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升也是傻了眼。
啊這……這是什麼情況？
不是做戲嗎？
做戲也沒有真跳樓的啊。
他朝聞慕遲看了看，想等待他後面的吩咐。
但聞慕遲卻只是說了一句：
「既然如此，如你們所願。」
然後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何升愣了愣，立刻追了上去。
留下一群圍觀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這……這就走了嗎？
出人命了啊喂！！！
一直到出了醫院，何升才忍不住開口：
「總裁……？」
他跟在聞慕遲身邊幾年，雖然外界都傳言聞氏的掌權人殺伐果決，手段狠厲，是一條咬住人就不撂牙的「瘋狗」。
但他卻知道，他並不會眼睜睜看著顧雪漫去死。
聞慕遲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她沒事。」
「什麼？」
何升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詫異地看向聞慕遲。
卻見他看著其他的方向。
他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這才發現那邊樓下圍了一群人，間或還能見到穿梭其中的穿著救援服的消防隊員。
隱約有些議論聲從人群中飄過來：
「剛剛真的是嚇死我了，突然就掉下來了……幸好下面早就鋪好了安全墊……」
「是啊，是啊，嚇死人了……幸好沒事……」
何升突然反應過來什麼。
所以……
其實剛剛底下早就鋪好了安全墊，即便顧雪漫真的跳下去，也根本不會有事？
他正想著，就看到一個人正被擔架抬著從人群中出來。
擔架上躺著的人，正是顧雪漫。
雖然她身上有些血跡，但是很顯然，她還活著。
而且，活得好好的。
總裁是因為早就知道了這些，所以才會這麼淡然、冷漠？
何升想著，看向顧雪漫的眼神愈發……一言難盡……
顧雪漫恰巧也在這時朝他們的方向看了過來。
她躺在擔架上，被人抬著。
雖然人沒事，但是從高空墜落的下墜感，還有那種生死關頭的恐懼，以及腹部重新撕裂的傷口，都讓她的臉色看上去十分慘白……
她一眼就看到了聞慕遲。
他就那樣隔著一段距離，冷冷地，沒有任何感情地看著她。
仿佛剛剛她從他的眼前墜落，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阿……」遲……
她張了張嘴，想要叫他的名字。
卻見聞慕遲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後，就毫無留戀地直接轉身離開了，只留給她一道冰冷、挺拔的背影……
將她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
顧雪漫死死地抓緊了雙手，墜樓前心底的那股恐慌越演越烈……
她在想，自己這一步是不是走錯了？
她是不是不應該用這樣的方法，逼迫聞慕遲？
但很快，顧雪漫就沒有心思再去後悔和自我懷疑了。
因為她暈過去了……
雖然她早就知道底下做好了安全防護，即便她真的不小心意外掉下去，也不會有事。
但剛剛那一滑，卻不是她故意的，更不在她的計劃之中。
那一下確確實實是被聞慕遲的眼神嚇到了……
才會不小心摔下去。
她才剛剛做完手術沒多久，這一摔，不單單只是將縫合的傷口震裂了，連子宮受損的地方也遭受到了二次創傷……
她直接就被抬著送進了手術室……
翌日。
被暫時收押在警察局的聞拾柒見到了一個人——金律師。
一開始聽說有人來探訪的時候，她是拒絕的。
但是，這一次，來通知她的那名警員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猶豫地對她說了一句：
「來的是律師，說是……要和你談一下關於『離婚協議』的事情。」
對方說完，甚至還頗為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顯然將她當成了一個被丈夫拋棄的可憐女人。
呵。
她可不就是被拋棄了麼。
聞拾柒冷冷地想著，眸光定定地落在對面金律師的身上：
「東西呢？」
「什麼？」
大概是沒想到聞拾柒開場會直接來這麼一句，金律師微微愣了一下。
聞拾柒神色古怪地打量了他一眼：
「『離婚協議書』，你不是來談這個的嗎？」
「哦哦。」
金律師反應過來，一邊將自己的文件包打開，從裡面取出「離婚協議書」，一邊在心裡暗暗吐槽，這位反應未免也太平淡了點吧？
一般人聽到自己的老公要和自己離婚，都不應該是這種態度吧？
尤其還是在她即將面臨「牢獄之災」的情況下。
他以為，對方至少會先問他一點什麼。
類似於：
「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或者：
「我能不能見見他？」
要不是她反應太過平淡，他剛剛也不會反應不過來。
不過，從始至終，他臉上的表情都表現得十分專業，公事公辦地將「離婚協議」遞給了聞拾柒，沒有任何一絲多餘的表情。
聞拾柒接過協議，大致掃了一眼，立刻就認出了這並不是她上一次簽訂的那一份。
也是。
如果是那一份的話，聞慕遲根本沒必要讓金律師過來。
聞拾柒拿起筆，直接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您不再仔細看一看嗎？」
金律師意外道。
這份「離婚協議」有好幾頁，尤其是後面，關於財產分配的問題，她竟是連看都沒有看。
要知道「聞氏集團總裁」這幾個字，代表的可是普通人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
哪怕只是多爭取一個點，那都是一般人打一輩子工都賺不到的錢。
她難道就一點也不在乎嗎？
便是他自己，面對這樣巨大的誘惑，金律師也很難說一句：不動心。
畢竟，誰不愛錢呢？
可，聞拾柒就是真的……完全……不在乎。
她簽好了名字後，就把協議還給了金律師，順便還問了一句：
「這份協議簽完就能生效了吧？不會還需要我另外再去民政局領離婚證吧？」
「……是。我們會由律師全權代理。」
「好。」
說完，聞拾柒起身就離開了。
再沒多問任何一個字。
金律師：「……」
人還真就……完全沒想過財產分配的問題。
好吧，能嫁給聞總，成為聞夫人的人，果然也不是他們這種普通人能理解的。
金律師收好文件資料，離開了警察局……
就在他帶著「離婚協議」離開的當天下午，聞拾柒再次見到了早上那名警員。
她抬頭看向對方，這一次，對方的臉上多了一絲笑意：
「恭喜，你可以出去了。」
聞拾柒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