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蒼嵐正站在一旁穿衣,聽到這話後,動作立刻頓住,神色莫名地看向她:「嗯?」
傅思瀅呆愣愣解釋道:「本來屋子裡太熱,可是睡在你旁邊就調和了,所以就很舒服。」
沒有親身經歷,所有人都會認為要睡在慕王爺的身邊,一定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畢竟就和睡在一塊冰屍體旁沒什麼兩樣,自己指不定會被凍成什麼德性。可實際上,恰恰相反。
漠蒼嵐懼冷,屋子裡面會極熱,常人難以忍受。常人若是要忍受,還就非得湊到漠蒼嵐身邊才行。
聽傅思瀅說這樣睡得舒服,漠蒼嵐穿衣動作繼續,只是默默地,心情愉快不少。
他輕笑:「若是舒服,你以後就都這樣睡。」
「好……」啊。
啊呸!
很快反應過來,傅思瀅飛去一個白眼以作回應。
漠蒼嵐自己穿戴整齊後,就貼心地過來床邊伺候傅大小姐起身穿衣。
傅大小姐的腹部受了傷,卻抬不起胳膊動不起腿的,除了能動動脖子,其餘身體部位和屍體似的僵硬。
漠蒼嵐除了要親自伺候,還得注意力道,不能疼著尊貴的傅大小姐。
「哎呦,」到了要下床穿鞋的時候,傅思瀅嬌哼一聲,「彎不下腰。」
她倚在床邊,腳尖距離鞋面只有二寸。這二寸仿佛有天高地遠般難以到達……除非慕王爺幫忙。
傅思瀅唇角噙笑,瞧著漠蒼嵐。她是一臉的不懷好意,典型的蹬鼻子上臉。
剛剛伺候完傅大小姐穿衣的漠蒼嵐,面對這顯而易見的伺候穿鞋請求,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神情有些難以明說。
二人對峙。漠蒼嵐想了想,說:「需要酬勞。」
「什麼酬勞?」仿佛能夠看出他的一肚子壞水,她似笑非笑地問。
明明問得這麼大方,仿佛不管他提什麼她都會答應,他卻沉默下來,看著她雙眼的目光愈發深沉,一臉「你自己說」的表情。
見狀,傅思瀅輕哼一聲,笑著翻他一個白眼。
一肚子壞水。看他那樣就知道他想要的酬勞一定不是正人君子之為。
他自己都沒臉說出口,還指望她說?
傅思瀅搖一搖腳尖:「我不是以色侍人的卑賤女子,才不慣你這臭毛病。」
說罷,自己伸腿要穿鞋。而她剛一動,肩膀就被他用手輕輕抵住。
漠蒼嵐湊頭過來,臉面靠得極近:「這麼有骨氣?」
彼此的呼吸都能很清晰地感受,傅思瀅「呼」地吹他一口:「嗯……唔。」
唇瓣被倏地捕住,不過他的力道很輕,只輕輕含弄著。
片息後,他鬆開,與她對對鼻尖,故作冷漠地譏諷說:「有骨氣是不錯,但不怎麼聰明。」
「哼。」
傅思瀅鄙視地嗤他一下。
他笑著低頭,一隻手執鞋,一隻手抬起她的腳腕,很快就動作輕柔地伺候傅大小姐穿好了鞋。
這下,傅思瀅滿心舒暢了!
肚腹和腳上的傷痛全然可以忽視,站在屋子裡精神抖擻,彷佛下一息就能羽化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