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西川再無尤家

  今日來西川尤家道賀的可不少,就算攜帶家屬,那也是在各地舉足輕重的地位,跺一跺腳當地就能抖三抖的人物。【記住本站域名】

  但現在——

  盛九爺帶人來尤家,關了大門,還隨意射殺?

  參加宴會的賓客們都傻眼了,驚懼慌張的面面相覷,尤家現在是自身難保,想要活命只能求盛九爺大發慈悲。

  「盛九爺,我,我們只是來參加壽宴,對尤家所做之事一無所知,能不能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

  「是的九爺,我們被尤家邀請,人情世故不得不來,其實跟尤家壓根不熟悉,九爺求求您,讓我們走吧。」

  ……

  牆倒眾人推,落井下石。

  這時候哪裡還關心顏面,活命最要命,一個個巴不得把心刨出來證明自己清白,生怕被尤家無辜牽連。

  膽子稍微大點的還能求情乞求什麼的,膽子小的早在尤家那些個亡命之徒倒地時已經嚇得七葷八素。

  老弱婦孺一個個嚇得慘叫,尿失禁,暈厥的不在少數。

  尤曄一瞧,沒辦法,盛白衣是鐵了心要弄尤淵渟,這時候怯弱了只能被動挨打不如拼一回。

  「盛九爺,我剛剛才知淵渟不知天高地厚,綁架您女朋友。可最後您女朋友也平安無事回去,這件事是淵渟的錯我們不否認,不過還請九爺看在鳳先生面子上,能不能給淵渟一條活路。」

  「我保證,明天起您就再也見不到他,我會把他送出國勒令永遠不准回來。」

  尤家唯一的靠山就是鳳先生。

  此時此刻,尤曄不得不把鳳先生搬出來敲山震虎,希望求得一線生機。

  「我們尤家就只有淵渟一個兒子,九爺您大發慈悲行行好,留尤家一個種好不好。」

  「呵,平安無事的回去?」盛白衣扯開一抹晦澀難懂的笑容,「這次我太太僥倖躲過一劫,難保不會有下一次。」

  「倘若,我太太真的在被綁架期間出了什麼事,你尤家又拿什麼來補償?」

  「我太太平安無事是她幸運,不代表這件事我不會向尤家追究。」

  尤曄咬著牙,絞盡腦汁在想,「九爺息怒是我一時失言,這件事就是淵渟的錯,九爺您要討個公道尤家絕無怨言,還請九爺留淵渟一條性命。」

  盛白衣如此堅持,這時候尤曄不得不壯士斷腕,做出一個取捨。

  「不行。」田女士抱著尤淵渟,聲淚俱下,「不行,不可以,淵渟是我十月懷胎好不容易生下來,誰都不能傷害他。」

  「尤曄你不能這樣!」

  尤曄轉頭,怒瞪著田女士,「這時候了你在說什麼,你是想害了我們所有人嗎!」

  「如果不是你往日太驕縱,會走到這一步?」

  田女士愣了下,登時嚎啕大哭起來,還埋怨的去捶尤曄,「是我寵的又怎麼樣?難道你沒有寵?尤家就這麼一個獨苗,不寵他寵誰!」

  「淵渟是我生的,你不心疼我心疼,就拿我的命去抵吧!」

  苦肉計?

  聞韶面無表情推了推眼鏡,「兩位不用爭,棺材管夠,誰都不會落下。」

  田女士的嚎啕大哭登時停了,扭頭去看盛白衣一行人,「你,你們,你們真的要做的趕緊殺局一步?」

  「這可是西川,還有沒有王法!我告訴你們,尤家也不是好欺負的,我老公替鳳先生辦事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你們怎麼敢!」

  尤曄算是鳳先生手下看好的馬仔之一,這倒不是假話。只是,田氏沒有想明白,盛白衣都來了西川到了尤家——

  棺材送來,直接都動手了,要是顧慮鳳先生的存在怎麼會做到這一步。

  明睿太懂盛白衣在想什麼,兩步上前朝著田氏就是兩腳,明睿出腳沒留情田氏扛不住飛出去撞在台階上,疼得她險些暈厥過去。

  「媽——」

  「小田。」

  「盛九爺,你……」尤曄到了忍無可忍的邊緣,「盛九爺,您當真要做到這一步?」

  盛白衣只是漫不經心覷著尤曄。

  「我像是在開玩笑?」

  「動手吧。」

  動手吧,這三個字在這時候太嚇人了。

  那些個參加壽宴的賓客們,頓時亂作一團,尖叫,求饒,嘶吼,東跑西竄場面一度很混亂。

  盛白衣都沒看一眼,往前兩步拂衣蹲下。

  「盛白衣,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要報仇沖我就是,家裡人都不知道我做過什麼,不知者無罪。」

  盛白衣沒說話,眯著眼把尤淵渟看了好一會兒。

  忽然問道。

  「我們第一次見面?」

  他擰了擰眉,「為什麼我覺得你特別面目可憎,一看你這張臉,我就想把你挫骨揚灰?」

  現在的尤淵渟只能任人魚肉,尤家人想要上前維護一下,就被盛白衣的人打開。

  談不上手下留情,不管老弱對人就干。

  來西川前,九爺就說了。

  打不死命硬,打死了命薄。

  尤家何曾受過這種屈辱,尤淵渟被打穿了雙膝,只得跪著,「不瞞你說盛白衣,我看見你也有這種感受,想要把你大卸八塊拿去餵狗!」

  「呵呵呵,你真的只是命好,比我先遇到花清祀,你但凡比我慢一步花清祀就是我的!」

  「我真不知道她看上你哪點?南洋盛九爺心狠手辣,錙銖必較,嗜血之人跟你在一起能得到什麼!」

  「她真是瞎了眼!」

  盛白衣就盯著眼前嘴硬的尤淵渟,忽而一笑,「你明知道她是我女朋友,綁架她以後卻跑回了西川?」

  「你是不是覺得,清祀答應你饒你一命,你就能高枕無憂?你不是都說了,我是錙銖必較的人,既然如此我怎麼會放過你?」

  盛白衣眯了眯眼,「你不會覺得,短短几日相處,你對清祀的君子之舉就能把她打動,對你存有一絲好感吧。」

  「尤淵渟,你怎麼就這麼自信?自信到,用尤家所有人性命來賭這一局?」

  盛白衣猜對了。

  尤淵渟是真的有那麼一絲僥倖心理。

  自他懂事開始,就沒對哪個女人如此溫柔善待過,在江南近郊別墅那幾天,他是真的把花清祀捧在手心,如珠如寶的對待。

  沉溺於肉體歡愉的他,面對花清祀不是沒有生理上衝動,而是每次的欲望都因為珍視而憋回去。

  花清祀對他非常特別,他願意拿所有的一切去換取花清祀的真心,他想跟她在一起白頭偕老,用最奢華盛大的婚禮來迎娶她。

  情不知所起,卻一往而深。

  因為被猜到心思,尤淵渟的表情扭捏,羞憤,惱怒了起來。他伸手攥著盛白衣的衣襟,手背青筋暴起,手指捏得青白,整個臉也猙獰可怖起來。

  「盛白衣你……」

  「這輩子花清祀選擇你是你幸運,你少他媽在我這兒耀武揚威。但凡我比你先遇到,現在跪在這兒就不是我!」

  「花清祀說饒我一命就一定會守信,一定是你心存不滿故意報復我!」

  「你很厲害我承認,你比我幸運我也承認,只要你給我一絲機會,我一定會殺了你!」

  「是嗎?」盛白衣不在意的挑眉,突然出手,摁著尤淵渟的側臉非常重的一擊撞向地面。

  「淵渟……」

  「兒子!」

  眼看尤淵渟被盛白衣踩在腳下,像一條死狗,任人欺負擺弄,尤家人再也忍不了。

  俗話說,士可殺不可辱,殺人不過頭點地。

  「盛白衣,我跟你拼了。」

  「九爺。」明睿擋在身前,一把摁住田女士,眼皮都沒動一下直接一刀刺入腹部。

  「媽!」

  「小田!」

  「兒媳婦!」

  盛白衣面無表情,甚至眼底中輕蔑明顯,直勾勾的盯著尤淵渟。

  「這世上,有些人連她的一根頭髮絲都動不得。我真心感謝你,沒碰祀兒一下,但你確實綁架,禁錮她。」

  「她為此掰斷兩根手指,腳踝扭傷,加上一些細碎的皮外傷,那晚雷霆暴雨又在冬季……」

  「她險些為此丟了性命。」

  「我來西川前,她有托我轉告你一句話。」

  「什麼話!」反抗不能,只能無奈咆哮來緩解心中的憤怒和壓抑。

  盛白衣冷著一雙眸子,「祀兒讓我轉告你:在江南手下留情,兩不相欠,她跟你之間已經清算。」盛白衣就像個轉述機器,不帶一絲感情。

  其實,話還有後半句。

  盛白衣沒聽明白,所以不想轉述。

  花清祀還說:前世債已平,不累及現世,希望你往後好自為之。

  「小田,小田……」

  尤家一家子親戚不少,太顯聒噪,聽得盛白衣皺眉。

  「留下尤淵渟,都封了。」

  這所溫泉會館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來參加壽宴的賓客們,被繳了手機,留下身份證,讓他們『安靜』的從會館離開。

  前一刻尤家的溫泉會館歡聲笑語,高朋滿座,熱鬧非凡,而現在的尤家早已是人去樓空。

  盛白衣往旁邊走了兩步,覷了眼灑在地上的血,懶懶的牽起嘴角,慢條斯理的從口袋裡掏出煙,點了一支煙,薄唇微動,「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西川,再無尤家!」

  活人封棺會有什麼結果不得而知,不過尤家眾人卻是親身去體驗了一回,除尤淵渟外,無一倖免。

  看見過尤家荒唐一幕的賓客們回去收驚的收驚,搬家的搬家,閉嘴的閉嘴,沒一人敢提起尤家發生的事。

  只是後來有人傳言說:溫泉會館人去樓空之後,從大門緊閉的會館中傳來好多,持續好久各種悽厲的嘶吼和喊叫。

  第二天當晚,溫泉會館發生大火,燒了個一了百了!第三天,盛白衣這邊接到鳳胤的來電。

  鳳胤也沒有含糊,開門見山,「你乾的?」

  那時,盛白衣在廚房給花清祀熬粥,「什麼我乾的?」

  「尤家。」

  盛白衣戴著藍牙耳機,穿了件藍白的毛衣,鼻樑上架著眼鏡,很是清風霽月,優雅無雙。

  「你指的哪一部分?」

  鳳胤聽出話中含義,「我哥做的?」

  「活人封棺的是我,我也跟當地警局說了……三十六小時可以去『營救』能活幾個看命數。」

  「槍聲跟縱火可不是我乾的。」

  揭開鍋蓋,拿著勺子舀了一點嘗了嘗,眯起眼眸,「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仇家死得太過舒服痛快。」

  「這麼爽快的事,怎麼會是我做的。」

  「……」

  這話說得,都不知道該罵他還是誇他。

  「我哥幹嘛殺自己的人,吃飽了撐的?」

  盛白衣一笑,關了火,「誰知道呢,他不是一向這般瘋癲狂躁嗎?既然你來電話了,麻煩你轉告他一聲——」

  「尤家屍體中沒有尤淵渟,他要是救了那個廢物,最好是藏好了或者馴養得厲害些。」

  「再讓我碰見,我會摘了他腦袋送去京城。」

  「別讓你哥來觸碰我底線,否則我親自去京城,把他分了餵狗!」

  沉默晌,鳳胤說,「好端端火氣這麼大?他又招惹你了?」

  「東都,解家。」

  鳳胤咦了聲,「他還沒死心?」

  「對,賊心不死,還想攪風攪雨。」

  鳳胤沒多言,只說了句『知道了』就結束通話。

  端著食物經過堂屋時,花老夫人跟花晟在說話,「老夫人,花先生。」

  花老夫人滿面笑容,「給清祀熬的粥?」

  「是,她剛睡醒,沒什麼胃口,熬了點粥。」

  「那你快過去吧,別耽擱。」

  「好。」

  等盛白衣走遠了,老夫人才扭頭跟花晟道,「是,他這身份的確讓人很擔憂,但你看他對清祀的照顧,南洋盛九爺這般身份,哪裡需要他親自下廚。」

  「花晟,清祀一直都是有主見的姑娘。她知道自己要什麼,合不合適,他們倆感情都到這一步,你就別再反對了。」

  花晟剝著柑橘,表情頗有點陰陽怪氣,「清祀選的,清祀喜歡我能說什麼。這次尤家,封家的事做的是很好,這是江南強過他的沒幾個,我就怕清祀跟他去了南洋……」

  「危險重重啊。」

  盛白衣麻煩最多的地方的確是南洋跟東都。老夫人也明白,說服不了自己就沒再多言。

  盛白衣進門就聽到花清祀在跟元詞抱怨,「這兩天腰胖了一圈,行動不便只能窩在家裡。」

  元詞只知道花清祀是扭傷了腳,並不知道其原因還有尤家的手筆在裡面,「現在天冷呆在家裡好好休息也很好,再說了,不是有盛白衣陪著你,不用分隔兩地飽受相思之苦。」

  「對了,要實在覺得無聊,跟他去南洋玩一段時間吧。」

  「我本來打算來江南找你,我跟江晚意不是訂婚了嘛,借著過年期間來了好多親戚……」

  說起這個元詞就頭疼。

  小元總自然是不畏懼三親六戚的,只是日日應酬,比管理公司時的應酬還要多,這就算了拖家帶口的不少,小元總出手闊綽很受孩子喜歡。

  每日疲於應付長輩,還得應付一群小孩。

  那可是真的累。

  「能理解。」花清祀笑著,過年期間來花家拜年的人也不少,不過奶奶,小叔寵她,不需要她來應酬太多還算清閒。

  「江南這段時間天氣也不怎麼好,你晚些來玩兒也可以。不用擔心我這邊,先把你的事忙完。」

  「你很江先生的婚期定了嗎?」

  元詞嗯了聲,「目前長輩決定在四五月,具體時間還沒決定,主要是結婚事宜很多。」

  「你這伴娘可跑不了啊!」

  花清祀說了聲是,餘光里看見盛白衣進來,肚子忽然有點餓了,「小詞,我先吃點東西,晚點有時間再聊好嗎。」

  「行,你去吃東西吧,我也要應付一幫孩子了,答應了他們去遊樂園玩兒的。」

  放下手機,她笑盈盈的轉頭。

  「辛苦了,盛先生。」

  「照顧你,談不上辛苦。」盛白衣在床邊坐下,把小桌子挪過來,「媽媽從南洋寄了人參過來,品相很好,給你燉了湯晚上再喝。」

  「不要了吧,我怕傷養好的時候成了大胖子。」

  「哪兒胖了?」盛白衣把她打量番,「明明比之前還瘦,再說了胖點有什麼不好的。」

  「枯瘦如柴才不好。」

  「我都喜歡,不要太在意身材。」

  花清祀抿抿嘴,她擔心的可不是這個,婚嫁服快做好了,是按之前的身形做的,萬一胖了穿不下那就可惜了。

  那麼好的布匹,多浪費。

  盛白衣任勞任怨分好粥,自己喂,貼心的不要太過,「昨晚睡得不好嗎,說了不少夢話。」

  可能是上仙界的記憶恢復,時不時會夢到一些,夢到那時的阿詞。

  「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

  「沒太聽清楚。」

  夢話是囈語,有點吐詞不清。

  盛白衣小心的餵她,「剛剛元詞說的你要不要考慮下,你這樣子我也不會讓你去東都。」

  「如果在家裡呆的無聊,我帶你去南洋休養一段時間。南洋的天氣不似江南濕冷,初春時間過去再好不過。」

  花清祀嚼著軟香的粥,「我這樣子去南洋見阿姨不太好。」

  第一次見未來婆婆,這樣子太狼狽了。

  盛白衣低笑一聲,「我媽倒是想來南洋見你,又覺得太唐突。」

  「為什麼?」

  他眼中潤著柔色的光暈,讓人很想親近,「如果我媽來江南,那必然來提親的。」

  「奶奶跟小叔,還沒有完全接受我,就這樣暴露我的『狼子野心』太著急了,萬一適得其反,我找誰說理去?」

  花清祀猛的想起來,回江南前還討論過這件事。

  年後來江南。

  訂婚的。

  如果不是尤淵渟綁架橫生枝節,讓盛白衣暴露身份,應該是沒有問題,而現在得知他身份,訂婚一事得擱置了。

  花清祀皺著秀眉,一邊機械的嚼東西,一邊在思考什麼。

  忽的看向他,說,「要不,我試試絕食。軟硬兼施,奶奶跟小叔都疼我,應該會妥協。」

  她這認真的模樣,把盛白衣逗笑了。

  「我家祀兒怎麼這麼可愛?傻姑娘,沒得到認可是我的原因,怎麼能讓你因為我在去期滿長輩。」

  「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讓奶奶跟小叔接受我。」

  「你就好好養傷,安心的等著跟我訂婚。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不急於一時,你說呢,嗯?」

  盛白衣靠上來,在她嘴角輕輕吻了下。

  花清祀不好意思了,不輕不重的推搡,「我,我可沒著急,就是怕失信於你,你別誤會了。」

  盛白衣只是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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