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她說,我們結束了……

  郁單飛顯然還沒反應過來,誰回來了啊?

  竟然能讓聞大佛爺的病都治好了。

  這個「聞大佛爺」是郁單飛新給聞慕遲取的外號。

  只因為自聞拾柒墜崖之後,聞慕遲就變得冷心冷肺、無欲無求,仿佛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再也無其他。

  私生活更是清心寡欲得像個被除了六根的和尚。

  他便給聞慕遲取了這麼個外號。

  幾人之中,溫斐的心思最是細膩敏銳。

  他一下就察覺到了什麼,溫潤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微微的詫異:

  「你是說……?」

  「早早。」

  聞慕遲端起酒杯,輕呷了一口。

  「噗——!咳咳咳!」

  郁單飛才剛端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突然聽到這個名字,嘴裡的酒一下全噴了出去,嗆得好一陣咳。

  等好不容易止住了咳,他胡亂擦了把下巴上的酒液,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你你你剛剛說誰?誰回來了?」

  「嗯,她回來了。」聞慕遲淡淡道。

  雖然這一次他沒有再直接說出那個名字,但在場所有人都聽明白了,聞拾柒回來了。

  他們沒有聽錯。

  「怎……怎麼會?她不是s唔……」死了嗎……

  郁單飛還是有些沒有辦法接受,一時嘴快,就要問出聲。

  旁邊的溫斐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這才沒讓他把後面的話問出來。

  等話被打斷,郁單飛也反應過來了,聞慕遲最是聽不得別人說什麼「聞拾柒死了」「不會回來了」這樣的話,他剛剛還敢不怕死地當面問出來。

  幸虧溫斐阻攔得及時。

  郁單飛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覷了一眼聞慕遲的臉色。

  卻見他依舊只是淡淡,並沒有任何反應。

  仿佛並沒有聽到他剛剛的話,又或者說,聽到了,但是已經不在意了。

  溫斐鬆開捂著郁單飛的手,看向聞慕遲,想了想,問道:

  「昨天和你在一起的人,就是她?」

  其實,他們今天會約聞慕遲出來,並不是突發奇想。

  而是因為昨晚在「食味」的事情。

  聞慕遲突然帶了一個女人去「食味」,他身為「食味」的老闆,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尤其還有郁單飛這麼一個喜歡湊熱鬧的。

  他一聽說,聞慕遲竟然帶了女人在身邊,終於不再過得像個和尚一樣了,哪裡還沉得住氣?當即就說要約聞慕遲出來,問問他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這也是他們今晚聚會的目的之一。

  沒想到,他們還沒問出這個八卦,就被另外一個八卦兜頭砸下來,砸了個暈頭轉向。

  所以,他們好奇了半天的那個神秘女人,不是別人,就是聞拾柒?

  難怪呢……

  難怪……

  郁單飛覺得既震驚,卻又不意外。

  怪不得聞慕遲會突然一改之前的清心寡欲,帶一個女人在身邊,還是去「食味」吃飯。

  原來……

  也是,除了當年那位,還有誰會讓聞慕遲如此這般?

  「那你……你們……」

  郁單飛捏了捏手,一向漫不經心做什麼都好似帶著三分玩笑三分散漫的人,這會兒倒是有些不知道問什麼了。

  他們幾人對於當年發生的事情,也是只知其中一二。

  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也好……也好……

  「這是一件大好事,大好事……

  「人沒事就好……」

  他乾乾巴巴地說道。

  但是,聞慕遲現在的表情、反應,明顯與他口中說的「大好事」毫不相干。

  分明,聞拾柒的回來,並沒有讓他很高興。

  郁單飛又不是真的遲鈍,哪裡會感覺不出來聞慕遲的情緒不對?

  所以,他雖然嘴裡說著「好事」,實際上也是笑得尷尬。

  「發生了什麼事?」溫斐問。

  「她說,我們結束了。」聞慕遲道。

  他這話一出,整個包間裡頓時就是一靜。

  怪不得……他是這樣的反應……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三年前,他們雖然沒有看到事情的經過,卻是親眼見過聞慕遲發瘋的樣子的。

  現在,他們誰也不會再說,聞慕遲不在乎聞拾柒了。

  這哪裡是不在乎啊?

  分明是在乎到了骨子裡。

  任誰都碰不得。

  聞慕遲顯然也並不是真的想要聽人說什麼,他自顧說完,突然訕訕一笑:

  「都是我自找的。」

  然後,一仰頭將杯子裡的酒喝了個乾乾淨淨。

  雖然幾人剛剛都聽聞慕遲說了,自己的酒精過敏症好了。

  但乍然見到他喝得這麼生猛,還是下意識驚了一下,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攔。

  卻見聞慕遲喝完了酒,什麼反應也沒有。

  竟是真的好了。

  幾人暗暗鬆了一口氣。

  但想到剛剛聞慕遲說的那一句「都是他自找的」,幾人又不免有些擔憂。

  他們雖然不知道三年前發生了什麼,但就現在來說,聞慕遲身上還背著一個婚約,想來兩人之後也不會太順利。

  聞慕遲說完那一句,也沒有再說話,只自顧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會答應今天出來聚會,也是因為心裡憋久了,想發泄一下。

  郁單飛幾人也是看出了聞慕遲的意思,便也沒有阻攔。

  不知不覺。

  聞慕遲的眸中已經出現了醉態。

  「早早……」

  他低喃著,抱著一個酒瓶子,就想直接幹了!

  「別喝了!」

  杭碩看不下去,一把從聞慕遲的手中奪走了酒瓶。

  「既然放不下,那就去追啊!

  「在這裡喝悶酒有什麼意思?」

  他粗聲粗氣道。

  他一貫是幾人當中性格最莽的,也是最受不了這些嘰嘰歪歪婆婆媽媽拖泥帶水的。

  在他的世界觀里,想要就去做!就去奪!

  如果做不到,那就乾脆放棄。

  不存在什麼糾結、猶豫。

  聞慕遲卻仿佛沒有聽見一般,只沉默著又拿起了另一瓶酒。

  杭碩的眉皺地更加厲害,還想伸手再去搶,卻被旁邊的溫斐拉住了胳膊。

  溫斐朝他微微搖了搖頭。

  杭碩頓了頓,最後還是重新坐了回去。

  只是也不知道是心裡憋著火還是其他,也拎了一隻酒瓶子坐到旁邊開始默默灌酒……

  整個包間裡的氣氛一下都沉了下來。

  誰也沒有說話,只默默喝著自己的酒。

  陳言煜坐在其中,更是尷尬。

  即便沒有人再提,也改變不了他曾經為了顧雪漫,對聞拾柒做過不好的事情。

  聞慕遲和聞拾柒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雖然不一定是因為他和顧雪漫的緣故,但……到底也脫不了干係……

  現在見聞慕遲因為聞拾柒而神傷,他更是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只能更加沉默了。

  幾人默默喝著酒,誰也沒有注意到聞慕遲的情況。

  然後一個錯眼,聞慕遲就倒了下去……

  就那樣直挺挺地,突然就栽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