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司霆那幽深的墨瞳沉沉地凝視著顏惜,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些許的難過。
但是並沒有。
她的表情很平靜,目光悠悠地看著他,緩緩道。
「我只是站在醫生的角度說這番話而已,郁總別激動。」
郁司霆頓了一下,他剛才那番話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沒有激起任何的反應。
他心下一沉,怨念橫生,不再願意讓她扶著他,抽回手自己扶著牆面回了病房。
看著他那一副賭氣的樣子,顏惜輕挑了一下眉頭,安靜地跟在他的身後。
半個小時後,顏惜拿到了診斷報告,然後給郁司霆配了藥。
她尋思著郁司霆現在大概不太願意見她,於是讓護士去給他打吊針。
護士打了吊針之後回來和顏惜匯報工作情況。
顏惜見她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於是詢問道。
「怎麼了?」
護士這才苦著一張臉說道,「剛才給郁總扎針的時候沒有找准血管,扎了好幾針。」
顏惜眼底閃過一抹驚愕,「他罵你了?」
護士搖頭。
郁司霆沒有罵她,只是冷著一張臉看著她,那深邃的黑眸沒有任何的情緒,但是卻莫名的給足了壓迫感。
她甚至在扎針的時候手都在抖,只覺得自己的職業生涯好像就要到頭了。
「他雖然沒有罵我,但是卻比罵我還要難受。」
「顏醫生,下次給郁總扎針這種事情還是你親自來吧,我總覺得我好像要失業了。」
顏惜聞聲,淡然一笑,說道。
「沒事。」
郁司霆雖然不近人情,但是也不會隨隨便便就開除人。
「他不會開除你。」
護士聞聲,嘆了口氣,沉默著。
看著她提心弔膽的樣子,顏惜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先去處理其他的問題吧,這邊交給我。」
護士這才狠狠地鬆了口氣,感激地看向顏惜。
「顏醫生,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顏惜淺淺一笑,邁步朝著郁司霆的病房走去。
她來到郁司霆的病房門口時,他正在打電話談論公事。
顏惜在門口等了一會,等他結束了通話之後才進入他的病房內。
他邁步走過去看了一眼吊瓶,然後看見郁司霆的手背上已經被抽了一些回血。
她蹙了蹙眉,伸手捏住郁司霆的手腕。
「別亂動。」
郁司霆聽到她那命令的口吻,當真沒有再動。
顏惜把粘在他手背上的膠條給撕開,看到郁司霆手背上的針有些歪,然後重新給他調整好了位置。
他的手背上剛才確實被扎了好多下,已經有些青紫的症狀。
她微微蹙眉,難怪小護士剛才一臉緊張。
顏惜給郁司霆調整針位時,郁司霆吃痛,手本能地縮了一下,結果針頭徹底地拔了出來。
顏惜頓了一下,抬起頭來看向郁司霆。
郁司霆的目光也落在顏惜的身上,冷聲說道,「顏醫生這段時間是忙著談戀愛去了,所以醫術下降,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來了?」
顏惜聽著他的嘲諷,也沒反駁,只是低著頭重新找血管。
趙雪兒今天到醫院來複查,聽說郁司霆也住院的消息,於是尋到了他的病房來。
她走到郁司霆的病房門口,見門開著,邁步走了進去,正要敲門,便看到了顏惜正站在郁司霆的床邊,捏著郁司霆的手腕。
而郁司霆則是坐在病床上,安靜地凝視著顏惜。
他此時眼眸之中的溫柔幾乎快要溢出眼帘。
趙雪兒輕咬唇角,敲了敲門,打斷了他們之間那和諧的氣氛。
「司霆,聽說你住院了,所以過來看看你,你怎麼了?」
她邁步走到郁司霆的病床邊,臉上的表情很是關切。
顏惜本來給郁司霆找准了血管的位置,但是在聽到趙雪兒說話的時候手忍不住的一抖,扎歪了。
她眼底閃過一抹尷尬,悄悄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郁司霆的臉色。
郁司霆這一次沒有嘲諷她,只是冷冷的看著她,一言不發的模樣,好像比開口嘲諷她殺傷力還大。
顏惜瞬間就明白了剛才的小護士是什麼樣的心情。
趙雪兒見郁司霆不回答自己的話,而是繼續盯著顏惜,心中不甘,主動找顏惜搭話。
「顏醫生,需要我幫你嗎?」
顏惜眸色微沉。
她不喜歡趙雪兒,不喜歡到只要一聽到她的聲音就覺得膈應。
她聽到趙雪兒說要幫她的忙,立即把針頭給拿了起來,遞了過去。
「那就麻煩趙小姐了。」
趙雪兒只是在說客套話而已,沒想到顏惜當真會讓她幫忙。
看著顏惜遞過來的針頭,她自然不敢接過,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
「顏醫生你在和我開玩笑呢?我又不是醫生,怎麼會扎針。」
顏惜目光淡淡的從趙雪兒的身上移開,淡聲說道。
「哦,原來趙小姐是在和我開玩笑,我還以為趙小姐是真心想要幫我忙,結果只是說說而已?」
趙雪兒面色頓時一僵。
顏惜已經從她的身上收回目光,沉沉地掃了一眼靠坐在病床上面無表情的郁司霆,語調也不像是剛才只有他們兩人時的那般溫柔。
「這隻手不行了,把另外一隻手遞過來。」
她的聲音帶著命令的口吻,語調很不好。
郁司霆剛才原本沒有絲毫波動的表情此時在聽到她的話之後,眼底閃過一抹微光。
他安靜地看了她好幾秒。
顏惜見他沒有任何的動作,皺了皺眉,再說了一遍,「把手拿過來。」
郁司霆這一次很聽話地把左手給抬了起來,交到顏惜的手中。
顏惜沉著臉,精準地找到血管,面無表情地扎了進去,然後貼上繃帶。
「你要是不想自己的手明天腫得像是豬蹄一樣,最好就不要亂動。」
顏惜說話間把吊瓶給推到了郁司霆左側的位置。
做完一系列的舉動後,她走出了郁司霆的病房。
趙雪兒全程把這一切都給看在眼裡,見顏惜出去了之後,抿了抿唇,不滿的說道。
「顏醫生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
「哪裡有醫生那麼粗暴的對待患......」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病床上的男人聲調低沉漠然的說道,「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