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之人,你終來北州。」
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階,每一階都有李少峰的身影,霧氣蒙蒙見不得真身。
每一個李少峰都是獨特的。
「尤雅身材好漂亮,真想讓她躺在我的身下,哈哈哈。」
「傅征憑什麼有夢中仙,憑什麼不是我,我真想殺了他。」
「熬恆這小子對我胃口,身上的邪氣我太喜歡啦,和他交流如何強上尤雅。」
各種惡語皆來自李少峰之口。
「師兄,你?」
尤雅沒想到李少峰內心竟是這種想法。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萬般因由皆因心起。」
「這些災民好可憐,去哪找食物給他們呢?」
「好可怕,我想回家,哼哼哼。」
李少峰笑看三萬道虛影,這些都是他,也完全不是他。
他既不是純惡,也非絕善。
他只是一個擁有七情六慾的人。
「修道一念起,頓覺天地寬。」
李少峰大步向上,沒有理會這些虛影話語。
「我覺得我們該殺掉那些災民,他們真的太噁心啦。」
「尤雅身材那麼好,為什麼不干她,你不敢就我來。」
李少峰一掌拍散阻礙自己的虛影,可他們也會在下一處台階浮現。
「你是殺不掉我們的,因為我們就是你啊。」
「我們就是你內心深處的想法,哈哈哈,你也不乾淨啦。」
嘲笑聲此起彼伏,卻絲毫不影響李少峰前進的腳步。
直到李少峰走到尤雅身邊,看見尤雅那複雜的神情。
「早年的意淫罷了,別當真。」
「師兄要是你現在依舊意淫,我是不是已經是你的人啦?」
「沒有這種可能,洗洗睡吧孩子。」
虛影越來越過分,將李少峰不堪的往事一一扒出供眾人取樂。
儘管如此,李少峰對此毫不在意,沒有放慢腳步繼續向前。
直到第三萬階,這道虛影強大到其他虛影不敢靠近,散發十分危險的氣息。
「不可能,靈山連這個都能扒出來。」
駐守在此便是李少峰最黑暗的時刻。
「你過得好爽,我好羨慕啊。」
虛影走下台階向著李少峰一步步靠近。
「傅征沒死,尤雅未曾墮魔深愛著你,師傅在宗盼望你歸。憑什麼你過如此暢快啊!」
李少峰被虛影質問連連後退,直到被傅征和尤雅從後方扶住。
「師兄,這些虛影不都是你內心的情感,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也是你的意淫嗎?」
李少峰被問住不知如何作答,重生這個秘密如同白紙一般,被人隨意看透。
「我要你感受與我一樣的痛苦。」
李少峰的臉龐漸漸變成另一人的模樣。
「我的師弟師妹都死啦,憑什麼你能如何快活!」
傅征認出此人,李少峰也認出此人。
「怪不得,這道虛影是多重情感混雜所產生。」
「什麼意思?」
尤雅迷茫看向傅征,向他討要一個解釋。
「我早已忘記他的名字,但他們一脈五人被我和師兄一同斬殺在秘境之中,只剩他們師傅沒解決,而他也是那群人中的大師兄,險些將師兄逼入絕境的人。」
「師兄恐怕幻想過和他一樣的下場,所以後面帶我們出任務都開始小心翼翼,能避則避,虛影正是受到此人的影響。」
「哦,怪不得。」
尤雅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二人心中的疑惑得以解開。
李少峰則是複雜望向最高處的大祭師,他知道這是大祭師出手幫他扭轉局面。
可如今的局面也是他一手造成,想用靈山天階來問他的心,試探他的秘密。
「他媽的,實力弱就是這點不好,面對強者幾乎沒有隱私。」
【宿主不必擔心,死人是不會說出秘密的。】
【大祭師王煥已死,支撐他站起不過是最後一絲靈魂,只要宿主將道具用在他身上,任務就算結束。之後本系統會幫宿主抹去一切痕跡,不必擔心引起強者的注意。】
「還是你辦事放心。」
【多謝宿主誇獎。】
虛影撲向李少峰,卻被一掌拍成飛灰再無聚合的可能。
……
一個時辰後。
除李少峰之外所有人抵達山頂,只剩他一人困於三萬一千階虛影上。
「草,老子就剩這點東西都能翻出來,再往後怕不是系統都要出現。」
虛影化作李少山的模樣,坐在月光為李少峰講述佛經,身邊放著魔經已經道經兩本書。
這段記憶連李少峰自己都不記得,被他封印在心底最深處,三道封印都沒阻止被翻出。
【宿主不必擔憂,關於系統的記憶全部儲存在系統中,宿主的記憶是不會有我的痕跡,請宿主放心。】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
李少峰累得跟條狗一樣,最後一個台階是他用手將自己拉上去,已經沒有力氣支撐他站起。
「這次又是誰?」
虛影漸漸散去,眼前之人讓李少峰險些跌落台階。
「小心點。」
虛影伸手拉住李少峰,將他拉上台階。
撫摸著真實質感的結痂,李少峰一時間有些恍惚。
「你…逃出來了啦?」
「我站在這裡,你難道真的不清楚嗎?」
虛影正是最後一戰前的李少峰,重生前的最後一刻。
「看到你活得如此滋潤,我也就沒什麼擔心的。」
虛影抱住李少峰,慢慢與他融為一體。
李少峰雙眼緩緩閉上。
【警報,警報!】
李少峰突然驚醒,發現自己還待在靈山下,台階上的虛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尤雅?傅征?」
李少峰四處觀望不見人影,整個靈山下只有他一人。
「系統!」
可系統也沒用回應李少峰。
「不用喊啦,這裡只有我們兩個的存在。」
虛影從李少峰身體內飄出,化作他的模樣看著他。
「你到底是誰?」
「連自己都認不出來嗎?」
「我就是你,另一個你,沒有死亡的你。」
「什麼意思?」
「時間不多,我只能長話短說。」
「你所做的一切都在天道監視下,他想將你培養為下一個氣運之子,可以相信系統,但不要過分相信,保留自己的想法。」
虛影語速極快,可每個字李少峰都聽得清清楚楚。
「千萬…千萬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