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李少峰想到上一世便是一個叫天青的瘋子將他救出火崖宗。
「離開這,離開這,永遠不要回來!」
這是天青告訴他最後一句話,用盡渾身力氣將李少峰推入靈元門。
李少峰就這樣看著天青被三長老斬斷雙手挑斷腳筋,渾身是血倒在火崖宗內,嘴裡還在不斷念叨著:「離開這,離開這。」
「天青,原來他是火崖宗的宗主。」
「你認識他!」
初代宗主突然激動拉住李少峰,雙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他現在在哪,我要見他一面。」
李少峰推開初代宗主,眼神冰冷充滿殺意,雙拳握緊神情緊繃。
「他跟你有仇?」
「不,我們有過一面之緣,是他救下我一命。」
或許意識到自己神情不對,李少峰平復好心情又做回那個油口滑舌的滾刀肉。
變化速度之快,讓初代宗主都拿捏不住李少峰真實想法。
「你真的見過他,那你描述一下他的外貌和精神狀態。」
「頭髮披散遮面龐,不見其貌。高九尺氣宇軒昂,時而瘋癲時而狂,一身襤褸蓋鋒芒,神似猛虎似郊狼。」
聽著李少峰描述,初代宗主總感覺哪裡不對,但說不上來。
「我可以告訴你他在何處,但你要立下天道誓約,違背者將天誅地滅,身魂皆失墮畜道不得翻身。」
「愛說說,不說拉倒。」
李少峰現在視天道為敵,一旦立下天道誓約,等於將把柄送到天道手中,指不定未來這個把柄會落到哪位氣運之子手中。
「你還是想左右逢源,從我這拿到消息去洗刷你的身份。」
「對,所以我能走了吧。」
初代宗主冷哼一聲,不知何處掏出小盒。
「這才是你永遠的家。」
一陣強大吸力夾雜著催人睡眠的花粉,李少峰不知不覺中睡過去,被小盒引入其中。
......
再睜眼,李少峰看到便是從未見過的潔白天空。
坐起身才發現自己躺在花叢中,不遠處的湖泊中兩頭高大入雲生物在湖中嬉戲。
「少年郎,我們是不是見過?」
熟悉的聲音,李少峰確信這就是將他救出火崖宗的天青。
「見過,你還救過我一命呢。」
「但不是這個時候,而是未來所發現的事情對吧?」
李少峰吃驚回頭望去,一名滿身污漬的男子正對著湖泊描繪著,神情認真嚴肅。
「坐過來,靜靜看著。」
李少峰連滾帶爬跑到天青身邊。
「不要眨眼。」
天青手握一桿毛筆,對著遠處湖泊沉思一陣後,開始在紙上筆走龍蛇。
很快就畫出一幅雜亂的線稿,儘管李少峰沒學過畫畫,但也能看出眼前的就是廢紙。
「你看到什麼?」
「一團廢紙。」
「對,這就是一團廢紙,那我給它上色後,你再告訴你看到什麼。」
天青每上一筆色彩就要停歇許久,大口大口向外喘著粗氣,臉色蒼白隨時一副將去的模樣。
不知幾個日夜,李少峰從開始的無所事事,到深入其中,再到眉頭緊皺殺意四起。
天青的畫越來越清晰,給李少峰的震撼越來越多。
「你不能再畫了!」
李少峰一把奪下天青的毛筆,他不能再讓天青畫下去。
無論對他還是對天青,這幅畫都不應該存在。
「讓我畫下去,這是我最接近天命的一次,把筆還給我。」
此時天青虛弱到連李少峰這個凡人都能隨便欺負的地步,他的身體乾癟如屍,體內的血液百不存一。
「你會死的!」
「讓我畫完,我死而無憾。」
畫上正是天青將李少峰推入靈元門前的景象,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被還原描繪出來。
李少峰的慌張,天青的淡然,三長老獲勝後奸詐的笑容以及四周看戲的弟子,都被天青畫在這張半人高一臂寬的紙上。
「你果然早就瘋了,窺視天命之人。」
「哈哈哈,瘋了好,瘋了好啊!」
李少峰不知天青受到何等刺激,讓他如此激進窺視天命,那可是天道都不能觸碰的禁忌。
「少年郎,你從未來回來,可知你的天命歸處?」
天青抓住李少峰肩膀,如山嶽般壓在李少峰肩膀上。
「天命自有安排,連始祖都無法改變自己的天命,更何況我們這些追逐他的人。」
「不,能改變。始祖實力過於強大,更改自己天命會導致人類的滅亡,始祖為保護後人而自願順從天命。」
「我可以改變,我可以改變!」
初代宗主及時出面,一巴掌將天青扇醒,隨即補上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他就是我選中的宗主,你覺得如何?」
李少峰揉著酸痛的肩膀:「你覺得將一個瘋子推上宗主之位,長老們和弟子會沒意見?」
「能治,他就是一個人閉關太久,陷入到魔怔地步。」
「為什麼不把他放到宗門,他是前任宗主,並未死亡的宗主,宗內也有相關安置規章。」
初代宗主沉默不說話,李少峰稍微一想便知道是郭天的傑作。
「尤峰這個核心弟子是郭天提拔上來,郭天和他的利益是一體的。如果我想讓天青上位,只有你全力支持,穩定數量最龐大的內門弟子,讓他們不受影響,不爆發抗議和衝突......」
「同時還能讓我勸說尤峰加入我們,拿下核心弟子的支持,真是一個一箭雙鵰的好想法。」
「對,你開價,我能盡一切能力滿足你。」
李少峰搖頭道:「等我師傅回來吧,加入火崖宗不過因為師傅在這。」
「火崖宗對我而言,相當於酒樓對小二而言,都是因為生活不得不進入。用心伺候好每一個顧客,耐心聽著管事放屁。」
「如今管事爭權,讓我這個小二選擇陣營,我可以選擇離開酒樓,選擇另一個酒樓生活。」
初代宗主被李少峰一番言論氣得右眼直跳,也只有李少峰能說出宗門跟酒樓一樣,他只是一個小二。
「好,你都這樣說,那我等無妄回來好好跟他聊聊,看看你這個小二還能不能留在宗門內。」
看見初代宗主甩袖離去,李少峰在身後說道:「多謝老祖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