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漫長的夢境後終於甦醒的阿策,在起床之後的第一反應是變態行為。」秦芊柏面無表情地說,「我很驚訝。原來,這就是無常法使的成長啊。」
公孫策抱著腦袋在床上哀嚎:「抱歉!對不起!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
「阿策那變態的表情和三年之前一模一樣。」大小姐目光冰冷地補刀,「真是,相當程度的成長呢。」
公孫策飛快地軟化成了一坨爛泥,他百口莫辯,只絕望地說:「殺了我吧……」
大小姐戳了戳軟泥怪,冷漠地問:「惡性化治好了嗎?」
「完全治好了。無比健康。比任何時候都要健全。現在的本人可以當之無愧地自稱是蒼穹之都的勇氣超人。」
這是謊話。
實際,莫名的恐懼心理在夢醒後還有著細微的殘餘。不過,這殘留細微到連他自己都能正常壓制住。嚴契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這種不徹底的殘留毫無疑問是藍先生中途干涉的影響。
還好氣惱的大小姐沒察覺到這句精妙的謊言。她遮掩住胸口,鄙夷地說。
「勇氣超群到一起床就來摸鄰居的胸部。」
「咕哇!」
「從這份實施性騷擾的變態勇氣來看,阿策的確失去了常人應有的恐懼心。」
灰發軟泥變態小心翼翼地問:「是我錯了……不打我嗎?」
「又不是第一次了,事到如今再跟阿策生氣也沒什麼意義。」
得到原諒的軟泥怪又恢復成了人形。
公孫策戴上眼鏡,清了清嗓子,想要說些什麼緩和一下氣氛,便將心中的想法脫口而出:「經過了三年的時間,你的身材和地面有了很大差別啊,大小姐!」
看到女孩揚起的右掌時,公孫策立刻聯想到了將要發生的事情。趕在巴掌落下之前,緊急尋回智商的某人低聲下氣地求饒:「是小的得意忘形了還請您務必原諒。」
大小姐收回巴掌,將頭扭到一旁:「生氣了。」
「求你別啊!」
「生氣了。」
「我……我做點東西給你吃?」
「心灰意冷。灰心喪氣。心死若灰。」
「你的心裡為什麼全是灰色啊!」
青春女孩就明亮一點好嗎!
公孫策深感焦頭爛額,他發覺自己陷入了和三年前一樣的尷尬情況。最尷尬的地方就在於,三年前他可以通過挨半小時揍和緊急推理緩和氣氛,而三年後的現在兩人都心知肚明,秦芊柏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對他大打出手了……
……說起來這也不是什么小事吧?
就算關係很好這似乎也已經到了可以報警叫律師的等級了。可是他下意識就覺得大小姐不會這樣做。他的思維是不是有哪裡出了問題啊?
公孫策緊張萬分地活動著大腦,思考著解決問題的辦法。他靈機一動:「大小姐,就當做賠禮道歉,我把那個夢的內容講給你聽好不好。」
秦芊柏的頭扭過來了。
「節點夢嗎?」
「對對,對目前為止的人生和性格,造成重大影響的事件就是節點。」公孫策感覺自己逐漸找回平日的節奏了,他自信而沉穩地說,「而公孫先生我經歷的最後一個節點,就是和你相遇的故事!」
彭。
好像聽到了這樣的效果音。大小姐的臉突然變紅了。
「——不不不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公孫策手忙腳亂地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大小姐你對我的人生來說非常重要!」
彭!
腦中的幻聽加倍了,大小姐的臉已經紅透了。
「太卑鄙了,阿策。不光是直球還是二連打。」
「唔噢噢噢噢啊啊啊啊!」
「戒指在哪裡。」
「你的思維已經躍進到那個地步了嗎!」
「至少要先見一下父母。」
「住手啊!你的想像力究竟狂奔到哪裡了!
」
不妙,出事了。面色通紅的大小姐,其精神很明顯已暴走到了連自己也猜測不到的方向。連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了再這樣下去要出事的!
灰發青年發出野獸般的哀嚎。
「我剛睡醒語言能力還沒有恢復正常!由於剛剛的意外你的狀況也不太穩定的樣子!總之我們臨場休息十分鐘後再說好嗎!」
「啊……!」大小姐似乎恢復了一點神志,「必須要終止才行。十分鐘後再說!」
滿面通紅的兩人同時奪門而出,去戶外呼吸起了新鮮的空氣。
·
十分鐘後。
並排坐在沙發上的兩人,以如出一轍的空洞眼神望著牆上的山水畫。
冬、冬。秦芊柏用手肘戳著鄰居的腹部。
「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遵命。」
「全部都是阿策的錯。」
「怪我。」
「那,夢的內容是?」
公孫策繞著頭髮,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其實就是干架的事情……把超能力組織干翻掉然後回家,這樣。」
秦芊柏回想了片刻,活靈活現地模彷道:「從今以後,這座城市是老子的地盤。」
公孫策糾結地捂住臉,低聲道:「求求別說了……」
秦芊柏窮追勐打:「我絕對會保護好她的。」
「我真要覺醒遁地了。」
「三年前的阿策什麼都敢說呢。出發戰鬥的時候不由分說就把我的手拉住了,讓我很有些吃驚。」
中二巔峰期的少年人是這樣的。
「畢竟當時我們連高中都沒上……以一個大學生的視角回頭去看那時的表現,就覺得浮誇做作到簡直跟公開處刑一樣……」
秦芊柏側臉瞧著他,面無表情地說:「我們去打倒整個蒼穹之都。」
「還請不要復讀我的中二發言了。」公孫策苦著臉伸手,「就當安慰下公孫先生我受傷的心靈,能摸摸手嗎。」
「性騷擾變本加厲了,阿策的欲望好可怕。」
「你的吐槽欲望才是好可怕吧。」
女孩輕輕握住他的手。
就像夢境的最後一樣,掌心中傳來的溫度,讓公孫策感到無比安寧。
「怎麼說呢……回過頭來看會覺得那時的自己在各種意義上都爛的令人髮指,遇到事情要靠你鼓勵才知道振作起來,簡直不像個男人。」
「未成年的16歲本來也稱不上男人吧。」秦芊柏說。
這種時候就別吐槽了好嗎?
「不過另一方面……也覺得那時候的自己雖然表現得很蠢,但似乎也比現在硬氣一點?」公孫策推了下眼鏡,「公孫先生我在這三年間,究竟是成長了,還是退步了。我在考慮這件事。」
秦芊柏猶豫了片刻,帶著一絲不忍說出了真相。
「雖然阿策一直在強調自己三年前很中二,但現在的阿策情緒激動起來也還是那樣。」
「別把這種殘酷的事實說出來!
」
「不過,在經歷了這幾個月的事件之後,能明顯感受到阿策有了其他的變化。」
「有嗎?」
「之前在冷靜的狀態下,是絕對不會主動來拉我的手的。」
別通過這種細節判斷啊。
說的好像公孫先生我是情緒一激動就會對女生動手動腳的問題人物一樣!
「所以說,我對阿策的評價也沒有改變。」
無表情的少女側過臉來,像過去一樣直視著他的雙眼。像過去一樣,不帶一絲迷茫地,威風凜凜地說道。
「現在我也依然認為,阿策是這座城市裡最好的人。」
感覺到了這句話語的重量。
想要找些其他的理由湖弄過去。想要像以前一樣自己說服自己。然而在回顧了那一連串的事件後,自欺欺人的把戲,好像怎樣也無法靈活地玩弄起來了。♝💙 ❻➈𝓈𝓱u乂.𝕔𝓸𝕞 💲😎
藍先生臨走前遺留的話語令公孫策不得不直視現實。現在的他,不能允許自己再度模稜兩可地依靠欺瞞過日。
因此,帶著從未有過的決心,公孫策衝動地開口。
「秦芊柏。」
認真地,叫出對方的名字。
「能告訴我,你沒有表情的原因嗎?」
手中傳來的力道增大了,秦芊柏像平常一樣問道:「阿策不打算維持距離了嗎?」
「啊啊,坦白承認吧,我想進一步了解你。」
這是三年前就該說出口的問題。
一直用蒼穹之都的常識當做藉口,拖到現在才將話語說出,他還真是有夠沒用。
「實際上,這不是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不涉及到什麼隱秘,也沒有什麼沉重的過去,僅僅是我個人的問題而已。」
「嗯。」
「聽到真相之後,阿策說不定會很失望的。」
「安心,你在我眼裡從來都不是那種隱藏著無數秘密的女人。」
大小姐轉頭盯了過來。
視線中充滿了怨念的樣子。
「那,我在阿策眼中是什麼形象啊。」
公孫策不假思索地說:「溫柔、體貼、善良、堅強、強大的同時也惹人憐愛。雖說偶爾會耍脾氣、無理取鬧,但做錯了事情之後總會好好反思。是個在日常生活中一點點成長著的,可愛得讓我總想緊緊抱住的好女孩。」
把真心話說出來了。感覺神清氣爽。
公孫策沒什麼心理負擔,依照他對鄰居的了解,秦芊柏是聽到直白的稱讚後,會顯得很高興的類型。
果不其然,女孩得意洋洋地看著他。
「果然,我成熟、神秘、性感又迷人呢。」
「你的總結能與我的發言連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啊!」
「今天心情很好,再加一句誇讚的話,就特別允許你抱一下。」
公孫策飛快地說:「您舉手投足間展露的矜持與優雅,正是我等凡人仰望不已的證明!」
區區面子算什麼。
別說是一句,就連一百句我也能當場想出來!
「不許動哦。」
秦芊柏鬆開手,在灰發青年困惑的眼神中站起身來,走到了他的前方。
然後,女孩安然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喂喂喂喂——?!」
秦芊柏向後一靠,倚著某人的胸膛說:「好了,抱吧。」
「這種抱法對於大學生來說也太過限制級了吧!
!」
「要是有奇怪的觸感的話就攻擊阿策。」
「你知不知道強人所難這個詞怎麼寫啊!」公孫策開始虛張聲勢,「我可告訴你,再不下來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現在,在這裡,公孫先生我就要像個變態一樣抱住你了!」
女孩的腦袋動了一動,黑亮的髮絲拂過少年的面龐。
「阿策的雜魚感溢出來了。」
可惡!
公孫策氣勢洶洶地伸出胳膊,以對待玻璃藝術品般的謹慎動作,小心翼翼地摟住了懷中的女孩。
「好啦,公孫先生我現在就抱著你。」他放緩聲音,「我在你的身後,看不到你的臉。所以有什麼不愉快的話,就放心說吧。」
「阿策,有時候可以不那麼聰明的。」
我的我的。
秦芊柏安靜了一會,似乎是在回憶往事。
「……阿策還記得吧,我來蒼穹之都前的生活。」
「當然。」
不久前剛在夢中回顧過一次的公孫策,對此自然一清二楚。在現實中了解秦暝引發的混亂後,當年的最後一塊拼圖也補了上來。
曾經無憂無慮的天才少女,在經歷了家族大敗、秦暝外出的事件後,不得已擔當起了年輕一代的責任。待她最好的爺爺因為工作離家,與她最親的叔叔本人就是混亂的引發者。
因而,在家族單方面施加的期望與義務之下,失去依靠的女孩幾近崩潰,最終離家出走。
「差不多在覺醒超能力的一年之前,我就對這樣的生活感到非常厭倦了。我想要像其他的兄弟姐妹一樣,自由支配自己的一部分時間。想要擁有自己的興趣愛好。想要從日復一日的戰鬥與鍛鍊中脫離,暫時修整上一段時間。」
「我覺得,這並不是多麼過分的要求。因為那裡是我的家庭,我是家中的一員,而不是習武的機器。」
女孩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難過,讓他想起了三年前的交談。
「我很努力地去和長輩們交流。一開始是心平氣和的,可屢屢被拒絕,後來因為生氣而大喊大叫,再後來甚至開始哭了。可是老人們永遠在說家族的責任,父母則告訴我,應當聽從他們的話語。」
「那個時候,我感到很詫異。因為無論我是哭,是笑,是悲傷,還是憤怒,大人們的反應都總是一樣的。變化的只有表達的方式,而其中的內核從未變過。」
「我的喜怒哀樂對於大家而言,好像從來就不存在一樣。」
公孫策抱得用力了一些,讓她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溫度。
「出於惡作劇般的報復心理,我採取了反抗的行動。」秦芊柏慢慢說著,「我控制著自己的表現,不在大人們的面前表露出一絲情感,想要靠這種玩笑般的方式,讓他們理解我的不滿。」
「然後呢?」公孫策問。
「這樣的惡作劇持續了幾天。我遮掩住聲息,偷聽了老人們的商議,想要看看他們的反應。」秦芊柏說,「我聽到他們說,『這是大喜事呀!小芊這幾日有了明顯的變化,想必是在武道修行上更進一步,已要進入傳說中無滯萬法之境界了!』」
「那個時候,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碎掉了一樣。」
「原來大家真的不在乎我的感情啊。在他們的眼裡,我並不是秦芊柏,而只是一個天賦卓絕的人吧。」
秦芊柏輕聲說道:「不知道為什麼,那天之後,不管怎樣努力,我都做不出表情來了。」
公孫策火冒三丈。
他知道這是許久前的往事了,更知道不是每個秦家人都這副模樣,但此時此刻的他依然有種強烈的欲望,想飛去帝都把那不知所謂的秦氏宅邸整個砸爛掉。
「真他x活該被你和秦暝前後揍上兩頓,活該被秦老爺子噼頭蓋臉一頓臭罵!」公孫策破口大罵,「狗屁的武林魁首!一幫短視而迂腐的愚蠢武夫,這樣也能算是大人嗎!」
「阿策。」
「我就罵!」
秦芊柏轉過頭來,不滿地瞧著他:「阿策,他們是我的家人。」
公孫策勉強壓住怒氣,憋了好一陣,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別告訴我現在你原諒他們了。」
「嗯,原諒了。之後交流時才發覺,那句話其實是長輩們的無心之語。」秦芊柏苦澀地說,「他們當真未能發現我的惡作劇……直到我來了蒼穹之都後,老人們才發覺那不是武道境界進步的表現呢。」
公孫策的怒氣有差不多一半轉化成了混著荒唐與譏笑的無可奈何。
「……你們老秦家就是所謂的木頭家族是嗎?你是小木頭、秦暝是大木頭、然後家裡一幫肌肉男全是參天大樹一個賽一個木愣?感情全家就老爺子還算能善解人意啊疼疼疼!」
冬!秦芊柏的腦袋一下撞在了某人的側臉上。她不滿地說:「阿策是全世界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
公孫策嚷嚷道:「公孫先生我不比你那一家木頭敏銳多了!」
大小姐仰起頭來,公孫策對視鄰居的眼神,突然感覺一陣說不上來的心虛。
「……為什麼要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我?」
「阿策,我現在坐在你的懷裡哦。」
公孫策嚴肅地說:「除了擁抱之外我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出格行為!我雖然不是正人君子,但坐懷不亂還是做得到的!」
「幾分鐘前襲胸的阿策如是說。」
公孫策的氣勢立馬弱了下來:「我們不提非主觀因素好嗎……」
冬冬冬,女孩連續撞了他好幾下。
「事情的經過說完了,很失望吧?」
倒不如說我很慶幸,不是時雨君那種程度的殘酷過往真是太好了。
「失望沒有,生氣是真的。」公孫策連聲嘆氣,「你啊,到了現在也笑不出來嗎?」
「私下練習過幾次,但怎麼樣也做不出表情。」秦芊柏用手指撐起自己的嘴角,「只能這樣笑一笑。」
「這可真是……」
說是心理因素也太過激了。
難不成,是她的超能力一直在潛意識間作用於自己身上嗎。
公孫策憂愁地說:「得想個法子讓你笑出來才行。」
「……這次,是阿策主動拉近了距離。」女孩突然說道,「踏入他人的內心需要對應的資格,阿策是這樣教我的吧。」
「啊,怎麼了?」
公孫策隱約感覺有點不妙了。
「那麼,究竟是出於什麼緣由,阿策才不惜以身涉險,要突破穩定的安全距離呢?」
……不妙啊。
為什麼你,會用這麼嚴肅,又帶著點期待的聲音問出這種問題啊。
這樣一來,不就顯得像是……
「有想要對你說的話。」
身體被某種說不上來的情緒支配了。
在思考之前,言語先一步脫口而出。
「有著一定要拉近距離才能表達的言語,才會這樣的!」
房間中一下子安靜下來,兩個人似乎都不知道說什麼好。靠得很近的兩人,均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尷尬與慌張。
「那……」秦芊柏的聲音聽上去有點緊張,「想說的,是,什麼?」
公孫策絞盡腦汁,感覺有什麼話到了嘴邊,卻像被無形的鎖鏈栓住了一樣,怎麼都說不上來。
「……我還沒有想好。」公孫策感覺自己從未如此丟人過,他小聲補充道,「只是,很想看到你的笑容。」
這次,沉默的時間更加長久了。在令人焦躁的等待後,女孩背對著他開口。
「如果,阿策願意說給我聽的話……」
公孫策緊張地抿著嘴唇:「等我想好,好嗎?」
「嗯,一言為定。」
「多謝。」
「反悔的話就打到半身不遂。」
「好殘酷的懲罰啊!」
秦芊柏輕巧地從他的腿上跳下,拎起放在一旁的書包,走向大門。
「我要去上晚上的課了。拜拜,阿策。」
「晚上見,我解決完晚餐就回家了。」
少女走出了門外,少年坐在沙發上。
少女開始奔跑,少年不自覺傻笑。
幾乎在同一時間,他們拿起了手機——
·
同一時刻,定翼區,卡爾黛西亞的家。
「愛情使智者變為蠢貨,令君子變成賭徒!」
電視屏幕上的主持人抑揚頓挫地念著讀者留言,在現實中引來小情侶們的會心一笑。
「是這樣嗎,憐一?」
「有些誇張吧……」
像每對恩愛的戀人都做過的一樣,某對熱戀中的情侶正黏在沙發上看著無趣的電視節目。就在卡爾黛西亞準備換台的時候,兩人的手機在同一時間響了起來。
小情侶們各自看向來電人的姓名,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時雨憐一默契地遞過電話,將電視調到靜音。他們同時按下了接聽鍵。
「喂喂~怎麼了,小芊~?」卡爾黛西亞熱情地說。
「終於醒了嗎,公孫?」時雨憐一沉著地問道。
年輕男女的聲音,帶著如出一轍的焦慮與不安從手機中傳出。
「幫,幫,幫,幫幫我卡爾黛西亞!」
「臥槽你這次真得幫兄弟一把時雨君!」
熱戀二人組強忍著快要爆發的鬨笑聲,裝作嚴肅地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覺得……這次是……」秦芊柏說。
「我知道這聽上去很離奇,但我猜說不定有可能是……」公孫策說。
「戀愛問題!」x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