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管家和林姨見顏惜幾句話就把郁老太太給安撫了下來,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郁老太太剛才情緒波動太大,此時有些手抖。
顏惜很清晰地看到了她眼神之中的疲倦。
「奶奶,我們吃了藥,休息一會?」
她的語調輕柔,郁老太太點了點頭,陳管家連忙把郁老太太的藥給拿來。
顏惜餵郁老太太吃了藥後,把她給扶到床上休息。
她就坐在郁老太太的床邊,一直等到郁老太太睡著了之後才起身。
「好好照顧老太太,有什麼問題儘管找我。」
陳管家點了點頭,他剛才去接林姨去了,所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是很顯然,這件事情和趙姨奶奶有關係,看來以後趙姨奶奶來探望老太太,他們得注意一些,不能讓她在老太太的面前胡說八道。
顏惜從郁老太太的病房離開,回自己的辦公樓層時,在抽菸室內看到了郁司霆的身影。
她路過時,他剛從口中吐出一口煙霧,顏惜隱約間看到了他那惆悵的面色。
她極少看到郁司霆如此苦惱的時候。
郁司霆察覺到顏惜的視線,抬起頭來,顏惜剛好把目光收回,從抽菸室走過。
看著她的背影,郁司霆眸色深了些許,他的目光一直盯著抽菸室的門外看了許久,不知在想什麼,許久都沒有抬起手中的煙。
點燃的菸頭很快就燃了一條長長的灰。
他回過神來時,一陣根煙已經燒了一半,他擰了擰眉,神情漠然地把煙給摁滅,起身離開。
他回到郁老太太病房時,老太太已經睡下。
林姨坐在一旁伺候著。
陳管家則是在清理老太太這幾天所需要用的日用品。
「她都和我奶奶說了什麼?」
郁司霆看著郁老太太熟睡安穩的模樣,仿佛剛才沒有受到任何的刺激一般。
「顏小姐只是對老太太說是一場誤會,讓老太太相信她,老太太就冷靜下來了。」
郁司霆蹙眉,眼底閃過一抹涼意。
顏惜在他奶奶的心裏面,地位倒是比他高了。
她只是一句話,就安撫了老太太的情緒。
郁司霆想到郁老太太先前看向她時,那怨恨的眼神,忍不住的揉了揉眉心。
郁老太太一直都很喜歡顏惜。
現在得知顏惜正在和顧文臣交往,肯定受不了。
顏惜和顧文臣之間就連孩子都有了,又怎麼可能只是一場誤會。
只怕是顏惜為了安撫郁老太太的情緒,所以在老太太面前撒的謊。
「以後顧家的人過來,別讓他們靠近我奶奶。」
郁司霆冷聲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
顏惜回到病房後發現之前給郁司霆開的藥已經吃完了。
接下來他要進行第二個療程的治療。
她把藥給開出來後,讓護士把藥給郁司霆送到郁老太太的病房交給他。
這段時間郁司霆一直都沒有回他的病房,而且他現在的狀態也還不錯,所以不需要繼續輸液。
顏惜也就沒有管他。
護士按照顏惜的吩咐拿著藥上來,剛出電梯就遇到了從走廊深處走來的郁司霆。
郁司霆那英俊的臉格外冷漠,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生人勿進的銳氣。
小護士提起了很大的勇氣,才走到郁司霆的面前,客客氣氣地把手中的藥給遞了上去。
「郁總,這是顏醫生給您開的藥,這是第二個療程的藥。」
郁司霆那深邃冷漠的眼神落在她手中的藥物上,並沒有伸手接過。
小護士眼神迷茫,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看向郁司霆,「郁總......」
她輕聲開口,郁司霆卻直接從她的面前走過。
小護士頓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看著郁司霆走進電梯內,一直到電梯門關上,她都不敢抬起頭來去看他那陰沉晦澀的俊臉。
最終,小護士只能把給郁司霆開的藥還到顏惜的手中。
「郁總太可怕了。」
「他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麼走了,搞得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做錯了。」
顏惜看著被護士給退回來的藥,揉了揉眉心。
看來以後能夠幫她給郁司霆送藥的人也沒了。
她輕嘆了一口氣,只能暫時把藥給留在辦公室,等明天郁司霆到醫院探望郁老太太時,再親自把藥給她。
可是接下來的三天,顏惜甚至都沒有和郁司霆碰一下面。
每次她剛到郁老太太的病房,郁司霆就剛走。
他就像是在刻意避開她一般,只能把藥交給陳管家,讓陳管家轉交給郁司霆。
然而陳管家拿到藥的時候,只覺得像是接過了燙手山芋一般,很快又重新塞回了顏惜的手裡。
「少夫人,這段時間少爺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我們都不想在這個時候觸霉頭。要不您還是親自把這個藥交給少爺?」
「您是他的主治醫生,您說的話,管用。」
顏惜擰眉。
陳管家又接著說道。
「而且,若是由我交給少爺,少爺只怕轉身就把藥給扔了,我們說的話不管用。」
許是這段時間郁司霆的狀態確實太過盛氣凌人,陳管家提到他的時候,都是一臉的難堪。
顏惜只能把藥給收回,淡聲說道。
「那我親自給他送去吧。」
顏惜回了郁老太太的病房,和她老人家聊了一會才下班。
下班後她並沒有立即回顏家,而是開車前往天悅明珠。
她在樓下時給郁司霆打了電話,對方一直都沒有接聽。
在她要掛斷時,手機內傳來了陳助理的聲音。
「顏小姐。」
顏惜頓了一下,壓下內心深處絲絲的異樣,「我給郁司霆送藥過來,我現在在天悅明珠樓下,他在這邊嗎?」
陳助理連忙回答。
「在,郁總在天悅明珠。」
顏惜立即說道,「那你下樓來,我把藥交給你。」
陳管家的聲音有些為難,「我現在無法下來,郁總喝醉了,還躺在地上呢。」
顏惜蹙眉,她才剛下班,郁司霆就已經喝得爛醉。
他的身體才稍微康復了那麼一點,現在又如此爛酒,她之前的付出全都白費了。
她深吸一口氣,語調之中帶了些許的怒意。
「他該不會是從中午醉到現在吧?」
陳助理沒有正面回答顏惜的話,只是輕聲說道。
「實在不好意思,顏小姐,只能麻煩您把藥送上來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