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李西寧拉著陸宇翎離開東廂後,又重新帶著他回了西廂。

  進屋之前,陸宇翎納悶地問了句:「你不是出來透氣麼?」令他疑惑的是,誰進屋子裡面透氣啊?

  李西寧回頭瞪著他,理直氣壯:「我就願意來這兒透氣!」

  陸宇翎也不敢反駁她,只能無條件順著她,一本正經地回答:「我也覺得西廂空氣好。」

  李西寧差點就被他逗笑了,隨後沒再搭理他,撩開了掛在門框上的厚重門帘,拉著陸宇翎走進了屋子裡。

  管家已經帶著傭人來把那條狼狗的屍體處理了。

  李西宴和李西宸一直沒去東廂,因為還要哄李壯壯和李甜甜,而且剛才趙辭楚把事鬧得那麼大,想都不用想東廂一定會被她攪成一鍋粥,那種場合帶著孩子去也不合適。

  李西寧帶著陸宇翎一進門,李西宸就問了句:「你們倆怎麼回來了?趙辭楚呢?對面怎麼樣了?」

  李西寧回了句:「我們倆為什麼不能回來?我們倆又沒錯。」

  李西宸不可思議,難以置信地看著陸宇翎問:「趙辭楚臉腫那麼老高,就趙老爺子那護短的樣,還能輕易放過你?」

  陸宇翎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剛才他在西廂的時候,通過他們兄妹三人聊天的內容中得知趙老爺子是個極其不好對付的老頑固,斤斤計較還護短,再加上他孫女一上來就放狗撲李西寧,所以他一直對整個趙家人都沒什麼好感。

  但是剛才在東廂的時候,他們家人表現出來的態度和行為,似乎並沒有那麼令人反感。

  最起碼趙老爺子和趙老太太都沒護短,還當眾斥責了趙辭楚。而且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趙海瀾那麼大年紀的人了,竟然還會當眾給他姥爺下跪認錯。

  這不禁讓他產生了幾分疑惑——這家人到底是個什麼樣?

  遲疑片刻,陸宇翎回了李西宸一句:「趙家人態度還行,沒追究。」

  李西寧明白陸宇翎心裡是怎麼想的,也能理解他的想法,因為他之前也沒跟趙家人接觸過,所有對趙家人的印象全來自於她這邊,剛才算是他和趙家人的第一次接觸,趙家人留給他的第一印象不錯,所以他現在遲疑了。

  畢竟耳聽為虛,眼見才為實,如果換做是她,她也會遲疑。

  歸根結底,還是趙家人太狡猾了,趙海瀾狡猾,趙老爺子和趙老太太也狡猾,沒人在陸宇翎面前表現出真實的一面,所有人都在努力營造出一個寬宏大量的正面形象,為了給兒子、孫子留下一個好印象。

  這幫馬後炮,早幹什麼去了?

  李西寧毫不懷疑,如果陸宇翎不是趙海瀾的兒子,趙家人今天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們難得一次的寬宏大量還是因為護短,只不過是從護孫女變成了護孫子——別人打他們家孫女不行,自己孫子打就可以。

  李西寧對他們這種行為又氣憤又無語,還真讓她媽說准了——窩裡鬥,趙家老兩口怪不得別人。

  然而這話她也不能當著陸宇翎的面說,更不能在這種時候跟他說趙家人的壞話,因為通過剛才趙家人的態度來看,他們肯定是想讓自己的孫子認祖歸宗的,但如果陸宇翎知道了真相,以他的性格,死都不可能原諒趙海瀾,更別說認祖歸宗了,所以爺爺才會想讓她去勸他回家,如果她現在當著他的面揭穿了趙家的真實面目,以後還怎麼勸他回家?這不是打自己臉麼?

  雖然她也覺得趙海瀾這個絕世大渣男不可原諒,但是陸家對陸宇翎確實沒那麼好,認祖歸宗對他來說是最好的選擇,趙家絕對會傾其所有的去彌補他,所以她也只能認同爺爺的觀點讓他認祖歸宗,而且她眼中的趙家的真實面目是他們對別人斤斤計較,可是是不得不承認,趙家老兩口對自己家的孩子是真的好。

  就像她媽說的那樣,現在是個人情制的社會,陸宇翎必須有個牢固的靠山,趙家能給他當這個靠山。

  為了陸宇翎的以後,李西寧把自己對趙家的不滿和氣憤全憋了回去,順著陸宇翎的話對她五哥說了一句:「他們這次真沒追究,趙叔叔聽完趙辭楚罵陸宇翎的話後,還跪在陸爺爺面前給他磕頭認錯呢,連磕了三個。」

  李西宸震驚:「臥槽?」

  連帶著一向沉穩的李西宴也跟著震驚了:「什麼?」

  李西寧點頭:「不光這樣,趙爺爺和趙奶奶還都罵趙辭楚不懂事了。」

  李西宸沉默片刻:「他們家人什麼時候開始吃齋念佛了?」

  李西寧差點就笑出聲了,努力咬著舌尖才沒讓自己笑出來——她現在在努力為陸宇翎營造一個趙家人還不錯的印象,她哥這句話差點就讓她破功了。

  李西宴到底是年紀大,成熟不少,目光略帶嚴厲地看著自己弟弟,譴責道:「你別總是這麼口無遮攔。」

  李西宸還不服氣:「我怎麼就口無遮掩了?誒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說那麼多,你只會罵我。」言畢,他把懷裡的李甜甜交給了李西寧,「我去東廂看看。」

  李西宴對這個弟弟不放心,於是便把懷裡的李壯壯交給了陸宇翎,跟著李西宸一起去了東廂,以免他一會兒又亂說話。

  倆小不點剛才一直在哭,李西寧回來前幾分鐘他們倆才被哄好,圓圓的小臉蛋上還掛著眼淚珠子,烏溜溜的大眼睛中依舊隱隱透露著害怕和不安,顯而易見是被那條狼狗給嚇壞了。

  李西寧痛恨趙辭楚的同時又心疼死了自己的小侄子和小侄女,忽然間她想到了自己來的時候還給她們帶了一大包零食,於是立即對他們倆說道:「姑姑給你們帶了好吃的,特別特別多好吃的!」

  倆孩子一聽有零食吃,登時滿血復活了,驚喜又激動地看著自己的小姑姑,用清脆的小奶音異口同聲地喊道:「真噠嘛?」

  李西寧點頭:「看到沙發上那個粉書包沒?裡面全是零食。」說著,她把李甜甜放到了地上,陸宇翎見狀也把李壯壯放到了地上。

  倆孩子雙腳一落地,便「噠噠噠」的朝著沙發跑了過去,對狼狗的恐懼一掃而空,滿心全是零食。

  壯壯是個男孩,又比甜甜大幾個月,所以跑得比甜甜快,跑到沙發邊上之後立即拉過來了小姑姑的書包,小胖手抓住了拉鏈,直接把書包打開了。

  書包里裝滿了各式各樣的零食,惹得兩個孩子皆發出了一聲驚呼:「哇!」

  李西寧被他們倆這樣逗笑了,又擔心這倆小傢伙因為分零食的問題出爭執,於是也朝著沙發走了過去:「壯壯,你把零食全倒出來,姑姑給你們倆分。」

  陸宇翎沒跟著她一起走過去,而是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

  壯壯很聽小姑姑的話,姑姑下發命令後,他立即把書包倒了起來,將大大的開口對準沙發,用力地顛了幾下,包里的零食如順暢的小溪一般「嘩啦啦」地掉在了沙發上。

  李甜甜激動地在一旁不停蹦躂,還一邊不停地發出開心地感嘆:「哇!哇!咦?」小孩子的眼比較尖,她忽然在這堆五顏六色的零食中看到了兩個玩偶小兔子,一個粉色,一個白色,於是立即伸出小手把兩個小兔子從零食里挑了出來,然後一手握著一個小兔子,驚喜地看著自己的小姑姑:「姑姑,這是給我和壯壯的兔子麼?」

  李西寧一直把這對兔子藏在書包里,昨天裝零食的時候又忘了拿出來,這才被壯壯和甜甜發現了。

  甜甜把兔子拿起來的那一刻李西寧就懵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下意識地看向了陸宇翎,心虛的目光中又帶著幾分慫氣。

  她騙了他好幾個月了……按照這人的公主脾氣來說,八成是要生氣,還是不好哄那種。

  看到兔子的那一刻陸宇翎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眼都直了,跟發現了什麼曠世寶藏一樣,疾步朝著李甜甜走了過去。

  為了從氣勢上壓倒陸公主,李西寧決定先發制人,況且這事本來就是他不對,誰讓他先把兔子給扔了呢?必須要讓他長記性不可!於是她面不改色地對著李甜甜說了句:「對呀,就是給你和壯壯的。」

  李甜甜開心地不行,眼都笑彎了,露出了一口整齊的糯米小白牙:「那我要粉色!」小女孩都喜歡粉色,「白色的兔子給壯壯。」

  李西寧毫不猶豫,看都沒看陸宇翎一眼:「行。」

  陸宇翎還沒來得及開口呢,他的兔子就被安排明白了,但他肯定不能任由李西寧這麼亂來。

  當著我的面就把定情信物分出去了,老子是死人麼?

  但他也不能直接跟小孩搶東西,得智取,所以走到李甜甜身邊後,陸宇翎先衝著小丫頭笑了一下,笑得人畜無害:「甜甜,你能不能讓小姑父看看這對兔子?」

  小姑父?李西寧紅了臉,氣急敗壞地瞪著陸宇翎:「你可真……」她本來是想罵他不要臉,但是當著孩子的面她又沒法罵他,不然會教壞小孩。

  陸宇翎知道她想說什麼,但卻揣著明白裝糊塗:「真什麼?真聰明?」

  李西寧:「……」

  甜甜年紀小,不懂那麼多,別人說這個大哥哥是她小姑父,她就相信她是他的小姑父,而且小孩子要聽長輩的話,小姑父就是長輩,所以她也要聽小姑父的話,於是立即把兔子交給了小姑父:「給你。」

  接兔子的時候,陸宇翎還說了聲:「謝謝。」然後就像是第一次看都這對兔子似的仔仔細細地端詳著。

  這對兔子依舊如同剛買來的一樣乾淨,就連那隻曾被他扔進過垃圾桶里的粉色兔子上面都不沾任何污漬,甚至還帶著一股淡淡地清香,可想而知肯定被李西寧洗過了。

  與之前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那隻粉色兔子的頭頂多了幾道細密的粉線,能看出來這個地方曾經被蠻力扯開過口子,後來又被人用針線縫上了,但是縫兔子的人針線活不太好,把針腳縫的歪歪扭扭。

  看到這幾道歪歪扭扭的粉色針腳,陸宇翎就能想像得到那天晚上李西寧回家後坐在檯燈旁縫兔子的畫面,當時肯定是夜深人靜,全家都睡著了,她偷偷摸摸地從被窩裡爬了起來,一邊笨拙地縫著兔子,一邊氣呼呼地罵他是個煩人精。

  想到這,陸宇翎就笑了。

  李西寧還以為他是在笑話她縫的丑,臉更紅了,又氣又不好意思,直接把兔子從他手裡奪了過來,沒好氣道:「又不是你的兔子,你一直盯著看什麼?」說完,她又作勢要將兔子還給李甜甜。

  陸宇翎趕緊抓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行動後,他又從她手中將兔子奪了回來,然後將那隻粉色的兔子拿到了李甜甜眼前,一本正經地對她說道:「甜甜你看,這隻兔子腦袋上剛動過手術,還沒拆線呢。」

  甜甜瞪大了眼睛,仔細一看——哎呀,是真噠!

  李西寧瞪了陸宇翎一眼——煩人精,就知道糊弄小孩!

  陸宇翎就當沒看見,繼續忽悠小孩:「它剛做過手術,需要大人照顧,不然傷口好不了。」

  李甜甜還真的擔心了起來,生怕小兔子好不了:「那該怎麼辦呀?」

  陸宇翎擺出一幅認真思考的模樣,沉吟兩秒鐘後才對小甜甜說道:「要不這樣吧,我先替你照顧這隻粉兔子,等它的傷養好了再還給你行麼?」

  李甜甜毫不懷疑小姑父的話,點頭啊點頭:「好的!」

  這時李壯壯又問:「那白色兔子呢?」剛才都安排好了,白色小兔子是他的,他也惦記著呢。

  陸宇翎繼續忽悠:「白色兔子是粉色兔子老婆,他們倆不能分開,你讓它多陪陪粉兔子,等粉兔子傷好了就還你行麼?」

  聽完這話,李西寧臉更紅了,同時又感覺陸宇翎真的越來越不要臉了,再次兇巴巴地瞪了他一眼——誰是你老婆?!

  陸宇翎沒皮沒臉地朝她笑了一下,輕輕啟唇,無聲回道:「你。」

  孩子都很天真,也很善良,李壯壯絲毫沒懷疑小姑夫的話,點頭啊點頭:「好的!」

  行了,兔子的問題解決了,陸宇翎先把兔子放進了自己兜里,而後伸出雙手一手一個地摸著倆小傢伙的腦袋,情真意切地說道:「你們倆都是好孩子,小姑父以後絕對不會虧待你們。」

  兩個小傢伙不懂這事什麼意思,睜著大眼奇怪地看著小姑父。

  陸宇翎也沒解釋那麼多,笑著回道:「你們倆個分零食吧,一人一樣,誰都不許多拿,公平公正才是好孩子。」

  李甜甜和李壯壯點頭保證:「好的!」

  在兩個小孩一你樣我一樣分零食的時候,陸宇翎伸手扯住了李西寧的袖口,而後朝著屋子北邊揚了揚下巴。

  西廂有三間房,中間有門連通,他們現在正處於正中間的這間房內。

  李西寧知道陸宇翎什麼意思,但她偏不隨他的意,直接甩開了他的手,拒絕地態度十分堅決,連眉頭都沒蹙一下。

  陸宇翎鍥而不捨,再次扯住了她的袖子,一邊晃著一邊小聲撒嬌:「求你了,就五分鐘!」

  李西寧態度依舊堅決:「不去!」

  陸宇翎只好再次使用不好哄警告:「我生氣了啊?不好哄那種!」

  李西寧斜眼瞧著他:「陸宇翎,你現在還有資格跟我生氣呢?」

  軟硬不吃,陸宇翎嘆了口氣,只好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直接牽帶著她朝北屋走。

  陸宇翎霸道起來,李西寧還真是反抗不了,掙不開他的手,只好不服氣地跟著他走。

  北屋沒人,一進屋,陸宇翎就對李西寧說了句:「咱倆和好吧?」

  李西寧不想讓他太過得意,嘴硬道:「不跟你和好!」

  陸宇翎只好從兜里拿出來了兔子,繼續軟磨硬泡:「不是你說的找到兔子就和好麼?我現在已經找到了。」

  李西寧:「又不是你找到的,是甜甜找到的。」

  陸宇翎:「反正現在兔子在我手裡,你不能抵賴呀。」

  「誰抵賴了?」李西寧瞪著他,越說越氣,「誰讓你把兔子扔了呢?」

  「我跟你認錯,我真誠跟你認錯,我以後再也不敢了!」說著,陸宇翎伸出了手,想去抱她。

  李西寧直接打開了他的手:「流氓,別碰我!」

  陸宇翎要是就這麼放棄了,那他就不是陸宇翎了,再次拿出了剛才牽著她的手帶她來北屋時的那股霸道勁兒,直接攬過了她的腰,把她抱進了自己懷裡,溫柔的語氣中又帶著幾分不容置疑:「別鬧了。」

  「誰跟你鬧了!」李西寧的臉都快紅透了,用力推了他兩下,沒推開,又羞又氣又怕有人突然衝進屋子裡,急得不行,「陸宇翎你快鬆開我!」

  陸宇翎偏不,笑著回:「你剛才不也抱我了麼?」

  李西寧臉都快滴血了,急得跺腳:「那是剛才!」

  陸宇翎繼續逗她:「和好不和好?跟我和好就鬆開你。」

  李西寧沒辦法了,只好選擇屈服於霸道勢力:「和好!和好行了吧?你快鬆開我!」

  陸宇翎這才鬆開她。李西寧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誰知道陸宇翎卻抓住了她的手腕,再次把她拉到了自己身邊,眉頭輕挑:「不是和好了?和好還不理我?」

  李西寧被他氣得沒話說:「討厭!」

  陸宇翎依舊抓著她的手腕:「快點,好好跟哥說句話,說完就放你走。」

  李西寧:「你真不要臉!」

  陸宇翎笑著回:「你才知道我不要臉?」

  李西寧:「………………」這個無賴。

  眼瞧著再這麼逗下去她可能真的要生氣了,陸宇翎鬆開了她的手,收起了吊兒郎當地神色,神色溫柔又認真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保證:「以後我不會再扔兔子,不會再對你發脾氣,更不會凶你,也不會再讓你傷心難過,這輩子都不會了,不然就讓我變啞巴。」

  李西寧知道他很在乎自己的嗓子,不僅是因為這是媽媽留給他的最好的禮物,還因為他很愛音樂。她也知道,他有著當歌手的夢想,不然就不會跑到酒吧當駐唱歌手,也不會計劃著大學報考音樂系。

  能用「變啞巴」這種對他來說相當於毀滅一切的事情起誓,說明他是真心實意地跟她做保證。

  李西寧也沒再跟他使小性子,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和好。

  陸宇翎舒了口氣,鬆開了她的手,然而下一秒,他又把她抱進了懷裡。

  李西寧氣得不行:「陸宇翎你就是個騙子!」

  陸宇翎理直氣壯:「咱倆不是和好了麼?和好還不讓我抱你?那你不是騙我麼?到底誰是騙子?」

  李西寧:「……」

  陸宇翎又笑了,討價還價:「就抱半分鐘。」

  李西寧就沒搭理他,索性破罐破摔了,任由他抱。

  過了幾秒鐘,陸宇翎忽然問了一句:「咱倆現在算是早戀麼?」

  李西寧直接回了句:「你考進年級前一百了?」

  陸宇翎沒話說了。

  李西寧沒好氣:「那就不算!」

  陸宇翎不死心,開始撒嬌:「手也拉了,抱也抱了,還不算呢?」

  李西寧斬釘截鐵:「不算!就是不算!」

  陸宇翎嘆了口氣,轉念又一下想,也是,還沒親呢,不能算,親了才算。

  又過了幾秒鐘,他又問了句:「是不是,等我考進前一百,就能親你了?」

  這下李西寧的臉徹底紅透了,連帶著耳根子都紅了,甚至還有點喘不上來氣,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等你考進前一百再說吧……」

  她的聲音特別小,跟蚊子哼哼似的,但陸宇翎還是聽了個清清楚楚,並且自動把這句話轉換成了肯定句,隨後信誓旦旦地說道:「行,你等著吧,等哥考進年級前一百,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摁牆上親。」

  李西寧忍無可忍:「陸宇翎你不要臉!」

  陸宇翎反駁道:「我怎麼又不要臉了?我要是真不要臉,現在就把你摁牆上親了。」

  李西寧沒話說了,也不敢說話了,生怕他真的會直接把自己摁牆上。

  陸宇翎低頭看著懷裡的人,輕笑道:「怕了?怕了以後就老實點。」

  李西寧不服氣地噘起了嘴,老實了一會兒,她忽然小聲問了句:「陸宇翎,你明天有空麼?」

  從大年初一到十五,西輔河畔每天晚上有燈展,她還沒去看過,而且後天就開學了,只有明天一天時間可以去看了,她想和陸宇翎一起去。

  但是陸宇翎現在一聽見她問「你明天有空麼」這句話就條件反射的頭皮一緊——補課還是剪頭?

  沉默片刻,他小心翼翼地問了句:「補課麼?」

  李西寧:「……」大過年的我給你補什麼課呀?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不補。」

  那就是要讓他剪頭,因為快開學了,一定是,絕對是讓他剪頭——於是陸宇翎斬釘截鐵地回了句:「有空也不剪頭,正月里不能剪頭,我舅對我還挺好的。」

  李西寧:「……」算了,不看了,沒必要和傻子一起看燈展,反正他也看不懂。

  咬了咬牙,李西寧直接把陸宇翎推開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陸宇翎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又惹著她了,趕緊去追。

  回到剛才那間屋子裡後,李西寧拿出了手機,當著陸宇翎的面給許東若打了個電話,開頭第一個句式就是:「餵東若,你明天有空麼?」

  這熟悉的問句,陸宇翎都懵了,她明天到底要幹什麼?

  許東若那邊回答:「有呀。」李西寧立即接道:「那咱倆明天晚上去西輔河畔看燈展吧?」

  陸宇翎一臉懵逼——臥槽?!

  許東若那邊回答是:「這麼浪漫麼?你怎麼不約你們家小公主?」

  李西寧盯著陸宇翎,對著手機道:「我問人家明天有空沒,人家先說不補課,後說不剪頭,因為正月里剪頭死舅舅,就沒給我把話說完的機會。」

  許東若直接笑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是個傻子吧。」

  李西寧說:「所以我不想約他了,反正傻子也看不懂燈展。」

  陸宇翎就算是再傻現在也反應過來她明天是要約他了,直接把她的手機搶了過來,對著電話說了句:「沒事了,我有空!」然後直接把電話掛了。

  李西寧瞪著他。

  陸宇翎還挺委屈呢:「我怎麼知道你不按套路出牌了?」

  李西寧:「因為你是個傻子!」

  陸宇翎無奈:「要約我你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

  李西寧沒好氣:「誰要約你了?我不約你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陸宇翎回了句:「那我約你,明晚六點,西輔河畔,不見不散。」

  李西寧:「我不去。」

  陸宇翎:「你不去我就不走,一直等你,等到天亮,等到西輔河水干透,等到天塌地陷!」

  李西寧:「……」不就是約個會麼,你怎麼還跟我演上瓊瑤劇了?

  作者有話說:#早戀前的約會#

  #西寧應該珍惜這種只能拉拉手抱一抱的約會時光,畢竟第二天早上起來她還能蹦蹦跳跳的下床,以後可就不一定了【狗頭】#

  今天七千,還是兩更合一了,三章之內結束高考

  最後,今天雙十一,給大家發紅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