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這一關是考驗意志,所以我……當年都是強忍下來的。」
「我不要考驗意志!」傅思瀅淚水滿臉地大喊。
袁悉更慌:「打暈、點睡穴,我、我也掌握不好力道。」
畢竟,哪怕是打暈或者是被點了睡穴,都有可能會被這麼劇烈的痛苦折磨清醒,力道輕了沒用,力道重了會傷身。
一看袁悉沒什麼用,傅思瀅哽咽著大聲讓孫丹打暈自己。實在是太痛苦折磨,渾身的骨髓像是被抽出去一樣,猶如萬蟻噬骨。
打別人還好說,但是打暈傅思瀅……孫丹生怕手偏,所以不敢下手,打算去喚吳此來。
臨出門時,袁悉忽然道:「對了,小師妹,你不是有慕王給你的凝神膏藥嗎?快、快貼上!那膏藥就是為這會兒準備的!」
傅思瀅閉緊的雙眼陡然睜開,目光發亮。
對了,膏藥。漠蒼嵐給她的凝神膏藥!
「晴音、晴音……」
好在此番外出攜帶的東西齊全,很快,晴音就找出了凝神膏藥。
傅思瀅一把將一迭膏藥全部從晴音手中搶過,雙手發顫地撕開打開一貼,抬手就往腦門上拍。
這會兒就顧不得這膏藥比臉還大而且有一股古怪味道了。這麼大的一貼膏藥拍在臉上,滿臉都是膏藥,傅思瀅活活好像死人臉上蓋了一層紙似的。
凝神膏藥起效很快,慢慢慢慢,手腳的抽搐抖動不再劇烈,呼吸平緩許多,淚水也終於止住。
見之,袁悉和孫丹雙雙大鬆一口氣。
孫丹輕聲道:「大小姐您安歇吧。」
見傅思瀅不再回聲,袁悉也不再說話,躡手躡腳地離開屋子。站在房門外,對孫丹叮囑道:「有事再喚我……」
話沒說完,只見吳此從走廊那端行色匆匆地大步而來。
袁悉疑惑:「這煞神怎麼這副神情?」
吳此一向神色陰狠,不苟言笑,從離開皇城起,眾人還沒有見過吳此變臉驚慌的時候。
現在是怎麼,發生什麼事兒了?吳此未走到跟前,就嚴厲地速速道:「快稟報大小姐,船底漏了!」
「什麼?!」袁悉以為自己聽錯了,目瞪口呆,「船底漏了?!漏什麼?是進水的漏嗎?」
吳此不予多說,只看向孫丹。
孫丹反應過來,急忙轉身進入房間:「大小姐,不好,船底漏了。」
剛被凝神膏藥制服而稍緩舒服的傅思瀅,半昏半醒間即將進入夢鄉,忽而聽聞孫丹在耳旁說「船底漏了」,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什麼啊,船底怎麼可能會漏。
神智即將閉關,耳旁再次傳來孫丹大聲的呼喚:「大小姐,快醒醒,船底漏了,進水了!」
音落,傅思瀅一個猛子清醒過來。
眼前一片烏黑,視線被膏藥擋著,只有邊緣一點點的光亮。
驚愕地撐住身體坐起:「船底漏了?什麼意思,怎麼回事?」
下床,像個瞎子一樣被孫丹扶著急急向外走去。
見到傅思瀅,吳此顧不得對傅大小姐一臉膏藥的模樣表示意外,詳細稟道:「胡家的下人剛剛發現底層貨艙進了水,已經淹沒到小腿肚了。正在一點一點摸索漏水的地方。」
這樣事情,自然是要及時稟報的,不可能是等到水灌滿船艙後再向傅思瀅稟報。
「走走走,去看看,」話語一頓,雖然什麼也看不見,但還是扭頭,憑感覺看向晴音應該在的方向,「晴音,你就別跟著了,好好在客房裡休息。」
晴音還想再要求跟隨,傅思瀅又說:「看看有什麼好拿的,好方便等會兒落水救命。」
一時間,晴音竟分辨不出這是嚴肅話還是玩笑。
在孫丹的攙扶下,傅思瀅走出船艙。此時,胡家人都聚集在貨艙外,看著幾個船夫在貨艙里忙活,下人們也在不斷地把貨艙里的水往外舀。
「傅大小姐。」
見到傅思瀅,眾人都被她臉上的膏藥給疑惑到。
胡三爺充滿歉意地說:「是下人們檢查不周,這會兒才發現船底進水。」
傅思瀅掀開膏藥的邊緣一點,看向貨艙看了一會兒。雖然下人們往外舀水很奮力,但是並沒覺得湧入貨艙的湖水得到控制。
視線看向船外。船體晃蕩顛簸得太厲害,根本察覺不到船隻是不是在下沉,所以船夫沒有在一開始就發現異常。
胡三爺勸道:「外面風雨太大,又這麼晃,您還是到船艙里等吧。」
傅思瀅此時的確手腳無力、渾身難受,但又如何能安下心進船艙等待?好在,下人及時搬來一把椅子靠在船艙入口處能躲避風雨的地方,以供傅思瀅入座。
傅思瀅剛要坐下,忽然聽到貨艙傳來驚喜的呼聲:「找到了!」
立刻,眾人的注意全被吸引。
胡三爺大聲呼喚詢問:「大不大?」
「不大,巴掌大小!」貨艙里的船夫回了一聲,緊接著就要木板和釘子錘子,要儘快把漏水的地方給補起來才行。
能發現漏水的地方就太好了,眾人紛紛安心。
在焦心的等待下,好一會兒後,再次傳來船夫的大喊:「好了好了!已經補住了!」
聽到好消息,眾人齊齊發生慶賀之聲。
虛驚一場。
好在胡家的船夫老練,很快就能解決船底漏水的問題。
胡三爺連道幾聲「好」,扭頭笑著再次告訴傅思瀅這個好消息。
「船底已經補好,您安心回去歇著吧,不會有事的。」
眾人正要散去,冷不丁聽到奮力舀水的下人疑惑地道:「咦,這水怎麼不見少呢?」
方才奮力往外舀水,聽到船底已經被補住,舀水的行動就難免放緩些。這一緩,就又發現問題了,後一息的水線竟然比前一息的還高?
胡三爺心中一緊,急忙喝令:「再快快檢查!」
說罷,又問舀水的下人:「這船晃得厲害,你們確定水沒有少?趕快加把勁多舀出一些,看看有沒有變化?」
一聽船底有可能不止一個洞,眾人的心一瞬間再次提到嗓子口。船夫急急摸索船底,下人則拼命快速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