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姨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郁司霆那微紅的眼角,她見狀臉上的表情立即緊張了起來,目光小心翼翼的看著郁司霆。
顏惜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郁司霆那低沉的聲音便響起。
「下次見面就告訴意意。」
小映意聽郁司霆都這麼說,雖然心裏面很好奇,眼神也滿是不解,但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好。」
郁司霆也鬆開了她的小手。
王阿姨狠狠的沉了口氣,然後抱著小映意離開江河首府售樓部。
顏如瑜一直在車旁等待,看到王阿姨抱著小映意著急的走了過來,微微挑眉,淡聲詢問道。
「怎麼了?」
王阿姨小聲的說道。
「郁先生可能已經察覺小小姐的身份了。」
顏如瑜聞聲,微微蹙眉,她的目光忍不住的看向顏惜和郁司霆的方向。
只見郁司霆站在原地,目光沉沉的落在顏惜的身上。
而顏惜則是心虛的看向其他地方,兩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顏如瑜唇角微微勾起,見郁司霆在顏惜的面前如此吃癟,只覺得痛快。
「察覺了就察覺了吧。」
「想父憑女貴重新上位,大概還要吃點苦頭。」
顏如瑜說著從王阿姨的手中把小映意給接了過來,抱著她彎腰上車。
顏惜安靜的站在郁司霆的身邊看著顏家的車離開。
她心裏面在琢磨著郁司霆如果開口詢問小映意的身世,她應該怎麼回答。
他能夠在小映意的面前說出這樣一番話,證明他心裏面已經有了九成的把握。
郁司霆不開口,她也不說話,兩人就那麼僵持著。
陳助理從側門進來,便看到郁司霆和顏惜就那麼站在大廳中央。
兩人之間的氣氛非常的微妙。
這段時間陳助理看慣了郁司霆在顏惜的面前吃癟,此時看到郁司霆的氣勢凌駕於顏惜之上,還有些不太習慣。
陳助理惴惴不安的站在一側,本來他過來想問郁司霆什麼時候回公司,此時也不敢上去開口,擔心觸到郁司霆的霉頭。
郁司霆見顏惜沒有主動開口的打算,邁步往她跟前走了一步,沉聲說道。
「你就沒什麼想和我說的?」
顏惜輕輕搖頭,「沒有。」
郁司霆聞言,皺起眉頭。
他見顏惜低著頭,目光都不肯和他對視,眼神之中染上了幾分慍怒。
「顏惜!看著我說話。」
顏惜輕咬了一下唇角,抬起頭來看向郁司霆。
他的眼角微微泛著紅,深邃的黑眸夾雜著幾分怒氣。
她壓制著瘋狂跳動的心跳,低聲說道。
「我沒有什麼要說的。」
郁司霆臉色冷沉。
「意意的事情,你就沒有要說的?」
「她是我的女兒,卻叫我叫舅舅!」
陳助理聽到郁司霆的話,臉色格外的驚異,目光驚恐的看向顏惜和郁司霆所在的方向。
顏惜抿了抿唇,面對郁司霆那陰鬱的臉色,沉默了幾秒。
許是剛才已經緊張過了,所以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被戳破了,她的心情也稍稍平復了下來。
「你自己說的讓她叫你叫舅舅。」
她的聲音很冷靜,說話的時候黑白分明的杏眸安靜的看著郁司霆。
郁司霆只覺得自己的心口突然之間被扎了一刀,又疼又難受。
他忽然之間想起來,好像確實是他自己開的口,讓小映意叫他叫做舅舅。
當時顏惜的表情非常的微妙。
他還以為顏惜只是不想和他扯上任何的關係。
郁司霆垂在身側的手猛的攥緊。
「你就沒想過要告訴我?」
顏惜十分坦誠的點了點頭。
「嗯。」
「沒有要告訴你的打算。」
郁司霆目光死死的盯著顏惜那平靜的臉,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泛著疼痛。
他喉嚨干啞的厲害,情緒也有些激動。
「顏惜,我有權利知道孩子的存在!」
他的這一聲怒吼,讓周圍正在做交接工作的工作人員都忍不住把目光往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顏惜頓了一下,感受到眾人那探究的目光,輕聲說道。
「我們到車裡面談,好嗎?」
郁司霆看著她那一副好說好商量的模樣,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個字。
「好。」
顏惜得到了他的回覆,邁步朝著外面走去。
陳助理也趕忙跟上,走到車旁替顏惜把車門給打開。
他現在腦子也很混亂。
他剛才聽到了什麼?孩子是郁總的?
郁總豈不是能父憑子貴了?
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顏惜彎腰上了車,不一會郁司霆也跟了上來,他關上車門,坐在顏惜的身邊。
顏惜往裡面挪了挪,擔心郁司霆一時之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跑來掐她的脖子,以她的力量肯定沒辦法抵抗。
她確定了安全的距離後,側目看向郁司霆,低聲說道。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郁司霆看到顏惜此時那平靜的態度,心裏面升起了一股複雜的情緒。
孩子是他的,他很高興。
可是顏惜卻沒有打算讓他把孩子給認回來,甚至還一直都在誤導他。
郁司霆只覺得心口賭得厲害,在高興又難過的複雜情緒交纏下,他甚至都找不到一個宣洩口。
「孩子是什麼時候懷上的?」
顏惜沒想到郁司霆會問這個問題,沉默了幾秒,然後說道。
「你陪趙小姐做檢查的那一天。」
顏惜回答的時候聲音沒有絲毫的波動。
郁司霆緊緊皺了皺眉,他已經忘記了那一天是哪一天,但是卻很清楚的記得,那個時候他和顏惜還沒有離婚。
「所以從懷孕的那一刻,你就打算隱瞞了是嗎?」
顏惜目光看向窗外,淡淡的說道。
「那段時間鐘律師一直都在找我簽離婚協議,郁總忘記了嗎?」
「在那樣的情況下,我又怎麼敢告訴你?」
「況且那段時間趙小姐的身體也不太好,你和她久別重逢,情意正濃,萬一哄著我生下意意卻轉身把撫養權搶了去,送給趙小姐撫養怎麼辦?」
郁司霆被顏惜一句句平靜的話扎得說不出話來,心裡堵得發慌。
隔了許久,他才開口說道。
「在你的心裏面我的形象就那麼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