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花清祀支棱起來了

  江南,飄起了小雨。

  「都他媽瘋子,一群瘋子,為了錢財六親不認,還在母親靈堂前,你們這樣做百年過世後,哪裡來的臉面去面對么弟和母親!」

  花晟罵罵咧咧從偏廳出來,瞅了眼天色,疾步過來攙起花清祀,「這花家他們說了還不夠格!」

  「你就是花家血脈,弔唁自家奶奶哪裡有錯!」

  「想要做什麼儘管去做,有小叔在這兒!」

  花晟丁點沒有懷疑花清祀的身份,從小打心眼疼到大的孩子,就憑一份dna檢測報告動搖不了花晟。

  退一萬步說,就算花清祀真的不是,那也沒有關係!

  養育恩情大過天,就算沒血緣,這二十多年的陪伴教養也足夠花晟把花清祀當親女兒。

  「小叔。」花清祀搖搖頭,「我就在這兒,別再驚擾兩位奶奶。」

  花晟很強硬,「不行,下雨了,你身體弱受不住凍,再說你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一下盛白衣。」

  「進來,我說了算!」

  要不是有份血緣關係牽扯著花轅、花致兩人,花晟真想弄死這兩人,冷血無情的東西!

  「老三!」花致追出來,還想阻止。

  花晟猛的扭頭,「你他媽再敢嚷嚷一句試試!」

  他是鐵了心要護花清祀。

  隨後出來的花轅說了句,「由他去。」

  這場爭論到此為此,花晟讓人送來衣服,讓花清祀跟盛白衣換上,既是晚輩自當盡一份孝。

  江南的情況已經傳到京城,加上東都死掉的董仁傑,兩件事前後兩天相繼發生,雖然看著毫無相關,可發生的太湊巧也太微妙。

  「九哥,你有事就去忙,我就在這兒陪奶奶哪兒都不去。」

  兩人跪在一起,盛白衣電話,消息頻頻,連她這個東都之外的人都察覺到不對勁何況是盛白衣。

  盛白衣點點頭,把外套給她攏緊,又去跟花晟說了幾句。

  「看好清祀,別再讓任何人動她分毫。」

  明睿鄭重點頭,剛發生那一幕,要不是聞韶攥著他,早他媽衝上去一刀了結了花轅。

  對花清祀動手,九爺哪裡忍得了,何況是這種情況下。

  不管花清祀身份如何,都不能攔人家盡孝弔唁,何苦在花家也就花老夫人、余姨、花晟真心疼愛花清祀了。

  「餵——」盛白衣去了花清祀的院子,才撥通鳳胤的電話。

  「你們怎麼樣,江南那邊。」

  盛白衣站在廊下,臉色被晦暗的天色映襯得鋒利陰鷙,「江南這邊情況不好,花家老大老二說,清祀不是花家血脈。」

  鳳胤聽得眉心一擰,「剛爆出來的?」

  「是。」

  「董仁傑前腳被殺,後腳花老夫人過世,又爆出花清祀身份,白衣,這像一步連環棋。」

  「你,有心理準備嗎?」

  盛白衣咬著煙,眯眼看那搖曳的火焰,「確實惹到我了,不好意思,你的婚禮得往後延一延,東都我翻定了!」

  「我奉勸你,先跟政府的人打聲招呼,我這人在南洋任性慣了。」

  鳳胤『嗯』了聲,沒忍住罵了句娘!

  他正在籌備婚禮,事必躬親,迫不及待要娶眉嫵回家,這些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偏偏要在這時候搞事。

  「江南,需要我過來嗎?」

  「不用。」

  「好,我讓鳳倦先去東都。」

  「鳳胤。」

  「什麼?」

  盛白衣仰起頭,吐了口很長的白霧,「我不會給鳳棲梧留面子,他要是敢做這條命我定然收下。」

  鳳棲梧是鳳胤親大哥,一母同胞,就是不明白親親兩兄弟為什麼長大成人以後差別這麼大。

  鳳胤一心想要安邦定國,而鳳棲梧為了達到自己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不計較任何後果。

  「你不必急著回答我。我恩怨分明,如果跟他沒關係,剛才的話就當我沒說。」

  「知道了,你先忙。」

  鳳胤也沒多說什麼,曾幾何時,他也有過弄死自己親大哥的想法,最後也是顧念兄弟情誼收手了。

  「聞韶。」

  「在,九爺。」聞韶靠上來。

  「我現在腦子亂,你替我想想,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花老夫人的死,跟董仁傑一定有關係。」聞韶直言不諱,說著自己的想法,「我有個猜測,如果花小姐真的非花家血脈,花老夫人也不會在臨終前講出來。二十多年,花老夫人對花小姐疼愛有加,連花家的股權都毫不吝嗇,錢財都不在乎又哪裡會在臨終前吐露這樣的消息。」

  盛白衣後退兩步,靠著牆壁,慢慢嗯了聲。

  「所以,有理由懷疑,這條消息來自別處,極大可能來自東都。這樣做的目的,好像除了讓花小姐不能繼承花家股權外,似乎沒有別的好處。」

  「好像是這樣。」盛白衣低頭,盯著菸灰,被一陣細雨夾著的風直接掠斷。

  聞韶繼續說,「如果按照誰受益最大就是嫌疑的規矩來看,也就是花家老大跟老二。」

  「繼續往前推,花老夫人的死因就成疑。」

  「那麼,再往前推——」

  「花轅、花致一直拿花小姐身份說事,不准花小姐接近老夫人遺體,是否因為遺體暗藏玄機。」

  聞韶的猜測跟盛白衣心裡的想法不謀而合。

  「我們在花家被盯著做事不方便,讓慕容徵把東都最近的情況摸一遍,還有花晟,狄芊芊受到襲擊的事。」

  「好,我馬上聯繫。」

  自從沈青釉中毒入院,盛白衣帶著花清祀回南洋,東都跟江南都有人保護,最讓是盛白衣詫異的是,這種安排之下,董仁傑居然被暗殺?

  而在暗殺之前,江家,狄家都不同程度遭到騷擾,這種連鎖反應牽扯到江南的狄芊芊跟花晟。

  接著董仁傑死,翌日花老夫人死,余姨跟老夫人主僕情深,殉主去了。

  盛白衣想要知道的那個秘密,現在是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而他忽然心慌,因為有種感覺,董仁傑藏著的秘密,花老夫人跟董仁傑過於熟稔的關係,這時候的揭露花清祀非花家血脈一事。

  都圍繞著,花清祀跟那個秘密有關係。

  可是已經調查過,解誠豐的兒子早夭在東都是人盡皆知的事,而解月白晚半個月出生,是因為解夫人摔了一跤被迫早產。

  中間有半個月的時間差,如果能把這兩者牽扯到一起?

  倘若這些都不成立。

  那麼唯有的兩個可能就是,花清祀就是董仁傑私生女,或者是解誠豐的私生女。

  就算這兩種可能成立,這個秘密有需要保護到這一步?

  董仁傑、解誠豐的過往的確會招來許多仇人,一直懷恨在心伺機報復,可在他遇到花清祀以前,要殺花清祀報復很難嗎?

  東都里的亡命徒可不少。

  盛白衣至今不解的就是這個,猜想很多又因為不成立被推翻,花清祀就是個女孩子,不管是誰的女兒都是大格局下的一粒微塵,引起不了任何蝴蝶效應……

  當晚,凌晨左右,白天那一場小雨早就演變成大雨,夜深人靜,守靈的人不多。

  花家三兄弟,花清祀,盛白衣,其餘的人都回房休息去了。

  倏地。

  老夫人住的後院,傳來黃梅戲的調子,在凌晨如此夜深的時候實在太詭異,客廳里守靈的幾人面面相覷。

  打瞌睡的花致被吵醒,迷迷糊糊還在埋怨,「誰這麼晚放戲曲,讓不讓人睡覺。」

  花清祀來了點精神,朝後院的位置看,臉色沒有一點懼色。

  「是不是……奶奶回來了。」

  在靈堂前說這種話可不毛骨悚然嘛。

  「胡說八道什麼!」本來還迷糊的花致瞬間背脊發涼,呵斥一聲,「少在這兒裝神弄鬼!要真是母親回來,第一個不放過你!」

  盛白衣撩起眉眼,冷戾非常的瞪過去。

  花致抿抿嘴扭開頭,去看花轅。

  後院的黃梅戲沒停,聲音忽大忽小,而且唱到一半就換成了崑曲,還都是老夫人素日最愛聽得。

  「大哥。」沒人去看,後院裡亮著燈卻沒有人,著實太陰森詭異,花致真的被嚇到去抓花轅。

  「怕什麼,我去看看。」

  盛白衣忽的陰陽怪氣的來一句,「心中的有鬼者,最好三思而後行。」

  花轅剛邁步就停下,「你什麼意思盛白衣。」

  「隨口一提。」

  本來花晟是打算一起,就算花轅不動他也準備自己過去,而聽盛白衣這麼一說就打消了想法,來到花清祀身邊。

  「清祀,跪了一天坐著休息會兒。」

  「你奶奶這麼疼你,哪裡捨得讓你遭這罪,乖休息會兒,你這麼熬身體也不吃不消,萬一熬病了可怎麼辦。」

  「你看盛白衣,陪你跪了這麼久,也心疼心疼他吧。」

  花清祀長跪不起,是信了花轅的話,真以為奶奶是因為擔心自己憂心過度引發舊病過世。

  她內心自責,愧疚,想以此彌補一些。

  「祀兒,休息會兒,好不好。」

  盛白衣真的陪了很久,她不吃不喝,他也不吃不喝,奶奶過世剩下的事還那麼多,萬一累到了。

  「嗯,休息會兒。」

  盛白衣先起身,攙她時,雙腿發軟,明睿跟聞韶一個健步衝上來。

  「九哥。」

  「別動,我看看膝蓋。」盛白衣半跪在地,小心捲起她褲管,膝蓋因為跪了太久一片烏青。

  花晟心疼得不行,「我去找藥。」

  盛白衣把兩手搓熱捂著烏青的膝蓋,「去準備些熱水。」

  「好的,九爺。」

  幾人一道離開,花晟說,「老方你跟著一道,聞韶不熟悉。」

  「好的,三爺。」

  「還有,準備些宵夜,他們一天沒吃東西了。」

  這時候各忙各的,也沒人在意後院沒有消停的崑曲,而那個聲音見沒人搭理竟然調到最大。

  花致臉色都白了,大力扯花轅,「要不,你去看看。」

  花轅回頭瞪他,「你為什麼不去。」

  沒一會兒,東廂傳來動靜,崑曲的聲音吵到東廂,劉麗媛領著一行人穿著睡衣,睡眼惺忪來了堂屋。

  「怎麼回事,後院怎麼有動靜。」

  堂屋的人都沒作聲,倒是明睿輕飄飄來一句,「人死了要回魂你們沒聽說過?這點規矩都不懂。」

  「兒媳婦,孫子孫女不在靈堂前守靈,也好意思回去睡大覺,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做……」

  「你們可別忘了,花老夫人可是在那兒盯著你們!」

  明睿伸手一指,指向遺照。

  老夫人面相很慈善,但若是不笑一本正經的時候也非常嚴肅,黑白的遺照,加上搖曳的燭火,後院的崑曲,說不嚇人是假的。

  花江晴膽子小,尖叫聲抱著劉麗媛,「媽。」

  好多人被這一嗓子尖叫嚇得一抖,劉麗媛也是如此,狠狠斥責一句,但也沒有多說,也是害怕了。

  「你,你不是很孝順嘛,怎麼不去後院看看!」崑曲一直放著實在很吵,沒有一人敢去。

  身困體乏的花玄,沒好氣沖花清祀來一句。

  盛白衣側頭,陰森一笑。

  花玄畏懼他,被看的往後縮。

  「要不,我去看看。」花清祀一點不害怕,就是跪的太久雙腿發酸。

  「你別動,我去看看。」

  盛白衣站起來,願意去當這個出頭鳥,很多人臉上閃過竊喜和欣然,不管後院是什麼在作怪他們都不願意去。

  「不必,你非花家人,沒這個資格去後院。」花轅忽然否決,給出的理由也是,乍聽之下非常有道理。

  盛白衣才不廢話,不讓去不去就是,又蹲下繼續給花清祀揉膝蓋,可在花轅否決以後那詭異的崑曲沒有消停。

  「動靜一直有,我們都睡不著,要不你去看看?」劉麗媛也怕的不行,看著花轅的眼神帶著央求。

  花轅只是瞪她眼也沒拒絕,沉默會兒,「你跟我去。」

  沒一個膽子大的,花轅就拖著花致,花致臉上寫滿了抗拒,又似被拿捏到什麼不得不去。

  十來分鐘左右,後院出來歇斯底里的叫聲,下一瞬花致就連滾帶爬的從裡面跑出來,隨後跟出來的花轅臉色也並不好看。

  同時,老夫人常用的那個收音機被扔出來,砸在院子裡,至此後院的詭異到此為止。

  「怎麼回事。」劉麗媛問了句臉色煞白的花致。

  回到堂屋,花致才覺得撿回一條命,底氣一下就回來了,「媽的,不知哪兒來的野貓,忽然一下竄出來!」

  這時找藥的花晟已經回來,沒問一句事不關己的模樣。

  這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翌日十點鐘,盛白衣帶著花清祀去西廂休息,為這個事花轅、花致又是鬧了一番。

  鬧得聒噪很膈應人。

  花清祀已經兩天沒休息好,在熬下去身體吃不消的。

  「九哥,你老實跟我說,昨晚後院的事……」

  盛白衣忽然捂著她的嘴,拿著反竊聽器在房間轉了圈,還別說真被檢測到有監聽。

  花清祀何其聰明,當即就明白,話鋒一轉。

  「昨晚後院,該不會真的是奶奶回來了吧。」

  盛白衣倒了杯熱水回來,「或許,老夫人最擔心你,說不定是這個緣故。別多想了,喝點熱水就休息吧。」

  花清祀嗯了聲,小坐會兒就去洗漱,然後換盛白衣,洗漱完兩人就脫了外套和衣而睡。

  到了床上,盛白衣抱著花清祀,才在她耳邊小聲低語。

  「祀兒,別再為難自己,我知奶奶過世你很傷心,如果我說我懷疑奶奶的死另有蹊蹺呢。」

  「把身體養好,奶奶的死,董仁傑的死都有很大的疑雲需要我們去調查。」

  花清祀縮在他懷裡,聽到『另有蹊蹺』時身體抖了下,她花了點功夫消化這個消息,壓低嗓音。

  「昨晚後院的事,是你安排的試探對嗎?」

  「對。」

  「你想去屋裡看看情況?」

  「最初是這麼安排,同時也是一種試探。花轅不讓我去是心虛,可不代表我不進屋裡就不能查探。」

  「你查到了什麼?」

  盛白衣把她抱緊,溫柔親吻她發燙的眼,「房間裡有魯米諾反應,經過檢測確認是老夫人跟余姨的血。」

  花清祀刷的睜眼,不可置信。

  「我讓慕容徵去找了入殮師,入殮師很確定的說,老夫人的十指有很明顯的撓,抓痕跡,不過已經被清洗過。」

  「還有餘姨,身上有被毆打的痕跡。花轅、花致的說辭是,余姨殉主是自殺,沒錯在余姨前額的確發現撞擊痕跡,因為沒有屍檢不能確定死因,但我懷疑余姨也非自殺。」

  「還有花家老管家,在老夫人跟余姨死前,方管家回了老家,是因為家裡出了事,但在我看是故意支開方管家。」

  盛白衣說得這些,花清祀越聽越心驚,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明目張胆的圍殺計劃。

  「小叔呢,他……」

  「花先生最近確實很忙,電視台的新年任務,加上準備接手公司讓他忙的無暇分身,並且在董仁傑死前,花先生跟狄芊芊都遭到襲擊。」

  「他接到電話趕回花家,老夫人已經咽氣。」

  花清祀心裡一個咯噔,「所以,奶奶臨終前,在花家的只有花轅、花致兩兄弟。」

  「對。」

  「所以祀兒,還要沉溺在悲傷里嗎?」

  「我不知道調查之後的結果是什麼,可你跟奶奶關係這麼好,我想你肯定需要一個答案。」

  「花轅、花致說的那些話不必放在心上,不管你是誰,什麼身份,九哥對你都是情深不移。」

  「是不是花家血脈又怎麼樣,奶奶跟花先生對你的疼愛和保護從來都不是假的,你在他們心中就是親人。」

  盛白衣這麼講,花清祀就察覺到什麼。

  「你是不是已經做了檢測,我真的不是花家的人?」

  能夠在後院房間裡檢測到魯米諾反應,那麼做一個dna檢測也是輕而易舉的。

  「……是。」盛白衣沒瞞她。

  「呵,不是就不是吧,反正花家除了奶奶,余奶奶,小叔,旁人我也從未當做親人。」

  知道自己非花家血脈,花清祀竟然有一瞬的釋然。

  「你說的沒錯,他們對我恩重如山,養育之恩無以為報,如果如你所言死因成疑,我不會讓兇手得逞。」

  「花家的東西,我分文不要,但奶奶跟余奶奶專門給我做的嫁衣,我絕不會拱手相讓。」

  「九哥。」

  她仰起臉,目光里只有盛白衣的輪廓,「我有點受夠了,受夠了背後的人不斷的挑釁。」

  「我不知他們說圖是什麼,但我真的很生氣。」

  「先殺董叔叔,再傷害奶奶,欺負小叔,小詞,步步緊逼半點踹息不給,試圖把我們逼上絕路。」

  「到此為止,我的忍讓和退步。」

  盛白衣沒說話,低頭吻她。

  他太懂此時的花清祀是什麼想法,就如他的想法一樣,不管對方是誰欺辱到這一步。

  再後退,就不是盛九爺的做事風格。

  「葬禮後,就做個清算。」

  「好,聽你的。」

  盛白衣做的一切圍繞的都是花清祀,既然花清祀準備好了,確實該他們反擊了。

  這一覺沒有睡多久,下午三點多就被前院的爭執聲吵醒。

  已經被吵醒,也沒有在睡下去的欲望,兩人洗漱完就去堂屋,爭執的是花晟跟花轅。

  「九爺,花小姐。」聞韶推推眼鏡,說,「花轅想要把後院封了,花先生不答應。」

  盛白衣扯了下嘴角,「因為昨晚的事?」

  「對,還請了師傅做法,師傅提議封了後院最為妥當。」

  花清祀問,「奶奶那些舊物呢?」

  聞韶回,「要燒了。」

  「不能燒!」

  奶奶屋裡不僅有嫁衣,還有很多可以留念的物件。

  花清祀目光堅定,拍拍盛白衣的手,「你跟我來。」她喊得是明睿,不是盛白衣。

  盛白衣笑了下,沒跟反而後退幾步。

  「小叔。」

  花清祀過來,「別吵了,你嗓子都啞了。」

  花晟身上還有傷,母親過世亦是悲痛難忍,心神疲憊一瞬間老了很多。

  「清祀。」花晟也覺得,母親過世,除了花清祀再無親人,一時間情緒上涌眼眶都紅了。

  花清祀挽著他,「有我在,不會讓人封了後院。」

  「你算個什麼東西,都不是花家的人,有什麼資格在這兒置喙。」昨天的手段,花轅再次使出來。

  他並不覺得,花清祀睡了一覺心結就能解開,以為這件事還是花清祀的弱點痛處。

  「你說我憑什麼?花轅,花家的股權眼下似乎是我最多。就算我不是花家的血脈又如何?奶奶把我當親孫女,連股權都給我難道不能夠證明我在花家的地位?」

  「昨天是我悲傷過度很多事沒想明白,今日我姑且問你幾個問題!」

  「你憑什麼質問我?你算什麼……」

  花清祀站直得優雅,背脊挺直,挽唇淺笑偏了下頭,明睿見狀上前就是一腳,把昨天花轅踹花清祀那一腳連本帶利討回來。

  「花清祀,你敢動手!」花轅被踹,抱團的一行人坐不住了。

  明睿也不含糊,直接摸出槍,咔嚓一聲上膛,句話沒說站在花清祀身邊就是氣勢碾壓!

  「花轅,你覺得我憑的是什麼?」花清祀盯著花轅,那眼神跟昨天比起來,簡直像變了個人。

  「你看我背後站的是誰?」

  「南洋,盛九爺。以我跟他的關係,你說我的依仗是什麼?」

  「你一口一個我不是花家血脈,沒有資格管花家的事。究竟是我非花家血脈,還是奶奶的死另有隱情,你害怕東窗事發才一再阻止我?」

  「你放屁!」花玄對花清祀最不爽,「你他媽真是不要臉,這種話也敢說!奶奶因為掛心你,引發舊病過世,你居然污衊我們害了奶奶,你這個臭不要臉的賤人……」

  砰!

  很清脆的一聲槍響。

  槍後,舉著的是花清祀,滿不在乎,「抱歉,我槍法不好,這一次走火,下一次……誰知呢,能打在哪兒,打在誰身上。」

  「你,你……」

  劉麗媛一把把花玄扯到身後,緊緊護著,「花清祀,你當這是哪兒,還有沒有枉法了。」

  花清祀笑出聲,那樣輕蔑嘲諷,「什麼枉法?我男朋友不就是枉法了?我找了個這麼厲害的男朋友,翻手覆雲覆手為雨,我一個身世不詳的孤兒,還不准我仗勢欺人了?劉麗媛!」

  「當然,你們要是有厲害的靠山……不是也能靠。」

  「你——」

  「別跟她廢話。」花轅站起來,捂著火辣辣的腹部,「花清祀你命好,母親在世時護著你,現在又有盛白衣護你。就算你有依仗又怎麼樣?花家的事你以什麼資格做主?」

  「母親的院子,我想封就封,輪不到你置喙。」

  「那我今天就置喙了又如何?不如把你靠山喊出來,看看是你的靠山硬,還是我男朋友……一手遮天!」

  「後院不能封,奶奶的舊物你們也休想在染指一樣。不信邪的可以試不試,看看我這槍里的子彈到底有沒有長眼睛。」

  「反正花家現在在辦葬禮,死了人不過是多一副棺木的事,我花清祀買得起,需要多少我送諸位!」

  「你,你好不講理,花清祀!」花轅講的咬牙切齒,可他的確拿花清祀沒辦法,昨天是拿捏住花清祀所以盛白衣廢了。

  今兒是花清祀支棱起來,盛白衣在背後保駕護航,有誰能夠撼動!

  「我講理的時候你們不聽,好像畜生天生聽不懂人話,也混不講理,所以我也不打算在講理。」

  「奶奶的死——」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心知肚明,不過是一兩天的事,葬禮結束我會跟諸位促膝長談。」

  「手上,染了奶奶血的人。」

  「一個,都別想,跑掉!」

  花晟此時後知後覺,「清祀,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花清祀扭頭看他,眸色平淡,「很簡單,奶奶的死不簡單,我跟白衣有理由懷疑是他殺。」

  「!!!」

  他殺?

  那一瞬,花晟覺得自己的三觀碎成了渣。

  如果母親的死有隱情,而眼下在屋裡的人……可都是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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