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腳下的黃土

  從蝦米口中得知,老頭子比李若墨要早一步得到「催化劑行動」的情報,所以命令b隊的人,執行了代號為「剪除」的行動,將中情局暗布的殺手殺掉,隨後命令蝦米,開槍狙擊虞雪。

  老頭子知道自己活不長了,所以事先都做好的一切的安排,他之所以要殺虞雪,就是為了給李若墨排除一切的障礙。

  李若墨是老頭子最得意的學生,日後她必然能夠繼承自己的事業,帶領特科去為這個國家奮鬥,但是這件事唯一能阻止李若墨的是她本身對蒼龍的那種感情,李若墨自己不願意承認,但是老頭子早就看出來了。

  加上蒼龍的危險程度,讓老頭子都感覺到了威脅,他在或許還有辦法對付蒼龍,可他如果不在,而李若墨若是感情用事,他的事業和這個國家日後的安危都將受到威脅,所以老頭子命令蝦米殺掉虞雪。

  其目的不過是讓蒼龍得知虞雪被殺的消息後,失去應有的理智,如果蒼龍來中國真的有什麼目的和身份的話,他肯定會暴露出來,即使沒有,蒼龍也會走上與這個國家對立的道路,同樣也走向與李若墨的對立的道路。

  李若墨為了保全特科,不得不對蒼龍痛下殺手,殺死一個心愛的人,就會讓李若墨的感情徹底塵封,日後他這個最得意的學生,就不會有什麼羈絆。

  所以,蝦米說他和老頭子都不是叛國者,他們只是殺人犯而已,他們有自己的一個目的,有一個必須殺掉虞雪的理由,因為虞雪是蒼龍的弱點,就像蒼龍製作的視頻里那個女人一樣,也是蝦米的弱點。

  只是老頭子想不到蒼龍並沒有失去理智,因為他身邊還有一個黑曼,在關鍵是時刻阻止了他,要不然蒼龍很可能會回到法國,動用他所有的力量,與這個國家為敵,當然他能不能逃出去就是個問題,至少一場苦戰是絕對避免不了的。

  老頭子也沒料到蝦米會招出一切,而事實上蝦米招不招,蒼龍都不會殺他,因為蒼龍不會用這種低級的辦法給蝦米一個痛快,他會讓蝦米生不如死的活著,所以老頭子精密安排的計劃,唯一遺漏的一點是,他不太了解蒼龍,也不清楚蒼龍身邊還有一個黑曼。

  這個計劃如果是李若墨來實施的話,或許百分之百成功了,可是這個計劃即使放在李若墨面前,對她有絕對的利益,她也不一定會看上一眼。

  至於蝦米為什麼會出現在那份中情局的機密情報名單上,其實不過是一個很簡單的伎倆,真真假假的混合,即使有人真的得到了這份名單,也只有這份名單的知情者,才知道在名單里,真真假假的人物中,到底誰才是真的間諜,誰才是假的間諜。

  這也是蒼龍拿著這份名單不交給李若墨,而是拿在自己手裡的原因,以至於老頭子對他算計了這麼一回,他把蝦米立即當作了是中情局的間諜。

  這樣的反間計,在世界各國的情報部門裡,都是慣用的,被稱之為後手,不僅僅是為了震懾自己國家在別國的間諜,同樣也是為了保護這些間諜的安全,即使被泄密,也是真真假假,那麼重要人物,換成任何一個國家也不輕易的把這些人物全都關禁閉審查。

  只是,老頭子自己也不清楚那個代號「催化劑」的行動,到底對蒼龍會產生怎樣的作用,他只知道殺了蒼龍,那就萬事大吉,或者讓李若墨徹底的不信任蒼龍,就剪除了日後特科存在的必要威脅。

  特科基地,蝦米回來了,他身邊還跟著一個人,這就是蒼龍,這一趟蒼龍是來找老頭子算帳的,讓整個特科都是如臨大敵。

  只是當李若墨出現,帶著蒼龍來到一座墳頭時,蒼龍啞然了,他即將要復仇的人,已經埋在了這一堆黃土之下,只剩下一個骨灰罐。

  「按照蝦米所招認的一切,我不知道老頭子到底想做什麼,但我只能對你說,對不起。」這是李若墨在蒼龍面前第一次低頭,或許是內心的那種身為老頭子學生的負罪感在作祟,而她本應該沒有這種負罪感的,只是面對這個男人,李若墨心底鬼使神差的就這麼說了。

  蒼龍在老頭子的墳前沉默了很久,這一刻他突然不恨這個老頭子,也不恨蝦米,因為自己本就是一個讓他們懷疑的人,換成自己或許也可能這麼做,甚至比他們做的更完美。

  他們有自己使命,有自己的目的,就像他在墨西哥曾對197說過的那樣,有時候為了保護更多的人,不得不去做一件違背良心的事情,老頭子甘心做這樣一個罪人,去傷害一個普通人以保全特科。

  蝦米身為一個軍人,也甘心成為一個罪人,甚至於可能是一個莫須有的叛國者。

  「虞雪的事情,我會召集國內外所有最頂尖的醫生,進行專家會診。」李若墨說著,看了看這個沉默的男人,見他不說話,自己只能離開,她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些,無論蒼龍是否現在恨自己也好,怨自己也罷,她能做的只有這些。

  冷風吹著發梢,蒼龍呆立了很久,他不想讓虞雪的事情再次重演,因為他已經經歷了兩次這樣的痛苦,他沒有落淚,並不代表他心裡不痛。

  轉身,他看著李若墨曼妙的身姿,走在這黃土地上顯得有些孱弱,這個自始至終都透著一股強勢的女人,此時顯得是那麼落寞,讓人可憐萬分,比起自己來,她的不幸運是成為了老頭子的學生。

  只是這些事情總是要有人去做,沒有現在的李若墨,也有另外一個「李若墨」,因為他們需要保護更多的人。

  多少年前,一個強國復興的夢想,讓一代代人奮不顧身的去犧牲,而現在這個夢想即將要實現,卻沒有人記住這些和老頭子一樣做了很多對的事情,也做了很多錯的事情的人,他們註定要成為那些無名英雄中的一位,而在普通人眼裡,他們可能也是罪人。

  他們立下了功勳,同樣也犯下了普通人無法理解的罪過。

  這一刻,蒼龍突然讀懂了這個國家,讀懂了這裡的人,他快步趕了上去,與李若墨並肩而行:「我記得我的人生里,有那麼一刻處於最冰冷極端,有一個人,用她的身體,給我帶來了溫暖,儘管我並不需要,可我還是感受到了。」

  李若墨突然定住了腳步,她知道蒼龍想表達什麼,停留了幾秒,李若墨大步向前:「你不用感謝她,那只是一個醫生在那一刻的職責,而且除了取暖,她與你似乎沒有其他關係。」

  「呵呵。」蒼龍默默的笑了笑,卻沒有繼續糾結於這個話題,「你知道上帝之手計劃嗎?」

  「上帝之手?」李若墨警覺的停下來了腳步,「這也是你從中情局裡得到的東西?」

  「算是。」蒼龍點了點頭,把自己對上帝之手所了解的情況說了一遍,最後輕描淡寫的看著她,道,「我是這個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

  李若墨臉色凝重,沉思了一會,道:「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只會加深我對你的不信任。」

  「你是個智慧的女人,而且我們都想知道上帝之手計劃的真實目的,所以我們暫時有著共同的目標,可以繼續合作下去。」蒼龍面無表情道。

  可李若墨卻感覺到這個男人的心態變了,他無法說服自己去恨老頭子或者是蝦米,但他可以面對另外一個敵人,就是中情局,如果老頭子不殺那些中情局的殺手,很可能黑曼也難以保全虞雪的命,甚至有可能現在虞雪已經和老頭子一樣,只剩一堆骨灰了,他了解中情局那群殺手的狠辣,相反的是,蝦米反而在猶豫的那一瞬,救了虞雪一命。

  「如果你早回來,把這些事情說出來,可能老頭子就不會布下這麼一個圈套,可惜.......」李若墨看著他,本想說這些話,可最有又咽了回去,語氣又變得利益十足,道,「可我想要更深入的合作。」

  「我把這麼機密的情報告訴你,難道還不算更深入的合作?」蒼龍反問道,「如果你想要我給你們賣命,也得拿出誠意,是。」

  聽到此話,李若墨心底不由一喜,蒼龍的意思很簡單,想讓我加入你們,也得給點時間,給點誠意。

  「你惹下的事情,我會幫你擺平。」李若墨一句話,把所有蒼龍即將遇到的麻煩,都攬在了身上,「至少在中國,沒有人可以動我的人,沒有!」

  「你似乎搞錯了,我可不做你的下屬,只是合作。」蒼龍平靜道,「而且,我還需要時間。」

  「多久?」李若墨問道。

  「等我教書回來之後。」蒼龍平靜的看著李若墨,「我做事從來不半途而廢,我可不想讓我的學生被人欺負,即使要欺負,也只有我能欺負他們。」

  李若墨一愣,諷刺道:「一個殺手居然能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這麼去拼命,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原則。」蒼龍說著,「用佛家的話來說,我與他們的緣分未盡,等到他們高考完了,或許我就能抽出大部分時間來。」

  「有什麼困難聯絡我。」李若墨說著,語氣一冷,「趕緊離開這裡,不然許政委來了,就得對你實施監禁審查了。」

  「呵呵。」蒼龍諷刺一笑,隨後大步朝基地的小型機場而去。

  李若墨打電話給他安排了軍機離開,默默的看著直升機遠去,她突然發現,蒼龍又回到了與她第一次見面時的模樣,表面上熱情,其實心底已經冰冷,或許在也沒有能融化他的心。

  「那個殺手呢?」而就在此時,一個身穿軍裝的人,帶著一隊內衛部隊走到了她身邊。

  「天上呢。」李若墨看著離去的軍機,淡淡道。

  這人正是特科的許政委,除了李若墨和老頭子之外的二號人物,現在老頭子走了,他理所當然的成為了特科的一號人物,不過這只是他自己認為,真要成為還得問問李若墨答不答應。

  「你把他放了?」許政委不可思議道,「你難道不知道他很可能威脅這個國家的安全!你知道這是什麼罪嗎?」

  「通敵叛國嗎?」李若墨冷冷的盯著他,「這裡是特科,不是你們總情局,我現在是你的上司,如果你說話在這麼不客氣,我現在就能撤你的職,你信不信?」

  「你....你什麼時候成為我的上司,論職務你只是總務辦的主任,我是特科政委,你似乎沒有權利質疑我的命令。」許政委義正嚴詞道。

  李若墨拿出一張紙,微笑的看著他,道:「在總參謀部的這個命令下達之後,我現在身兼特科總負責人,總務辦主任,似乎比你的職權大那麼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