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凡世的妹妹。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是沈寒衣心中最柔軟的地方,是他們緣分已盡不能繼續做兄妹,也最能牽動他的心。
神女清祀,像妹妹那般單純可愛。
淨身訣其實很簡單,簡單到凡世一個剛接觸修行的人都能使。
話雖如此,沈寒衣還是幫她捏了淨身訣,不僅幫她淨身,連被扯破的軟紗的外套都變得完好如初,清祀真的有點驚訝。
很真誠的說,「你好厲害!」
厲害嘛,基本入門小法術而已。
清祀抽回手,扯著自己的衣裳細細的看,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正想仔細詢問他時,巫山外的結界開始波動。
清祀凝神一探,繡眉微蹙。
「上仙界的人。」
「戰神賀御,帝嚳上君。」
叩叩叩。
阿詞端著一碗清透的藥進來,繞過屏風瞧見已經醒來的沈寒衣,懷疑的深凝他一眼。
「把這個喝了,咱巫山才有的仙藥。你神識遭受重創,需要好好靜養。」阿詞耐著性子把碗放在床邊,又盯著他,「外面那群上仙界的人,可是來尋你的?」
沈寒衣是天帝自墜墮神淵,他身上的氣息仍留有上仙界的氣息,只要他不主動施展探查不出什麼。
也是因為這樣,清祀才會想要收留他。
為爭奪天帝之位,西王母已經給許多無辜仙家安上墮神罪名,強行誅殺。
「阿詞,你護著他,我去看看。」
「清祀——」
阿詞留她不及,清祀已經翩躚出了房間,踩著虛空而上,撤了巫山結界,清冷的眉眼盯著結界外一群人。
「神女。」「神女。」
賀御傷神,帝嚳上君行禮問好。
清祀回禮,落落大方,「不知兩位上神來我巫山所謂何事,我與上仙界素無瓜葛,從無往來,不下拜帖貿然來訪,莫不是掌刑法那位打起我巫山的主意來了。」
掌刑法那位,便是西王母。
西王母跟帝嚳爭奪帝位,公然與帝師撕破臉皮已經是六界心照不宣的事兒,上仙界的鉤心斗角,其餘四界自是樂見其成。
「神女見諒。」
戰神賀御親自帶兵壓境巫山,不怪神女不給好臉色。
「兩個時辰前,上仙界圍剿墮神沈寒衣,他被上古法陣重創墜於西南,恰巧是巫山範圍。」
「帶兵前來,只想確認情況。」
清祀微微頷首,「多謝戰神照拂,我巫山安然無恙,並未見到什麼墮神……」
沒等她說完話,帝嚳搶先,「敢問神女,為何巫山附近有墮神氣息?」
清祀看向帝嚳,眉眼俱厲,「你帶著一身血腥污穢闖我巫山,卻追問我巫山附近為何會有墮神氣息?」
「我沒責怪你擾了我巫山寧靜,你倒是想要欲加之罪?莫不是以為西王母掌管刑法,就能夠在上仙界屠戮異己,大開殺戒!」
「放肆!」
帝嚳的臉色驟然一沉,「西王母掌管刑法至高無上,豈容你隨意詆毀?你巫山也屬上仙界,莫不是要公然挑釁法度不成?」
「你才放肆,敢對神女不敬!」
阿詞一個法訣到清祀身邊,借巫山加持法力加身,強勁的壓迫力猛然來襲,像神女清祀這樣,自然衍生的生靈,比後天修法者更是得天獨厚。
「你一個小小仙侍,竟敢對我出言不遜?」
帝嚳向來便是張狂無度的性子,法滅一小小仙侍從來不放在眼裡,而且他要爭奪帝位自然從一開始就想要樹立威信。
「帝嚳!」賀御阻止不及,帝嚳已經出手。
清祀攥了阿詞一把,廣袖一揮,威壓來襲,阻止帝嚳出手不說,一個巴掌落下,打得帝嚳雲裡霧裡之際,指尖輕點,帝嚳就感覺到萬千重量加身直接下墜到地面。
清祀緊追不放,飄飄落於地面,鞋底踩著帝嚳華貴的羅裳。
「阿詞於我情同姐妹,你辱她就當辱我。」
巫山神女向來護短,不喜參與六界爭鬥,與世無爭的緊,但凡放肆來犯事挑釁者,誰不是都夾著尾巴灰溜溜的跑掉。
也就帝嚳,仗著西王母撐腰,目中無人。
賀御一身甲冑在身,金光粼粼,居高臨下瞥著地面被神女踩在腳下的帝嚳,唇邊拉開一抹譏諷的冷嘲。
不自量力,自尋死路。
神女法力強悍,是如同帝師一般的人物,也敢不知所謂的去招惹。五千歲的神女,就能單挑六位神尊,當真那是謠傳?
「你……」
帝嚳被踩在腳下,顏面盡失,整個臉色被氣得血紅。
清祀就這樣不驚不躁的盯著帝嚳,就如枝頭綻開的白玉蘭,波瀾不驚,淡漠清冷。
「向阿詞道歉,否則,我毀你一半修為。」
「你非戰神,上仙界秩序與你無關,你擅自前來挑釁,還想傷我阿詞,我向來護短六界皆知。」
「所以,沒有理由讓你就這樣離開。」
清祀很漂亮艷美,是六界出了名的美人,可她太乾淨清冷,就像一塊冰雕不為世俗所動。
好似沒七情六慾,只可遠觀不能褻玩。
「道歉,帝嚳上君。」
阿詞追過來,扯了扯她衣袖,「算了清祀。」
清祀不為所動,眸色冰冷,腳下法力壓制,「道歉。」
賀御看戲不幫忙,帝嚳鬥不過清祀,眼下還顏面盡失,為了保住修為他不得不低頭道歉。
「滾。」
帝嚳站起來捏了個淨身訣,狠辣的目光掃過清祀跟阿詞,悻悻離開了。
「上神留步。」清祀喊住賀御,回頭跟阿詞嘀咕幾句,「上次狐王萬歲生辰,得了他兩株仙藥,聽聞狐族公主在閬苑學藝……」
阿詞拿了東西趕來,雙手遞給賀御。
「若年上仙遇修為瓶頸,這是巫山才有的仙藥煉製藥丸,煩請上神轉交。」
巫山的確有許多六界都極為罕見的仙草靈藥,也有許多人會不遠萬里來向神女求藥。
得一有助修為的丹藥,也的確需要機緣。
「多謝神女。」
「上神喜青梅釀,這是我家阿詞去年釀製一併送於上神。我知上神護衛上仙界,也知墮神於六界而言的危害。」
「但請上神明鑑,我巫山無意參與爭鬥。」
「巫山只想潔身自好。」
賀御沒多言,只是瞥了眼清祀住的小房子,似無異狀說了句,「墮神沈寒衣,當年也是被西王母跟帝嚳所迫害,一族上萬人血染九重天。」
「就算他入了墮魔之淵,也是被逼無奈。」
「帝師轉世在即,大權即將旁落,帝位懸而未決,人皇下落不明,九幽鎮壓的邪祟也不斷衝擊禁制——」
「望神女一切小心。」
清祀行禮道謝,「多謝上神提點。」
帶賀御帶兵離開,強大的法力威壓消失,巫山的生靈才出現,跑來竹舍附近關切神女跟阿詞。
當中,騰蛇淵渟最為積極。
他是上古騰蛇後裔,只是到他這一代上古血脈趨近稀薄,三千年前上仙界動亂之後重新排序,騰蛇被驅逐到妖界。
騰蛇一族徹底隕落。
「清祀,你沒事吧。」
清祀撣了撣雪白的軟紗,「無事,你們且去修煉吧。」
「清祀……」
淵渟想跟,被阿詞攔下,「妖界最近紛爭多,你來巫山躲清靜可以,切莫把我家清祀牽扯進去。」
「你自個兒修煉,別擾清祀寧靜。」
這是不知多少次淵渟被阿詞趕走,沒有親近清祀的機會,不僅如此,阿詞還在進屋前下了禁制。
剛進屋,阿詞就聽到清祀說,「你把衣服脫了吧。」
「……」
她家孤高白玉蘭,莫不是動了情。
阿詞急急忙忙的跑進來,就看見生來便強大的清祀很努力的想要變一件衣服,就是遲遲不成功。
「清祀,你做什麼呢。」
清祀說,「他這一身衣裳太髒了,阿詞你不喜歡,會尋他的。」
「……」
阿詞特別愛乾淨,對她要求都非常嚴格。
那碗透明的藥沈寒衣已經喝完,外傷被治癒,神識的重創還需一點點調養,所以這會兒他氣色特別不好。
說直白點,像弱柳一樣,風一吹就會倒。
阿詞可不待見這種『弱不禁風』的男人,幻化一套乾淨的衣裳往床尾一扔,「吶,我們清祀都嫌棄你了,你還是換上吧。」
「對了,你該不會是賀御上神口中那個墮神沈寒衣吧。」
沈寒衣坐在床邊,言語很少,壓迫力卻十足,那眼神總是凌厲逼人,憤怒又冷漠。
「不是。」
他面上波瀾不驚,捻了捻指腹,「我叫白衣。」說這個名字時,他目光里是一襲白衣的清祀。
「我不過是一個不願倒戈的小仙家,西王母想要殺雞儆猴。」
清祀忽然蹲下,拖著小臉看她,特別認真,「你好可憐啊,你要不嫌棄以後就住在巫山,我能護你。」
巫山是她的,她能護住巫山里所有生靈。
她杏眼轉了轉,往前靠了靠小小聲,「阿詞說西王母是老妖婆,她一直都很壞的。」
「你神識受創需要溫養……」
「你帶著我的手釧,能助你吸收巫山靈氣和日月精華。」
神女真的單純又大度,貼身物件說給就給,阿詞在一旁扯她衣袖,清祀回頭,「你說過的,來到巫山就應受我照拂。」
「上次小花豹受傷,也是我救的,你沒這樣拉扯我。」
「……」
阿詞無奈,能怎麼樣呢,自家孩子自己疼唄。
「你餓了吧,我去給你準備點心。」
一聽有點心吃,清祀杏眼就亮了,去看沈寒衣,「阿詞做的糯米糕好好好美味。」
「你休息,一會兒我給你拿來。」
一份糯米糕就能騙走的神女,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兩人離開許久,沈寒衣才低頭,漂亮修長的指腹摩挲著手中的手釧,是神樹若木做的。
這東西本就罕見,本身就能加持,吸收天地靈氣自然事半功倍。
巫山神女?
真的這麼純真乾淨,對一個豪不了解的人就能傾心相待?
再見清祀,是天黑的時候。
有若木的手釧加持,巫山靈氣豐盈的溫養,只不過幾個時辰,沈寒衣就覺得神識舒緩很多。
調養的太過專心,等他反應過來時,鼻息間有股淡淡的玉蘭花香。
一睜眼,面前就是眸子乾淨瑩亮的清祀。
她端著一盤糯米糕,好乖的盯著他,見他睜眼迫不及待的把糯米糕遞過來,「你肯定餓了,我給你留了一盤。」
「阿詞去凡世聆聽祈願,讓我盯……哦不,陪著你。」
阿詞讓她盯著沈寒衣,她覺得『盯』這個字不好聽,換成了陪。
糯米糕味道很淡,一絲絲的甜,是蜂蜜的味道。
「你就嘗一個好不好,我家阿詞做的糯米糕最最最好吃了。」
沈寒衣話不多,盯著她看了會兒,低眉看白瓷中的糯米糕,感受到竹舍附近許多生靈。
「他們……」沈寒衣指了指四周。
「他們是來給我講故事的。」清祀津津有味的解釋,「阿詞不准我去凡世,她說凡世很危險,我會被拐跑的,巫山裡的生靈有各界來的,他們都有好多好多的故事和際遇。」
講著,她就捏了塊糯米糕吃起來,談不上優雅,很自然不造作,可愛乖巧讓人心生好感。
「你嘗嘗,真的很好吃。」
白瓷盤又往前推了推,一晌,沈寒衣準備去拿,指腹擦過糯米糕貼近清祀嘴角,很克制的動作,輕輕蹭她嘴角把糯米糕的碎末拂開。
阿詞也喜歡幫她擦嘴角,與她而言就是很尋常普通的動作,而她真的只是剛好想要去舔嘴角。
溫熱的舌尖自沈寒衣指腹一掃而過。
惹來清祀一笑。
「你快吃,吃了我帶你去聽他們講故事。」她低眉想了想,「小花妖給這兩日正在講……講化蝶的故事。」
沈寒衣收回手時,捏了塊糯米糕,吃東西時動作優雅。
「梁山伯和祝英台。」
清祀眼神亮了,「你知道?就是這個,小花妖剛講到祝英台穿著嫁衣,被八抬大轎的抬著經過梁山伯的墓地。」
聽沈寒衣這麼一提,她就更想聽了。
「白衣,你快吃。」
見她太心切,心切的模樣太招人喜歡,忍俊不禁一笑。
一盤糯米糕不少,像沈寒衣這樣的修為早已可以不食用東西,大抵是這蜂蜜清甜的糯米糕太好吃,他竟然吃完整整一盤,佐著一壺花茶。
等他們出現在竹舍外時,等候多時的生靈下意識的後退。
「這位上仙叫白衣,來跟我一起聽故事的。」
沈寒衣本就一身凌厲,雖說長相俊美,生的一雙勾人狐狸眼,卻生生冷的如極寒煉獄讓人望而生怯。
「清祀,你離他遠點,他不像好人。」巫山的生靈都知道,神女心善,單純,願意以萬物平等的態度去接納所有。
騰蛇總歸有點上古血脈,面對邪性總有本能感應。他對沈寒衣的感應就是這樣,只一面就能察覺出。
對這話,清祀只是一笑,「來者皆是可,白衣是我跟阿詞的客人,你們也是我跟阿詞的客人。」
「你們對白衣有戒備,情理之中。」
「但他在我巫山做客階段,希望你們能對他以禮相待。」
清祀說話也沒咄咄逼人,更無高高在上,就似許久不見的老朋友娓娓道來。
「在巫山,我護他周全,望諸位莫要自討沒趣。」
神女清祀,說話想來溫柔,這樣溫柔的口吻講這樣凌厲的話,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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