,關門:「好好守著吧,記得少喝水!」
聽傅大小姐用那八個護衛的前車之鑑提醒自己,孫丹啞然失笑。
等傅思瀅回到屋子裡,除了和洛淺蘇以外,屋子裡再無他人,此時洛淺蘇才再次提出要看傅思瀅的頭髮。
傅思瀅好生鬱悶:「怎麼執拗地要看我的頭髮?」
洛淺蘇平靜地說:「我想看看你是不是挽起來了。」
見洛淺蘇如此好奇,傅思瀅只好實話道:「是,我把頭髮都挽起來了。畢竟披著紗,再披散頭髮的話會很熱,所以我就挽起來。」
這個回答顯然並不令洛淺蘇滿意。
洛淺蘇皺眉垂頭,靜默。
這倒是讓傅思瀅不解了,愣愣盯著洛淺蘇,不知道洛淺蘇在想什麼。
片刻後,洛淺蘇嘆口氣,語氣嚴肅又沉重:「思瀅,你該知道,只有成婚婦人才會挽發。你說你是因為熱才把頭髮挽起來的,我並不相信這話。」
這話真叫傅思瀅為難。能看出洛淺蘇此時的態度真的很認真凝重。
想到自己又短又稀疏的頭髮,傅思瀅坐在凳子上,擰著衣角忸怩了好一會兒。
最後,心中狠了狠,她重重呼口氣,滿是難以啟齒地開口說:「既然你有懷疑,那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本來不想讓別人知道,畢竟……這麼難堪,叫我都不敢見人。」
傅思瀅握起雙手,緊張地攥了攥,喘口氣,道:「其實,我是因為……」
「好了,你不用說,我知道了!」
突然,不等傅思瀅說出實情,洛淺蘇急忙抬頭打斷她的話,一臉難過傷心:「我不是故意要逼你說出來、讓你難堪,我只是不敢相信你會……」
狠狠吸一口氣,洛淺蘇話未說完,竟然倏地落下淚來。
瞬間,傅思瀅懵了。
嗯?!
怎麼了?
洛淺蘇抬手抹淚,哽咽不已:「我平日裡瞧著慕王爺雖然面冷手毒,但對你還是極為體貼保護的,便以為慕王爺是個好人,是個能愛護珍惜你的。誰知,他竟然這樣禽獸不如!」
堪稱是重重唾罵!
漠蒼嵐禽獸不如這句話一說出來,傅思瀅就徹底傻了。被驚到一個哆嗦,呆呆看著洛淺蘇在生氣難過地哭罵。
「呃,淺蘇你……」
洛淺蘇一抽鼻子,眼眶紅紅地抬頭:「雖然你早已和慕王爺定親,但畢竟還沒有嫁入慕王府。他趁著你身處異地就欺辱你,實在是太過可恨!」
說到激動,洛淺蘇一伸手,前傾身體抓住傅思瀅的雙手:「何況你還受了重傷。我聽說是慕王爺在孤島上尋到你的,是不是他用救命之恩威脅了你?思瀅!我當初實在不該邀你同來開封賞菊!若不是與我出門遊玩,你怎會受這樣的罪?都是我的錯!」
「不是!」
聽洛淺蘇是越說越嚴重,傅思瀅趕忙抓住空隙大喊否認。
「不是,淺蘇,跟你沒關係!你別胡思亂想!」
「怎麼會跟我沒關係?」洛淺蘇霧眼蒙蒙,「都是我……」
「啊,不不,我是說不是你想的那樣!」傅思瀅急得跳起來,又羞又急又惱,驚得直跺腳,「漠蒼嵐沒把我怎麼樣。我挽頭髮,是因為我的頭髮,在落水後被花嬈用匕首斬斷了,我見不得人,這才不得不挽起頭髮、披層綠紗!」
傅思瀅緊張解釋,一抬手就把頭上綠紗扯下來,還把挽起的頭髮全部散開,亮給洛淺蘇看。
滿臉哀傷、兩眼淚水的洛淺蘇,怔怔看著傅思瀅短到肩膀的頭髮,沉默了。
幾息後:「嗝!」
打了一個哭嗝。
傅思瀅:……
她咽一下口水,緩解速速解釋後的嗓子乾澀。
兩個姑娘大眼對大眼,沉默中,尷尬蔓延。
傅思瀅尷尬,是認為自己現在披頭散髮,一頭短毛,肯定很醜。
洛淺蘇尷尬,是……
屋子裡似乎還在迴蕩著那聲唾罵:誰知他竟然這樣禽獸不如!
禽獸不如!
不如!
洛淺蘇動作僵硬地擦掉臉上的淚水,一指凳子,結結巴巴地說:「呃,你坐。」
傅思瀅滿臉懊惱地落座,垂頭喪氣:「就是這樣嘛,頭髮短了而已。你、你怎麼會那樣猜?也真是敢猜,不嫌羞。」
聞言,洛淺蘇唯有無言以對。
好一會兒,洛淺蘇緩過神,又氣又笑又難堪地道:「你說你見不得人,還說什麼不想讓別人知道。說得那般可憐巴巴、那般難以啟齒,你叫我怎能不往壞處想?」
傅思瀅哼一聲:「這還不夠讓我可憐巴巴、難以啟齒嗎?你知道漠蒼嵐都叫我什麼?他叫我『黃毛丫頭』!」
「呵,」洛淺蘇笑,「慕王爺果然是面冷心熱,終究是對你好的,還知道拿你打趣。」
「你口風轉得也太快了,剛才還說他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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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是誤會了!」洛淺蘇忙不迭攔下傅思瀅口中的四字真言,「這話你可千萬別往外面傳,萬一傳到慕王爺的耳朵里,我怕我小命不保。」
傅思瀅搖頭:「不會的。」
這時,「咚咚咚」,外間傳來敲門聲,孫丹稟道:「小姐,洛小姐的藥來了。」
「好。」
傅思瀅應一聲,起身去外間打開房門:「這藥……」
門一開,只見在門外赫然站著孫丹、送藥的護衛,還有……一個面無表情的閻王爺。
呃。
「咕咚」。這不是木瓜掉進水裡的聲音,而是傅思瀅咽下滿含恐懼的口水之聲。
孫丹沖傅思瀅嘿嘿一笑,從護衛手中接過藥,從傅思瀅的身邊繞過:「屬下給洛小姐送去。」
跟在漠蒼嵐身後的方止也很有眼色地立刻退後三丈遠。
然而傅思瀅明白,這倆人就是在做樣!三丈遠而已,憑這群人的尖耳朵,離十丈遠也能聽見!
呆呆瞪著漠蒼嵐,還沒開口,傅思瀅的嗓子就幹得不行:「來、來多久了?」
漠蒼嵐老神在在:「沒多久。」
「聽、聽到什麼了?」
漠蒼嵐眉間輕皺:「沒聽到什麼。」
「真真真的?」
「嗯?」
見漠蒼嵐面露疑色,以為他是真的剛來,什麼也沒聽到,傅思瀅大鬆一口氣,如同逃過一劫。
娘呀,要是讓漠蒼嵐聽到洛淺蘇以為她挽發是因為她被他給羞辱了,已成婦人,那她真是幾輩子的臉都可以一起丟掉了。
「就聽到四個字。」忽然,漠蒼嵐淡淡開口。
還在慶幸的傅思瀅頓時一愣:「嗯?」
漠蒼嵐垂著眼眸看她,薄唇一張:「禽獸不……」
「嘶」!傅思瀅立刻倒吸一口冷氣,蓋過他的聲音。她搖頭擺手,慌忙跳腳解釋:「沒有沒有沒有,你聽錯了!是、是是是……」
她的腦中好似一片空白,又好似在瘋狂查找兩輩子加起來聽到過的詞語。
最後,張口結舌地說:「是、是親手啵啵!啊,對,是親手!親手啵啵!」
生怕漠蒼嵐不相信,她緊張地編造解釋:「親手……親手手嘛,你看!」
說罷,抬手低頭,狠狠地在自己手背上親下一口。立刻,一個明亮的「啵」音響起。
「啵!」
傅思瀅驚喜抬頭,漂亮的眼眸像是夜晚燃放的焰火一樣絢麗:「你看,就是啵啵對吧?!親手手,就會發出啵啵的聲音,所以是親手啵啵!」
這一通焦急而胡編亂造的解釋,換來的,是漠蒼嵐的嘴角微微抽搐。他抱臂於胸前,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
接著,他不咸不淡地開口,開始重複起一大段話:「我平日裡瞧著慕王爺雖然面冷手毒……」
一剎那間,傅思瀅痴傻失神,告訴自己現在正在做夢。
「……但對你還是極為體貼保護的,便以為慕王爺是個好人,是個能愛護珍惜你的。誰知,」漠蒼嵐果然很體貼,更換詞語也很自覺,「他竟然這樣……親手啵啵。」
從漠蒼嵐嘴裡發出這個聲音,傅思瀅緩緩低垂下頭,嘴唇抿得死緊,連手和腳都在替他害羞,緊緊蜷起。
這廝的記性,還真是好呀。
重複完,漠蒼嵐問:「是這樣說的嗎?」
「嗯……」傅思瀅發出一聲貓崽兒的哼唧聲,腦袋已經低垂到胸口,面色紅如滴血,哪裡還敢再抬起頭來直視漠蒼嵐。
忽然,漠蒼嵐說:「轉過去背對著。」
傅思瀅莫名其妙,剛要呆呆轉過身體去,倏地被漠蒼嵐拉住手,他說:「沒說你。」
她更困惑納悶了。
目光下意識地跟隨著被漠蒼嵐拉起的手向上移動,然後又看到他的眉眼垂下,還有極淡的唇色從眼前一閃而過。
就那樣……
「啵」。
極輕極輕的聲音,令傅思瀅全身微微一顫,腦中瞬間空白。
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遍布全身,她察覺到臉頰燙得不像話,似乎有一團火正在燒她。
「唔,」漠蒼嵐想了一下,「應該是啵啵。」
於是,再次低頭,唇瓣觸碰到傅思瀅的手背,輕吻兩下:「啵,啵。」
說實話,這般輕柔的親吻著實是沒有太明顯的觸感,但關鍵是……有配音,那效果就不一樣了。
被親吻的手緩緩握起,緊緊垂頭的傅思瀅嗖地將手從漠蒼嵐的手中抽回,然後用另一隻手蓋住擦抹,也不知道是想擦掉漠蒼嵐的觸碰,還是想趕快擺脫羞赧。
這還真的是,親手啵啵。
啵。
漠蒼嵐抬手,撩了一下傅思瀅散開的頭髮,道:「洛家小姐果然觀察入微,不僅知道本王會對你關懷體貼,還知道竟然會對你親手啵啵。」
傅思瀅聲若蚊蠅,哼哼唧唧:「你別說了。」
漠蒼嵐輕笑一聲,一根手指撓撓她的臉頰,不再調侃她。
等這對已定婚約的男女膩歪完,孫丹才端著空藥碗出來復命:「屬下已告知洛小姐,傅大小姐要隨王爺去查看要事,所以洛家小姐喝完藥先歇了。」
漠蒼嵐頷首:「嗯。」
吩咐方止尋個女護衛守在洛家小姐的門外後,漠蒼嵐示意傅思瀅現在該跟著他走了。
等跟在漠蒼嵐的身後下了樓,看見樓下候著不少人,傅思瀅才遲遲緩緩地回神。
「要查看什麼要事?」
「水裡的藥效。」
水裡的藥效?
「啊,」傅思瀅想起來,是水裡到底有沒有被徐成下毒,「是小五查出來了嗎?」
小五站出來解釋道:「屬下無能,並沒有查出來。所以只好在中午用飯的時候,讓這八個護衛再次喝了大量的水。如果真的是水裡有毒的話,估摸著就是現在該起效了。」
聽到小五還是挑選的那八個護衛,傅思瀅呵呵笑兩聲,扭頭看向站在中央的那八個護衛。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因為中毒失職,還得因為失職再中一次毒。
倒是那八個護衛並沒有一人露出不滿之色。
長燚軍本身就是軍紀嚴明、訓練有素的虎狼之師,能夠看守慕王府的長燚軍精兵更是百里挑一,經歷過多種考驗。而再能夠跟隨慕王爺緊急出城奔波行事的護衛,便是千里挑一,無一不是值得信任之士,忠誠不已。
何況,漠蒼嵐還沒有對這八個護衛有所下令處罰,所以這八個護衛再次喝水試毒,完全就是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傅思瀅和漠蒼嵐坐到一旁,等待毒發。
「小五,你覺得水裡有毒嗎?」
出於自信,小五應該是說沒有的。然而八個護衛唯一的懷疑之處就是水,小五也不敢做出保證。
小五解釋道:「徐成浪跡於墮落之地,接觸的江湖人士魚龍混雜,所以他手中的各種毒藥的確是效果奇異。按理說溶於這麼多的水中,藥效早就無用,哪怕是多喝水,喝水之人也會多跑茅廁排出水分和藥性,毒藥應該不起作用才對。」
小五一臉難色:「屬下也是第一次接觸這種毒藥。」
這番解釋令所有人的臉色愈發嚴肅凝重。
那個徐成能尋到這些詭異的毒藥,其他人也能尋到。在一眾長燚軍的眼皮子下得逞本就可氣,這毒藥還能逃過小五的檢查,這不得不讓人擔心以後長燚軍是不是會經常中藥。
畢竟徐成還是叛出清方門的,難保不會對長燚軍時時暗下毒藥,讓他們防不勝防。
說話間,忽然,方止皺眉厲聲道:「主子,他們似乎已經不對勁了!」
眾人一驚,趕忙注目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