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鳴槍示警,事不過三。

  秦家有個小妹,叫秦蓉,不說是捧在掌心長大的大小姐,有萬千寵愛,那也是從小錦衣玉食,養尊處優。記住本站域名

  秦蓉打小身體就不好,小時候得過一場病落下病根,所以當年就算秦家在東都的地位如日中天,也沒有人想來求娶。

  宴尚霖是個意外,他求權財,而秦家缺個女婿,貧富無所謂秦家養得起。

  算是各取所需,意外組合成一個家庭。

  秦家兩個兄長也是說到做到,大力提攜宴尚霖,把一個落魄的宴家挽救,還讓宴尚霖一步步爬上今天的位置。

  秦蓉生了兩個孩子,一兒一女也算命好,也許就是因為兩個孩子拖垮她的身體,讓她日漸消沉患上嚴重的抑鬱症最後上吊自殺。

  這個版本是廣為流傳的一個,宴紓桐姐弟喪母可憐,秦家對宴家的照顧更多,直到兩個孩子年滿十八秦家才把權利還給宴尚霖。

  而現在,常語晗說是宴尚霖謀殺了秦蓉?

  先把毆打在被踹一腳的宴尚霖,已經倒在地上起不來,他渾身刺麻著疼已經沒什麼力氣,感覺命已經丟了半條需要緊急送往醫院。

  就在此時,常語晗爆出驚天大料。

  這個秘密讓秦雲偉都震驚住,攥著常語晗胳膊一把扯過來,「你剛剛說什麼,把話說清再說一遍,我妹妹她當年是怎麼死得!」

  「說話,一字一句說清楚,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覆水難收,秘密都說出來了,沒有在收回當做不知的道理,常語晗看了眼躺在地上大口喘氣的宴尚霖,為了兒子……

  「是宴尚霖殺了秦蓉,我親眼所見,就在秦蓉讓宴尚霖把我帶回宴家那天!」

  宴尚霖做別的事不行,可藏個情人的本事還是有的,沒被秦家發現端倪卻叫同床共枕的秦蓉看出蛛絲馬跡。

  秦蓉不動聲色,悄悄查了半月有餘,終於確定宴尚霖真的有外遇,那時候連孩子都生了。當時,秦蓉的第一反應是告訴兄長,後又覺得當初是自己眼瞎被宴尚霖裝出來的『溫柔體貼』哄騙,一心只想嫁給他。

  自己做的錯誤選擇,哪裡還有臉去找哥哥?

  秦蓉思量幾天,終於決定三個人坐下來談一談,如果能兩人從此斷掉再好不過,那個孩子她可以帶回宴家當做養子照顧,但常語晗不能再出現在東都。

  攤牌的那天晚上,宴尚霖跪在秦蓉面前,痛哭流涕地求饒請罪,把一切過錯推給常語晗,又拿初戀情人這一點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這件事不知該說是誰的錯,秦蓉當時的想法是,如果宴尚霖大膽承認,舊情復燃出軌初戀女友她是不想追究的,可宴尚霖當時的一番說辭讓秦蓉徹底看清這個虛情假意的男人。

  秦蓉提了離婚,宴尚霖不願意,拿兩個孩子來挽留。

  身為母親的秦蓉心還是軟了,提出的要求是,跟宴尚霖協議離婚,在孩子成家以前兩人扮作夫妻,宴尚霖必須淨身出戶,而且這段期間不能公開跟小三的關係,那個野種也不能冠以宴家姓氏。

  宴尚霖嘴上答應的很好,當晚睡在書房時就已經動了殺心。

  因為那時,秦蓉的抑鬱症很嚴重,需要堅持吃藥來控制,而且她已經有過多次自殘的情況發生,如果利用好抑鬱症這一點。

  就能很好解決掉這個絆腳石!

  「我當時真的不知道。」常語晗的胳膊被秦雲偉攥著,力道特別大,好似生生要把胳膊捏碎,沒有暴露這個秘密她還挺理直氣壯,但現在牽扯了人命,情況完全不同,面對秦雲偉跟宴擎她也心虛害怕。

  「宴尚霖當時只是跟我說,秦蓉要見我一面。他讓我不要反抗,答應秦蓉提出的任何條件,帶著孩子出國躲上一段時間,等風聲過去在接我們母子回來。」

  「我知道秦家的厲害,也沒想過要跟秦蓉爭什麼,也沒有多想就跟著宴尚霖去了宴家。到了之後,秦蓉先單獨跟我說了會兒話,詢問我跟宴尚霖是怎麼舊情復燃。秦蓉說事情已經查清撒謊沒用,我就把經過和盤托出。」

  「她當時沉默好一會兒,讓我出去換宴尚霖。」

  「宴尚霖進去一刻鐘,裡面就傳來爭吵聲,我聽到秦蓉在罵宴尚霖,很難聽的字眼,罵他是秦家養的狗,又說宴家的地位富貴是秦家給的,宴尚霖吃裡扒外狼心狗肺等等。」

  秦雲偉的臉色鐵青冰冷,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然後呢?」

  「然後繼續傳來打砸聲,我當時很怕,就偷偷摸摸去到臥室偷看……」說起往事的這一幕,常語晗的臉色也青了。

  「我當時看見,看見……宴尚霖用窗簾的綁帶勒著秦蓉脖頸。」這麼多年過去,再次回想起還是心有餘悸,「我當時害怕極了,想過打電話報警,可一想到宴尚霖這麼狠,連秦蓉都敢殺更別說是我。」

  「我沒敢作聲,回到客廳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等了一陣,宴尚霖出來時跟我說,秦蓉已經睡下,讓我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帶著孩子離開東都。」

  「我不敢反抗,更不敢說看到那個秘密,就這樣被送出國。」

  「胡說八道,你在胡說八道!」宴尚霖起不來,坐在地上,對著常語晗怒吼,「明明是你,是你讓我殺了秦蓉,是你說她有抑鬱症自殺是遲早的事,是你教我這麼做的!」

  當年的事過去那麼久,除了宴尚霖和常語晗沒有別的人證,孰是孰非說不清楚,也就只能兩人互相攀咬,推卸責任。

  「是你殺的,我錄像了,現在還保存在手機里!」

  常語晗反駁,理直氣壯,「你肯定是做賊心虛,把我跟宴星送出國後就以照顧我父母為理由控制住他們,你想要保守住我是你情婦這個秘密,不怕秦家的人追根問底,調查到底!」

  「我有證據,我真的有證據。」

  她手忙腳亂的翻出那則保存了很久的錄像,以此來自證清白,換宴星一條活路。

  手機在秦雲偉手中,能夠看見的只有他和宴擎,而從視頻的錄像來看,當時的常語晗的確在臥室外開著一條縫隙偷看,視頻是偷拍的,視頻里,宴尚霖真的用窗簾的綁帶勒著秦蓉的脖頸。

  到底是宴尚霖一人密謀,還是常語晗蠱惑宴尚霖起了殺心,這個時候都已經不重要,反正都是罪人都要死。

  後面的事很無趣,宴尚霖垂死掙扎來搶奪手機,被第三次被宴擎踹倒在地,對著親生父親一陣發狠的猛踹。

  盛白衣帶著花清祀『功成身退』,從大廳出來時,天色還是灰朦的似乎在醞釀一場好大的雨。

  花清祀站在台階上,跟盛白衣手牽手,望著遠處的天幕。

  「人生奔波於世,只為幾兩碎銀。我以為這種事只會發生在苦難人家身上,想不到越有錢爭搶起幾兩碎銀來,愈發狠辣無情。」

  也是看了宴家的故事,花清祀忽然有感。

  宴家是這樣,江南首富花家何嘗不是這樣,為了她的繼承權,大伯,二伯費盡心思,絞盡腦汁想要陷害她。

  她究竟是賺了多少,以至於親大伯,二伯如此對待。

  除了父親留下的,就是小叔給的,當年還有奶奶那一份也給了她大頭,可能就是奶奶多給的這一點惹他們眼紅了吧。

  「祀兒。」盛白衣把她攬在懷裡,溫柔的親她發心,「花家那邊不想爭就不爭了吧,九哥賺了很多錢能夠養你,養你的家人。」

  「何況我還年輕,還可以繼續掙錢。」

  花清祀窩在他懷裡,聲音嗡嗡的問他,「白衣,你也覺得我不該爭嗎?」

  按照從小學習的教養規矩,她是晚輩,的確不該同長輩爭搶什麼,長輩願意給她就收著,不願意給也只能聽從。

  沒有晚輩從長輩手中搶東西的道理。

  她真的不該嗎,爭搶了真的是她的錯嗎?

  「你可以爭搶沒有錯,你兩位叔伯想要守住不給也沒錯,錯的是他們不該用腌臢手段來對付你。你奶奶給了你,就是你的,能不能拿回去得看各自的本事。」

  「祀兒,如果你兩位叔伯真的擅長經營公司,能夠把花家祖上基業發揚光大,你還覺得老夫人會這樣分配繼承權嗎?」

  花清祀還是窩在他懷裡沒有在回答。

  應該不會的吧。

  花轅、花致兩兄弟也是真的爛泥扶不上牆。

  沒有那樣強大的手段能力,卻偏偏生了那樣無法填滿的野心。

  花老夫人費盡心力把花家經營到這一步,哪裡會想百年企業斷送在兩個兒子手裡,不說更加輝煌耀眼,至少求一個保持現狀吧。

  可偏偏一個維持現狀,兩個人都做不到,怎麼能交付公司?

  葬禮現場的直播還在繼續,只是鏡頭裡留下一地雞毛後,再無盛白衣跟花清祀的鏡頭。

  市醫院。

  一屋子的人,看得早就傻眼。

  除元詞跟江晚以外,沒人想像過,也無人敢想像被稱為名媛的花清祀還有這樣的一面,拿著甩棍打宴尚霖的時候又狠又有勁兒。

  喻嫻在這一刻忽然有點明白,為什麼自家兩個兒子沒法拿下花清祀。

  原來小淑女背後還有這樣一面,這隻怕除了盛白衣,也沒人配得上如此這般的花清祀了吧。

  宴家的事解決後,兩人去了醫院。

  元詞見到花清祀,第一反應是抱著她哭了一場,作為閨蜜的元詞實在是太感動,就如當年戒毒成功去見花清祀的心情是一樣的。

  她是何德何能,能遇上這麼好的閨蜜。

  花清祀懂她,就這樣抱著她安慰,「不哭了不哭了,你是我閨蜜,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如果有人把你欺負了,我會替你雙倍討回來。」

  「小詞,礙事的人都沒了,我希望你跟江先生終成眷屬,琴瑟和鳴一輩子。」

  元詞這時候哪裡還記得什麼江晚意,腦子裡就一個想法,錯不該是女兒身,否則這樣好的姑娘一定娶回家!

  「白衣,這次的事麻煩你跟清祀了。」江晚意鄭重道謝,這件事本該他親自出面去解決,受委屈的可是他女朋友,作為男朋友躲不掉這個責任。

  盛白衣一開始也沒打算插手,是花清祀說:江家早就脫離開這個圈子,在商界混的如魚得水,沒必要再次牽扯進來。

  小詞是我閨蜜,我有足夠的立場來清算這件事,而且這些年在東都,江麓時對我也是諸多照顧,小詞更不說,把我當親妹妹疼著寵著。

  恩情肯定還不清,我至少能替我重要的人一個公道。

  那時的花清祀甜美的笑起來,窩在他懷裡,打趣的說,「以前,我靠董叔叔在東都平安無事,現在找了這麼厲害的男朋友,也想要試試有恃無恐。」

  盛白衣能說什麼,自然是寵著唄。

  「不用謝,元詞對清祀好,於我就是有恩。何況你跟我是朋友,清祀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你跟元詞能遠離東都這灘渾水最好不過。」

  「我能出面擺平的事,也是我的榮幸,至少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能幫到你。」

  盛白衣跟江晚意都不是那種矯情的人,很多話,很多事放在心裡就好。

  就像盛白衣認定江晚意親如兄弟,只在於,當年在國外留學時,江晚意跟狄鶴川來家裡找他,見到那種陣仗沒有撤退,反而問了他一句。

  【沒事吧,需要報警嗎,你傷怎麼樣?】

  至少在沈寒衣這個身份里,江晚意,狄鶴川真心實意把他當做朋友,在得知他是盛白衣以後,兩人也未曾找他討人情來換取利益。

  盛九爺的身邊,充斥著數不清的投機分子,只要給一點機會,他們就會像蟒蛇一樣纏上來,不咬下一塊肉,也要吸上一口血。

  反正就是要從他身上得到好處才能作罷。

  千言萬語,江晚意只是拍拍他的肩,一切盡在不言中。

  病房裡,元詞還不容易止住眼淚,帶著鹽的淚水浸透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但元詞依舊樂在其中。

  「清祀。」

  「嗯?」

  「我聽晚意說,你在江南也遇上危險,有人對你下藥?」

  「是。」花清祀坐在床邊剝橘子,眉眼溫柔沒有一點在鏡頭裡那副女王范兒,「二伯母家的表侄,想借我上位。」

  元詞心裡一個咯噔,「聖誕節那天?」

  「對。」

  「那你趕來這邊,那邊的事怎麼解決?」

  她抬起眉眼,笑容溫柔,「小叔已經回江南,接下來的事他會處理。」

  元詞詢問,「小叔打算怎麼處理?」

  花清祀想了會兒,眼中笑容深寂,「大概,撕破臉皮吧。」

  警察局。

  常雨晗拿著宴擎給的證據,隨周昊一起來警局,當時宴星被抓是因為沒有不在場證明,而宴擎給的東西剛好可以證明宴紓桐死亡期間,宴星是不在現場的。

  一頭懵的宴星被保釋成功,他是一個被常雨晗保護的很好的孩子,只想著努力工作,孝敬母親,從小到大很多事都是常雨晗幫著操持,所以第一次以殺人罪被逮捕的宴星嚇得宛如一個傻子,除了會說『人不是我殺的』『我是無辜的』兩句話什麼都說不出來。

  在警局見到常雨晗那一瞬,一個大男人竟然委屈的哭了起來,看得警局的人連連搖頭。

  周昊撇過兩人,走到門口點了支煙,抬起頭的一瞬看到路邊的車,閒庭漫步的下來進了后座。

  上車,解月白就問,「宴紓桐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誰知道呢。」周昊靠著椅背,手搭在窗戶上,「我能怎麼辦,被宴擎當傻子戲耍,一群警察像他的人一樣,讓抓誰抓誰,讓放誰放誰。」

  「現在大概很多人都明白過來,宴紓桐就是宴擎謀殺的,沒證據又能怎麼樣?」

  解月白盯著他,「你很不爽?」

  「我能有什麼不爽的,我就是個小警察沒權沒勢能做什麼?」

  解月白跟秦雲偉的兒子有婚約,看在這一層關係上,秦家的事解月白就不能當做不知道。

  解月白也跟著點了支煙,降下自己這邊的窗戶,「那晚,你為什麼不殺了盛白衣!」就差那麼一絲絲機會,盛九爺就能死在東都,百年一遇的好機會。

  「我倒是想,誰讓鳳三爺不答應。」

  這話是玩笑話,其實當時周昊看似有機會,只要他膽敢去扣扳機,盛白衣身邊的人會衝上來第一時間殺了他。

  「那晚,盛白衣開槍了?」

  周昊把最後一口煙抽完,把菸蒂彈開,撤回身靠著椅背,「那是對我的警告。」

  「什麼警告?」解月白吞雲吐霧,靠著椅背渾身慵懶。

  「鳴槍示警,三次為限。」

  周昊嗤笑聲,「你當盛白衣是誰,他真的會給我威脅他的機會?解小姐,盛白衣是誰,南洋的王,那麼亂的地方個個以他為尊,你不會真的以為盛白衣只是個普通人吧?」

  在一群惡霸之中稱王稱霸,只能證明他比任何人都要狠。

  這個道理解月白懂,可她還是說了句。

  「盛白衣很礙事。」

  「你別去招惹他就行,南洋富庶,南洋已經夠他揮霍一輩子,盛白衣對東都沒興趣,如果不是花清祀在這兒他不會來。」

  說起花清祀,解月白想到什麼。

  「你給我仔細挖一挖花清祀底細,我總覺得她身上藏著什麼秘密。」

  花清祀能有什麼秘密?

  周昊心裡嘀咕句,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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