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35章 流落孤島

  與此同時,花嬈也借著電閃雷鳴之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孫丹和袁悉等人耗盡一口氣在湖水中尋覓了許久,卻遲遲沒有找到傅思瀅的身影。

  長燚軍的護衛來來回回地鑽出水面呼吸一口氣後,又潛入湖水下尋找。

  沒有!沒有!

  再無傅思瀅的身影。

  更可怕的是,也沒有花嬈的身影。

  兩人一同消失,萬一花嬈又把傅思瀅給抓住了呢?

  孫丹和袁悉都知道傅思瀅現在身體裡的藥效發作,她在花嬈手中根本沒有抵抗之力。

  等到狂烈的暴風雨終於漸漸平息,天色也徹底黑了。這世間再無光亮。胡家等人紛紛上了岸,驚慌發現不見傅思瀅等人的身影。

  胡三爺慌忙來尋,只能尋到不斷在浮出又潛入的一群人。得知傅思瀅沉入湖中消失不見後,胡三爺大駭。

  一整夜,所有水性好的人都在不斷地潛入湖水中,疲了累了也只是稍作休息就再次下水。

  然而,沒有光線,這樣的尋找更是徒勞無功。

  結果只能是一無所獲。

  孫丹絕望地浮在水面上,掩面大哭。她從來都是堅強不屈的姑娘,眼下……是真的怕了。

  吳此果決下令:「分三隊輪換,徹夜搜尋。明日一早,將此訊傳回皇城!」

  ……

  憋悶、窒息。

  渾身有股難以言喻的腫脹感,仿佛自己是一具在水底浸泡多年的屍體。

  疼痛、鑽心。

  腹部的痛苦比腳心的痛苦還要劇烈,一陣一陣的抽疼,好像是有一把刀劃破了她的肚皮。

  風平浪靜的千島湖在晨曦的映照下是那麼得美麗和寧靜,湖水柔和地晃動著,時不時湧上岸邊一點,將血跡帶走。

  有一隻鳥兒落在這具島邊不知是死是活的身體上,低頭一啄一啄。

  鎖骨被尖喙不斷地戳擊,傅思瀅緩緩睜開眼,模模糊糊地看到一隻潔白乾淨的長嘴鳥站在她的胸口上。

  那一對黑珠子似的眼睛和她對視,她眨眨眼,不過兩息,這不知名的長嘴鳥就拍著翅膀飛走了。

  其實就算這鳥兒不走,傅思瀅也是沒有力氣抬起胳膊揮趕的。渾身發冷發僵,尤其是身體下還時不時地與湖水接觸。

  「呃……」

  周圍一片寧靜,什麼人也沒有。看來是和孫丹他們失散了。

  這個島是哪裡她不清楚,如何一路漂流而來的她更不清楚。遠方蒼穹有光線還未明亮起的霞雲,也不知那是日落還是日出。

  如果是日出還好,萬一是日落……

  不。

  她不能就這樣躺在岸邊。等到夜幕降臨,變得陰涼,身上帶傷的她怕是會死在這裡。

  艱難轉動脖頸,看到頭頂處有一塊石頭,傅思瀅使出全身力氣抬起胳膊抓住石頭,然後一點一點借力挪動自己的身體。

  「啊……」

  好痛。

  肚子好痛!

  抬手往肚子上一摸,觸碰時更是剜心之痛。

  等到挪開湖水侵襲的範圍,急忙低頭一看,只見肚腹部的衣服是破爛開的,裡衣泛紅。撥開泛紅的裡衣,赫然露出邊緣發白、中間血紅的一道長口子。

  她的腹部竟然被劃傷了!

  剎那間,她明白了雖然自己在水中躲開被了花嬈割喉,卻沒有完全躲過匕首。她被匕首劃破了肚腹!

  蜷縮起身體,傅思瀅痛得連連嗚咽哭泣。

  好在,遠方天空越來越明亮起來。不是日落,而是日出。太陽要出來了。

  傅思瀅多麼希望伴隨著太陽日出的,是孫丹等人尋來的船隻。

  昏昏沉沉趴在岸邊等了好一會兒,天地間升起的溫暖使她的身體也恢復些許力量。感受著腹部的疼痛,意識到不能傻愣愣地守在這裡等待救援,她必須快點處理自己的傷口才行。

  體力積存足夠,傅思瀅歪歪斜斜地在岸邊站起,轉身看向這座小島。這是一座樹木茂盛的小島,和之前那戶漁家所在的小島很相似。

  沿著湖岸向遠處眺望,看不到有人家存在。

  儘管知道樹林可能很危險,她也只能慢慢騰騰地挪動過去。

  不能如此顯眼地留在岸邊,因為她不知道花嬈有沒有被孫丹他們抓住。如果沒有被抓住,那麼登岸來尋她的人除了孫丹他們,還有可能會是花嬈。

  她完完好好之時,都比不上花嬈的武功,更何況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身體。

  一邊靠近密林,一邊搜尋身上有什麼可以用的物件。

  其實什麼也沒有。為了坐入木桶時能夠浮起來,身上根本沒有攜帶重物。也就是之前在離開漁家的小島時,猜測是花嬈使壞,孫丹給了她一把匕首防身。但之前落了水,在水中她用匕首割斷頭髮,隨後匕首就被湖水收走了。

  現在,她的身上也就只有……

  手從懷裡一掏,冷不丁掏了一迭膏藥出來。

  凝神膏藥!

  晴音找出來時,她一把全部接過,離開時也沒注意,直接全都收入了懷中。

  此時,膏藥已經被湖水泡得一塌糊塗,好像幾層紙塗抹了黑色的漿糊粘在一起。

  瞧著手中的膏藥,傅思瀅欲哭無淚。為什麼只有幾副膏藥,又萬幸有這麼幾副膏藥?

  「嗚嗚嗚,漠蒼嵐……」

  在此之前,她如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在最緊要關頭救她性命的東西,竟是漠蒼嵐在臨行前一夜親自登門送給她的幾貼膏藥!

  一邊捏著膏藥向密林走去,傅思瀅一邊嗚嗚咽咽地念叨著「漠蒼嵐」三個字。

  她也不知道念叨著他的名字有什麼用,只是實在沒什麼好說的,就下意識地念叨他的名字。

  「都是漠蒼嵐那個混帳害得我。嗚嗚,當時打花嬈幹嘛,他不打花嬈,花嬈就不會找我報仇。嗚嗚……漠蒼嵐,你個禍害……嗚嗚……」

  一瘸一拐地躲入密林,安心不少,可她不敢深入,害怕毒蛇毒蟲什麼的。靠著樹邊坐下,死馬當活馬醫地用手指抹了些膏藥塗抹在受傷的腹部和腳底。

  順便也抹了滿臉,抹了一臉的漆黑膏藥,親娘也認不出是她。

  直接把膏藥抹在臉上倒也方便,起碼不會遮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