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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花清祀用過午餐後,盛白衣就回來親自熬湯。溜達雞,昂貴的補藥,跟醫生諮詢的配方文火慢慢悶煮。
聞韶提議幫忙,盛白衣都沒允許。
「這個張幸……」盛白衣盯著資料上的照片,「賊眉鼠眼,暗藏精光,又是雷家兄弟軍師,肯定有兩把刷子。」
項老闆喝著茶微微一笑,「九爺洞若觀火,見微知著實在令人佩服。東都的確也是這麼傳的,雷家兄弟運氣好遇上張幸這個軍師,加上兩兄弟的狠辣勁兒,在解爺過世時找到機會一步登天。」
「這些年,全靠張幸指點,雷家兄弟才能站穩腳跟。」
「當然,雷虎也不是什麼善茬。」
盛白衣一笑,認真摘菜,「張家出謀臣,也不是這時候才有的。」
「對於雷家兄弟的事,不知項老闆有什麼建議。」
項老闆表情謙遜,「九爺說笑了,哪裡敢說什麼建議,只是有些想法。」
「項老闆但說無妨。」
項老闆說,「其實在東都,想把雷家兄弟拉下位的也不少,如果九爺現在並非想要把關係撕破,可以暫時留雷家兄弟性命。」
「我想,願意替九爺鞍前馬後的並不少。」
盛白衣轉身洗菜,每一片都洗得認真仔細,「項老闆建議我,借其他人之手除了雷家兄弟?東都我不熟悉,項老闆有什麼人選推薦?」
「我這兒還真有個人選。」項老闆跟過來,把準備好的資料展開,擱在盛白衣旁邊,「費宏,倘若九爺願意用,是個不錯人選。」
「費宏跟雷家兄弟私下一直針鋒相對,雷家兄弟成名早頗受解家看重,在爭奪上費宏一直有心無力。加入能得九爺撐腰,肯定事半功倍。」
「有個事不知九爺聽說過沒,其實解爺過世後由解小姐接手,很多人私下對她並不是真心實意的城府。很多時候,是鑑於解爺留下的老部下扶持,解小姐才能坐穩那個位置。」
盛白衣眉眼微動,嘴角扯出一縷弧度,「項老闆想說什麼?」
「我想說,只要九爺願意給橄欖枝,很多人會毫不猶豫的向您靠攏,以您馬首是瞻。」
「這話聽著……像項老闆在為我籠絡人才。」盛白衣覷他眼,眸色極淡,淬著點屋內的燈光,眼眸亮如櫥窗里的寶石。
「九爺見笑了,我也不過是良禽擇木而棲,為自己將來找依靠做打算。解月白那個位置註定坐不穩,終有一日東都會大亂一次。」
項老闆也毫不猶豫講出自己的想法,「九爺您是知道我的,沒背景沒實力,就靠一下下作手段收集情報販賣。」
「東都要真的再亂一次,我鐵定是炮灰。」
「活著固然無趣,可尋死也非我所願。能有這麼個契機結實九爺,我可不得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項老闆的確很坦誠,可坦誠得叫人隱約不安。
若是別人,可能會考量很久,但盛白衣不同,他太喜歡把玩人心,越是有趣的人,越喜歡與之較量一番。
這次定風波一行,精心培養多年的暗子啟動了八成,東都這邊除掉暗子也是遲早的事,既然已經曉得未來是個什麼局面,何不更坦然光明正大一些?
青菜洗完,全部放籃子裡瀝乾。
項老闆遞來紙巾,盛白衣接了慢條斯理的插手。
「項老闆如此坦誠,我若在駁你情面,似乎顯得太過冷漠無情。我這次來東都想知道兩件事……」
項老闆笑容更甚,「請九爺指教。」
「錢銳跑去南洋鬧事背後指使者,另一件事,我要清楚解誠豐到底是怎麼死的!」
盛白衣不愧是盛白衣,張口便是強人為難。
解誠豐死於三年前,至今死因成謎,儘管外面傳言很多可沒有一條被證實,不知曉死因眾人就說:謝屠夫殺孽太重,遭了報應。
「我知道兩件事不容易,項老闆有的是時間慢慢調查。等需要的情報到手,項老闆有任何要求儘管提。」
項老闆思忖一會兒,頷首,「謝九爺提攜,我一定竭盡全力,不讓就業失望。」
「項老闆言重了,在定風波的事,我還沒好好謝謝你。」
這件事沒人提及,也沒人發現,而發現的只有盛白衣。
其實那一晚暗中幫忙的,並非高國江,而是看似態度中立,沒什麼存在感的項老闆!
——
晚上六點多,盛白衣到醫院。
親自下廚煲了湯,做了幾道小菜,是花清祀喜歡的家常菜,道道都是色香味俱全,就是聞著香味也令人垂涎三尺。
二十三年前的舊案了解,叔叔也不反對她跟盛白衣戀愛,說真的,花清祀心裡壓著的巨石終於消散。
可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好似笑容都比以往溫甜不少。
花清祀拿著湯勺,眼中驚愕,「這湯,費了不少功夫吧。」
這賣相,都趕得上花滿樓的名廚了。
「沒費什麼功夫。」盛白衣說,帶著手套在分雞肉,分的特別細小的一絲絲的,放在冒著熱氣的米飯上,實在誘人的很。
「讓我們祀兒受委屈了,就想做些菜好好給你補補身子。」
「我只是皮外傷,很快就能下地。」
「就算腳傷好了身體也是要補的。」這點上盛白衣很堅持,「檢查的時候醫生說的什麼你都忘了?」
「你太瘦了,何況你心思重,之前受傷身體也沒養回來。」
「現在雨過天晴,你最重要的事就是養身體。」
花清祀暖暖的笑著,捏著湯勺在喝湯,「你這話,好像奶奶跟小叔常掛在嘴邊的話。我年齡也不小,你們還喜歡把我當孩子。」
「是不小了。」盛白衣脫了手套給她加菜,刻意壓低嗓音,膩人低沉的一句,「都過了法定結婚年齡。」
可以嫁作人妻,為人母了。
這話讓花清祀的臉倏地一下就紅了,淡淡的一層胭脂色,把她珍珠白的皮膚點綴暈染,頗有幾分醉酒後,跟他撒嬌時那種勾人不自知的嬌媚風情。
「九哥。」
她口吻嚴肅,眼尾卻嬌嗔羞怯。
盛白衣看著她,嗓子眼滾動,從里溢出一聲蘇骨的笑聲。
「乖,喝湯。」
「晚餐後元小姐過來陪你,我辦完事就回來。」
「要是困了就休息,別等我,嗯?」
花清祀不知他要做什麼,卻曉得,盛九爺這身份暴露後他就忙碌了起來。她不清楚東都的局勢,卻懂這樣一尊大佛,紆尊降貴來了東都定然會掀起一場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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