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經過一晚，那個紅痕已經很輕微，幾乎看不出。
但耐不住現在的攝像裝備高端，鏡頭十分高清，那一點點的紅痕也清清楚楚地被投放在了屏幕上。
小小的，一顆愛心。
自己昨晚才剛剛看過，甚至碰過……
那形狀和角度，自己再熟悉不過。
許久，聞慕遲突然低低沉沉地笑了一聲：「呵。」
小騙子！
看到這個紅痕，再聯想到每每見到「零」時，給他的熟悉感……
聞慕遲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個「零」分明就是聞拾柒！
怪不得……她每次見到他，態度都奇奇怪怪的。
還有上一次……她看自己的那個眼神……
還有之前在醫院，他在「零」的褲腿下看到的那一道銀光，分明就是聞拾柒因為腿受傷而安裝的輔助支架……
一旦確定了「零」就是聞拾柒，一切就都能解釋了。
「總裁？」何升不明所以。
聞慕遲收了笑容，問道：
「之前讓你查這個『零』，你查的怎麼樣了？」
何升的表情就是一頓：
「暫時還沒有查到，對方似乎察覺了有人在調查他們，一直在避著我們。」
上一次，比賽結束，總裁因為「零」無意間露出的一個小動作，對「他」生出了疑心。
讓他重新去調查「他」。
但，說來也是奇怪，這個「零」背後的人，似乎對他們的形式手法很熟悉，每每當他們要查到點什麼的時候，對方都能提前避開。
何升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我懷疑『零』已經知道是我們在調查『他』了。
「而且，對方很可能和我們打過交道，是我們的老熟人，對我們的行事風格非常了解。」
聞慕遲嗤了一聲：「能不熟悉嗎？」
何升一愣，什麼意思？
聞慕遲卻沒解釋，只道：
「行了，關於這個『零』的事情以後都不用再查了。」
何升有些意外：「不查了？」
還查？
都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還查什麼查？
只是……她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零」這個身份的？
聞慕遲定定地看著台上那個纖細的身影，右手手指輕輕摩挲著左手袖口，眸光漸漸變得幽深……
現場突然響起了一陣陣倒抽氣的聲音，還有各種讚嘆和議論：
「嘶——！牛逼！」
「這……這通透，這成色，這個『零』也太厲害了吧？」
「我還以為『他』是要放棄了，沒想到人家是真的有真材實料啊！」
「我為我剛剛的粗淺，表示道歉！人家那不是『猖狂』，是真·大佬啊！」
「這手法也絕了好吧？你們沒看到嗎？『他』的每一刀竟然都沒有多餘的，刀刀到位，不多不少，既沒有損耗到裡面的玉料，也不需要慢慢地一刀一刀打磨。」
「你這麼一說，我好像也發現了！！！『他』是每一刀都能判斷得這麼精準嗎？」
只見鏡頭下，聞拾柒的一雙手仿若被施加了魔法一般。
堅硬的玉石外表，在她手裡竟是猶如剝皮一般，每一刀下去就能剛剛好切出裡面的玉料。
明明看著纖細，卻是帶著開山鑿石之力！
這樣的能力，絕非刻苦鑽研就能夠達到的。
需要的是天賦。
與生俱來。
聞慕遲的動作突然一頓！
有什麼東西快速從他的腦海里一閃而過……
聞拾柒的天賦，還有奶奶對於孩子的執著……
一個真相，呼之欲出。
聞慕遲覺得這個想法很荒唐。
這都什麼年代了，怎麼可能還會有人相信這種事情？
但是，聞老夫人表現出來的對於子嗣的執著和瘋狂，讓聞慕遲很難說服自己，是他想錯了……
奶奶，您當初收養早早，到底是因為什麼？
他很不想這樣懷疑自己的親奶奶，可是，事實卻擺在眼前……
後面的比賽，聞慕遲沒有再繼續看下去。
他早早地離了場。
何升跟在身後，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他能明顯感覺到，從剛剛開始，總裁身邊就縈繞著一股低氣壓。
明明剛剛都還好好的，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變了臉色……
上了車。
聞慕遲一把扯掉自己的領帶，丟到一旁，重重地閉上了眼睛。
眉宇間全是焦躁和陰鬱。
何升見狀，更是詫異。
他極少見到總裁會有這麼急躁沉不住氣的時候……
當然，遇到有關總裁夫人的事情時除外。
難道……
是總裁夫人又遇到了什麼事情？
可剛剛他們一直在比賽場，根本沒有見到總裁夫人啊，也沒見總裁接到什麼簡訊和電話……
就在何升暗暗嘀咕的時候，后座上的聞慕遲突然開了口：
「去查一查當年收留拾柒的那家孤兒院，還有……她的身世，看看她是怎麼被送到孤兒院的。」
何升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什麼：
「您是懷疑……總裁夫人的身世有什麼問題？」
要不然……怎麼會突然想起來要去查總裁夫人的身世？還有當年的孤兒院？
難道總裁發現了什麼？
聞慕遲沉默著，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何升也趕緊閉上了嘴，不敢再多問。
又過了片刻，聞慕遲緩緩睜開了眼睛，突然說道：
「不要讓奶奶知道了。」
何升一怔，心裡卻是翻起了一片驚濤駭浪。
總裁這是什麼意思？
他這是要防著老夫人？
為什麼？
難道……總裁夫人的身世，其實和老夫人有關？
何升不想承認，他的腦洞一下被打開了。
該不會，其實總裁夫人才是老夫人的親生孫女？狸貓換太子？
當年大奶奶生下的根本不是自家總裁？
而是一個女孩兒？
那個女孩兒就是總裁夫人？
老夫人為了保住大爺在族中的地位，所以才叫人偷偷換了兩個孩子？並讓人將總裁夫人送去了孤兒院？
但到底是自己的親孫女，不忍她流落在外，於是換了個身份又將總裁夫人收養了回來？
後來更是逼著總裁娶了總裁夫人，也是為了能夠讓總裁夫人能夠光明正大地認祖歸宗？
何升越想，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
再看向聞慕遲時，心裡不禁多了一抹複雜……
所以，剛剛總裁是因為意外發現了這個事實，所以才會心情這麼糟糕？
如果……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那就太糟糕了！
總裁要怎麼做？
聞氏集團的一切要怎麼辦？
他會把這一切都還給總裁夫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