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瑜的心亂了亂,但她還是維持著理智,猛地伸手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把沈淮川給推開。
「沈總,不要開玩笑了,你明我們之間的關係根本就不可能。」
「也不合適。」
顏如瑜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神帶著警告,仿佛沈淮川若是還有下一步的動作,那她和他之間就會徹底的劃清界限。
沈淮川往前邁了一步。
顏如瑜皺著眉看著他。
「沈總!你對我只是一時的新鮮感,還有心底那惡劣的報復心在作祟。你對我的興趣,也並不是來源於喜歡。」
「我始終認為,感情是朝夕相處才能夠培養出來的,而我們再次之前,從未有過任何的接觸和相處。」
「沈總,我不相信在孟青時和沈彥明這樣的背景下,你對我還能夠一見鍾情。」
顏如瑜的長篇大論讓沈淮川停下了腳步,他目光深深地盯著顏如瑜,那棕褐色的眼眸夾雜著許多的複雜情緒。
「我對你,確實不是一見鍾情。」
沈淮川說這番話的時候下顎緊繃。
他對她是蓄謀已久。
最開始關注她的時候,他確實是有想過要用顏如瑜是孟青時親生女兒的身份來對付孟青時。
那時孟青時在沈氏集團上躥下跳,還真有不少的股東被她給煽動了情緒。
他一直都在關注她,了解她的所有動向。
但是越發的深入了解她這個人後,他的心境發生了一些變化,也無法再利用她對付孟青時。
對付孟青時的辦法有很多,顏如瑜也並不是第一人選。
但是關注她的習慣,似乎在那段時間養成。
每個周他都想要知道她的近況和消息,他和顏如瑜明明沒有正式的見過面,但是通過那些雜誌,採訪和照片,顏如瑜這個人仿佛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里。
他在Y國的私人莊園裡,單獨用了一間書房來擺放顏如瑜這些年接受採訪的雜誌。
只要提到顏如瑜名字的周刊,以及封面雜誌,都被他給收藏了起來。
他就像是一個唯粉一樣,經常反覆觀看顏如瑜的採訪,以及她說過的金句。
多年來,關注顏如瑜的習慣養成了,仿佛就很難戒掉。
他就像是在關注這個世界上的另外一個自己,另外一個被他父親和孟青時毀掉幸福童年以及家庭的自己。
他們之間有很多的相似之處,同樣被孟青時和沈彥明毀掉的人生。
以及同樣背負著不能讓家族企業就此沒落的使命。
如果不是沈彥明和孟青時的離經叛道,沈家的一切將會由他的弟弟繼承,他也可以放手去做他喜歡的事情。
偏偏孟青時的出現,導致他母親早產,那個已經成型的弟弟胎死腹中。
沈彥明當初是靠著他母親的母族才壯大起來,然而他和孟青時在一起之後,竟然開始對他母親的娘家人動手。
他母親去世時,唯有一個心愿,那就是不能讓沈家的所有財產都落到孟青時的手中。
若是孟青時得勢,沈淮川自身難保不說,他母親的娘家孟青時也絕對不會放過。
一個連自己親生女兒都能夠捨棄的人,又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他和顏如瑜都是被命運給推動著往前走的人,做什麼事情都身不由己。
如果不是他的書房裡的秘密被沈甜給撞破,或許他和顏如瑜之間永遠都不會有交點。
沈甜從小就在沈南姝的壓榨下長大,孟青時生沈甜的時候,壞了身子不能再孕,所以孟青時一直都把沈甜當做是災星克星。
本應該按照孟青時的安排,前往郁氏集團入職和郁司霆打好感情基礎的沈甜,在撞破了她的秘密後,違背了孟青時的安排,選擇了前往顏氏集團入職。
他和顏如瑜也因為沈甜有了真正意義上的交集。
人一旦是觸及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貪念就會瘋狂地滋生,組織成一張密密麻麻的網。
「如果沒有孟青時和我父親之間的問題,顏總今天給我的答案,是否又會不同?」
沈淮川突然之間俯身過來,湊到顏如瑜的面前,詢問的時候臉上帶著些許的漫不經心,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有點痞氣。
顏如瑜明顯感覺到了沈淮川身上壓抑著的情緒。
她目光認真地看著他,對於突然湊上來的男人不躲不閃,她神色自然,但是眉心卻緊緊地擰著。
「如果沒有這麼一層關係,我會認真考慮。」
「畢竟沈總家世卓越,現在又如此認真地追求我,只要不是個傻子,都會認真地考慮這段關係。」
「就算是聯姻,也是我顏如瑜高攀了沈總。」
顏如瑜覺得自己拒絕了沈淮川,對於眼前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來說,可能已經傷了自尊。
接下來在Y國的工作開展還需要他幫忙牽線,所以她不能把眼前的男人得罪狠了。
她覺得自己說的這番話,恰好到處,既挽回了沈淮川的自尊,也把他給捧到了最高處的位置。
換做是任何一個男人,心裏面可能都會感到高興和喜悅。
然而她卻沒有從沈淮川的眼神之中看到絲毫的動容和放鬆。
他直起了身子,居高臨下,神色晦澀地盯著她。
顏如瑜被他這樣的眼神給看得有些發毛,頓時想起自己出門的目的,於是主動開口岔開了這個話題。
「沈總,麻煩您借一輛車給我。」
「我想去見一見Lucas醫生,請求他幫我父親看看病。」
「好。」沈淮川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答應了她的請求。
顏如瑜低聲感謝,沈淮川瞥了她一眼,從她身上收回目光,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用流利的Y國語言交代了兩句。
很快,他就結束了通話。
他把手機給拿了下來,目光深沉地看了顏如瑜一眼,說。
「顏如瑜。」
「我很無辜。」
被他父親自私的行為改變了人生也就算了,如今卻還要因為他父親當初的行為,被喜歡的女人給拒絕。
沈淮川覺得自己很無辜。
顏如瑜還是第一次聽自己的名字從沈淮川的口中如此完整地被叫出來。
她愣了幾秒,只覺得沈淮川這句話的語調似乎帶了些許的委屈。
她仰起頭來看向沈淮川,卻見沈淮川的目光落在空中那不斷飄落的雪花上,不知道在想什麼,神色之間有些落寞。
平日裡總是帶著笑的人突然之間神色如此莊重。
顏如瑜頓時有些不太習慣,內心之中也有一種無法言表的情緒在滋生。
只是很快,她就從男人的身上移開了目光,不讓自己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