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正文完

  在南洋,傳出盛九爺有愛人那一瞬,已經是謠言四起,對花清祀的形容各式各樣,也有說過她心狠手辣的。【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但傳言總歸傳言,跟親眼所見完全不同。

  可現在親眼見到花清祀拔槍,而且槍法奇准,如此嫻熟,想必以前沒少盤這玩意。

  「啊——」盛沛悽慘的叫聲迴蕩在宴會廳里,手臂被打穿的血窟窿正在冒血,躺在地上沒人相護看著實在可憐。

  「盛白衣,盛白衣你這個畜生,畜生!」

  「你這個雜種,根本不配姓盛,你媽就是個水性楊花的賤人!」

  先罵盛白衣,在罵沈青釉。

  罵盛白衣,他自己到沒所謂,可觸碰到他底線!

  盛白衣一把把花清祀扯到懷裡,盯著地上滿眼怨恨的盛沛,「給我拔了他舌頭!」

  「慢著!」

  今日的晚宴,盛志鴻也收到請柬,只是存在感一直很低,直到現在才跳出來幫盛沛說話。

  「盛九爺,眾人都知您心狠手辣,弒父殺兄,對待親人殘忍無情,半點親情不念。盛沛好不容易活下來,現在來討一個公道,盛九爺是想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滅口不成!」

  盛白衣一偏頭,冷睇著盛志鴻,「就算我殺人滅口,你又拿我何?」

  「九爺說笑了不是?」盛志鴻倒是扯了扯衣袖,給自己的人使了個眼神,上前來弩拔劍張的推開遠洲,把盛沛護在身後。

  「在南洋,誰不知道,盛九爺隻手遮天,誰敢跟您對著幹?除非是活夠了,自尋死路。」

  「我不過是個落寞盛家一個尋常人,怎敢同九爺針鋒相對!」

  「你……」遠洲幾時受過這種氣?槍都拔出來了,恨不得在盛志鴻腦門上開了上一個血洞!

  「遠洲,先退下。」

  遠洲憋著氣,退到身後,但握槍的手卻沒鬆動。

  「不敢爭鋒就滾到一邊。」盛白衣整張臉都如浸了寒霜一般,他是真的動了殺心,一丁點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盛志鴻擺擺手,頗為胸有成竹,「盛九爺莫要動怒,我護著盛沛不過是因為他是大哥的孩子,是我侄子,他能在你手中活下來已是僥倖。盛九爺有何必再次咄咄相逼?」

  「怎麼說,我們也是同一血脈,盛九爺不如就此手下留情,也給大哥留一個血脈!」

  被護在懷裡的花清祀仰頭,因為她感受到盛白衣的渾身緊繃,放在她手臂的手徒然收緊。

  「盛志成要留血脈?他不配!」

  這話倒有些深意。

  盛志鴻被這話逗笑,反問,「大哥對你也沒做過什麼心狠手辣的事,盛九爺怎麼就如此不滿我大哥?」

  「這其中,莫非有什麼我不知的隱情?」

  在場許多人都聽出來了,當年盛家遭逢變故,其中藏著極大的秘辛,一定出了什麼很重大的事,盛白衣才如此厭惡盛家!

  盛白衣寒著一張臉,面色緊繃,很少見他這樣情緒外露。

  「有隱情又如何,沒隱情又怎麼樣?你剛才都說了,在南洋白衣可以一手遮天,這般身份要一個人性命又如何?」

  花清祀從懷裡抽身,溫聲細語的反問。

  「盛先生剛剛說,大家都是同一血脈?既都是侄子,盛先生為什麼不問青紅皂白就偏袒盛沛,反而步步緊逼的針對白衣?」

  「盛先生想要論公斷不是不行,但首先你得一碗水端平?且不說今晚盛沛出現得特別,在這麼多保鏢下能夠扮作服務生身份來到晚宴,還能手持利刃。若說沒個內應,是不是太瞧不上白衣的人?」

  「少夫人,這件事跟你沒關係!」盛志鴻上次就領教過花清祀的牙尖嘴利,讓他沒機會進盛公館。

  「怎麼沒關係?盛先生是想欺負我家先生性子溫雅,不屑與你們做無畏的口舌之爭嗎?」

  什麼鬼?

  性子溫雅,盛白衣?

  「你算個什麼東西敢插手我們是盛家的事!我就是說盛白衣如此下作狠辣,會娶一個什么女人?現在一看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盛沛在保鏢的攙扶下,可能是憤怒,臉色沒有蒼白反而耳紅脖子粗,「盛白衣是個什麼狼心狗肺的畜生你都不知道,卻一個勁兒替他說話!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弒父殺兄已經罪大惡極,就你才敢是非不分,不知廉恥幫著這種人說話!」

  「你們以為,我跟盛白衣是堂兄關係?呵,其實盛白衣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花清祀不知盛家的關係,所以聽了以後不覺得有什麼,反而是在場的人,皆是一副吃了大瓜的表情。

  「你……」盛白衣咬著牙,這事肯定刺痛到他心裡最痛的地方,身體才會氣的發抖。

  盛志鴻佯裝驚訝,不可置信,「你,你說什麼盛沛,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盛白衣的母親勾引我父親,才有了盛白衣,而她母親臭不要臉,居然隱瞞這件事,一直在欺騙二叔!」

  「二叔哪裡想到,盛白衣不是親生子,而是我爸的孩子。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沒有什麼秘密可以隱瞞一輩子!盛白衣的身份被發現以後,二叔勃然大怒要把他們母子趕出盛家……」

  「沈青釉居然把我父親拖下水!讓我爸跟二叔徹底翻臉,搞得盛家不得安寧!」

  盛志鴻的演技不怎麼樣,太過刻意做作,「你說大哥、二哥之間的嫌隙是因為這件事?」

  「對,就是因為沈青釉不守婦道,存心勾引我爸,背叛二叔!」

  「這一對下賤的母子,沒有死活到今天,老天爺真是不長眼!我今天來,就是為了爸討一個公道,殺了這個孽障!」

  盛沛的爆料的確是驚天爆料,當年知道內情的人已經死絕,盛沛能夠活著是自己命大,也是盛白衣在當年手下留情!

  只是這麼多年沒有盛沛消息,他是怎麼悄無聲息回到南洋而不被發現的?

  在晚宴上已經低聲議論起來。

  「原來當年盛家突逢變故的原因是這個,盛九爺想要掩蓋那段齷齪的過往,所以殺人滅口?」

  「這樣講來盛家大少確實無辜。」

  「原以為盛九爺只是狠辣無情,沒想到是真的暴戾恣睢。」

  「弟妹勾引丈夫大哥,還有了孩子,這種事換我也不想讓人知道。」

  ……

  這件事且不說會不會動搖盛白衣地位,反正他跟沈青釉在南洋的名譽一定會很受很大影響。

  而且謠言這種事,只會越傳越難聽。

  盛白衣能夠扛下,但本來就被往事折磨的沈青釉可不行,在精神病院那些年也是因為這個關係。

  原來,這就是鳳棲梧的報復。

  把盛沛秘密送到南洋,在今天的晚宴登台唱戲,針對的是情緒本就不穩的沈青釉!

  「盛白衣,你當真只因為這件事,害死了大哥跟二哥?你可真是狼心狗肺,豬狗不如!且不說大哥是你親生父親,二哥對你從小就好,就算後來跟大哥生了嫌隙對你依舊視若親生,還送你出國留學!」

  「盛白衣,你怎麼能,怎麼能做到如此殘忍!」

  「對自己的親生父親跟養父狠下殺手!」

  盛志鴻那個痛心疾首的樣子演的可真好,看得人不自覺都替盛家死去的人感到委屈和惋惜。

  「未經他人痛,莫勸他人善。」花清祀握了握盛白衣發涼的手,「盛先生我剛剛說了,同為侄子,你這偏袒得未免太明顯!」

  「你每個字都替盛家兩位先生叫屈,又替盛沛撐腰?敢問一句,如果白衣真的如你們所言,為什麼你跟你的一雙兒女還能夠好端端的活著?白衣如果要滅口,不是應該殺了整個盛家人,一個不留嗎?」

  「還有,你們總會白衣害死很多人?請問是什麼時候,在哪個地方,你們又是否親眼所見?」

  「盛沛你言之鑿鑿的說我是婆婆勾引你父親?我就好奇了,你父親是白痴還是弱智?盛家在南洋地位非同一般,倘若真是我婆婆勾引,你父親就管不住下半身,被美色所惑嗎?」

  「你們拿過去的事來指責我先生跟我婆婆,每個字講的言之鑿鑿卻沒半點真憑實據,憑你們上下嘴皮一碰,就想要損壞兩個人的清譽,你們是把今日在場諸位賓客當做傻子在戲耍?」

  花清祀講的雲淡風輕,卻字字珠璣,「對了盛先生,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盛沛能夠隱瞞身份,瞞過所有的保鏢來到宴會現場,憑他一個人真的能夠做到?」

  「盛先生從一開始立場就如此堅定,你憑的是什麼標準呢?」

  「你,你是在強詞奪理,混淆視聽!」盛沛指著花清祀,咬牙切齒,「不要以為你舌燦蓮花就能顛倒黑白!我要是有證據,能讓盛白衣這個兇手活到現在?」

  「哦,沒有證據的事你就能信口雌黃,講得如此言之鑿鑿?」花清祀寡淡一笑,「那我也可以猜測,是你父親欺負我婆婆在先,才導致我婆婆懷上白衣。我婆婆宅心仁厚,心疼肚子裡的孩子,又被你父親威脅,才把這件事隱瞞下來。後來白衣的身份被發現,是你優秀不過白衣,爭搶不過盛家家財,這才冷血無情殺人栽贓!」

  「只可惜,白衣的手段技高一籌,讓你成為手下敗將,你不得不離開南洋隱姓埋名多年一直在等待時機。」

  「我想想……你挑在今天來栽贓污衊白衣,背後肯定有人支持對吧?包括在宴會廳里做你內應的盛志鴻!」

  「你們現在就是眼紅白衣如今的成就地位,想要抹黑他,搶奪他的權勢地位,說來說去不過是在為自己謀福利!」

  「你……咳咳咳咳。」盛沛被氣的上頭,一口口水嗆著咳起來。

  盛志鴻正要張嘴反駁,花清祀做了個噤聲手勢,「行了,你也不用繼續裝了。是你們冤枉白衣在先,不如把證據都擺上來說話?」

  「是你們想要栽贓,我們沒有提供證據的必要。清者自清,不可能哪個阿貓阿狗跑來一通誣陷,白衣就需闢謠跑斷腿。」

  「等你們把證據拿出來,再站在高位上對白衣跟我婆婆指責埋怨,否則你們口中所說的一切都是編造的蹩腳謊言!」

  「各位,今晚擾了諸位雅興實在很抱歉。我們也沒想到,這樣美好的夜晚會被兩顆老鼠屎給攪亂。」

  「我被噁心到不舒服,身體不適,跟白衣就先告辭。」

  花清祀後退一步,拉著盛白衣的手,「走吧,老公,不必為兩個噁心的人壞了自己心情。」

  「對了,還有個事請諸位見證。在盛沛,盛志鴻沒有拿出證據以前,我們不會採取任何行動,你們皆可在南洋大搖大擺逍遙自在。」

  「一周為限,不管屆時結果如何,盛家律師都會聯繫你們。」

  「白衣,走吧。」

  在這樣一個驚天大爆料之後,花清祀就這樣雲淡風輕的拉著盛白衣走了,言語之間都表達得很明顯。

  盛九爺不會背後報復尋仇,但一周以後就說不準。

  她給了盛志鴻跟盛沛一周的時間去找『證據』,其實也是給盛白衣一周時間去查清背後的陰謀。

  「明睿,今晚我來開車,鑰匙給我吧。派一輛車在前面,護衛在多一倍,要謹慎敏感。」

  眾人點頭,各自上車。

  花清祀牽著花清祀,「我們先回家,我再陪你喝兩杯。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交給我去辦。」

  「我不如你了解沈阿姨,但我也有自己的考量。我不是安慰你白衣,我絕對相信沈阿姨不是謠言裡那樣的人。我剛才的揣測並非空穴來風,我更願意相信沈阿姨是被盛沛的父親給強迫並且被威脅!」

  「沈阿姨那樣善良,得知懷了你以後一定捨不得打掉,生下來也並非沈阿姨的被逼無奈,那是作為一個母親不可磨滅的愛。白衣你……」

  她走在前面,小嘴巴拉巴拉不停,忽的讓盛白衣攥了把,扯到懷裡就被逼著後退抵在車門邊。

  「白……唔。」

  盛白衣微涼的手抵著花清祀脖頸,把她下頷挑高,以一個很深的角度深吻,花清祀也沒有推他,反而賣力的取悅迎合。

  盛白衣是她先生,其實他的反應已經讓花清祀明白很多。

  如果這件事沒有隱情,在宴會廳他絕對不會讓人這樣詆毀侮辱沈青釉的聲譽,這其中還有更隱秘的秘辛。

  盛白衣三緘其口,是不想講出來讓沈青釉再添悲傷,又或者是更加難以啟口的事。

  所以,南洋才會傳出盛九爺弒父殺兄的傳言!

  這些事在他們趕回南洋沒多久,東都的亂子在剛平息不久,當時還聽到一個消息……

  就是鳳三爺的親大哥,鳳棲梧逃走的消息。

  惹火曖昧的接吻中,花清祀輕皺了下繡眉,下一秒唇齒指之間就感受到血腥味。

  「九哥。」她艱難吐出兩個字。

  盛白衣這才從唇邊退開,抵著她汗濕的額頭,眼眸里壓著銳利的冷芒,「抱歉,祀兒。」

  「沒關係,如果這樣你能好受一些。」花清祀安慰著他,輕輕拍他的後背,「盛家的陳年往事,如果你不想在經歷,可以離開南洋出去散散心,我留在南洋把這些亂嚼舌根的狗東西解決了。」

  「九哥,我不會哄你,所以我對你說的都是真話。不管你的身份如何,跟沈阿姨有著什麼樣的過往經歷,對我而言都不重要。我嫁給你,就是妻子,我自會跟你站在一邊,護著你,愛著你。」

  「往年的秘密於我沒有意義,所以不需要顧及我。他們讓你不痛快了,我就讓他們不得好死,他們欺負你了,我就把他們大卸八塊丟進海里餵魚!」

  「活人都不聽話,只有死了的人才會聽話!」

  「南洋是你的地盤,只要你不阻止我,我就能讓人解決掉所以惹你不愉快的人!」

  「祀兒……」

  「嗯?」

  盛白衣抱緊她,埋首在脖頸,「我什麼都不在乎,只要你不厭惡我,我就什麼都不怕。只要媽媽健康平安,我就別無所求。」

  「我只有你跟媽媽了。」

  花清祀一聲輕笑,「那你可說錯了,還有朋友呢。江先生,狄先生,表姐,京城的朋友。」

  「我們都在,都會陪著你。」

  「是誰的孩子又有什麼關係?你看我,還是解誠豐的女兒,他可是被人稱作屠夫的惡人,可那又怎麼樣?花清祀還是花清祀,變不成第二個解誠豐。」

  盛白衣只聽花清祀的話,也很受用她的安慰。

  回到公館,花清祀就把盛白衣按在桌邊對飲,盛白衣酒量已經非凡,可跟花清祀比起來還是弱了。

  徹底把人灌醉才作數。

  花清祀長吁口,拿了他手機,「遠洲,明睿,扶九爺回臥室休息。」

  「好的,少夫人。」

  而花清祀卻站在門廊下,席地而坐,擼著福祿的狗頭找出鳳胤電話撥過去,時間很晚很不禮貌,但也沒辦法。

  電話響了一陣才接通,鳳胤開口就調侃,「九爺晚上還真是閒,不需要忙著芙蓉暖帳?」

  花清祀清清嗓子,提醒鳳胤。

  「很抱歉三爺,這麼晚打擾您。」

  鳳胤愣了下,「花小姐。」

  「抱歉三爺,未經允許擅自聯繫您。今晚發生了一件事,我很在意,九哥喝多了已經歇下,現在能求證的只有三爺您。」

  「花小姐想知道什麼?」

  花清祀沉默一刻,「冒犯您了,我想知道,您的大哥對白衣是否心存怨恨,想要伺機報復?」

  「怎麼,鳳棲梧動手了?」

  這麼快,有點出乎鳳胤意料之外。

  「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您大哥對白衣的確心存怨恨想要報復。抱歉三爺,這句話不該我來講,我也不該過問鳳家的事。」

  「不過三爺,這個麻煩的確給白衣造成一些影響,且針對到了我婆婆,我婆婆身體不好,煩請三爺能夠早日解決麻煩,給南洋一個太平。」

  「花小姐言重,該道歉的是我。我跟我大哥是私人恩怨,沒想過把白衣牽扯進來,更不想牽連沈夫人。」

  「請花小姐給我一些時間,我會儘快解決……這個麻煩!」

  「有勞了,三爺。」

  結束通話,花清祀在外面坐了會兒,被夜風吹的渾身發涼才回了屋內,不知幾時沈青釉端著杯溫水正在客廳等她。

  「阿姨,怎麼還沒休息,是我吵到您了嗎?」

  沈青釉搖搖頭,慈祥溫和,而且笑起來時跟盛白衣很像,「清祀,來陪我坐一會兒。」

  「好的,阿姨。」

  她剛坐下,沈青釉就聞到酒味,「喝酒了?」

  「跟九哥對飲了幾杯。」

  沈青釉嗯了聲,目光落在對面跟盛白衣的合照上,「公司晚宴的事我已經知道,小白掛心我安慰,他在外的時候我又何嘗不掛心。」

  「盛沛的出現跟盛志鴻的聯手我已經知道。」沈青釉側頭,溫溫的目光盯著花清祀,眼神里更有一種託付的鄭重感,「小白一定沒有跟你說過盛家的事,那是我心裡最痛的過往,也是小白最痛的過往。」

  「阿姨,您可以不說,我不在意的。」

  「阿姨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不在乎這些,可事情瞞了這麼久,是阿姨想找個人傾訴一下,清祀你不會嫌阿姨話多吧。」

  「不會,阿姨想說什麼都行。」

  沈青釉點點頭,喝了口熱水,「盛沛說的那些話說的沒錯,我當年嫁的是盛家老二,他去國內談生意跟我相識,對我一見鍾情瘋狂追求。因為他是南洋人,起初我家裡是不答應的,相隔太遠難免不舍。」

  「可誰知他如此情深意切,苦苦追求兩年,感動了我家人,這段婚姻才被答應。結婚以後我就來了南洋生活,我的身體不適宜懷孕,跟他有過兩個孩子都因為身體差沒能留下。」

  「那時老大,老三家都有孩子,我又喜歡就當做自己孩子在照顧。後來老三得罪老爺子,一家人去到國外生活,南洋就剩下我們家跟老大家。老爺子,也就是小白爺爺,比起老大更喜歡老二,很多事都交給老二去做。」

  「那些時間老二經常不在南洋,四處各地的奔走。而我就留在南洋調養身體,也是這時候老大找到機會,在老爺子離開家去近郊別墅養病的時候……強姦了我。」

  這些往事都過了幾十年,講起來沈青釉還是渾身發抖眼中驚懼。

  「他不止強姦我一次,而是把我軟禁起來反覆折磨!直到有一次,我出血暈倒,送到醫院檢查有了身孕。」

  沈青釉低眉斂眸,端著水杯的手指摁的發白,「我跟他都清楚,孩子是他的,我以為他會讓我打掉,可他居然讓我生下來。並且找藉口把老二喊回來,製造一個我在這期間懷孕的假象。」

  「清祀,我當時有想過把這件事說出來,可他居然威脅我,拿強姦我的視頻威脅我!」

  「我們達成一個條件,如果孩子自然流產,我跟他的恩怨糾葛到此為止,如果孩子有幸保下來,他會瞞著老二把孩子當親生孩子養。」

  「我流產這麼多次,保小白保得很辛苦,老二為此停下手裡的工作,寸步不離的陪著我保胎。也是緣分如此,小白被保下來,也是我這輩子唯一能夠養大的孩子。」

  「自從小白出生,老大跟老二都很疼小白,親兄弟,親侄子,老二從來想過別的可能,以為小白是親生的。直到小白十五歲那年……」

  「老大在欺負我的時候讓盛沛看見,盛沛情緒激動奔潰沒有藏住這個秘密,鬧得整個盛家皆知。老二瘋了樣拉著小白去做親子鑑定,最終證明小白是老大的孩子。」

  「那時候,老大老二的關係徹底翻臉,動手次數不計其數。關係挑明以後,老大要把白衣帶在身邊養,老二不允許拿我威脅小白讓他出國,沒有允許不得回國!小白為了我,十五六歲的年紀孤身到國外,逢年過節都不能回南洋。」

  沈青釉慢慢捂著臉,滾燙的熱淚從她指尖流出來。

  「我跟小白之間生離多年,22歲的時候小白擅自回南洋,他只是想要偷偷見我一面。也是那一年,小白被老二帶回,是一種報復,把他當狗一樣養在狗籠里,每天老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狗籠前各種辱罵,言語用詞難聽惡劣,齷齪不堪,而我……」

  「而我,被老二所在地下室,極盡手段的折磨我。給我餵各種藥,找很多男人……拿著鞭子,刀,菸頭在我身上留下印記。」

  聽到這兒,花清祀的眸子狠狠一顫。

  「救小白離開的是老爺子,親孫子被這樣折磨怎麼看得過眼,不顧老二反對強行把小白帶走,當然老爺子沒有管我的死活。第二次送出國,送到一個老二找不到的地方保護起來。那時候的老二是徹底瘋了,六親不認,對老爺子,老大和盛沛開始爭鋒相對!」

  「外面那些傳言都只有一半是真的,有弒父殺兄之心的是老二,是他,把他們軟禁起來折磨的也是老二!」

  「兩年後小白回南洋,那時的他才有能力把我救出來。我承認老爺子,老大都死在白衣的授意下,老三僥倖跑了不知道,但做這些小白都是為了我,為了給我討公道,報仇!」

  「最後,小白為了我也沒有去解釋,把這些罪名扛下來。而老三也沒有再來挑釁我們母子,所以就沒有對老三動手。」

  花清祀安靜的聽著,聽著渾身發涼,眼光發怔。

  她有想像到,九哥為了保護沈青釉被栽贓了些莫須有的罵名和罪名,卻想不到當年的盛家如此齷齪噁心!

  「阿姨,辛苦了,讓您把傷口刨開放在展露在我面前。」她輕輕抱著沈青釉,斂下眸子藏著裡面的滾燙。

  「對不起阿姨,其實我真的不在乎這些,但您能夠告訴我我很感激。我現在有個想法,可能需要當年的舊事來做文章,我不確定會不會再次傷害到您,如果有傷害到您,我會馬上叫停。」

  「我嫁給九哥就是她的人,我容忍不了別的人欺負他。」

  「我想,把盛志鴻跟盛沛解決了。」

  「不需要考慮清祀,想做什麼就去做。這麼多年阿姨都過來了,沒有什麼是扛不住的,為了你跟小白,阿姨一定會頂住!」

  沈青釉也被這件事折磨很多年,是她自己的心結一直放不下,可是沒想到都過去這麼久,還有人拿這件事試圖傷害她跟小白。

  他們家小白已經不是孤家寡人,已經娶妻以後還會有孩子,不能讓這個噁心人的因素一直存在還遺留到下一代身上。

  第二日。

  花清祀就勒令盛白衣在家休息,反而是她連著幾天都出門,見的都是南洋權貴家中的夫人或者千金,非常熱鬧的辦著一個又一個茶話會。

  花清祀是盛白衣的夫人,又撐在晚宴上掏槍傷盛沛,溫柔里含著凌厲的霸道,其實很多人對她內心生了敬畏跟疏離。

  加上盛志鴻跟盛沛的爆料,盛白衣跟沈青釉成了南洋最近一段時間最熱門的談資。

  可是,盛白衣夫人邀約,你說不答應吧又怕得罪人,很多人就硬著頭皮去參加。

  花清祀忙了很多天,回到家盛白衣也不追問,一家人溫馨和諧。

  一周之約很快就到。

  為了把事情鬧大,在移植後之約之期當天,盛志鴻跟盛沛居然開了記者發布會,真的找了幾個人來佐證當年的事。

  確實找不到殺人的證據,不過瘸佐證了晚宴當晚盛沛的那些爆料,證明當年是沈青釉勾引盛家老大,並有了孩子盛白衣,盛白衣留學多年回到盛家時心存報復,把好好的一個盛家搞得雞犬不寧。

  更是逼死了盛老爺子,盛家老大,老二,還對盛沛趕盡殺絕。

  這個盛大的新聞發布會,盛白衣沒有站出來反駁一句,反而異常沉默,當天下午就有消息傳出來,沈青釉受了刺激被緊急送往醫院。

  也是當天,盛氏集團的股票暴跌,之前被盛九爺教訓過的萊諾聯合南洋幾家權貴開始收購股票,一直被盛白衣壓著的許多家族,私下也在聯手意圖搶奪盛白衣手下的生意。

  當晚,又傳出盛九爺跟新婚妻子在醫院裡因為一些事情爭吵的消息,並且還聽到了槍聲。

  諸多猜測又被宣揚開,南洋眾人對盛白衣的揣測越多越多,越多越肆意妄為,甚至有人覺得盛白衣挨了花清祀幾槍。

  當晚九點多,有一則新消息傳到南洋。

  花清祀居然是東都霸主,解誠豐的親生女兒,而且東都那邊出現大量的人員調動紛紛趕往南洋!

  翌日。

  不知該說,盛九爺這位深藏不漏的夫人動作夠快,還是盛九爺真的遭遇重創無暇分身。

  反正第二日的東都真的出現很多陌生面孔,且從東都來的跡象太重,最重要的這些人竟然敢南洋當地的勢力交手,意圖把從盛白衣手中搶奪過去的一些東西搶回來。

  而且最奇怪的,白家並未任何幫忙的跡象,反而皆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這樣奇怪的局勢的確看不太懂,鬧得很多人不知該做什麼抉擇,萬一這是盛白衣跟花清祀的設計呢?

  所以很多人決定去醫院一探究竟,不去還好,一去才知道醫院已經被花清祀的人整個軟禁起來。

  甚至盛白衣身邊的柏青成了花清祀的人,在她身邊鞍前馬後,跟南洋一眾勢力形成拉鋸戰。

  拉鋸戰第五日,南洋以萊諾為首發起反攻,卻在反攻關鍵時刻很多人調轉方向幫助花清祀。

  花清祀那些時間跟夫人,小姐們的交集並不是徒勞,靠著柏青私下掌握很多私密消息,成為最好的把柄。

  不僅如此,支撐萊諾的家族傳來壞消息,被不知幾時去到歐洲的盛白衣一窩給端了,包括很多歐洲私下幫助的家族。

  同時間,花清祀召開記者發布會,之前那些幫著指正盛白衣跟沈青釉的『證人』也紛紛掉轉方向,指認一切都是盛志鴻跟盛沛花錢收買喊他們來刻意栽贓潑髒水的。

  盛白衣回南洋那晚,花清祀在機場接她。

  哪裡有什麼嫌隙矛盾,一切都是演出來的,也是這個晚上,盛白衣帶著花清祀去了近郊一處很荒廢的宅邸。

  在地下室里,看見被軟禁了很多年,折磨的不成人形,精神崩潰的盛家老二,盛九爺睚眥必報,把當年盛家老二耍在沈青釉身上的手段加倍還回去。

  地下室的氣味噁心得令人作嘔,兩人沒站多久就離開,在門口時,花清祀推開盛白衣轉身拿了他別再腰後的槍,帶上門獨自留下。

  很快,裡面傳來槍響。

  那一晚月色很漂亮,明亮圓潤,聖潔得令人不敢高攀。

  在腐朽氣味的走廊里,花清祀抱著盛白衣,柔聲安慰,「九哥,前程恩怨已了,你不必在記掛在心上。」

  「人死仇散,南洋沒有在能禁錮你跟阿姨的人或者事物。」

  「盛志鴻,盛沛,我也讓柏青把人『安全』送到海上,隨便挑了一個海域,人煙稀少,除了餵魚和死,否則我是不會讓他們活著上岸的。」

  「盛白衣,你苦了很久,接下來的日子該甜了。」

  那一晚盛白衣哭了,連哭都那麼溫柔,確實到今天掐在他心裡不上不下那根刺才徹底消除。

  他總覺得,輕易要了盛家老二性命太過爽快,盛老二該經受百倍千倍的折磨才能償還!

  可是他也懂,那也是束縛自己跟沈青釉的枷鎖。只有人死了,束縛才會消失,他才能做到灑脫不羈。

  也是那一晚,盛白衣陪了沈青釉整晚,像小時候媽媽護他那樣安慰沈青釉,讓她徹底解脫出來。

  ——

  五月份的時候,南洋變暖,盛九爺旅行諾言帶著花清祀出海,就兩人帶足了食物,在遊輪上廝混整整一周,欺負得小淑女委屈的給沈青釉打電話求救。

  五月底,一行人離開南洋。

  沈青釉去了江南,同花晟見面,婚禮雖然在明年,可這兩親家還沒見過面呢,盛白衣帶著花清祀去京城參加鳳三爺婚禮。

  都以為鳳三爺的婚禮應該非常盛大奢華,其實並不這樣,只是一些親朋好友,在一間很簡約的教堂里見證了低調溫馨浪漫的婚禮。

  也是這一行,花清祀見到不少故人。

  戰神賀御,狐族小公主姜年,上古雪狼族殿下季靖枝,鳳凰族公主許非晚,九幽之主眉嫵,還有……

  人皇,鳳胤!

  當年在上仙界,他跟墮神鬧的一場,導致了很多連鎖反應,很多人因為這場站戰亂殞命轉世歷劫。

  大抵是上仙界的情意,花清祀很快就跟太太團玩兒得非常好。

  兩人在京城呆到7月,盛白衣帶著花清祀出國去參觀酒莊,膩歪了小半月,去了某國見了一位盛白衣的皇儲朋友。

  九月,兩人到東都,花清祀陪著元詞置辦婚禮所需東西,這一呆就呆到聖誕節,元詞跟江晚意的婚禮。

  那一晚很有趣。

  有兩對被意外的『抓姦在床』,好好的婚禮差點成了人命案現場,一對倒還正常,而另一對實在令人難以接受。

  這兩段戀情被發現,要說最鬱悶的還的是盛九爺。

  就你能想像,要把多年老同學,老友,叫做『叔叔』是什麼心情麼?就恨不得掐死某些始作俑者!

  ——

  來年五月。

  盛九爺在南洋迎娶花家三小姐,婚禮很奢華,能夠的觀禮也只是親朋好友,隨後一行人乘專機去了盛九爺買的海島。

  而那時,花清祀懷孕已經四個月,終於在身材變形前完成婚禮。

  十月懷胎。

  花清祀生了一個姑娘,她出月子的當月,盛九爺就去做了結紮,要一個孩子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他不可能在讓小淑女懷孕生子。

  小公主取名盛意,小名五月。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